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道相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祁空走在路上替她把了脉,猜测道,“更何况发生了这种事,今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只会越发紧密……”
她侧头亲了亲宋晚的脸:“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不提还好,一提宋晚就觉得腰痛,头痛,嘴痛,各种痛。总之宋晚不想理她,在医生问时就说睡眠不好导致哪哪儿都不舒服。
校医院的医生见多了结伴看病的小情侣,一眼瞧出宋晚的毛病,闻言简单摁了几个地方问她感觉怎么样,最后得出结论是没有大碍。
“实在不放心就去外面大医院看看,我这边给开个请假单,”医生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写好一份敷衍的病例,“防护措施都做了吧?”
做了……吧?
做了吗?
宋晚十分怀疑这一点,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而医生也是经验丰富,像是看穿了她的神情,随口道:“女生的话偶尔一次问题不大,以后还是多注意。”
宋晚:“……嗯……”
祁空无比自然地揽过她的肩,答道:“谢谢医生,以后会注意的。”
宋晚想换个地球生活。
直到走出诊室,去往药房缴费取药的路上,祁空才终于忍不住开始笑。
宋晚觉得她莫名其妙,已经不能单用有病来形容了,而应当是非常有病。
“你笑什么?”她没好气地问道。
“没什么,我想起高兴的事情。”祁空赶在她转身就走时将人给拉了回来,动手动脚的本事倒是见长,“生气了?”
宋晚垂着眼睛,粉红色从耳垂开始蔓延。
“都有做的,真的做了,”祁空诚恳地解释道,“只是地点特殊,有些人道可能会出现的问题都不会出现,所以就比较简单……东西都在垃圾桶里还没来得及扔你要不要去确认一下……”
宋晚踮脚亲了她一下,手动止住了话头。
好吧,好吧。
祁空十分受用,快下班的点药房没什么人,也不用排队。二人很快刷了医保卡取好药走出校医院,夕阳已经将影子拉得很远。
瘦长的黑影贴在一起。
宋晚无端回忆起冷宫中无数个日夜,她无比确信那时的祁空并没有影子,每一次温存时无意分心能瞥见的都只有地面上形单影只的黑色阴影。
就好像色彩被什么东西吞噬。
“送你回宿舍?”祁空拎着药,塑料袋透明的提手在指尖绕了几个圈,宋晚莫名想起一些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美好的经历,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晚上有课。”她摸出手机看了课程表,觉得这会儿吃个饭时间应该差不多。
“嗯,那先去吃饭,”祁空在难吃的食堂和不一定好吃的外卖之间纠结了一下,点开某外卖软件,“想吃什么?”
“白斩鸡和桂花……”
“……糖藕,”祁空替她补上最后两个字,失笑,“最近的江南菜系饭店好像离学校有点距离,外卖不一定来得及……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宋晚一口气又说了几道菜,说完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是桂花糖藕?”
祁空心道这她还能不知道吗,当年与苏卿宁下馆子,顿顿必吃甜食。苏卿宁挑食惯了,甚至桂花糖藕只吃江塘最出名的酒楼做的,别的一律都只动几口。
以及白斩鸡……看来几世喜好习惯什么的融合得不错,宋晚大抵自己都没能意识到其中变化。
“那走吧。”祁空换了个方向。
“去哪儿?”宋晚眨了眨眼。
“回去给你做饭,”祁空抛了一枚铜板,指尖摸索着表面的花纹,辨出了阴阳交界地入口的方位,“最近那儿时间流速都慢,还来得及。”
宋晚怔怔地应了一声,踩着她身后的影子,半晌才想起来问:“你会做饭?”
连饭都不用吃的人会做饭?
直到杂货铺的后厨近在眼前,宋晚似乎才如梦初醒。她就负责打个下手的同时,还要看着有些刀自己就飞到半空一起一落把菜切了,突然深深体会到自己的无用来。
“你想什么呢,”祁空哭笑不得,赶她去将米淘了煮饭,“身体构造不同而已。人类的身体太过复杂和沉重,本身难以掌控念力;是以大多数人类死后只剩魂魄之时,才能够使用念力。”
宋晚尝试感受这一无处不在的能量,换做先前,她当然是感受不到的,顶多有些直觉似的感受。但现下不同,她魂魄中的记忆已经回来了大半,还叫苏卿宁当狐狸时也能捏几个小小的法术,隐约还记得一点诀窍。
“方便帮我绑一下头发吗?”祁空手上沾着杂乱的调料,偏头去寻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