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是什么啊！”胆小男吓得抱住了自信男， 恨不得自己变成树袋熊趴着。
“看了不就知道了！”自信男故作镇定，“它们就是老鼠啊！”
草！是老鼠！自信男心里可不淡定了。
而且不只是老鼠，这他妈的是变异老鼠！比篮球都大了吧！
他刚才还挂着的自信笑容， 没了。
“怎么办啊哥。”胆小男哭丧着脸，“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没……没事， 老鼠怕光的， 只要我们手里有电筒， 再慢慢的退回到上面……”
说着， 两人手里的手电啪一下断掉。
二人：……
这时他们才发现， 不是手电照了之后， 老鼠们的眼睛才发光，而是它们天生就在发亮！
这下可好，大家都不需要电灯泡了， 直接抓只老鼠回去就行。
自信男想哭。
不是说城市里的丧尸基本清理干净，不存在变异丧尸和动物了吗？
哦，那原来是上面啊， 那没事了。
他一点一点往后挪动， 企图回到楼梯边， 还不忘带着自己的小弟回去， 也算是挺有义气。
“哥，要是我们还有机会上去……”胆小男咽口水， 眼看着老鼠们的包围圈逼近，他鼻子仿佛塞了一块， 说道，“一定要去和狱长道歉， 要告诉他们， 下面有很多的变异老鼠……”
这不是废话吗！
自信男更想哭了。
末日一开始， 他就运气好，躲在安全的地方，吃住不愁。
后来，猎人们打丧尸时，把他找到，带他去了中心圈。
从此，自信男就靠着自己带出来的物资，过上以物易物的生活，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他从没有出去杀过丧尸，只是站在自己的屋子里，远远看过猎人们猎杀。但他还是还想着，不就是杀丧尸吗？让他去他也行，和切豆腐似的，有什么了不起？
他只是不高兴动手罢了。
对自己的实力过分自信，自信男在半个月前，结识了这个胆子贼拉小的胆小男，一瞬间就靠着强大的话术，把他拉成了自己的小弟。
这不，坐吃山空，终于到了物资全兑换光的一天，无法，只好出来搜寻物资。
可市中心的东西，有用的都被猎人们搜走了，想要的找物资，必须得往外面走。
外面危机重重，自信男觉得，像他这样刚开始杀丧尸的人，应该在里面锻炼锻炼，等过几天，再去边缘地带大显身手，吸引一票迷妹。
于是，他就把注意打到了底下的地铁上。
“吱吱。”
变异老鼠们竖起自己肥大的身子，它们的皮毛泛着油光，尖尖的小脸上有胡须抖动，对着面前两个人类使劲晃动。
“哈哈，各位老鼠兄弟，咱们能打个商量……啊！！！”
无数老鼠一拥而上，把自信男扑倒在地，一层一层叠加上去！
旁边的胆小男想把他拉起来，反而也被老鼠扑倒在地！
这下，两人淹没在变异老鼠的海洋当中，连跟头发丝都找不到。
老鼠们在他的身上攀爬着，撕咬着衣物，似乎再过不久，就要轮到他的肉被啃咬了。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具有末日感。
从开始到来到地铁之前，自信男都没有遇到什么丧尸，更别说是变异动物。
他咬紧牙关，闭上眼中，心中一片灰暗。
早知道就不下来了，早知道就听政府的话，乖乖待在上面，让选中的猎人下来好了。
这些东西……是人可以战胜的吗？几千，甚至几万只变异老鼠！而据说被挑选出来的猎人小队，不过二十多人。
就靠他们，去清理这么多可怕的变异动物和丧尸吗？
那瞬间，自信男意识到自己和猎人们的差距。
他永远只是一个躲在英雄背后，靠动动嘴皮子博取关注的小人。
可惜，明白了，也要死了。
在他放弃挣扎的那刻，空间里回荡起一个缥缈的声音，那声音问道：“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
自信男不敢睁眼，他以为自己正在地狱，接受阎王的审判。
“知道……我、我不应该违反规则跑到地铁，里面全都是变异老鼠，我不该觉得猎人很轻松……”
说着说着，自信男开始爆哭。
他的身上还爬着老鼠，那种爪子擦过他皮肤的感觉并不好受。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这么做！阎王爷你相信我！！！”
然而四周没了声音。
自信男忐忑不已，生怕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把阎王爷激怒了，就让他永远待在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阎王爷！大神！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把我一直关在地狱好不好！我会努力工作重新换取投胎的机会！”
阎王爷·俞简：“……”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人是不是傻了啊，哪里来的阎王爷，他都没发现老鼠没咬他吗？”
