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其实阮慕欢更想问的是主子可有醒来,伤势到底如何,不过是谨记自己的身份,才这般委婉说话。

  谢峰并未想到其他,只在心中思索;按理此时不应惊扰还在昏睡的主子,便是督主也不该叫醒;然他们从昨日半夜时分苦战到今日,差不多一整日的功夫,未曾好好进食。

  “可有准备些汤水?”想了想,为了主子的身体着想,谢峰觉得还是给他们用些粥水为好,也有益于恢复体力,自然也有益于伤势。

  阮慕欢忙不迭点头,道他亦想到此节,特意盯着厨房为主子准备了好克化的粥水;谢峰再次表示满意,点头叫他去盛在食盒里送来,顺道再将主子晚上要服用的药汤一起送来。

  看不到阮慕欢的身影,江越才过来问:“谢大夫,方才那人是谁,可是伺候清尘的小厮,皇觉寺时倒是不曾见过?”

  并不是江越爱屋及乌因而在意谢令月身边之人,而是阮慕欢方才的神情与说话令他不舒服,总觉得这人说话意有所指,因而才有此一问。

  谢峰拱手:“回世子的话,阮慕欢是公子新收的属下。”

  简单讲了一遍阮慕欢的来历,还有他这几日的表现,谢峰的言辞中能听得出他对这人的眼力与能耐颇为赞同;江越听后却眉头紧皱,怎么他就是不喜那人呢,按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人。

  “你是说这人会跟着清尘一同回京,等案情结束后,清尘会送他前往云州崔氏?”

  更不爽了好吧,江越深觉谢令月未免也太过看重此人;不过一个小白脸,倒是生了一张好脸,能耐么也有些,可也不至于这般重视;且他终于想到了为何看此人不爽,分明这人是对谢令月这个主子起了僭越之心。

  哼,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白脸,还被当作伺候人的小馆调·教过···就算他慧眼识英雄,可也该谨记主子的恩德;不想着肝脑涂地报答恩情,倒是敢生出其他心思,也不看自己的身份配不配!

  各种念头在脑子里闪过,江越想着不若等谢令月醒了,他来安排这小白脸的去处;何必费那般周折,若是那小白脸想要个前程,征西军中有的是立功的机会,叫他当个文书又如何。

  再不济,英国公府也可以保他仕途顺畅,何须谢令月劳心。

  一个陆寒尘已是足够令江越不爽与厌恶,偏魏国公府出事时自己不在京都,未能如陆寒尘那阉人及时帮谢家脱困,因为这个,江越只能容忍如今陆寒尘与谢令月的夫夫相称,反正他们也只是暂时的夫夫,江越心中如是想。

  然而其他人又算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妄想谢令月这般的皎皎明月;他堂堂征西将军、英国公府世子江越,都要忍耐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白脸,又是哪里来的胆子。

  这种人,更无需谢令月亲自为其操心;江越宁愿自己捏着鼻子给那小白脸安排去处,只要谢令月的目光能在他身上多停留哪怕片刻。

  等到阮慕欢与人提着食盒过来,不用谢峰再请,江越跟着他们进了内堂;看到罗汉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人,江越的目中闪过冷意,看陆寒尘那阉人更碍眼了。

  本就握着的拳松了又紧,隐隐可见青筋鼓起,好想把这个碍眼的人揪起来再狠狠掼在地上···江越都不知自己何时变了,变得更容易斤斤计较,更想蛮力发泄怒火。

  还不等谢峰上前准备唤醒主子,谢令月先睁开眼;虽是力竭加重伤在身,然他的身体素质毕竟优于常人,几人进来的动静让他从昏睡中醒来。

  更是他的警觉性使然,昏迷前看到江越腾空而来的身影,当时的谢令月还不敢相信;因而即使在昏睡中,浑身肌肉隐隐紧绷,还以为身处险境。

  桃花眸只有短暂的迷蒙,很快便恢复清明,对着靠近罗汉床的江越展颜一笑:“果然我不曾看错,湛霆可是急行军而来?”

