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芷曳捧着蛋糕, 眼神亮晶晶的，好似云层中间坠着的几束暖光。
生日歌唱完，她走到冬潋身前。
冬潋看见游芷曳弯了弯眼：“许个愿望吧, 冬潋。”
空气停顿片刻，冬潋有些不那么适应地合上眼，声音很薄, 仿佛随时能在这片萤火中散去。
“我希望——”
话没说完，游芷曳立刻伸手，捂住冬潋的嘴，她笑着说。
“生日愿望不能说出来的, 不然就不灵啦。”
冬潋看着游芷曳, 半晌后，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她低下脸，漂亮的轮廓和清冷的眉眼映在火光中, 意外地有些虔诚。
寄托于虚无中的祈求，是单薄的, 冬潋从不相信愿望。但此刻，冬潋睁开眼，定定地看向游芷曳眼底。
如果可以的话，冬潋希望触碰这束光。
锁住她。
房间除了游芷曳身边，四处都是黑暗。
漆冷水面的孤舟，在望见明亮的灯塔后，总妄图跌进光里。就像水中散落的远行者, 期盼攥住最后一颗浮木。
不知道为什么, 冬潋走神了。
游芷曳以为冬潋不知道流程, 于是压低音量，小声提醒她。
“冬潋, 可以吹蜡烛啦。”
冬潋怔了怔，不太熟练地低下脸，轻轻吹了一口气。
烛火熄灭，室内陷入黑暗，但冬潋仍能清晰地看见游芷曳盈润的眼睛，忽闪忽闪，像闪烁在静谧森林中的萤火。
“你等等我。”
游芷曳说完，转身轻快地跑进了房间，再过来时，手上拎着小巧可爱的礼品袋。
灯也被打开了，冬潋看见礼品袋上印着熟悉的玉桂狗。玉桂狗的柔软耳朵向下耷拉，眼睛是蓝色的，很乖。
游芷曳将包装袋递到冬潋手上，冬潋低下头，正要打开，却被制止了。冬潋的手被游芷曳捏住，游芷曳眨了眨眼，语调很软，像在撒娇：“待会再看，我们先吃蛋糕。”
冬潋一下就被拿捏住了，点头说：“好。”
游芷曳拿起切蛋糕的小刀，正要划开，却被冬潋接过去了。
“我来。”
冬潋说着，手起刀落，动作利落地分了很大一块蛋糕出来，上面铺满水果和巧克力碎。她递给游芷曳。
“不行，寿星先吃，”游芷曳拒绝了冬潋发出的吃蛋糕邀请，连忙道，“这块是你的。”
冬潋没立刻收回手上盛蛋糕的小盘子，她说。
“寿星的女朋友就不能先吃吗？”
游芷曳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声音没什么底气：“...不能。”
“可是，”冬潋偏了偏头，很轻地笑了一下，对着游芷曳，说，“我会很希望她比我先吃到这块蛋糕。”
御姐音的咬字落得很特别，像是清冽的水花绽在空中。
明知道冬潋是在逗她，游芷曳还是很不争气地红了红脸，她将视线挪向蛋糕，耳根子软了，听话地伸出双手接了过来：“谢谢。”
冬潋给自己也切了块蛋糕，和游芷曳的那块看上去很对称，像是有意为之的情侣款。
吃蛋糕时，游芷曳探头看了眼冬潋，冬潋正低垂着眼，拿着叉子慢条斯理地吃着奶油下面那层，眼尾掠出一个很浅的上扬的弧度。
是愉悦的、赏心悦目的画面。
游芷曳根据冬潋的反应得出结论：她做的蛋糕...应该还不赖。
游芷曳抿化奶油，正打算收回视线，专心吃蛋糕，忽然，她看到冬潋没拿叉子的另一侧手仍攥着礼品袋，奇怪地问。
“冬潋，礼品袋怎么还在你手上呀，你不把它放下来吗？”
冬潋抬了抬眼，语气平淡：“忘记了。”
但一秒、两秒、三秒......
