温溶顿了顿, 看着夏薇歌好半晌没说话。
今天白天她说给夏薇歌揉揉是因为对方软着说腰疼,她下意识就回了一句。
可这会夏薇歌脸颊微红, 抬着眼,目光灼灼,又说起这话,不免让人联想到其他的意思。
温溶无奈的捏了捏夏薇歌下巴,强迫了对方转头,移开那期切的目光。
“乖乖坐好,把头发擦干。”温溶说。
夏薇歌也没再纠缠, 听话的坐到床沿,任由温溶拿着干净的浴巾给她擦头发。
说揉腰也就说说,温溶的手不能太用力, 哪里真能揉的。
夏薇歌的头发平时都是有保养,温溶从她箱子里找出了精油给她抹上。
如同薰衣草的香味扩散在两人之间, 夏薇歌耸了耸鼻尖,不知是否是因为温溶离得很近的缘由,平时早已熟悉的精油香味此刻却莫名醉人。
其中夹杂着一丝丝冷香,淡淡的, 但始终绕在夏薇歌嗅觉上。
久久无法散去。
夏薇歌身子前倾一些,想要更仔细的嗅到那股冷香。
慢慢的, 竟靠在了温溶身上。
她坐在床沿, 温溶站在她身前,位置刚刚好,夏薇歌的额头正好抵在了温溶胸前。
温溶的形状也算不上小,夏薇歌靠上去, 哪怕隔着衣服,隔着内衣, 也能感受到那处的柔软。
温溶全身一颤,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夏薇歌也愣住了,下意识狠狠倒吸一口气,却因为离那处太近,竟嗅到满鼻别样的香味。
说不出的味道,是温溶体香,还带着极致诱人的气息,暧昧得让夏薇歌瞬间满脸通红。
温溶自然注意到了夏薇歌的动作,这下更是又羞又恼,但她神情又镇定极了,手指轻抬起夏薇歌下颚,盯着对方通红的脸颊。
“我,不是故意的……”夏薇歌被她盯得更是羞涩,紧紧抿着唇。
但下巴被温溶捏住,迫使她仰着头,整个人像是要被欺负一样。
眼眸都红了。
或许她本来也期待被温溶欺负,上次在医院对温溶放肆,几乎要将她全身点燃,干渴了七年的身体在那一刻差点当场丢盔卸甲。
她自然渴望极了。
此刻她被温溶轻轻掌控住,夏薇歌脑子里回味着方才不小心嗅到的温溶那处的体香。
诱惑的香味让她全身聚起了一团火,越烧越旺,烧得她混乱迷离。
她不自觉的咬着唇,又不自觉的轻舔,此刻她所有的神态都暴露在温溶眼中,这意乱情迷的一幕自然逃不过温溶的注视。
温溶眼眸垂落而下,落在夏薇歌眼中,又落到夏薇歌唇上。仙朱福
被咬住的双唇呈现出了诱人的形状,夏薇歌不自觉的舔舐让本就饱满嫣红的唇畔镀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水色。
温溶的睫毛轻颤了下,夏薇歌看不出她神色的变化。
只见她沉默了半晌,突然把手中的浴巾甩到夏薇歌头上,盖住了夏薇歌的湿发,也正好遮住了夏薇歌的脸。
“坐好,别乱动。”温溶这才轻声说话。
很轻很轻的声音,只有离得如此之近的夏薇歌能够听到。
而夏薇歌被突然落下的浴巾吓了一跳,便没能听清温溶这话尾音里咬字的颤动。
不过直播间的观众倒是都能听见,虽然这间卧室节目组考虑到两位女士的隐私问题没有安装摄像头,方才温溶进屋时也以她们要换衣休息为由阻止了跟拍摄影师进入,但两人身上的麦并没有取下来。
直播间这会虽然看不见画面,她们的对话却是全都听到了。
【???????你们在什么?夏夏对不起什么?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没有画面啊?!】
【夏宝你不是故意的,你做了什么不是故意的?啊?啊?温溶又为什么让你坐好?】
【其实对话没那么暧昧,就是温溶最后一句话的那个颤音……妈呀,我要不行了,节目组能不能让我看看她们究竟做了什么啊?】
【你们真是太把我们当外人了!!!】
【要命,这一瞬间我已经脑补108种可能了,今晚让我如何睡得着!】
【我好急我好急我好急。】
【一想到她们等会还要睡一张床,我就……嘿嘿嘿~】
【她们等会不会要摘麦吧,别啊,就算让我们听听也行啊!】
【林雨,林雨呢,你偶像都这样那样了,你怎么还不来听墙角?】
【别喊了,那边林雨姐快被卓景澄搞得精神涣散了。】