  被他这般笑若春风对待,江越忽而生出一种冲动,竟是想要落泪;幸而这人没事,幸而他来得及时,幸而这人还能对他笑···

  伸手就想扶住他,碍于躺在外侧还在昏迷的陆寒尘,江越装作不经意收回手,也轻笑:“清尘莫要乱动,你背后伤势很重,莫叫我···我们担心。”

  语调也跟着轻松:“你可知我踏马进来看到那一瞬有多担心,清尘你也太不爱惜己身。”

  明知道若是援兵不到他们就是死局,为何还要坚守在陆寒尘身边,还要狼狈强撑着···当真值得么。

  “叫湛霆这般担心,是我莽撞了。”谢令月坦然认错,眼睫低垂,费力抬手轻碰爱人面庞,而后抬首笑的温柔:“可我又如何舍得所爱之人涉险;等来日湛霆有了心悦之人,我信你也是这般选择。”

  莫说他们的家世教养决定他们做不出此等抛下爱人之举,就是个平常男人,也会拼尽全力护所爱之人周全,这才是感情的可贵之处。

  闻言,江越垂首,遮住眼中闪过的黯然;倒是一旁站着的谢峰暗自松了口气,主子这般坦荡,显然对江越并无多少特殊;更确定的说,自家主子并不知江越的心思,也对这人无意。

  与江越寒暄几句,谢令月这才问起谢峰,可有给陆寒尘诊过脉;除了那些外伤,谢令月最担心的就是爱人气血乱串,伤了根本;好不容易才给他调理好身上的暗疾,经此一役,只怕是徒劳,之后还不知要用多少时日才能补回来。

  因惦记着自家主子亦是有伤在身,谢峰瞒下了之前督主吐血之事;详细交代了自己诊脉的结果,还有他给开出的药方,之后必然是与主子一起商讨,随时更换方子。

  谢令月颔首,都是预料中的事情,谢峰的处置未有差错;厮杀时他就注意到陆寒尘的情形,亦是因为这担心,才会犯下不该疏忽的错,只为确保爱人不会武功全废,身子再彻底毁了。

  既然他已经醒了,少不得又问起清理残局之事;从江越口中得知朝廷官员就是这两日到来,总算彻底放心;虽然人数还是不够处理肃州一地后续的所有事宜,但相信江越已是快马加鞭给京都传信,陆续还会有官员被调任过来。

  肃州之危可解。

  勉强撑着喝了药汤,用过晚膳后,叫谢七亲带江越去正院歇息;谢令月说的委婉,江越既然是急行军而来,又经历过一场战斗,想来此时也是疲累至极,不若先歇息好,明日再深谈。

  且他如今也是强撑着,待客太过失礼,明日也能恢复些体力,江越也不必一直这般担忧;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江越也知自己此时不宜再过,当即跟着谢七离开正堂。

  又叫谢峰与阮慕欢几个先守在门外,谢令月这才端起陆寒尘要服用的药汤,自己先饮下一口,俯首温柔渡进他口中;这般的喂药方式,自然是用了些时间。

  且念着爱人如今只怕是更没有分毫力气,喂药之后,稍等了片刻,还是同样的法子,谢令月又给他渡了些暖暖的鸡汤;之后耐心给这人擦过脸,盖好棉被,这才半靠在软垫上。

  一直守在门口听着里面动静的谢峰又进来,先问了主子要不要小解;这个不用他伺候,谢令月最严重的也只是后背的外伤,看着可怖,却没有上次的箭伤那般伤及肺腑,自己撑着起身下地,转到后面的盥洗室清理一番。

  最让谢令月受不了的是身上的血腥味,还有指缝间的血迹,自然是要清理干净;出来时又叫谢峰端了盆热水过来,拿起棉布亲自给陆寒尘也细细擦洗一遍,这才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椅子里坐下,半倚着身子。

  “给谢九传信,令他带着陈阶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肃州。”

  不管谢九此时与陈阶可有生出了感情,记得原剧情的谢令月熟知陈阶之才;原本想着不干扰他的人生,由着他按照原轨道参加科考;可如今肃州之乱更需要一个真正的爱民如子的官员来主持后续政务,朝廷临时派来的官员可未必是真正的有才之士。

  且这边的后续事宜还需陆寒尘这个九千岁决定生杀大权,既然有这等便利条件,何不给陆寒尘推荐陈阶这个人才,也能免除一点爱人的劳累;这位在原剧情中可是做到大宣首辅之位,还是用最短的时间就完成了一再越级升官。

  等到消息传回京都,大宣朝堂的目光必然都集中在肃州;陈阶若是在此展露锋芒,还需要原剧情中那般辛苦科考么,升迁速度只会更快。

  也算是谢令月为陈阶,为肃州百姓尽一份心力;总归谢家如今还是大宣的名门望族,就当是代替谢家回报大宣。

  谢峰并未疑惑主子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既然主子此时想到了那人,必然是有主子的考量,他只负责传信便是,一切自有主子定夺;应诺之后,他并未当即出去安排,而是看着自家主子满脸为难,欲言又止。

  注意到他这般纠结的谢令月好笑:“怎的,还有何事能叫你在我面前如此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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