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芷曳问完这个问题, 就后悔了。明明说好的试探，她怎么能问得这么直接呢？
所以紧接着，游芷曳就慌张地说：“冬潋, 我说着玩儿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然后，欲盖弥彰地：“我、我没想偷偷亲你。”
游芷曳埋着头, 脸贴在冬潋身上，她听见冬潋清晰地笑了一声。
“小游总。”
“亲还要用上偷偷两个字。”
冬潋用双手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沉默了半晌，说。
“你怎么这么可爱？”
突如其来地, 游芷曳被冬潋夸得很不好意思, 视线不自觉往下。
冬潋用指尖碰碰她的眼睫，合了眼，说得很克制：“刚刚的问题, 再问一遍？”
“……”游芷曳向来听话，只犹豫了片刻, 就轻轻地说，“…偷亲你，可以吗？”
“不行，”冬潋侧了侧身，揉向游芷曳的发丝，放缓语调，“要光明正大地亲。”
话落, 没等游芷曳反应, 冬潋稍微向前倾了点, 在游芷曳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柔软的、轻飘飘的。沁着清甜的果酒香气。
冬潋：“像这样亲，才好。”
冬潋亲得太快, 游芷曳完全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暂停住思考。等她反应过来时，怯怯的、惹人怜爱的眼角已经染上了薄薄的红意。
游芷曳埋着脸，心想：“……！”完蛋了，冬潋真的是超级大直女。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在被冬潋亲过的唇上，情绪才渐渐漫了上来。
【又被冬潋亲了。】
但这次接吻，和往常都不太一样，明确自己内心的游芷曳既控制不住地难过，又升出一种可耻的、难以言说的隐秘喜悦。
像是被夏天的冰镇气泡水笼罩，无数细密的泡泡从气泡水中漾出，逐渐蔓延，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绪。就连空气，也变得酸甜绵密、痒麻难耐。
薄薄的水雾不知什么时候，漫上了眼底。游芷曳偏了偏头，遮挡住眼睛，迅速从冬潋身上站起来。她背过身，语气有些狼狈：“冬潋，我突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完，先回房间了。”
软糯的声音，难得的不容反驳的语调。游芷曳走得很快，背影脆弱又不安。冬潋抬手的动作在空中停顿片刻，她垂下眼，落了一小片阴影。
床头柜的水杯还氲着热雾，女人敛起神色，若有所思地碰了碰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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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游芷曳一直小心翼翼地躲着冬潋。她难以抑制对冬潋的心动，很想要靠近，却又害怕越陷越深，只好藏起那份不该有的心思，远远躲着。
另一边，冬潋解决了上辈子棘手的问题，让那些人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她的公司逐渐发展起来，同时，冬潋也察觉到，游芷曳这段时间都在刻意地躲避她。
冬潋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出之前记录游芷曳那些不合时宜的行为的文档，斟酌片刻，起身，主动去找了凌煜。冬潋和凌煜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言行举止都经不起推敲，像是被扯着行动的浮夸的提线木偶。
凌煜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实际上做的，却尽是些令人厌恶的事情。暗中联合势力绑架，事后赶到佯装救她，安排替身演绎情深……凌煜做过的恶心事，远不只这些。
所以冬潋对他，没有半点好感。
这次冬潋去到凌煜公司，只说了几句话。原男主凌煜就脸色灰败地，像是脱了力般的，坐在地上。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冬潋当面揭穿，凌煜抬起头，十分恐惧地看向冬潋。
