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泉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走吧。”
Tina站在一边感觉自己要碎了。
小愿!小、愿!
还、还没什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
她差点踩断自己的鞋跟。‘
Tina急的咬手指。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策划组成员一听要提前开会,纷纷收起摸鱼点外卖的手,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忙收拾东西准备会议内容。
会议室里,隋愿坐在谢泉旁边,谢泉在给他讲述这个策划案大概内容是什么。
Tina从门口探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咬了咬下嘴唇。
“明白了,”隋愿点点头:“所以你们这次报告会就是收尾工作对吧。”
“是的,本来定的下午……都十一点了?我尽量早点结束,你饿不饿。”
“没事,我不饿,你按照自己节奏来就好了。”
会议室陆陆续续来了一组人,原本每次开会谢泉都是四五个小时起步,事无巨细的要把每一个细节理论清楚才放人。
所以知道会议提前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完了,午饭是吃不上了。
但是这一次,谢泉居然一个半小时就放人了,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奇迹啊,我订的外卖刚好到了!太感人了。”
“谢总打破了两个小时最快结束会议的记录,并且把记录上限一下子提升了半个小时!”
“隋愿怎么在里面?本人也好帅啊,我都没怎么在公司见过他。”
“他还坐谢总旁边,不会吧,这是我开过最养眼的一次会。”
“之前不是有传谢总和隋愿……该不会是真的吧?”
Tina越听越气,她狠狠握拳,事到如今不撞南墙,是不会死心的。
“Tina姐,你去哪啊?”
“找谢总!”
Tina踩着高跟鞋回到会议室,谢泉和隋愿刚打算出来,谢泉收敛笑意,问她:“还有事?”
Tina一把拉过谢泉的手臂,说:“我有事要单独问谢总!”
她直接把谢泉给拉走了,隋愿留在原地,有点茫然。
这个架势,绝不可能是谈工作吧?
隋愿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眉头皱了皱,心中莫名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酸酸甜甜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纯粹的酸,很想追上去看看他们要聊什么。
而且刚刚Tina还拽住了谢泉的手臂。
走廊拐角,谢泉一把挣开人,停下,有些不耐烦说:“要说什么,直接说,我还有事,别浪费时间。”
Tina被他的态度弄的更不甘心了,刚才他对隋愿完全不是这个语气。
“谢总,”Tina直接了当的问:“你到底和那个隋愿是什么关系?你难道说……”
“我喜欢他,”谢泉更加直白:“我在追他,很难看出来吗?”
“可是……”他过于直白的承认了,反而给Tina整不会了,一下子想好的说辞卡壳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你也应该去午休了。”
“谢总!”Tina再次叫住他:“……他有哪里好的?”
“如果你问我,我自然会说他哪里都好,还是说你质疑我的眼光,觉得我会被人骗吗?”
“不……”
谢泉这话不假,他不是会被人骗的那种人。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Tina更加不甘心。
这意味着在各方面,隋愿更加优秀,甚至能让谢泉屈尊去追求。
她短短一上午,输了个彻底,当然会不甘心。
“你很优秀,”谢泉看出她的潜台词,说:“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尊重员工想法,也不会强行留下你们,看你自己定夺。”
Tina低着头想了一会,说:“我明白了谢总,我会努力工作的。”
“嗯,很不错。”
赞扬了一句之后,谢泉转身就走了。
隋愿在走廊上等着他,看见是谢泉一个人回来的,松了口气。
“她、”隋愿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在意这件事了,收敛语气说:“她……说了什么?”
谢泉说:“一些工作上的失误,她不好意思被人听见,我已经说过她了。”
隋愿大概猜到了,多半是表白吧。
隋愿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轻叹一声:“只是工作啊……”
“你以为……”谢泉缓缓凑近他,语气也有些别扭,道:“你以为……是什么?”
隋愿抿嘴:“我以为、我没以为啊,我能以为什么。”
“比如、”谢泉单手撑住他脸侧的墙,有种乘胜追击的打算:“以为她要给我表白之类的?”
“我……”
谢泉这是什么意思……?
“啊呀,”金桔刚上来就看见了,想避开都难,只能默默的转过身:“您二位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啧。”
隋愿迅速从另一侧跑出来,找回理智对谢泉道:“所以她表白了吗?”
