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马车出城后,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不同。

  京城是热闹繁华的,而城外则是富有生机的春日景象。

  春光和煦,草长莺飞。

  即使是路边的一朵小野花,也能吸引季清沅的注意。

  陆云霜骑马在外面,目及她所指的方向,骑马过去折了那朵蓝色小花,驱马追上,将花插入她的鬓间。

  “好看,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我给你摘。”

  季清沅摸了摸鬓间的花,仰头笑盈盈地看着她,“不用了,有它就行了。你要不要上马车里坐着,骑马累不累?”

  “不累。”陆云霜摇头,她望了望前路,低头笑道:“你要不要骑马?我带你骑,一直在马车里坐着也拘束。”

  这次陆云霜只带了追雪这匹马出来,将她送给季清沅的那匹白马留在了府中。

  长途奔波,若是不常骑马,骤然骑那么远的路,身体会受不住。

  季清沅主要还是坐马车,偶尔出来和她骑一下马,放松一下也可以。

  温九驾着马车停下。

  季清沅拎起裙摆打算踩着矮凳下去,陆云霜直接伸手把她抱到追雪背上,让她坐在前面。

  坐在追雪背上,视野瞬间开阔了许多。

  季清沅忽然觉得有些可惜,“早知道还是将栖枫带过来了,这样我就能和你一起骑马了。”

  “你现在不就在和我一起骑马吗?”

  陆云霜说着,骑着追雪疾跑起来。

  她们这儿耽搁了一下,要赶快追上前面的队伍。

  追雪骤然疾跑,季清沅往后贴紧陆云霜的胸膛,迎面的暖风吹来,令人心情格外舒畅。

  入夜前,她们赶到下一城池,暂时在驿馆里歇息一夜。

  陆云霜一路骑马带着季清沅入城。

  季清沅半路怎么也不肯下来,说觉得骑马视野更好更舒畅。

  陆云霜见她开心,也就没有多想。

  直到她们下了马,进了驿馆,陆云霜才发现不对。

  走在前面的小公主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勉强保持着正常的走路姿势。

  陆云霜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她跟身侧的人交代完事情,两三步追上季清沅,直接当众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季清沅被她一吓,感觉到其他人看过来的视线,极其不好意思,“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呢,我可以自己走的。”

  “还骗我,刚刚就不应该顺着你。”

  这会儿路都走不了了,还逞强。

  季清沅见她看出来了,小声反驳:“我没事的,就是有一点不舒服。”

  这话说得极其没有底气。

  “撒谎。”陆云霜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抱着她进了二楼的客舍,把她放到床上,站在她面前,冷面看着她,“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季清沅在她的冷视下,默默垂下脑袋,“我自己解。”

  解开衿带,脱下外裙和衬裤,才能看到大腿内侧的磨痕。

  陆云霜仔细看了一下,磨伤还不算严重,有些发红,但好在没有破皮。

  她掏出一早备好的药,把药膏倒在指腹上,轻轻涂抹到磨痕上。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肌肤,季清沅微微躲了一下,抿着忍着。

  陆云霜抬头望了她一眼,涂药的力道放得更轻,忍不住念叨她:“那会儿我怎么说的,要是不舒服就去马车里坐着。你怎么回我的,说不会有事的,你看这叫没事吗?刚刚还要逞强,装作没事,那要是我没看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她说了这么多句话,小公主愣是一句没回。

  陆云霜以为她心里知道错了,先帮她把药涂完,涂完抬头一看。

  只见季清沅默默红了眼眶,神色格外委屈地望着她,见她看过来,将头一低,沉默着把衣裳穿回去。

  “怎么了,是涂药太疼了吗?”

  陆云霜试探地去握她的手。

  小公主没躲,她的心放下去一半。

  “你说得没错,是我不该逞强,”季清沅声音闷闷的,低垂着眸,不看她,“没有下次了,我以后都坐马车。”

  这话可不像是在认错,明显是在赌气。

  陆云霜低头去瞅她,季清沅转过身不让她瞧。

  陆云霜从背后抱住她,看向她的侧脸,手指抚过她的眼角,沾上一滴水珠。

  “我都看到你哭了,躲也没用了,”陆云霜把指尖的那一滴泪递给她看,“这是疼哭了,还是委屈哭了?”

  季清沅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更难受了,继续往一旁躲,带着鼻音地道:“我现在连哭也不行了吗?你要嫌碍眼,不看就是了。”

  “我可没有说嫌你碍眼,”陆云霜不让她继续躲,把她抱过来面向自己,“可是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哭,要是腿上太疼了,我就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没有很疼的。”季清沅打断她的话,抬起泪盈盈的眸,偷偷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去,声音愈发酸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很娇气?你刚刚那么凶,还那么冷着脸看着我,你之前都没对我冷过脸的。”

  小公主越说越委屈,又掉了两颗金豆子。

  陆云霜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难受了,一边帮她擦金豆子,一边解释:“我是担心你,怕你伤了痛了不和我说,是我没注意,我不该那么冷脸,是不是吓到你了?”

