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走了两步,却被一只狮子挡住了去路。
“呀,”她惊讶抬头,却见狮子上坐着熟悉的人,“文殊?”
文殊无聊地转着手中的智慧之剑,在半空中挽了个剑花,虚影消散在风中。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刚从佛堂出来?”
“对啊,最近可真忙,”观世音下意识接了一句,这才想起要紧事来,“你不是陪着祂在阴阳两界的裂隙中吗?”
“嗯?对啊,”文殊对她突然生起的紧张颇为不解,“但祂说祂能解决,并且有点麻烦,不希望有旁人打扰,我就先回来了。”
观世音喃喃道:“坏了。”
“怎么了?”
“天道也下去了,”观世音抬手捂住脸,“祂们不会又打起来吧?”
文殊迟疑地道:“不会吧……我觉得祂还挺好相处的啊。”
“啊?”
邪神好不好相与祁空不知晓,事实上祂上一次看见对方还是在那场所谓的七天七夜大战刚结束时,二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意识昏昏沉沉。
祂还从没见过灵智开化之后的样子。
细想来,那日初见,分明是自己不对,祁空想。不仅先入为主地以为烈火和亡魂都是邪神造成的,还不由分说出手将对方摁在墙上欺负了好一通。要不是最后为着祂无意识流泪这件事发现祂竟灵智未开,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来。
祂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邪神,但现实显然并不会因祂是天道便将所有气运都用于保祂称心如意。几乎是在祂头发丝飘进阴阳两界裂隙的那一瞬间,祂便感受到了那个与祂地位同等的存在。
现在转身就走假装无事发生显然是不可能了,因为邪神已经回身看见了祂。
在祂清冷的目光下,祁空若无其事缓慢地挪了过来,每一步都好像在经受人道暴君名为凌迟的残酷刑罚:“真巧,你也在啊。”
话音刚落祂想原地消失,这句话真是再失败不过的开场。
然而邪神抬眸与祂对视片刻,精致的脸毫无半分神色变化。祂抬手将一缕被风撩起的碎发挽到耳后,继而旁若无人地观察起碎裂的岩石来。
祁空:“……”
这种赌气一般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祂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那块碎裂的岩石,天道特有的本源追溯能力让它原本的面貌在眼前清晰地浮现。祂正疑惑这山石为何会变成这般惨状,却突然意识到断裂的表面光滑无比。
——哦,青白刃砍的。
祂默默往后退了两寸,却见邪神伸出素白的手按在石块断裂处,片刻过后,石块由内到外浮现出一层细密黑雾,顺着祂修长的指节没进体内消失不见。
祂在用本源清除青白刃留下的死气。
青白刃锋锐,能够当空劈开阴阳,刀风所过之处化为寸草不生的亡灵之地。被邪神之血淬炼后甚能够撕裂时空,彻底成为不可超越的至高神器。
但这也意味着许多麻烦,诸如一旦长时间使用便容易污染空间,将周遭一切生灵魂魄尽数搅碎作为养料,死气若得不到清除,此地便永无新生之时。
邪神额上渗出一层薄汗,祂抽手歇息片刻,喘口气的功夫后还想继续,却被祁空拦住道:“我来吧。”
祂为天道,清除死气为祂带来的消耗的痛苦比起邪神只多不少。但祂一手隐在衣袖里,故作轻松地道:
“辛苦你了。”
这好像天道那帮神佛们互相敷衍的客套话,但祁空是真心的。祂诞生这么多年,没什么与人打交道的机会,一套一套的话术也只学了个皮毛——应付了事的诡计,祂不想用在与邪神的关系上。
邪神却只无声地看着祂。时间一长,祁空被那双浅茶色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祂掩饰般地笑了下:
“你看着我做什么?”
闻言,邪神便移开目光,却听祂低声语,话中除了疑惑,不知为何还生出几分无辜可怜的意味来:
“我听说你现下是会讲话的,为什么不理我?”
邪神复抬眼对上祂的视线,清澈的眸光中真诚不似作假:
“你同我……打了很久,”祂想了想,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我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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