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他们临时组队的有两队人, 再多也组不了了。
图书馆在建立之初就没规划太多小房间，除开三个小房间就是放书的大厅。
图书馆每层楼都有独立的门关着，连接着楼梯, 只要不开安全通道那扇门, 异种就不会跑出来。
三人跟其他两支队伍商量过后，一致决定清理六楼, 那里是重点资料存放的地方, 平时人最少, 觉醒失败转化的食尸鬼也相对少些。
在他们走上六楼的时候, 云迟注意到有些人悄悄跟上来了，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副想捡漏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六楼比想象中好清理，只有两个食尸鬼在他们开门后扑过来, 之后没别的异种了。
不过这层的小房间比三楼的多两间, 可能是为了分类放置重要资料文献。
陆风遥来过图书馆, 在其他两队没反应过来前便选好了房间，不是最大的单间, 办公室布置，他们看了眼便不感兴趣地去看别的房间了。
云迟睡袋小夜灯之类东西拿出来，转悠到刚才那两个食尸鬼身旁。
它们应该是值班的工作人员，身上穿着图书馆制服，腰间挂着一把钥匙。
看长相，它们的异化程度不高, 皮肤呈灰白色, 眼球凸出密布血丝, 指甲有点长，除此之外跟正常人类没什么差别。
云迟陷入沉思, 脑中回放开门时发生的过程，基本确定他们的速度比食尸鬼快，但研究所发过公告，觉醒失败的人会转变为食尸鬼，新怪物不能凭空出现，二者有没有联系？
[宿主，是进化。]
系统肯定了他的想法。
云迟心下一沉，可转念一想似乎又很合理，觉醒者和觉醒植物都能提升灵感值，异种应该也可以。
蓦地，六楼某处爆发激烈的争吵。
云迟回神，发现不是他们单间那个方向，摘了食尸鬼身上的钥匙才回去，正好碰到出来找他的陆风遥。
陆风遥看都没看吵架的那边，牵着他的手往回拉，“外面不安全，不要一个人出去，想去哪里叫我一起，我不在就叫上星辰。”
云迟倒是想，可他不能无缘无故拉着陆风遥共同欣赏食尸鬼尸体啊，否则他几乎可以想到男朋友会忧心忡忡地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看来以后做这种事要快去快回，起码不能给陆风遥发现。
云迟拿出那串钥匙，说起新发现，然后着重强调：“我看门口的食尸鬼死透了才放心过去的。”
陆风遥：“那也不行，下次不要做危险的事。”
男人看着他，眸中是少见的严厉，仿佛不给出保证，便要寸步不离监督他一般。
云迟不太想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眼神飘忽，“好——”
嘴被掐住，“吧”字说不下去。
在男朋友一次次偷溜出去的教训下，陆风遥已经看穿了他的小把戏，稍微松了松手中的力度，让他能顺利说话。
“你看着我说，不然我不信。”
云迟只好乖巧道：“好的，哥哥。”
陆风遥满意了。
而目睹一切的陆星辰暗自感慨，霸总的强制爱真可怕，电视剧果然没骗他，可怜迟哥失去自由。
外面的争吵声没有持续很久，云迟上厕所的时候略略看了眼，房门都是紧闭的，大厅没多少人，估计是抢不到单间又不想爬那么高楼梯就下去了。
住在办公室，值班人员的钥匙又在手上，三人睡得很安心。
翌日，云迟起床时差点以为天没亮。
窗外雾蒙蒙一片，预计可见范围五米左右，这种情况赶路，一不小心就会在迷雾中迷失方向。
陆星辰重新躺下，“看来走不了，我再睡会儿。”
云迟本来就不该在这时候起床，没事的话，他会睡到十点左右。
陆风遥不太适应赖床，但爱人在怀酣睡，即使他睡不着也不忍吵醒对方，怀着充盈的感觉令他满足。
大概九点，云迟往陆风遥怀里埋了埋，陆风遥正处于似睡非睡状态，被他惊扰，拍拍他的后背问：“怎么了？”
“有声音。”
云迟起初以为自己做梦，半梦半醒之间实在受不了那个声音，“像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好吵。”
陆风遥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听到，他没怀疑云迟的感知，起来检查窗外的情况。
这么一番动静，陆星辰自然也醒了，他小心翼翼开门，大厅一切正常，他纳闷道：“是不是迟哥听错了？”
云迟清醒后听得更加清晰，摇头笃定道：“没听错，就是分不清方向，感觉……感觉在外面？”
