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没有声音。黑暗遮盖着他们的视线,但总可以感觉道有人站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谁在那儿?”他问道。

  然后,没有一点征兆,一个声音突然划破了寂静。这声音和他们在树林里听见的其他声音都不一样,它发出的不是紧张的喊叫,而是一句咒语。

  “尸骨再现!”

  那一瞬间,黑暗中冒出一个巨大的绿光闪闪的东西。它一下跃上树梢,飞到了空中。罗塞塔朝那片虚空射出一道咒语,但那里无声无息。

  “这是什么——”罗恩紧张地说,也赶紧跳了起来,抬头盯着那刚刚出现的东西。

  周围的树林里突然爆发出阵阵尖叫,更加恐慌,甚至像是绝望。天空中的东西还在升高,散发着莹莹绿雾,它像由无数碧绿的星光组成的骷髅,一条蟒蛇正从骷髅的嘴里钻出来。

  “谁在那儿?”他又喊了一声。

  “哈利,快点儿,走吧!”赫敏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后拖。

  “怎么回事?”哈利说,吃惊地看见赫敏脸色煞白,神情极为恐惧。

  “这是黑魔标记,哈利!”赫敏□□般地说,一边拼命拉着他,“神秘人的符号!”

  哈利转过身——罗恩赶忙从地上抄起他的克鲁姆小塑像——四个人开始穿过空地——可是他们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连串噗噗噗的声音,二十个巫师从天而降,把他们团团围住。

  哈利转了个圈,立刻就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这些巫师都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每根魔杖都指着他们。

  他没有思索,赶紧喊了一声:“快躲!”

  罗塞塔和他一左一右拉住另两个人,把他们拖倒在地。

  “昏昏倒地!”二十个声音同时吼道——一道道灼热的红光在他们头顶互相交错,撞在树干上,弹到黑暗当中。

  “住手!”有两道声音齐齐喊道,一个喊着“那是我儿子!”,另一个喊着“罗塞塔!”

  空气变得安静了。几乎是寂静了。

  “我没事。”罗塞塔站起身,疲倦地说,她还伸手拉起赫敏,“还没死。”

  巫师当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和放松的叹气。韦斯莱先生和伯尼斯朝他们大步走来,神色惊恐。

  他们的关切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声音打断。

  “闪开,亚瑟。”克劳奇先生和其他巫师围了过来,他的脸用力地板紧。

  “这是你们谁干的?”他厉声问道,犀利的眼睛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你们谁变出来黑魔标记?”

  在这紧张的时刻,赫敏竟还有余力观察伯尼斯的表情。克劳奇厉声发问时,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担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罗塞塔。而罗塞塔的脸色又变成了刚见到马尔福时那种奇怪的苍白。

  “我们没有!”哈利指着骷髅说。

  “我们什么也没干!”罗恩说,揉着自己的胳膊肘,气呼呼地望着父亲,“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不要说谎,先生!”克劳奇说。他仍然用魔杖指着罗恩,眼珠子瞪得都要暴出来了——他的样子有点儿疯狂。“你们是在犯罪现场被发现的!”

  几声轻轻的咳嗽,然后罗塞塔用刚刚面对马尔福的干巴巴的声音开始说话了。

  “你在指责大难不死的男孩,韦斯莱先生的小儿子,麻瓜出身的女巫,和我——魔法部重点保护对象,变出了黑魔标记。”她说着,神情厌倦,有些发冷,“我们是不是应该七窍流血躺在地上,免得被人说成十四岁的食死徒?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流血,你要看看吗?”

  所有的巫师露出尴尬和恐惧混合的表情,克劳奇怔住了。伯尼斯立刻朝他们发问:“你们有没有可能看到谁或者哪儿发出了标记呢?”

  “那边,”赫敏用发抖的声音说,指着他们刚才听见声音的地方,“树后面有人……他们大声说话——念了一句咒语——”

  “哦,他们就站在那里,是吗?”克劳奇说,又把暴突的眼睛转向赫敏,脸上写满了怀疑,“他们还念了一句咒语,是吗?你似乎对怎么变出标记知道的很清楚啊,小姐——”

  “克劳奇先生——你从来都不念咒语,是吗?”罗塞塔的脸色更白了,她的左手背似乎在流血,“你的魔法就是质疑别人,是吗?”

  伯尼斯冲到他们中间调停。她给罗塞塔念了一个恢复咒,效果甚微。克劳奇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再说话。

  那些部里的其他巫师听了赫敏的话,一个个又举起魔杖,对准她所指的方向,眯着眼朝黑黢黢的树丛中窥视。

  “我们来晚了,”一位穿羊毛晨衣的女巫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早就幻影移形了。”

  但是阿莫斯·迪戈里昂首挺胸地举起魔杖,大步穿过空地,消失在黑暗中。赫敏紧张地用手捂着嘴巴,望着他隐去的背影。

  几秒钟后,他们听见了迪戈里先生的喊叫。

  “成了!抓住了!这儿有人!昏迷不醒!是——哎呦——天哪……”

  “你抓住了一个人?”克劳奇先生喊道,完全是一种不相信的语气,“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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