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黑发青年一脸伤痛，眼底就好像有水珠要破碎般，整个人可怜异常。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准装可怜！”松田抱臂，不为所动。
这小子又不是第一次装可怜了，他要是还能信，就把头摘下来给他当球踢！
丰月矫揉造作还没开始就被松田打断，气得他瞪了松田一眼，转而像是摆烂似的叹了口气。
“行吧行吧，我说，说行了吧。”
“没错，我就是要救你们。我的异能是预言你们也知道，所以在横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会死。我心想，你们可是保家卫国的大善人啊……”
“呵呵。”两道嘲讽同时响起，连萩原也被带坏了——丰月攥紧了拳头，忍住暴打两人的欲望继续胡扯。
“总之，为了不让你们死，我可是忍辱负重，甚至……做了卧底，这不都是为了救你们嘛？”
“还有哦，在我预言里，我的命可是和你们息息相关，你们一个都不能死，最少得活到最后一集……咳咳，没什么，就是要长命百岁的意思。”
很不巧，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同时忽略了最后一句丰月“不小心”爆出来的内容，而只听到了那个“卧底”。
“卧底？”萩原研二低着眸重复，“我就说你不对劲，还和z……有关系。”
“是啦是啦，我不对劲，你们最对劲了好吧？秘密也说了，可以回家睡觉了吧？”
松田和萩原顿感无语，上面这秘密语焉不详的，显然有很多东西还没说清楚，比如他卧底的组织具体是哪里，偏偏这小子在说了这种秘密后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只想着回家睡大觉，萩原和松田能怎么办？
“行你小子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们自己查出来！”松田一把薅住丰月的脖子，萩原顺势站到另一边，踏着月色，三个青年吵吵闹闹地一路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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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同一时间，待在组织里的降谷零也收到了讯息。
他和松田等人取得联系既是意外也是安排，来自于诸伏景光的劝说。两人曾经在密闭训练时便约定，即便其中一人死了，另一人也不能贸然联系家人或朋友。
他们都担心杀人不眨眼的组织会将无辜者牵连进来，这才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他们自己可以死，但绝对不该让其他人因他们而陷入危险。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直是这么做的，从警校毕业后的前两年，他们一直在封闭训练，期间断绝了与所有熟人的往来。两年后他们成功打进组织，依旧刻意避开以前的生活区域。
但当诸伏景光被发觉而遭到组织的“杀害”后，降谷零不知不觉也动摇了。
如果哪一天，自己也因为身份暴露而死亡，直到死前的一刻，世界上没有一个他们所爱和诊视的人会知道他们的消逝。
寂静、孤独、无声无息，这难道就是他们注定的结局？
公安历来是倡导不联系熟人的，他们与过去链接的唯一通道是联络员。不过公安也不完全阻止他们接触亲人朋友，只要保证不影响任务执行，其他都是风险自负罢了。
事实上很少有卧底做到完全割断联系——倒不是感情需要，而是人活在世界上，少不了需要朋友帮忙，更何况潜伏进如此危险的组织，遇到某些难以解决的技术难题时，曾经的朋友当然属于第一时间求助对象。
毕竟一个成年人建立新的社交网络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降谷零的弱点从来不是不甘孤独，只是通过诸伏景光的事情后，他一直在反思一件事情——明明他的学校同期都如此厉害，自己却因为担心将他们牵扯进来而无法求助，是否过于自限了。
组织不是靠他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就能剿灭的，这个行动持续那么多年，早就有无数的警察公安被牵扯进来。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有时仅在咫尺的机会便因为故步自封而消失了。
或许……他该大胆一些的。
降谷零从来小心谨慎，这不仅是他能取得警校第一的原因，也是他在组织待了那么多年仍未被发现的原因。现在他愿意踏出第一步，这象征着一种巨大的变动，可对于他本人而言又仍然是极小的变化。
于是他只能从一些看似边缘但对他和同期之间都有其他价值的事情入手——丰月的身份。
松田与萩原第一次去咖啡店，并未注意到刻意躲避的降谷零，但后来机缘巧合又去了一次。
“零，是你！——唔。”
下意识惊呼出声又想起降谷零身份有问题，所以松田飞快止住了话头。