谢泉一愣:“……没有。”
“那对了,反正你也不会接受,走吧,”隋愿走到金桔旁边,想拉上一个人再说,说:“金先生一起吃午饭吧。”
谢泉:“……”
金桔推推眼镜:“这个……谢总要是不介意的话。”
谢泉套话被打断,气愤道:“我不介意!”
金桔冷汗冒了一背:“我自然是中午有事的,送完二位就走,我亲戚家的姐姐今天结婚,我得去一趟。”
隋愿搓搓自己发烫的脸,让它降降温,说:“那太遗憾了。”
刚才……感觉很可怕,心脏快跳出来了。
谢泉走到背后来,对金桔缓缓说:“是啊,太遗憾了,不麻烦你了,不用送了。”
金桔笑了笑说:“突然想起来,我亲戚家的姐姐急着找我当伴郎,我可能确实是没办法送二位了,我先走了,二位再见。”
隋愿还想说什么,但是金桔果断乘坐另一个电梯离开了。
只剩下了谢泉和隋愿两个人。
本来想着今天只是来看看的……谁知道有这样的插曲。
隋愿还在琢磨刚才面对Tina和谢泉的情绪是什么。
从未有过的,怪异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酸酸的。
“走吧。”谢泉也是不想逼太紧,毕竟隋愿有过不善的经历。
原本以为,金桔不在,能久违的享受一下两个人的时光,谁知道隋愿刚坐下就接到了乔清的电话。
“喂乔哥?……慢综?啊飞行嘉宾吗。”
乔清在另一边说:“是的,综艺口碑不错,里头有个常驻是乐坛很有名气的老前辈,如果你感兴趣想和他交流交流,我就和对方多聊聊。”
“真的?”隋愿一听有位老前辈,来了兴趣,说:“好啊,可以试试。”
“好,大概今天晚上就能答复,我先发你一些资料,你了解一下。”
“好的。”
谢泉一刀插进牛肉里,说:“不是休息吗,怎么又聊工作。”
“只是飞行嘉宾,而且是慢综艺,”隋愿一边看资料一边说:“……嗯,徒步在城市里体验生活那种,就在隔壁城,也不远。”
老前辈姓李,李老前辈是古典音乐的老手,参加这种综艺也是少之又少,节目组的导演是他的老朋友,所以愿意来当常驻。
隋愿搜索了一些他的音乐来听听,确实非常有实力和意境,他很喜欢。
能和这样的前辈合作,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乔清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因为是综艺而直接拒绝对方。
隋愿放下手机:“我以前也接触过很厉害的古典乐手,我还跟着那位前辈学习过扬琴。”
隋愿很少和他谈及以前,谢泉倒是挺喜欢的听的。
“扬琴?听起来挺难的。”
“我只是三脚猫功夫,”隋愿说:“没和前辈学多久,后来她就去世了。”
谢泉也不曾想这个故事是这么个结局,很遗憾的表示了惋惜。
隋愿很早就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谢泉都会相信,不做任何过问。
现在他倒是有点希望谢泉来问他。
为什么……他都不奇怪呢。
“你,不奇怪吗,”隋愿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像不太像是,‘隋愿’。”
“你想说什么。”谢泉却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隋愿心跳如雷,他头一次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一个人,主动告诉他。
“我想,组织一下语言。”
谢泉耐心等他,并没有催促。
“……”隋愿手心沁出了些汗液,他站在万人的舞台上都没这么紧张过。
“那我先说我想告诉你的事情,”谁知谢泉先开口了,他紧盯隋愿,怕错过他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什么……?
他在说什么?
隋愿惊讶的瞪大眼睛,但是谢泉的表情严肃且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说……什么?”
“我一开始也很意外,”谢泉接着说:“但是每当我感受到痛觉,我都会听见你心里的想法。”
怪不得……
怪不得之前谢泉从不意外,怪不得隋愿会有被他看穿的诡异感。
顾亦春觉醒了自己是主角,宫贺获得了一个系统,那么猜猜戏份第三多的男二号得到了什么bug?
“我知道这也许很难接受,你要是怪我,我也可以理解,”谢泉一瞬间有些心虚的忧伤,说:“但我很感谢读心术,他给了我了解你的契机,因为这样我才知道真实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越相处之后,读心术的条件就越苛刻,现在我几乎已经听不见你在想什么了。”
“……我需要,缓一缓,”隋愿站起来说:“我去趟洗手间……”
自己的心声一直在被人偷听,换做是谁都会方寸大乱的吧?