但冬潋没管他，只留下一个漠然的背影，径直回了家。此刻的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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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冬潋料想的一样，她刚找过凌煜不久，费尽心思躲她的游芷曳就自己迎了上来。
游芷曳低下脸，敲了敲门，有点别扭地看向冬潋。这段时间，她实在不敢面对冬潋，也不想对冬潋的感情越陷越深，但没办法，系统又颁布任务了。
霸总任务向来随机，游芷曳明明尽心尽力地躲避着冬潋，每天规规矩矩的，什么都没做，却还是收到了任务。
几分钟前，机械音响起。
“叮！检测到冬潋和原男主凌煜距离过近，行为举止超越往常的亲密——”
系统话还没说完，游芷曳愣了一下。
【冬潋和原男主凌煜…距离过近、超越…往常的亲密？】
最近也没有别的活动，冬潋怎么会和凌煜距离过近？难道说……冬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跑去见凌煜了？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游芷曳就抿了抿嘴，心底像是打翻了一小杯柠檬汁，有点酸酸的。
恍惚间，系统的任务已经播报完毕。游芷曳完全不在状态，她没听任务内容，只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悬浮的台词。
游芷曳低着头，数着脚下的距离，一步、一步、失落地走到了冬潋门前。
冬潋：“进。”
她敲了门，冬潋抬头看了游芷曳一眼，平静地收回视线。
“……”
这反应，就好像，无论她是否出现在冬潋面前，对冬潋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酸楚的情绪在心底蔓延，游芷曳攥着手指，更加难过。第一次，她这么抗拒做系统的任务。而且还是…这么“凶残”的任务。
【请宿主将冬潋整个人拎起来，狠狠一扔，粗暴地将冬潋扔到床上，撕裂冬潋的裙子，攥住冬潋的腰，偏执道，不听话的小东西，你怎么就不知道长点教训呢？姐姐都这么疼你了，你还要去外面勾搭别的男人？是不是非要姐姐把你锁起来，让你每天都下不来床，你才会听话？】
系统的光屏在眼前晃了一下，游芷曳有点慌张不安地走到冬潋面前。她不知道该怎样将冬潋整个人拎起来，只好先扯住冬潋的衣袖。
“冬潋……我有事找你。”
冬潋抬了抬眼，语气不冷不淡：“什么事？”
“嗯…”
感觉到冬潋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态度，游芷曳悄悄往退了一步。但人还没退远，手腕被冬潋攥住了。游芷曳怯怯地往下看了一眼，冬潋的手指顺着手腕贴上她的手心，贴得很紧，她退不了。
“可以上床说吗……”
这要求有点不讲道理，但游芷曳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这么说。出乎意料地，冬潋站起身，答应了。眼见着冬潋就快坐上床侧，游芷曳飞速走上前，抱住冬潋的腰，她原本是想完成“将冬潋扔到床上”的动作。但一个不慎，和冬潋一起跌倒了床上。
游芷曳狼狈地压在冬潋身上，冬潋勾起她的脸颊，语调有些凉：“小游总。”
“这就是你要说的事？”
游芷曳连忙坐起来：“不、不是。”
她侧过脸，捏住冬潋的裙摆，做出假动作，装模作样地撕了一下。然后，俯下身，不自在地环抱住冬潋的腰，很慢地、试探道。
“冬潋…你今天是不是出门…去找凌煜了？”
“嗯。”
冬潋调整了下位置，不慌不忙地倚在床沿，应了一声。冬潋抬着眼，观察游芷曳的反应。
游芷曳垂下眼：“喔。”
坐在床边的游芷曳攥着被子，捏住小小的褶皱，看起来有点可怜和不知所措。她只顾捏着手上的被角，甚至不懂得主动去质问冬潋，为什么要和凌煜出去。
系统开始催促游芷曳完成任务。
游芷曳咬了咬唇，难过的视线转向别的地方，她完全没看冬潋，绵软的声音低低的，显得更加没威慑力。
“不听话的小东西、你怎么就不知道长点教训呢……姐姐都这么疼你了，你还要去外面勾搭别的男人…是不是非要姐姐把你锁起来，让你每天都下不来床……你才会听话。”
游芷曳的语调越念越委屈。她知道，冬潋是直女，她不该怪冬潋的。可是，她就是觉得很不开心。
