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才不可能给她发照片，自己都没有。
晚上，江离失眠了。
容卷喜欢他？
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对方不仅三番五次给自己买甜食吃，还偷偷画了自己的图。
故意问他喜不喜欢alpha，对AA恋的看法，这不就是在试探自己吗？
抛开性别不谈，他之前在洗手间已经明确说过不早恋，容卷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呢？
不，他只是想跟他做朋友，当兄弟！
这天江离依然迟到。
进教室发现容卷请假了。
江离突然松了口气。
课间操结束后，他从别人口中听到容卷请的是病假。
江离的心倏地又提到嗓眼上。
下午容卷就回到了学校，他觉得必须跟容卷好好聊一下。
跟昨天同样的时间地点。
唯一不同是天气的变化，昨日还是燥热高温，今日雨季开始持续，中午下了一场暴雨，这雨来的急，去的快。到这个时候太阳又慢悠悠从云层中露出半边脸，画室的房间飘淡着青草泥土的气息，窗边墙角还有午后一滩未干的水迹。
少年站在窗边，余晖斜斜穿过窗户照在他白皙的侧脸上，双眸在听到门推开的声音重新恢复清冷克制，转身看到来人后，眉头舒展。
“容卷，我有事想对你说。”江离急急躁躁走进画室。
容卷抱着手臂背靠窗户，浅褐色眸子在逆光下显得晶莹清亮，他注视对方的眼睛微笑说：“这么巧，我也有事想要对你说。”
江离短暂被蛊惑了下，眼睛粘在对方的笑容上，愣愣说：“那你先说。”
容卷：“我想要跟你改变合作关系，改成新的契约。”
江离略带诧异地挑眉：“先说好，我不早恋的。”
容卷表情平静：“嗯。”
江离皱眉说：“我也不喜欢alpha。”
容卷：“嗯。”
“那你说。”自己委婉表示的两件事都被答应了，一时间没想起来最初的目的。
“我想跟你约信息素。”容卷声音清润，语气不紧不慢，“无关情感的那种。”
他说的很委婉，就是馋江离的信息素，但是又不用付出感情的那种。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瞬间死一样的寂静。
江离内心警铃大作，不可置信望着他：“什么叫只交换信息素？”
容卷讶然：“不懂吗？”
“临时标记。”容卷缓缓指着脖颈继续道：“只是咬一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江离心跳一阵加速，对方说的事情已经不在纯爱范围内，他脑袋乱成一团。
“我很清楚。”容卷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抚摸他的脸，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声线极为动听，“毕竟你不讨厌我的触碰对吗？”
少年身姿挺拔，眉眼如画，精致的面容，淡红唇瓣，潋滟的双眸一改清冷，皎若明月。
显然这张脸是有极大杀伤力的。
江离感觉自己的脚就像是被死死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想要逃离但是又被自己停留原地的真实身体反应气笑。
容卷抬起手在自己颈边腺体的位置摸了下，轻轻撕开一个缝，扑面而来的甜腻香味让江离脸色微变，房间瞬间充满了浓郁的信息素味道。
要命的是，还是草莓味，那上面还添加了点汽水的信息素。
是江离最喜欢的味道！
他最喜欢的两种食物，一是蛋糕甜食，二是草莓汽水，好像都被这人占齐了。
“讨厌吗？”容卷重新贴上阻隔贴，问道。
讨厌？
简直喜欢的要死！
江离晦涩艰难开口，半天只挤出：“我不知道。”
容卷凑近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温凉的触感，鼻息间淡淡的信息素香味，江离像是被一道雷电劈中，全身僵硬怔愣在原地。
“这样讨厌吗？”少年一字一句像是带着魔力，声音温柔缱绻，散漫的眼眸带着笑意。
江离喉结滚动，他的心脏骤然咚咚狂跳起来，整张脸都红了。
反应这么大？
容卷更加肯定江离不会抵触自己，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是能够接受AA触碰的。
他拉起江离的手跟他十指相扣，看他不反抗，忽然笑了下，眼眸弯弯，又亮又柔软，清冷中带着勾人的诱惑，问：“讨厌吗？”
