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月倒是没所谓，不理他就不理他呗，他可以主动贴上去的嘛。
不过还没等丰月找雪莉小朋友贴贴，就被琴酒一把拎住了后脖颈，丰月刚想挣脱，看见琴酒阴沉到极致的脸还是放弃了。
有的时候，人还是要识趣的。
琴酒冷冷瞪了一眼丰月，将他向前扑去的动作彻底止住，然后长腿一踢把这小子的轮椅踢到边边的黑暗中去眼不见为净。
朗姆看着他们“打闹”，有点无奈，不过并未多说什么——他哪有那个胆子说琴酒呀，琴酒一生气组织就彻底没人干活了，等同于瘫痪。
“今天让大家过来，是为了雪莉研发的药剂有了新进展。”
听到这个丰月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新药剂？不会是那个APTX系列吧？
“为了更好地帮助雪莉和其他研究员完成研究，从今天起请各位同僚积极配合雪莉的工作。”朗姆的眼睛向下扫视了一圈，意有所指，而贝尔摩德因此眼神晦暗，咬着牙啐了一声。
APTX并不是雪莉研发的，她只不过是在继续研究这药剂的功能，毕竟当年宫野夫妇还没彻底弄明白这系列的药物就身亡了，他们的天才女儿不得不接过任务。
丰月兴致缺缺，他对药品研究什么的不是很感兴趣，因此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拨轮椅的垫子玩。
“在研究对象的选择上……”
“啊！”
众人被吓了一跳，齐齐将谴责的目光看向南烛，这小子是有什么精神病，刚刚安静得要死，现在一惊一乍差点把人魂给吓没了。
“我能申请要一支吗？”丰月积极举手，眼神亮闪闪的。
“为什么？”朗姆的语气里有些怒意，虽然是试验品但量也很少，可不够南烛去随便挥霍。再加上这小子从来想一出是一出的，朗姆担心他拿这东西不干好事！
贝尔摩德也松开抱住的双臂，她如疾风般走过来往与一年前成熟了不少的青年头上狠狠赏了一栗子。
“有你的事吗？别瞎掺和。”
“怎么没有。”丰月不服，轻轻按了按被敲红的额头，然后一点委屈地盯着贝尔摩德。
“我这不是想起还有个人对我的命虎视眈眈的，所以拿来防身吗？”
“防身有毒药，为什么要用这个？”龙舌兰插嘴，看上去凶狠却又意外透露出些许憨直的脸上有浓浓的不解。
“你怎么作为反派一点也不上道呢？”丰月对龙舌兰可谓痛心疾首，“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我们都有研究所了，理应用更高级的手段来折磨敌人。”
龙舌兰瘪了瘪嘴承认南烛说的对，但他自己也没错啊，对付敌人一招制敌斩草除根有什么不好的——啊，除非南烛很不爽对方。
不过……也没听说南烛有什么恨得要死的敌人啊？琴酒知道吗？
龙舌兰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人当然也能，于是反而是琴酒成为了大家的目光焦点。
“别看他了，他知道什么。”丰月撑着头，语气一点也不客气。虽然说的是大实话，也没有责怪或者骂琴酒什么，但听起来总让组织成员不得劲——或许他们已经默认琴酒对所有人了如指掌了吧。
毕竟这可是个监控狂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抓错卧底就对了。
降谷零安安静静待在阴影里，虽然南烛救了景光，但他此刻对南烛的行为还是很不赞同。APTX的药品实验之前无一例外都是以死亡收场，并且据说死前高热灼身非常痛苦。
丰月才不管降谷零这些人怎么看自己，他脑子里只有塞巴斯蒂安之前提醒自己的事情在反复盘旋。
日本的恶魔数量突然增加了。
不足以引起动乱，但游荡于欧洲的恶魔们突然全都回到日本，还是有些许不太对劲的。据塞巴斯蒂安推测，大致是日本的不洁气息在最近突然飙升，超越了欧洲，所以恶魔才全都迁移到日本来寻找食物。
可是——你们确定阎魔爱小萝莉知道你们和她抢生意之后不会暴怒吗？
说起来，他在日本地界活动的时候很可惜地还没撞上过阎魔爱呢？
为什么，因为同性（性质）互斥所以阎魔爱小姐不愿意在自己面前露面吗？
关于阎魔爱的传说来自“地狱通信”——据说如果憎恶某人，只需要在0点时分登录地狱少女的网站，然后写下憎恶之人的名字，就可以召唤出地狱少女将被诅咒的人送到地狱了。
说起来，恶魔、地狱少女和丰月的工作多多少少有些类似。
恶魔受人的强烈召唤而来，以召唤者的灵魂为代价帮助复仇，无所谓对方是好是坏，仅以达成最终目标为行为准则。