这个结果在谢泉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他还想过更糟糕的结局,比如隋愿无法接受这件事情,与他一刀两断……
但是刚才隋愿决定要坦白的那一刻,谢泉就明白,这件事必须他先坦白。
他已经没有理由再瞒着他了。
“……”
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充斥隋愿的耳朵,这件事情信息量有些太大了。
最大的问题是,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只是脑子一热冒出来的想法,也被谢泉听了去。
尤其是一开始,他心里对谢泉的态度并不友好……
上帝啊。
过了一会,隋愿回到了餐桌前,说:“所以……你都知道些什么?”
“很多,你以前的身世,原著的背景……这些角色的走向。”
“……那就是我今天打算解释的事情,”隋愿苦笑:“你这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谢泉垂下头,说:“你怪我吗?”
他像个失落的大型犬。
隋愿一下子心就软了,哪里忍心怪他,说:“没有,我当然没有怪你,我本来也瞒了你,我也有错……”
隋愿又说:“虽然的确难以接受了点……但是我相信你的人品,要是你觉得我是个很坏的人,恐怕听见第一句话,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谢泉难以承认他之前有过这个想法。
以前他戾气很重,凡事都是利益至上,是绝对不会考虑他人想法的,也不怪他的员工都不太喜欢和他独处。
“但是不管以前怎么样,”隋愿忽然笑了笑,说:“我觉得你现在就很好……刚才Tina和你表白了吧?换做之前你肯定要骂她了,但是今天你却给了她面子,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无所谓。”
“我……”谢泉屈指抵住嘴唇,轻咳一声,说:“年龄大了也该稳重一点。”
隋愿又是想到什么,说:“所以……是因为我当时想了宫尧的事情,你才决定直接去见他的?”
谢泉点点头。
“太危险了吧,明知道对方可能是个危险人物,你还特意过去?”
“在明总比在暗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只会和现在的谢家一样。”
他说的有道理,隋愿也知道宫尧不是什么坏人,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坏人。
“好吧,这么说你全都知道了……”
“而且……”谢泉忽然又说:“就算我没有读心术,你喝醉了以后也自己都坦白了。”
“什么?!”
一顿饭吃的隋愿心绪起伏极大,一边是惊讶,一边是羞耻。
两个人开诚布公的聊完,莫名又觉得轻松多了。
发现喜欢谢泉以后,隋愿感觉处处是阻碍和疑惑,直到刚才终于在一堆乱麻中找到了线头。
他缓缓地沿着线头解开搅在一起的乱绳,忽觉畅通无阻。
“所以……”谢泉走出餐厅,还想说些什么:“你愿不愿意……”
“对了,”隋愿突然想到什么:“我还在想,真正的原主去哪了,你说他会不会去了我的世界?”
谢泉眨眨眼,他觉得这样想不太好,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他去了你的世界,能活下来吗?”
“……”
这个很难说,得看原主穿到了什么时间段。
如果是从小还好,如果是穿到以后,在什么都不会的基础下背负天才之名……
自己的父母还是那种性格,望子成龙。
不得不说,谢泉的问题很有道理。
“……我不知道,”隋愿说:“或许他可以想想办法做别的事情?”
谢泉又说:“原主的设定是一个常年被父母打压的悲惨普通人,他除了出去打工,什么都干不了,何况他怎么逃得掉家庭和天才之名呢。”
隋愿道:“也是……那他有没有可能拥有一个系统?就类似宫贺的那种,说不定他可以得到一个强化自己能力的?”
“那不就是纯作弊了,”谢泉说:“而且就算能力上去了,处世之道也很容易暴露。”
自己起初怀疑隋愿,就是因为他与身份丝毫不相符的家教感。
“……”
这么一想,原主要是到自己的世界去,岂不是死局?