是的，变异老鼠们只是在两个人的身上爬来爬去，但从来没有咬过两人。
因为就在他们下来的那一刻，俞简抓住了一只变异老鼠，并且使用了《驯化指南》，成功把这个站点内的老鼠族群收纳干净。
其实系统是不明白的，老鼠能有什么作用呢？变异鸡好歹能下蛋能吃，小蝴蝶可以传递信息，是最强辅助，而老鼠……
想到老鼠，各种负面形象油然而生。
‘以后会有作用的。’俞简这么告诉系统，‘你没发现吗统子，它们有一点土系异能。’
有是有，可是这么一丁点土系异能，能做什么呢？
俞简不再多说，而是对两人说道：“这次违反规定，你们每人会被扣除10贡献点，已经被所有蝴蝶记录在案，知道负贡献点意味着什么吗？”
自信男心肝一颤，赶忙表示知道。
负贡献点，将不能参与市内所有的活动，所有个体商家都将拉黑对方，且名字会上公告栏。
贡献点计划两个月来，上过公告栏的负贡献点者，一共也就两三个。
现在注册成为猎人非常划算，第一天会免去雇佣小蝴蝶的费用。
“你们明白就好。”
这个声音说完，鼠群如潮水退去。
感受到身体变轻，自信男都不可思议，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果然！所有老鼠都不见了！
“呃……”他起来，把身边的胆小男也拉起，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
这时，一道灵光划过他的脑袋！
自信男刚来到中心圈时，就曾经听猎人们说过神出鬼没的狱长。
据说，变异蔬菜能出现，全都是因为他。
据说，他凭一己之力解决了M市里所有强大的变异丧尸。
据说，那些蝴蝶都是他忠实的护卫。
据说……
有数不清的据说。
更绝的是，每天从茂林监狱里飞出，在城市上空盘旋的巨大红鸟，也是他的宠物！
以前，自信男对这些传闻是嗤之以鼻的，再厉害的人能厉害到哪里去？就这种谣言，和末日前买热搜给明星造势差不多。
他估摸着啊，中央公园里肯定有很多没出来的异能者，是这群人，共同塑造了一个不败的形象。
可是……
就在今天！
他看到了一个奇迹！
只是一句话说完，就可以让数以万计的变异老鼠退去，拥有这样实力的人，在M市还有谁！
一定是那个活在人们对话里的狱长啊！
“狱长！是您！谢谢您狱长！”自信男急速反应过来，拉着胆小男道歉。
“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自大才给城市造成麻烦！这个惩罚我应该得！”
狱长狱长，为什么要叫这个称呼呢？自信男似乎明白了。
他就是这个城市的正义！没有他，那幸存者们就会变得混乱暴力，也不再有规矩，所有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后导致了文明的崩塌……
而狱长本人，则是维护文明的象征！
他是在用这个称呼告诉所有人，虽然末日了，可是秩序并没有消失，不要胡作非为！
自信男说服了自己，看向黑暗处的眼神格外崇拜。
系统：“……这小伙子咋怪怪的？”
俞简轻轻：“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被吓到了。”
见两人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俞简也没有抓着他们不放，让他们赶紧上去。
“回去之后，到茂林监狱外的兑换点，和那里的总管注册一下猎人，去锻炼自己。现在新M市是自力更生锻炼的好地方，等以后……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二人连连点头，道完谢之后赶忙上去，一刻都不想在下面多待。
俞简说的话完全没错。
等过个半年一年，变异的生物普遍四五阶了，普通人还怎么玩？
洗洗埋了吧。
送走二人，俞简又前往下一个站点。
也不知怎的，地铁站没有被划分到建筑的范围，没有产生说话的能量，俞简也没办法通过它们得知底下的丧尸数目。
好在他驯化了一个鼠群，从它们的精神链接里，可以得知前面的情况。
丧尸不是很多，也没有变异。
“小白。”俞简喊醒手腕睡觉的蒲公英，看着它迈出纤细的根脚，羞答答的落在地面。
“前面丧尸不多，拜托你去解决一下，回来带你吃鸡啊。”
蒲公英小白：……
它果断扒拉住俞简的裤腿。
不听不听狱长念经！
“可是小白，这样一来，你就会成为M市的大英雄，你知道吗？我以后还打算在城市外面将一层防护网，而你的孩子，会撒遍城市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你——不心动吗？”
小白：！！！
它心动了！
心动，但并没有发现，俞简说话的两者之间，没什么直接联系。
它顿时干劲十足，提着自己的小腿冲进轨道里，没过一会就消失不见。
13号线暂定清理完毕，俞简把目光转到12号线——
据变异老鼠们的消息，在那条线路里面，隐藏着非常强力的变异生物。
谢雨的队伍。
把三个幸存者送到上面安置，他们又继续回了地下。
中心圈边界，有一个组织叫做弱势群体保护协会。