【刚去看了一眼,哈哈哈哈,林雨为了躲卓景澄甚至编出自己信佛,适合遁入空门的话来了。】
【哈哈哈哈,信佛的林雨姐,加油!】
温溶给夏薇歌擦干了头发,两人便摘了麦准备休息。
夏薇歌先上床滚到了里边,睁着眼看温溶关了灯,慢慢也躺在了床上。
李花花不清楚她们的关系,被子也只准备了一床,两人一起盖着,被褥下能明显感觉到另一个人的体温。
先前的迷离夏薇歌还记得,被勾起的渴望哪能随随便便就此消失。
她就如沙漠中迷失的旅人,终于见到了一处清泉,渴望得全身血液都在奔涌。
可她依旧努力克制着,不仅是现在还在节目里,更是害怕会被温溶拒绝。
夏薇歌不清楚如今温溶的底线在哪里,如今对她的纵容又有多少。
她顾虑着,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只敢拉进一点点距离,慢慢试探。
“姐姐。”她轻声唤着。
“嗯?”温溶当然没睡,只是闭上了眼。
“我接了一部民国的剧,演一个花街的姑娘。本来是个落魄的大小姐,被人拐卖到了花街里。”夏薇歌说着,她找不到其他的话题,便说起最近那部余导的戏。
“她不愿从此接受这样的命运,一步步爬上了老板花楼的位置。后来英国人打过来了,她为了帮奋战的地下情报把消息送出去,联合整个花街的姑娘与仆人,用命把消息带了出去。”她说给温溶听,也不需要温溶做出什么回答,只是想要靠近对方,想要缓解两人睡在一起的暧昧与闷热感。闲朱付
温溶听着,本来是平躺着的,慢慢转过了身,面对了夏薇歌。
黑暗里温溶睁开了眼睛,与夏薇歌双目对上。
夏薇歌那渴求又难耐的眼神直直落入了温溶眼眸。
夏薇歌知道自己对温溶的情愫。
趁着黑夜无光,更是肆无忌惮。
这会就这样被温溶全然知晓,让她不免心里生出一丝怯意。
她缩了缩身子,捏紧了手指想要后退。
她移动了半分,却不想被褥下忽然有一只手抚上了她腰间。
夏薇歌这瞬间呼吸都停止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那只修长的手夺走。
她与温溶相遇后也有过一些超乎两人关系的亲呢,但温溶从未主动。
这是第一次,温溶主动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她忍不住抬头去寻温溶的眼睛,在黑暗里那一双和熙温柔的眼眸正凝视着她。
太暗了,夏薇歌看不清对方眼中的情绪,她咬咬唇,忍不住靠近了一些。
温溶的面容变得清晰了许多,可夏薇歌觉得还不够,于是再靠近了一些。
终于,她能清楚的看到温溶的脸,精致的五官就在她眼前。
夏薇歌仰着头往前探了探,她的鼻尖便碰到了温溶的鼻尖。
“姐姐?”她又喊了一声。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战栗。
温溶没有立即回答她。
夏薇歌能感受到腰间圈住她的手在随着她的靠近慢慢收拢,抚着她的腰,手指移到了她侧边的腰窝。
好痒。
夏薇歌快要忍耐不住已经卡在喉间的吟哦,眼眸里几乎要垂下泪来。
她全身都轻颤起来。
温溶发现了她的状况,抚着她腰的手指微微蜷缩,指尖轻轻刮过夏薇歌腰窝的肌肤。
“嗯。”夏薇歌终是没忍耐住,轻呼出了声音。
她喘着气,含着泪珠看向温溶,两人近如咫尺,夏薇歌随便的动作便能让轻蹭到对方。
她本是要控诉温溶,对方知道她腰际的敏感,这番动作肯定是故意为之。
可她鼻尖擦着温溶的鼻尖,微微张开的唇几乎要与温溶贴合。
太近了,也太热了。
她忍不住吐出的气息都钻入了温溶口中,两人之间交融的空气都裹上了彼此的香味,让夏薇歌感到了湿热。
温溶没有退开。
不仅如此,她揽住夏薇歌的手掌还在不断的收紧。
夏薇歌的呼吸变得越发沉重,喉间的颤音也浅浅的溢出。
她之前逗弄温溶时毫无负担,此刻却因为温溶的主动怯弱了。
得之不易的东西总是会被人小心翼翼的对待。
夏薇歌蹭着温溶的鼻尖,忍耐着吻上去的冲动,声音呜咽着轻声问温溶:“姐姐要亲我吗?”