  禁卫营里的那些兄弟,好像说过,她冷起脸来很吓人。

  刚刚也是一时心急,她的神色可能确实不太好看。

  “吓人倒不至于,”季清沅攥着袖角的手指松开,伸过去,轻轻捏住陆云霜的尾指,“就是你那样太凶了,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和你说,难道就是因为逞强吗?”

  “那是因为什么?”陆云霜顺势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近些。

  季清沅缓缓抬头看向她,眸中还浮着泪光,“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呀,骑着马我又没有什么感觉,下了马才觉得难受起来,我想着等到房里再和你说,没有想要瞒着你的。结果你一上来就说我的不对,都不给我辩驳的机会。”

  关心则乱。

  陆云霜被她说得愧疚起来,把人抱到怀里坐着,诚恳道歉:“这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就是和你说一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才那样的,”季清沅往她怀里靠了靠,她说完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我们之间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但是下次,你不许对我那么冷脸了,我一看到你那么冷脸,我心里就难受,我就忍不住想哭,我也不是故意哭的……”

  今日这事她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一哭,倒像是故意要人哄着了。

  她不想让陆云霜误会。

  陆云霜被她的解释逗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故意哭的也没关系,我下次肯定不对你冷脸了,有什么事我和你好好说。”

  “嗯。”季清沅望着她,点了点头,一会儿又低下头,抬手抱住她的脖颈,在她颈边像小猫咪一样蹭了蹭,“我在其他人面前没这么爱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你,就会忍不住。”

  “所以呢,这是我的错?”陆云霜调侃地道。

  季清沅抬头看了她一下,认真点头:“应该就是你的错,不然为什么我不对别人哭呢?”

  陆云霜给她气笑了,抬手往下拍了一下,“好啊,你这才叫倒打一耙呢。”

  季清沅骤然瞪大眼睛望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能拍那里?”

  “怎么不能了?”陆云霜说着,又拍了一下她的臀部,“不听话就是要受罚的,看你下次还敢骑那么长时间的马吗?”

  这会儿说的话,跟刚刚冷脸说出来的意味明显不一样。

  季清沅脸一红,伸手抓住她的双手,不准她再乱动,“我说不行就不行,我饿了,我去问问银袖有什么吃的。”

  小公主穿上鞋就想往外走。

  陆云霜起身把她按了回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刚刚受的伤就忘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端进来。”

  吃过晚膳,又简单梳洗了一下,便要入睡了。

  陆云霜吹灭房中最后一盏烛灯,借着月色躺上床,把小公主抱进怀里。

  昨夜季清沅睡得少,这会儿靠到她怀里,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陆云霜还在酝酿睡意的时候,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凑过去听,听见她含混地说什么“不许拍”。

  不许拍?

  陆云霜想到之前的事,在夜里轻笑出声,伸手往下轻拍一下。

  小公主往她怀里靠得更近了,又小声说了一句“坏”。

  她分不清梦与现实,要躲陆云霜的手,反而离得更近了。

  陆云霜静心平气,收回手,抱着她安然睡去。

  翌日又是赶路的一天。

  这次陆云霜没骑马,和季清沅一起坐马车,陪着她看书煮茶。

  茶水咕嘟嘟地冒着热气,陆云霜拎起茶壶,添了两杯茶。

  季清沅正看书看得认真,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仿佛昨日不是她说,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陆云霜把其中一杯茶递到她眼前,小公主眼睛也不挪一下,手伸过来就要接茶杯。

  陆云霜稳稳握着茶杯。

  季清沅没拿动,抬头困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陆云霜目光幽幽地看着她,“话本是不是很好看?看来我还是骑马更好。”

  “就差一点了,我马上看完了。”

  小公主给她扬了扬手中话本剩下的几页。

  陆云霜轻声一叹,把茶杯塞到她手里,自己一个人坐到角落里。

  “没事,你看吧,不用管我。”

  季清沅见她如此,心里又想看完,便坐到她身侧,把话本摊在两人中间,“真的只剩一点了,你和我一起看,很快的。”说着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话本上。

  陆云霜不想看话本,拨着她头上的珠钗玩,嫌这个不好玩,手往下落,又落到了她的耳垂上。

  季清沅任由她闹着,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话本,然后把话本一合,笑盈盈的望向她:“好啦,看完了,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做。”

  陆云霜松开手,不高兴地看着她:“这会儿想起我了,我还不如你手中的话本,昨日你说想要我陪着,定是哄我的话。”

  “没哄你,是真心话。”

  季清沅抱住她的腰,亲了一下她的唇,软着声音道:“亲一下,不生气了好不好?”