说到最后一句话，云迟望向窗外。
办公室的窗背对图书馆大门，正对下去是图书馆后门，因为留的是逃生出口，门的材质跟楼梯门一样是铁制的，跟大门的防弹玻璃有所区别。
陆星辰见云迟和陆风遥如此确定，有点心慌，“图书馆后面是小区，不会是那的食尸鬼跑出来了吧？可这么大的雾，上面开灯它们也看不到啊！”
云迟不知道食尸鬼怎么划分等级，简单粗暴用一二三来划定。
一级的食尸鬼五感迟钝，靠蛮力和数量捕猎，二级食尸鬼在听力和速度上有了明显提升，三级四级乃至五级，会不会有人类想象不到的能力？
云迟跟陆风遥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怀疑之色。
陆风遥：“不要自己吓自己，等会儿星辰在这守着东西，我和迟迟下去看看。”
决定好之后，三人洗漱，简单吃了点东西。
刚下楼，两人便发现图书馆多了很多人，在六楼感觉不明显，楼层太高，到三楼就能感觉人数的增加，而且那些人或多或少受了伤，身上的翅膀没能收回去，应该跟他们用相同方式进图书馆。
云迟投向那边的注视很快被陆风遥打断，男人语意不明道：“在看什么？我也有翅膀，你为什么要看别人的？”
云迟心觉好笑，打趣道：“谁家醋缸打翻了，好大一股酸味。”
陆风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云迟见过他对外人淡漠，也见过谈工作的运筹帷幄，还真没见过他生闷气，一时有些新奇，不过不敢让人气太久，顺毛道：“当然是我男朋友的翅膀最好看最有安全感，我只是看他们翅膀上有伤多看两眼，没别的意思。”
陆风遥勉强接受这个解释，“不要盯着飞禽的羽翼看，翅膀很敏感，会让人误会。”
为了隐瞒身份，云迟不怎么用原形，他都快忘了觉醒者多了跟原形有关联的习性。
两人没在三楼停留，径直往下，越靠近一楼，云迟眉头就皱得越紧，尖锐刺耳的噪音如有实质般扎入脑海，陆风遥也听到了他说的声音。
当他们来到后门，猜想得到印证。
可能有人害怕后门单薄，多来几个食尸鬼就撑不住坏掉，在消防通道的位置整整摆了三个实木书架，隔着书架，爪子挠门的声音近若咫尺，令人心里发毛。
云迟刚想走近看书架能坚持多久，身后传来一道男声：“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回头，对上一个向他们怒目而视的男人，然后楼上脚步声不断，一连下来五六个人。
云迟：“……”
早不来晚不来，现在这时候下来，搞得跟他们要害整个图书馆的人似的。
陆风遥回了男人前面的问话：“我们是六楼的，我爱人说听到怪声，我们就下来看看。”
那群人将信将疑，但图书馆用的书架都是沉重的实木，纵使是觉醒者，两个人搬还是有点勉强，而且其中一个看起来不太强壮的样子。
这么想着，对他们的话信了一半。
云迟不知道自己被人看弱了，知道也不会在意，他指了指后门：“外面至少有十只食尸鬼。”
最初质问他们的人再次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说他对象听到怪声吗，你们个个听力这么好？”
这话听着属实阴阳怪气。
云迟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我就是他对象怎么了？”
同性婚姻法出了这么久，要不是末日前他俩没面基，这会儿证书都泛黄了！
男人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歧视你们，是我下来太着急，以为你们要搬开书架，没收住语气，对不起啊。”
见他道歉，云迟没继续说这事。
陆风遥安抚地拍了拍云迟的背，转而对那群人说：“早上的声音很小，随着时间噪音变大，说明门外食尸鬼的数量增加。它们只有捕猎的本能行为，不会无缘无故抓门，建议从图书馆内部找原因。”
他说得委婉，大家却听懂了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食尸鬼没有人类思维，如果图书馆没有引诱它们的地方，估计路过这边都不会多看一眼。
要么是图书馆设施引起了食尸鬼的注意，要么有人在图书馆内部做了手脚，故意引来食尸鬼。
“怎么可能？！”人群有人惊呼。
为首的男人清楚陆风遥没有危言耸听，他也在图书馆里，说谎没有一点好处。
白天的食尸鬼由于光线的干扰，不会被室内的光源吸引，而图书馆是安静学习的地方，墙上做了隔音层，只要不朝外面大喊大叫，正常交谈不会有影响。