原先，这里是M市的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后来，越来越多的异能者加入，加上贡献点制度推行，这些人把这里当做是第二个保护基地，将无依无靠的老人孩子收入其中，为他们提供庇护。
俞简从来没说要这么做，是人们自发组织的，也因为这样，他更加喜欢这个组织。
其他的组织也有各自的别名，这些也都会登记在茂林监狱里。
善良的人应当得到奖励，只是现在，俞简打算保密。
谢雨等人送上去的老人孩子，自然会被保护组织收入，而那个男人……
有手有脚的，还会饿死不成？！
猎人们回到地铁，这次的清扫很顺利，队伍里有两个火系异能者，一烧一大片的丧尸。
还有一个异能很特殊，他可以让物体隔空拧动旋转，只要挥挥手，丧尸就会脑袋身子分家。
清理了一阵，扫完三四个站点，队伍中间有个女猎人缩了一下身体，捂着嘴巴打起喷嚏。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她问。
阴森森？
别提，女猎人刚刚说完，地铁口就吹来一股冷风，让其余的猎人也起了鸡皮疙瘩。
“你感觉到了什么？”有人问。
女猎人是很稀少的精神方面异能，她可以往四周释放精神力，探测情况，也因此身体柔弱了些。
不过，她看着虽娇弱，可擅长以柔可刚，单靠身手杀丧尸完全不是问题。
听到同伴的问题，女猎人闭上双眼，朝周围探测。
全都是被处理掉丧尸的地面，没问题。
滴着水的天花板，没问题。
长长的地铁隧道，没……
‘吱————！！！’
尖利的鸣叫直接通过精神力传入女猎人的大脑，她脑袋爆炸似的疼痛，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叫喊。
因为疼痛而叫喊，这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猎人。
所有人都知道，吸引丧尸的除了味道，还有响声。
“没事吧！”
“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见女猎人痛苦异常，其余猎人都紧紧靠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将灯光四面照去。
谢雨赶忙倒了一杯番茄汁，女猎人喝下，脸色总算好多了。
“谢谢你小雨，这杯番茄汁的贡献点，等我出去之后转给你。”
“没关系的姐。”谢雨收回水壶，“你没事就好。”
番茄汁这玩意，她天天都要带出来喝，跟末日前保温杯泡枸杞似的。
不过这话可不能当着猎人们的面说出来，低调，低调。
一如既往，感谢狱长，阿门。
女猎人再次感激的对谢雨笑笑，然后顾不上其他，说道：“隧道里面，有一个能使用精神异能的变异生物，传到脑子里的声音非常刺耳，我听着…好像是……老鼠？”
话毕，又一阵吱声灌进大脑，这次所有人都遭殃了！
起初，这个声音在人们的大脑中部徘徊，随着音调的升高往上攀升，最后超过了人类耳朵可以接受的声音范围，直接刺激的大脑抽痛！
谢雨快突破到三阶，受到影响最小，她大声问：“是在隧道里面吗！”
女猎人眼泪飙飞，用力点头。
“我去看看！”谢雨跑出圈子，其他人围的近了些，保持队形。
“谢雨姐！”汪秦喊道，可是老鼠的叫声太刺激人了，谢雨都听不到他呐喊。
无法，汪秦也只好离开队伍。
“谢雨姐是进化者，不能远距离攻击，我也跟过去看看，大家先守住阵型！”
经过两个月的磨砺，汪秦也接近了三阶的边缘。
明明其他变异生物升级和闹着玩似的，可人类升级，每升一级想要突破的桎梏，就是成倍增加。
这不是天要给他们绝路吗？
汪秦追上谢雨，两人还未在隧道里走久，前面就出现一个乌漆嘛黑的人形生物。
谢雨费力的抬手，将灯照到那生物跟前。
它四肢纤长，背对着二人蹲在地面，身后拖着一条细长又光秃秃的尾巴，从头顶到尾椎骨的那一长条脊椎上，长出灰色的毛发，属于人类的耳朵被啃噬的只剩耳屏，在头顶上方，又长出了一对圆形的软耳！
“吱吱。”这次的声音，是从口中传出。
在两人的注视下，那人形的老鼠慢慢站起，展现出它过长的充满肌肉的大腿，还有长到膝盖处的长手。
它回过身，将脸暴露，一半人，一半鼠，嘴里还在啃着半个人的手掌。
——这是什么东西？！
“吱！！！”
发觉刚才还盯紧的猎物已经到了跟前，鼠人张狂大叫，吐掉嘴里的手掌，四肢并用，甩着尾巴，张开血盆大口扑来！
汪秦：！
他本能使出空间异能，想象，聚拢，压缩，实现，切除！
嗡一声，跑来的鼠人被削掉了整个脑袋，倒在两人一米前的地方！
谢雨还做着防御的姿势，眼神戒备。
“谢雨姐，没事了。”汪秦擦擦汗，扭头对谢雨道。
可是，她……为什么还在往前看？
前面有什么吗？
汪秦回头，笑意消失。
隧道的上方，一只、两只、三只……
与刚才鼠人一模一样的生物，一个一个落在地面，它们撑着膝盖站起，用一米九往上的个子，形成压倒性的压迫感。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