“……可是我本来也是死人一个,”隋愿死在了28岁,病房里,“如果我在另一个世界活下去了,而他是真的死了,也太……”
谢泉对于这种事情到还是蛮冷漠的,说:“我到觉得,你帮他完成了愿望,大义灭亲了他的父母,用他的身份达到了很高的成就,已经仁至义尽了,穿越又不是你选的,你不争不抢,全凭本事生活。”
“……话是这么说,”隋愿道:“但顾亦春第一次坦白的时候告诉我,原本的隋愿是他想救一救的人,他们只见过一面,顾亦春想救他,一定因为他有什么优点吧。”
“不妨直接去问问他,”谢泉建议:“你们两个人都是知道所谓的‘原著’的,而且我觉得那小子挺精明的,大概真的为这种同情心所困。”
谢泉建议完隋愿,隋愿觉得很受益,当即想找顾亦春聊聊这件事。
等他一溜烟走后,谢泉才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不是想表白来着?人怎么被自己给劝走了!
隋愿一个电话打过去,休息中的顾亦春正在睡午觉,打了个哈欠接通:“喂……?”
隋愿开门见山:“你在哪,有要紧事和你说。”
“家啊,什么要紧事?”
“我到了当面说。”
顾亦春疑惑,能让隋愿这么急切,能是什么事情?
“什么??”小酒馆里,顾亦春睁大眼睛,音量都忘了小声:“你说谢泉早就知道了?”
“嘘……”隋愿尴尬的点头,说:“对,他今天和我坦白了。”
“那我们之前……”顾亦春猛喝一口酒,说:“……好吧好吧,一想到你都穿越了,这件事好像也就不稀奇了。”
“还有一件事,”隋愿又问:“你之前说,你想救原本的隋愿,是为什么?有什么契机吗。”
这件事也有些久远了,顾亦春摸着桌子上的杯子把手,说:“具体的不太记得了,但是之前演戏,我的角色戏份其实很少,那个导演不太喜欢我,老是针对我,他帮我说了句话,被导演破口大骂了……这件事我到现在还记得,所以一知道原著剧情,才会想要救他。”
隋愿大概明白了,证明原主至少也是个很善良的人。
原主在原著中被各种针对和抹黑,实在是作者的随意拨弄了。
“我也庆幸自己有现在的生活,”顾亦春又说:“宫贺和我都奔波在事业上,我们没有卷进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纠纷,宫尧也不是刻板的偏执狂,宫家的产业蒸蒸日上,还有谢泉,也没有走原著的老路。”
“我很满意这样,大家都有更多的选择,原著的隋愿去了哪里,一定也有属于他的活法……但是我依然想把原著作者拖过来打一顿呢。”
顾亦春这样说完,隋愿释怀的笑了笑,说:“我也。”
隋愿和顾亦春在酒馆里,讨论了各种原著隋愿可能会去的地方,这些可能都不会成真就对了。
“说不定他会像宫尧谢泉那样,成为一个总裁?”
“霸道总裁?”顾亦春挑眉:“你这张脸的话,我想象不到啊。”
“什么总裁。”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隋愿和顾亦春超那边望去,被阴影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那人还逆着光,拿着一杯红色的酒,声音有些阴恻恻的。
“宫……宫尧先生?”隋愿率先反应过来,说:“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宫尧从黑暗里走出来,说:“这家酒吧我开的,今天凑巧过来视察一下。”
外面已经天光大暗,是入夜了。
宫尧还是臭着一张脸,但是自从知道他的真实性格以后,隋愿就觉得不太可怕了。
甚至一想到他每次正经场所都在努力憋笑,还有点好笑。
“没有,”顾亦春保持微笑,道:“我们随便聊聊的,宫先生什么时候置办了小酒馆?没听外面宣传过。”
“开着玩的,我弟弟喜欢喝酒,偶尔会过来喝两杯。”
原来宫贺也会过来?从来没撞见过他。
“所以……”宫尧显然对他们刚才的话题比较好奇:“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见敷衍不过去,顾亦春和隋愿对视一眼,隋愿只好说:“我们有个朋友,他离开了国内,所以我们刚才在讨论他会去哪里。”
宫尧叹气:“总裁不是那么好当的,还是别做这个的好。”
“冒昧的问一下,”顾亦春察觉到什么,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隋愿也跟着看向他。
宫尧摇头,又叹气:“最近公司事情有点多,所以来酒馆放松一下。”
隋愿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可以让你开心一下。”
顾亦春:“?”
隋愿说:“北极熊买了一副墨镜,你猜他会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