三十秒过去，游芷曳看见她送出的那个礼品袋仍在冬潋手中攥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放下的趋势。
游芷曳咬了一口蛋糕上的水果，有点疑惑：“......？”
真的是...忘记放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消除这个疑惑，突然，听见系统的叮咚声再度不讲道理地响起。
“叮，检测到冬潋的生日蛋糕，请宿主将蛋糕里的奶油重重地涂抹在冬潋唇上，邪魅一笑说，小野猫，今天，要不要跟姐姐玩点不一样的？然后，细细咬在冬潋耳尖，把手紧紧栓在冬潋腰下，磁性道，真是个不听话的小猫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是不是非要姐姐把蛋糕涂满你的全身，让你发不出声音，这张小嘴才肯服软？”
吃到半途的水果还没咽下去，游芷曳被噎住了：“？！”
系统，你的车怎么往18/禁的方向越开越远了！？
游芷曳艰难地吞咽着口中的青提，突然有点怀念刚开始做任务的时候，那会，她和系统还保持着最初的拘谨和真诚，那会，恶毒女配的词也还没消失。
等等......恶毒女配的词儿？
想到这，游芷曳捏住叉子，突然停下动作，她在心里问：
系统，最近为什么都没有出现恶毒女配的台词了？
系统回：“宿主，为满足剧情的合理性和逻辑性，系统已自动完成转型升级，取消了恶毒女配台词的投放。”
游芷曳眨了眨眼，有点诧异：......不会吧不会吧...系统...你不会真觉得现在的剧情很有逻辑性——
话没说完，游芷曳的声音被系统屏蔽了，她听见系统没有感情地重读道：“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然后，系统恼羞成怒地将台词光屏怼到了游芷曳可爱的蛋糕上。
游芷曳实在不忍直视这块蛋糕，默默地别开了脸。
酝酿片刻，她忽地站起，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游芷曳单独切了很小很细的一块蛋糕出来。
白嫩的指尖从蛋糕边缘的顺滑奶油上沾过。
恰巧，冬潋抬起头，游芷曳被当场抓包。
游芷曳呼吸一顿，但她现在胆子大了，甚至敢弱弱地直视着冬潋，倾身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指尖的奶油反复点抹在冬潋的唇上。
奶油柔滑的触感伴随着游芷曳指尖带来的簇簇痒意，在唇间化开。
冬潋向下抿了抿，甜的。
不小心碰到游芷曳的指尖，软的。
指腹沾上湿润的幽幽水意，游芷曳飞快地把手缩回去，她有点心虚地抿着嘴角向上。
姑且“邪魅一笑”。
只半秒，冬潋就看懂了游芷曳的意图。
如冬潋所想，游芷曳很快就把唇凑到她的耳边，开始说怪话。
“小野猫...今天，要不要跟姐姐玩点不一样的...”
很流氓的话，被游芷曳念得可青涩。
耳侧的呼吸温温热热。
被冬潋吃过的蛋糕很规则，仍是标准的三角块，冬潋将叉子放下。
“什么不一样的？”
游芷曳紧张地闭了眼，又凑近点，细细的牙齿不痛不痒地咬在冬潋的耳尖。很轻，几乎没什么痕迹。但几分绵柔缠着湿热的水纹却格外清晰。
痒痒的，像是被刚生出细弱牙齿的奶猫含住耳朵，用舌尖舔了一下。
冬潋的眼睫不合时宜地动了动，手攥在身侧。
紧接着，游芷曳把没有沾过奶油的手伸到冬潋的腰下，不敢落得太实，只虚虚地搭在边上的位置，力度极软，完全不像栓。
但正是这样绵软的动作，才更贴近游芷曳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若即若离的勾引和诱惑。然而不巧，游芷曳没察觉到，冬潋却察觉到了。
因此冬潋低低地垂下眼睫，手攥得更紧。
游芷曳却还执意贴在冬潋的耳边，将那小片沾了甜香的空气吻得湿湿热热的。
紧接着，冬潋又听见游芷曳用蛋糕奶油般的语调说。
“冬潋...别的待会再说，你要先回答要不要...”
“......”
居然还要求上了。
冬潋无奈地弯了下眼，很顺着游芷曳。
“要。”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游芷曳在旁轻轻补了句：“...两个字的。”
“好，”冬潋看向她，连起来是两个字，“要。”
游芷曳茫然地张了张嘴：“？”
眼见着游芷曳快要陷入混沌的状态，冬潋笑了声，这才依着游芷曳的想法说。
“不要。”
“然后呢，小游总？”
“嗯...”游芷曳捏着抹过奶油和冬潋嘴唇的指尖，怯怯地抵向手心，用很小的音量对冬潋说，“真...真是个不听话的小猫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念台词的时候断断续续，落到尾字，游芷曳不自在地颤了一下，声调怪难为情地往边上挪了挪。
原本想一口气把后面的念完，但突然，游芷曳放在冬潋腰下的手被冬潋覆住。
游芷曳听见冬潋说。
“小游总，你刚刚都没碰到我，就知道我身体诚实了？”
冬潋弯了弯眼，将游芷曳的手往下按实了，紧贴着原先的位置。
“来，说说看。”
“诚实在哪？”
明明还隔着布料，手心却像是被烫了烫，游芷曳仓促地眨着眼睫，想缩回手，可冬潋按压得很紧，她犯怂的退路被堵住了。
游芷曳只好慌不择路，口不择言。
她说：“诚实...诚实在...你是表里如一的。”
冬潋手仍覆在上面。
与此同时，她抬起另一侧的手，将指腹放在游芷曳忽闪忽闪的长睫上。
细细密密的痒意如羽绒涌来。
冬潋来回抚了抚，像是在逗弄。
“表里如一？”
她站起来，将唇抵在游芷曳耳边。
“这个‘里’是怎么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