他们没有听到异响，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地方——
有人用天赋吸引食尸鬼。
可是大家都在图书馆里，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引来怪物ta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云迟和陆风遥找到噪音的来源，不再继续停留，有争辩的时间，不如上楼寻找罪魁祸首。
特别是云迟有系统这个外挂，靠近使用天赋的觉醒者就能知道对方使用什么天赋，找起人来更是易如反掌。
最初质问他们的男人没拦他俩，留了两个人在这守着，他带着其他队友追上云迟和陆风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平威，刚才误会你们是我不对，很感谢你们给的情报。”
云迟觉得他说话怪怪的，哪里怪说不上来，倒是陆风遥从他的话中听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陈平威？你和陈艺是什么关系？”
“陈艺是我堂弟，你认识他？”看在他俩是个好人的份上，陈平威如实相告：“不是亲的，我是旁系。”
陈家嫡庶关系看得比陆家重，嫡系再差都是宝，旁系再好也没法越过嫡系，跟陆家的能者上位不同。
陆风遥跟陈艺关系还行，听他说过有个参军当上中校的堂哥即将退伍回来，他想给堂哥安排好点的职位，但被陈家二老卡着，非说职位不能越过陈术。
陆风遥不确定陈平威知道多少自己的情况，怕在爱人面前露馅，没有多聊的意愿，只道：“普通朋友。”
陈平威没来得及接触商圈，不了解各家关系，不由有些失望。
转念一想，要是陆风遥借着陈艺的名头跟他攀关系，他好像不会高兴。
最后，双方言谈还是比一开始亲近不少。
人多扎眼，担心打草惊蛇，陈平威和他队友先检查二三楼，云迟和陆风遥看四六楼，如果都没有发现，再交换找找。
四楼是新开辟出来的，布置跟三楼一样，云迟拿了个水杯佯装寻找饮水机，实则将四楼每个地方都找一遍。
遗憾的是没有发现，系统连隔着房门使用天赋都能检测出来，没发现说明那人没在四楼。
六楼是他们下来的地方，食尸鬼一大早挠门，若是那人在六楼，他们就不用费那么多事跑上跑下了。
难道在二三楼？
云迟内心琢磨，陪着陆风遥去六楼走了个过场。
看觉醒者有没有使用天赋有点困难，尤其是不改变外表的天赋，陆风遥只能根据面部表情判断，并不准确，但他们没别的办法。
陈平威那边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发现，双方交换楼层搜查。
云迟牵着男朋友的手，像普通情侣散步那般慢悠悠地走，他察觉到陆风遥不是很美妙的心情，不存在的良心有点痛。
云迟有系统，陆风遥没有，他把保护爱人和弟弟的重担压在肩上，找不到罪魁祸首，在他心里意味着亲近的人安全得不到保障。
在系统出声那一刻，云迟是松了一口气的。
［天赋-求偶激素］
［觉醒者使用天赋后，身上会产生代表求偶的化学激素，接收到激素的生物会生出追求觉醒者的求偶本能。］
云迟：“人也是生物，怎么没产生求偶行为？”
［他灵感值太低了，才几百，能引来十几只食尸鬼已经是努力过的结果。］
云迟了然，在系统的指引下，把陆风遥不知不觉往三楼某个房间带。
谁知刚靠近房门，里面便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动静大到陆风遥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风遥知道他耳朵灵，以为爱人想听人墙角，跟他咬耳朵，劝道：“这样不好，迟迟要是想听，等有机会听自己的，很好听。”
云迟耳尖微热，“……我没有。”
他刚才跟系统说话呢，压根没仔细听周围的声音。
怪不得附近没有人，原来三楼的人都知道里面的人在搞什么，可是使用天赋的觉醒者就在里面，云迟不太甘心就这么走了，后面很难再找到把陆风遥叫过来的机会。
云迟尽力平复脸上的热意，自己都不知道找的什么借口：“我只是觉得大厅都看过了，就房间没看过，加上后门在这间房的下面，不知怎么的就过来了。”
谈起正事，青年脸上的羞恼褪去，神情严肃。
陆风遥不自觉收起调侃的笑容，若有所思道：“我也觉得那人不在大厅，但房间比较私密，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