她想要温溶亲吻她,由温溶主动,让温溶掌控她。
夏薇歌等待着答案,彼此的呼吸在寂静的黑夜中变得清晰。
她已分不清耳畔是谁沉重的吐气,带着暧昧与se气的声调。
她全身都快烧红了,裸露的耳垂连她自己都能感受到滚烫,她努力的竖着耳朵,不想错过温溶的回答。
温溶这时动了,抚着夏薇歌腰际的手慢慢上移,明明与夏薇歌身体隔开了距离,可却让夏薇歌觉得那手指就是抚摸在她的身体上一样。
她压抑住shen吟,直到温溶手指落在了她的脸颊,轻轻抚摸了她的肌肤。
像是抚慰爱人那般,流连忘返,情意绵绵。
温溶没有回答,也没有亲吻上来,她的眼眸柔和成了一滩温水,含着一丝浅笑,就这么凝视着情难自制的夏薇歌。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温溶的手指抚摸到了夏薇歌唇畔,同样滚烫的指腹轻抵在夏薇歌唇上。
夏薇歌清楚的听到温溶发出了一声喟叹,好似满足,又好像带着无奈。
夏薇歌的心跟着对方的动作,起起伏伏,一颗心经历着反反复复的拉扯。
她兴奋极了,也因紧张窒息得快要死去了。
终于,她听到了温溶开口的声音。
温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她。
“夏夏,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她叫她“夏夏”,是夏薇歌最想从温溶口中听到的称呼,夏薇歌的心几乎愉悦的升到了顶峰。
可下一秒又因温溶的问题落下。
夏薇歌顿住,她知道温溶问得绝不是短时间的那些愿望。
她没有回答,温溶的手指稍稍撤开了几分。
但还依旧放在夏薇歌脸上,温溶看着夏薇歌沉默,又问了一句,“你如今找到自己最想要的了吗?”
温溶等了许久,却依旧只等到了夏薇歌的沉默。
她的目光一点点变得疏离,她的手彻底从夏薇歌脸上滑下。
夏薇歌反应了过来,焦急的想将她抓住,可手刚刚触碰到,又仿若触电般猛的缩了回去。
温溶见到这一幕,终是轻笑了一声。
拍了拍夏薇歌的肩膀,又笑着说:“很晚了,快睡觉吧。”
她就如七年前送走夏薇歌那天一样,始终温和的笑着。
夏薇歌心慌极了,混乱的神经让她此刻不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确的决定,只是急迫的想挽留住温溶。
可温溶问出的问题又压在她心间。
她的愿望,她想得到的一切。
这么多年她已经几乎忘却了。
生活在聚光灯下,拼命、甚至说自残式的工作强度让她已不会思考她做一切的意义。
当初的她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态离开了温溶呢?
是认为离开温溶,今后的人生也会变得更好吗?
离开温溶,就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吗?
如今的她已经许久不思考这个问题,竟一时回答不出来,温溶方才问她时,夏薇歌的心底响起了一个声音。
若是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那对于温溶来说,自己当初毅然的离开,是否是那般可笑?