江离动了动嘴唇，盯着那双眼睛瞬间失语。
容卷凝视他：“你不想跟我试试吗？”
“omega能给你的，我都可以让你体验到。”
江离内心慌乱，憋着一口气，对不争气的自己气急败坏，但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注视容卷，嗓音沙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容卷盯着对方缓缓道，“治病而已，还要其他理由吗？”
就像是他转来这个学校，目的之一不过也是寻找发情期的对像，他这副像omega的身体需要信息素，他只是顺应本能。
alpha能不能从alpha上找到不一样的体验他还没有试过，不过江离的困惑他能理解。
见江离一脸不信，容卷勾起唇角，自嘲道：“你就当我有病要治吧，我不能忍受omega的信息素，易感期也跟普通alpha不一样，现在抑制剂也不管用了，我只能不停的吃药。”
“可吃药也不能解决问题，我需要临时标记，需要抱抱，需要贴贴，需要信息素……”
话点到为止，容卷看向他：“这就是我的情况，我也说开了，如果你需要钱，可以开价。”
容卷靠他很近，江离甚至能清楚感受到他不稳的呼吸。
江离眉皱的更深，他现在大脑乱七八糟，不知该如何开口。
容卷知道他不会是为钱出卖自己的身体，于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说：“或者换一种你想要的报酬。”
江离明白容卷的意思，对方完全不是向表姐说的那样喜欢自己，不，应该说只是单纯喜欢自己的信息素。
但一直走纯爱路线的江离是个保守党，在他的认知中，拉手、抱抱、亲亲、这些都是基于两个人彼此相爱情况下循序渐进中进行的。
按照容卷的意思，他不就是想找个仅次于抚慰剂吗？
江离没吱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容卷也不逼他，他只是给对方一个提议，能够接受皆大欢喜，不能接受，他也不会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他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知道突然这样说，你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先不要拒绝，我给你时间考虑。”
“只是江离，别让我等太久。”
他随时都可能会失去兴趣的。
大概率知道容卷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人尝试一下，他以后可是要坚定走双向感情线，这不太适合他。
快刀斩乱麻，江路混乱的思绪仿佛一下被缕清。
他盯着容卷说：“不用考虑，我拒绝。”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离也不想对方难堪，接着说：“模特的事也暂缓一段时间吧。”
容卷：“这才几次？不缺钱了？”
到了这个地步，找江离当模特这件事似乎也没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他诧异对方主动开口说。
江离轻描淡写说：“我现在暂时不缺钱了。
从他那里挣到的钱够他几周生活。
“好。”
极淡的一个字，让江离心生烦躁。
他不再去看容卷的脸，拉着椅子坐下：“这是最后一次，开始吧。”
“那就按照之前说的做吧。”
“什么？”
“衣服脱了。”
江离瞪大眼睛。
“怎么了？”
江离努力维持的镇静表情立马破碎，漆黑的眼眸怔愣。
“今天叫你的最后一课，模特要服从指令。”容卷淡声一字一顿，“绝对的服从。”
江离乱了阵脚的神情在听完他的话后，仿佛被点悟。
只是职业而已，只是画画而已，只是脱衣服而已。
三遍洗脑，如果在容卷说他喜欢alpha之前说这话，他会毫不犹豫脱下衣服，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怀疑对方对自己的身子图谋不轨。
不对！不用怀疑，本来就是事实。
江离沈呼吸，心一横，当成平日在朋友面前的神情，干净利索脱下上衣。
“这样可以了么？”
“很好。”
容卷已经恢复之前画画的动作，跟平日画画的气氛不一样的是，他在起笔的那一刻后，再也没有跟江离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