降谷零将早就写好，随身携带就等着这么一个机会的小纸条塞进萩原研二手里，然后依旧正常地扮演着咖啡厅员工的角色。
自那之后，两边就取得了联络。
这次他提醒了松田和萩原，希望他们帮忙打探丰月的秘密——诚然他觉得丰月并不是坏人，至少不是红方的敌人，但丰月的秘密依旧是个关键点，如果他是他们这一边的，那么降谷零更要偷偷帮忙和保护他的安全。
毕竟，琴酒已经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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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丰月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那两个社畜早就出门上班了。他定定地在床上坐了一会，两分钟后又倒了下去。
没办法，他现在可是手握店铺的老板一枚，躺着也有钱进账，不用上学也不用打工。
但或许是他和朗姆羁绊太深，这不刚在脑子里想到伊吕波寿司店，朗姆那边就发来了消息说要见他。
“见我，有什么好见的？还是在组织基地。”丰月不情不愿地穿起了衣服，这才想起——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朗姆怎么不在上班？好家伙逃班啊！
作为公平公正的老板，丰月认为自己有义务扣他工资！
丰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着组织基地赶过去。
“听说上次你没有帮忙找到亚修的踪迹？”
朗姆靠在真皮座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手里的打火机，眼神平和却莫名给丰月一种阴鸷的感觉。
大概是平常对于丰月来说，朗姆太好说话，以至于今天才隐隐有种恍然大悟：啊，原来朗姆才不是他的员工，而是杀手组织的二把手。
嘿，小看他了——丰月默默吐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早该注意到这件事了。
不过没事，知道漫画结局的丰月天生相信邪不胜正，朗姆在他眼里就是现在很牛叉但终将落马的匪首，根本没在怕的。
“干嘛？我虽然认识亚修，但和他关系不好，找不到不是很正常。”丰月自顾自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干嘛，不准甩锅到我头上。”
朗姆幽幽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显是责怪，但似乎又找不着发力点，所以说不出话来。
“哦？但你不是捡到一支羽毛吗？”
“对啊。”丰月爽快承认，“但我已经交给琴酒了，不准污蔑我藏私哦。”
朗姆觉得这对话简直进行不下去，这小子怎么每次都精准预判自己的责怪的？他这样提前一预告，自己说什么都好像落了下风。
没办法，朗姆只好将本来还想装坏人威慑丰月一把的心思摁下，转换成原先胁田兼则时的嘴脸。
丰月毕竟一直跟着琴酒干，更何况他本身还是异能者，得罪他，即便自己是二把手也得掂量掂量。
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呢——主要是丰月这个抠搜鬼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给他！
那不是一笔大钱，却是他朗姆亲近平民，体验基层生活的象征！必须到手！
“没污蔑你！”朗姆拍了一份文件在丰月面前，那厚厚一叠甩在桌上声音巨响，顺道还掀起来一阵风。
“但是亚修最近又出现了，你去解决——不，你去把他抓来。”
“啊，那个死鬼怎么阴魂不散的，死神和恶魔都旷工是吗？”丰月一边吐槽一边拿起来看，“而且为什么又要我去啊，我和他又不熟，还有仇呢。”
朗姆不说话，但眼里分明表达着“你看我信不信”的意思。
丰月量子阅读结束，才知道上次被从自己身体弄出去后，亚修仍在日本，并且近几天又回到了东京。或许是受了伤，亚修急着找人以交换灵魂为代价实现他们的愿望，所以最近才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惊！一十五年劳改犯出狱后竟大喊我冤枉啊，法庭重新审理后认为他是个傻逼。
爆！小学生不写作业竟坚称得到天使的同意，气的英籍父亲连夜改信□□教！
……
“啊，确实是他的手笔。”丰月点头，“不得不说这家伙是有点气人的，简直拉低人类道德底线。”
“所以就算是为了人类，也请你尽量把他抓回来好吗？”
朗姆盯着丰月微笑，丰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组织要是为了人类共同命运才怪嘞，分明就是为了一己私欲……
说来说去还不是乌丸莲耶那个老不死的想搞长生不老？简直比秦始皇还过分。
起码隔壁秦始皇做了点推动人类进步的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