夏薇歌在这样的自我怀疑之下,缩回了伸出手。
她缩回手后才惊觉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她任性的把温溶拉进了大众的视野,拉回了自己的身边,却在这一刻对着温溶退缩了。
她想要对温溶解释,可突然又想不出要解释什么。
她回答不出温溶的问题,七年的工作让她麻木,面对大众时她只是一件商品,或许有时她也有着自己的思想,但大多时候她连笑容都带着虚假。
她此刻尤为混乱,一时想不起自己当初决定离开时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不确定温溶问出那两句话的意义,是为当初的离开讨要一个回答,还是依旧拒绝着她。
温溶已经翻身睡去,定然不会这么快就睡着的,但背对着夏薇歌的姿态表明了她的态度。
夏薇歌狠狠咬着唇,心间传来揪心的绞痛。
她使劲呼吸着,想缓解心中的痛苦。
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
在聚光灯下,她不是个脆弱的人,可面对温溶,夏薇歌总是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
她轻微的抽泣声被温溶听到,过了好一会,温溶还是转过了身,再度面对了她。
无奈的叹息从温溶鼻息间发出,夏薇歌的心也仿佛跟随着这一声叹息变得支离破碎。
温溶是个很包容的人,温柔的性格,甚至在夏薇歌看来可以说有些过分的好脾气。
她总是情绪稳定,无论夏薇歌做了什么,温溶好似通通都能接受。
夏薇歌从未见过温溶大吵大闹,那张温婉到极致的脸上,总是会带着安抚人心的神态。
就如此刻,温溶该是对夏薇歌失望的,可听到了夏薇歌的抽泣,她依旧会转过来身来,叹息着,轻轻的擦去夏薇歌的眼泪。
“别哭了。”她轻声哄着。
她手指的动作十分轻柔,好似害怕将夏薇歌弄疼,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抹去夏薇歌的眼泪。
夏薇歌觉得自己好没用,也好卑鄙。
她本可以忍耐住哭声,本可以将眼泪堵住,在外人面前她绝不会落泪,甚至可以露出假笑来。
或许她就是想要温溶如此,她这么了解温溶,明明知道在对方面前哭泣,便会换来温溶的温柔。
可是她的心变得更疼,好似在控诉着自己的恶劣。
“我不是,姐姐,我不是……”夏薇歌拼命的想要的解释,可始终解释不出什么,她太过混乱,喉间的哽咽让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温溶擦拭着夏薇歌的眼泪,指间被热泪染上了滚烫的温度。
温溶眼眸暗淡,她看着夏薇歌通红的双眼,紧紧咬住唇,深深吸了口气。
寒冷的风灌进了鼻腔。
她闭上眼,睫毛颤抖,如同蝴蝶翅膀般颤动着。
“对不起。”她压抑着声音,竟向夏薇歌道歉。
对不起她如此心急。
而这一声道歉让夏薇歌死死咬着自己的牙齿,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卑劣之人。
夏薇歌在心中唾弃着自己。
她利用着温溶的善念,利用着温溶的包容,对方无法对哭泣的她置之不理。
可她不会后悔。
温溶将夏薇歌的眼泪擦净,安抚着夏薇歌平静了下来。
她捏了捏手指,感受到了一丝疼痛,于是坐起了身,温声对夏薇歌说:“我去倒杯水喝,你要吗?”
夏薇歌摇了摇头。
温溶点点头:“快睡吧。”
说完便下了床,穿好鞋,走出了卧室。
她忘了披件外衣,这栋房子的防风效果并不好,客厅的门没有关严实,寒风席卷着她的身体。
好冷。
温溶想喝杯水,可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水喝,客厅也没有开灯,她怕吵醒别人,便自己去吃饭的小方桌边坐下。
她坐着不动,手掌扣着桌沿,无意识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在发泄什么。
直到手肘处传来一阵钝痛,她才惊觉的卸了力。
无力的垂下头,这一面温溶不想被夏薇歌看到。
她不是神,什么都可以承受,什么都可以忍耐。
她只是不想逼迫夏薇歌。
但她还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