酸涩的水雾从隐秘的空气里渗出，游芷曳吸了下鼻子，她想站起来，逃离这个地方。但很快，冬潋就察觉到了游芷曳的意图，抬起手，再次将游芷曳带进了她的怀里。
游芷曳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反被冬潋压在了身下。游芷曳仰着脸，倔强地看向冬潋。
“……”
两人僵持着，都没说话。
半晌后，游芷曳还是没忍住，眼睛先红了一小圈。
冬潋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软下来。冬潋抬起手，碰了碰游芷曳的眼尾：“哭什么呢，小游总。”
游芷曳又吸了下鼻子，弱小的声音全是哭腔：“……我没哭。”她觉得很委屈，冬潋明明都不会喜欢她了，却还要这样欺负她。
“还说没哭，”冬潋抚了抚她的眼尾，像是在安抚游芷曳的情绪，“眼睛都红了。”
酸楚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快起来，游芷曳别开脸，整个人躲过去，离冬潋的指尖远了点。
感受到明显的疏离，冬潋停顿了下，神色微敛。她俯下身，声音落得很平静。
“游芷曳。”
“躲我这么久，不该给个解释吗？”
“……”
游芷曳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小声道：“冬潋…我不能再跟你做朋友了。”
冬潋：“为什么。”
“我…”眼底的雾气逐渐漫出，游芷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快要涌出来的酸涩，她看着冬潋，做出决断似的、闭上眼，“我对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总是想亲你、想抱你，和你做那种……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游芷曳颤着哭腔，继续说：“冬潋…我知道你是直女，可我不是……我对你有不好的心思，你别再继续欺负我了。”
“……”
冬潋看着游芷曳，片刻后：“谁告诉你我是直女了？”
游芷曳呜咽着说：“我…我自己猜——”
话没说完，她的唇被冬潋堵住了。
这一次，冬潋吻得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极有占有欲的一个吻。游芷曳要往下躲，冬潋就直往上迎。游芷曳喘不过气，冬潋就给她渡气。
缠绵的水声此起彼伏。
直至她的腰渐渐发软，游芷曳颤着眼睫，被冬潋亲得晕头转向，才模模糊糊地听见冬潋说。
“现在。”
“还觉得我是直女吗？”
游芷曳红着脸，眼底尽是旖旎的水雾。她抬起眼，小声嘟囔一句：“可是……直女不都这样亲嘴吗？”
冬潋被气笑了。
“那这样呢。”
甜软的毛巾卷蛋糕忽地向上掀起，覆至奶油顶端。陌生的痒意和悸动泛起，游芷曳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她仰头，眼里的雾气更多了。
没待她反应，冬潋又抬起腿，不轻不重地抵下去。柔软的布丁沾湿水意，悄悄陷落。冬潋的眉眼微抬，她俯了身，贴在游芷曳耳侧，用独特的咬字，说。
“这样呢。”
“直女也会对你做这些吗？”
“……呜。”
痒痒麻麻的、很少见的意外的失控感。游芷曳慌乱地捏住冬潋的手。
冬潋的唇侧弯了一下，手上动作没停。
“游芷曳。”
“早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喜欢你。是想亲吻，想上床，想把你欺负到腰酸腿软的那种喜欢。”
“以上。”冬潋收起笑意，勾起指尖，强迫红着眼的游芷曳抬头看她，“还需要我说得再直白些吗？”
游芷曳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隐藏已久的暗恋的酸楚感，缠着难以言说的惊喜，化作水雾，一点一点，将她萦绕、侵吞。
心跳声越来越清晰，看不见的地方，像是有绚烂的烟花炸开。
过了会，游芷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慢吞吞地伸出手，青涩、又羞怯地抱住冬潋的腰，闷闷道：“所以……”
“我们现在是在……”
很快，冬潋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用肯定的语调，说。
“在谈恋爱。”
“我的小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