  以前这话都是陆云霜对她说的,现在她也会拿这话来哄陆云霜了。

  她们好像越来越像对方了。

  “不好,”陆云霜把那可恶的话本往旁边一扔,“要亲就好好亲,这么亲算什么?”

  “那,好好亲?”

  小公主都这么说了,陆云霜哪有不亲的道理,亲着亲着,把人压在身下,啄吻着她滚烫的耳廓,突然问道:“阿沅昨夜梦到了什么?在梦中还说我坏,让我不许拍,不许拍什么?”

  季清沅被她问得一怔,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说梦话,躲闪着避开她的视线。

  “没梦到什么,你听错了吧。”

  “不可能,”陆云霜捏着她的耳垂,直视她的眼睛,“我的耳力可好了,不会听错。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你梦到我拍你的……”

  季清沅伸手把她的话堵了回去,没有什么威慑力地瞪了她一下,“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了。”

  陆云霜见她羞得很,主动作罢。

  季清沅以为这事过去了,不想当晚到了驿馆,她才发现,陆云霜的记性有多好。

  “我梦里是这样做的吗?”

  月色倾洒而入,落入床笫间。

  季清沅面颊潮红,她坐在陆云霜的腰上,轻捶了一下她的手臂,“你果然是存着坏心。”

  “我没有,”陆云霜无辜地看着她,“是你自己梦到的,怎么是我存着坏心呢?”

  她说着,又轻拍一下。

  季清沅肩膀细微一颤,俯身咬了一下她的唇角,“就是你坏。”

  “好吧,那就是我坏,我还能更坏哦。”

  话是这么说,明日还要赶路,陆云霜没太过分,端来热水洗漱后,在小公主耳边低声道:“没事,我刚看了一下,没有痕迹。”

  她用的力道极轻。

  季清沅把脸藏在她怀里,红红的耳尖露在外面,“我要睡觉了。”

  陆云霜捏了一下她的耳尖,把人抱紧了些,“好,睡觉。”

  之后又是连着赶路几日。

  转眼快要到江州地界。

  陆云霜看着舆图,算了一下时日,“到桐县应该可以停留半日,半日的时间足以到下一个驿馆,正好让大家停留一下,松散一下筋骨,莫要太过倦怠了。”

  时间够,能休息半日,礼部跟来的那些官员也很乐意。

  季清沅见大家都没有异议,心才放了下去。

  陆云霜走到她身边,挤了挤眼,“你看,能挤出半日休息,没谁会不乐意的。”

  陆云霜一早看出来那个年纪最大也是主事的礼部官员,有些熬不住了,这才提出来要休息。

  这成日里在马车里坐着赶路,说实话也没多舒坦,第二日起得又很早,能得半日休息,谁还会往外推不成?

  她的提议顺理成章,合理至极。

  季清沅一想到能在桐县停留半日,心里欢喜不止,趁着无人的时候,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陆云霜的脸颊,“云霜,你真好。”

  陆云霜瞅着她,轻叹一声:“我这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那肯定是你好才是真话呀。"小公主甜甜地对她道。

  陆云霜被她笑容甜得心里悸动,伸手要抱住她。

  季清沅往旁边一绕,看向她的身后,“温九好像抓了鱼回来,我给你烤鱼,好不好?”

  人没抱到,能吃到烤鱼,那也行吧。

  又赶了两日的路,一行人顺利在日落前赶到桐县。

  明日能休息半日,大家没有急着回房歇息,出去各自放松去了。

  桐县虽小,不比京城热闹,却另有一种悠闲惬意的舒适感。

  晚风轻悠吹着,河岸边杨柳依依,随处可见花树,风一吹,花瓣随风飘舞,空气里仿佛充盈着花香。

  陆云霜和季清沅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路旁米糕的香气飘过来,陆云霜走过去买了两个米糕,顺便问了一句哪里有卖花糕的。

  老伯给她们包好米糕,笑呵呵地道:“就在前面,正好我也要回家了,我带你们过去,给你们指个路。她家花糕味道好得很,就是不知道这会儿还有没有。”

  “没事,我们去认个路,要是没了,我们明日再来买。”

  “那行,就在前面,拐个弯再进巷子,很快就到了。”

  老伯热情地给她们领路到巷口,指着巷口,“你们一直往里走,走到尽头就是她家。”

  这巷子不深,很快就到了尽头,一抬头就看到门上用毛笔写着“何记花糕”四个字。

  与其说是牌匾,不如说是一块木板,写上名字挂在上面。

  院门敞着,院子里种着两棵桃树,风把桃花吹到了院门外面,同时有一股香味飘了出来。

  季清沅觉得这香味熟悉得很,从前在宫中,嬷嬷偷偷给她做过两次花糕,和这个味道很像。

  她不由自主跨入院中,朝着厨房而去。

  厨房不算大,门开着,站到门口,能看到有人正在灶台前忙活。

  那人穿着深蓝色的布衣,发丝半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边转身一边道:“可是要来买花糕的?这里刚刚蒸好了一笼,你看看……”

  转身的老妇人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姑娘,愣了一瞬,话语戛然而止。

  她觉得这姑娘眼熟,却又不敢认。

  季清沅怔怔望着她,眼前的人与记忆里的嬷嬷模样重合,她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声:“嬷嬷?”