地狱少女要比恶魔看起来“正义”一些，一般来说，只有被欺侮的人的召唤能吸引她，而她动手送往地狱的也都是那些极度罪恶之人。
只可惜诅咒别人的人在死后同样会堕入地狱，这是他们召唤地狱少女的代价。
相比起来，丰月觉得自己可太无害了——他不需要召唤也不需要别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站在街头开大。
被他吸引来接受诅咒占卜的都是主流意义上的“坏人”，作恶越多死的越快。
不过丰月没有贪婪到还要干涉人家的死后之事，这辈子的罪恶这辈子还就行了，什么来世什么地狱什么灵魂，对丰月来说根本没意义。
一群人看着南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发呆，还是朗姆轻咳一声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所以你到底要对付谁？”
“你们知道也没用，徒增烦恼罢了。”丰月摊手，这副慵懒的样子十足欠揍，毕竟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变成南烛的对手。
“横滨？”琴酒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不不不，横滨的话——唔，其实和那些存在比起来横滨可太科学了。”
可不是吗？起码横滨老老实实告诉你了他们的特殊性在于异能，但恶魔和阎魔爱这种可不一样，沾染上宗教色彩的东西比单纯的异能要不好对付的多。
“先告诉我，作为交换药才能给你。”琴酒又开始不要脸地谈条件了，丰月想了一想，反正这家伙知道了也没用，索性招了招手让琴酒贴在脸侧告诉他了。
琴酒起先还一万个不愿意，但丰月只愿意告诉他一个，加上他对此确实充满好奇，便俯身听了。
其他成员抓耳挠腮地想知道到底两人说了算吗，朗姆看上去不动如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自认为和南烛关系更近，所以凭什么琴酒能知道他就不行？
大家只能紧紧盯着琴酒的脸看他的反应，但琴酒不愧是琴酒，除了一脸冷酷根本没有其他表情。
不过那双瞳孔里，丰月每每透露一个字，里边的光便颤动一下。他很清楚恶魔和地狱少女的存在对组织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对此毫无办法。
第一，地狱少女的身份显然偏正义，组织成员也不可能半夜在网站上蹲点诅咒别人。再说了他们诅咒别人不是出于强烈的恨意，而是想要杀人。
恶魔倒是可以考虑合作，但问题是代价太大了。与恶魔缔结契约要本人真心实意，谁会为了这辈子能望到头的荣华富贵直接把灵魂送给对方吃了啊？
那拿到手的真金白银都花不出去还要来干嘛？
所以丰月透露的消息虽然重大却没用——至少对组织无用。非但如此，琴酒还得帮忙保密，不保密的话一下子抖出去，多少和他有仇的人得咬着牙诅咒他啊？
琴酒狠狠舔了舔后槽牙，看着丰月幸灾乐祸的脸十分想揍他一顿。
“那你呢，你为什么和他们结仇？”
“说结仇也不算。”丰月转换了表情，突然一脸深沉，“单纯有人觊觎我罢了。”
可不是觊觎他吗？那个亚修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非要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话说他不是专门杀天使的嘛？自己又不是天使。
什么？组织成员们惊呆了，但转瞬看了看丰月的脸，又止不住点头——嗯，单纯凭这张脸他就有惹人觊觎的资本啊。
不过……到底谁觊觎他啊！好想知道啊！真是的，南烛干嘛把秘密只说给琴酒听，谁敢去问琴酒……
“所以还是给我支药吧，顺便还可以实验一下这东西在非人生物上的作用。”
虽然APTX的本意是使人长生不老，不过研发过程中不知道咋的就变成了毒药。而亚修本来就拥有无止境的生命，即便APTX歪打正着发挥了真正的效用，总不能让他活得更长吧？
虽然实在不明白南烛神神叨叨在说些什么，不过朗姆还是在琴酒的首肯下同意了，唯独雪莉给的不情不愿。
她还没原谅南烛呢！
丰月才不管雪莉原不原谅自己，反正这小孩再过不久也要从组织逃跑了，不如逃跑后再见。
等开完会被朗姆送回店里，丰月照例开始天天看着对面街上的动静。伊达航就是在那里被汽车创飞的，只要自己盯紧了，完全可以实现完美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