  何氏手一松,手中握着的幡布骤然落地。

  她急急走到季清沅的面前,又想到什么,保持了距离,“你是……阿沅?”

  陆云霜现在无比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季清沅口中所说的何嬷嬷。

  刚刚她还想这么巧,这店主也姓何。

  不想不仅仅是姓相同,她们竟真的是同一个人。

  季清沅听到她喊自己,往前两步,将那点距离缩短于无。

  “嬷嬷,是我,我是阿沅。”

  季清沅想要对着嬷嬷笑,眼泪却倏然而落。

  这重逢突如其来,她克制不住情绪,喜极而泣地望着嬷嬷。

  何氏想给她擦泪,注意到手上的面粉,赶忙在围布上擦了擦,又想去找干净的手帕。

  陆云霜及时拿出手帕,递给她。

  何氏接过陆云霜的帕子,她拿着帕子细细给季清沅擦着泪,“怎么还这么爱哭,你能来看我,这是好事啊,可不能哭红了眼睛,会难受的。”

  “我也不想哭的,就是控制不住。”季清沅握住嬷嬷的手,嬷嬷的手一如她记忆里那么温暖,她忍住鼻尖酸涩,努力不让自己再哭,“我没想到,真的能见到您,竟然真的见到您了。”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美梦。

  陆云霜所说的缘分,或许真的存在吧。

  何氏看着眼前长大的小姑娘,眼中也忍不住泛出泪花。

  她是看着季清沅长大的,看着她一步步在深宫中举步维艰,需得处处谨慎退让,才能求得一隅安宁之地。

  她心疼这个孩子,总想着能护她多久就多久。

  可惜她终究只是一个宫人,荣妃派来的掌事宫女容不下她,若非季清沅苦苦求情,她也不能好生地离开皇宫。

  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她以为,她今生都不能再见到这个孩子了。

  但她又想,也许呢,也许将来有一天,季清沅会到桐县来寻她,她总要做点什么,让她能更容易地寻到她。

  她做了几年的花糕,幸得街坊的喜欢,口口相传,如今也算是有名。

  而她们当真是因此寻过来的。

  “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去屋里坐着。”

  何氏要带她们去屋里,刚走了两步,又想到刚刚蒸好的花糕,转身回去把花糕放到盘子里,一并带回屋内。

  “正好,你以前总是想吃,你尝尝,味道好不好?”

  季清沅尝了一块花糕,红着眼睛点头,“嗯,好吃的,又甜又软还有花香,跟我印象里的味道一样。”

  她说着,又拿了一块递给陆云霜,“你也尝尝,嬷嬷做得花糕可好吃了,是外面尝不到的味道。”

  陆云霜接过那块花糕,感慨小公主这会儿还能想起自己。

  何氏看向她们,试探地问道:“这位是……”

  “我姓陆,是阿沅的夫君,我们刚刚成婚一个多月。”陆云霜自报家门,顺便解释季清沅来此的原因,“这次是因为我要去律州办事,所以阿沅和我一道,路过桐县,便想来看看。”

  何氏听她说自己姓陆,想到一个可能,“陆公子之前是不是在宫中伴读过?”

  “对,我六年前曾在宫中伴读,便是在那时认识阿沅的。”

  “原来如此。”何氏想起一些事情,回忆道:“我记得那时,阿沅每次下学回来,都很高兴,手里总会多些好玩的物件,那些是不是陆公子送的?”

  陆云霜看了一眼季清沅,季清沅低头吃着糕点,不看她。

  “是,那时我害阿沅受了罚,所以想做一些弥补。我送她东西,她总说不要,我还以为她不喜欢。”

  陆云霜如此说,又看了一眼季清沅。

  季清沅抬头,她看向何氏,岔开话题:“嬷嬷当年出宫后,是直接来了桐县吗?这些年一直在这里生活吗?”

  “是啊,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何氏感慨地道,与她说起这几年的经历。

  她们默契地舍去波折,只谈彼此那些高兴的事情。

  夜里何氏让她们歇在这里,季清沅进屋和她说了许久的话,出来后却不见陆云霜人影。

  她唤了几声,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陆云霜从屋顶上飞下来,问她要不要看星星。

  季清沅点头,被她抱着上了屋顶,正在认真数星星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陆云霜的声音。

  “阿沅,你之前见到我都很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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