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父猛地停下脚步。
“食......人？”
他小脸惨白，额头冒出颗颗冷汗。
小神父似乎被“食人”这个可怖字眼吓到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
福夜宴打趣：“怎么，刚刚那个无畏的小勇士去哪里了？”
小神父摇摇头，声音颤抖：“不。我只是没想到，狼人也会吃人！”
福夜宴很满意猎物慢慢进坑：“所以，亲爱的，你重新决定吧——要不要带上我这个免费保镖呢？”
小神父顿时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谁，谁要你保护......但如果你真想去，我可以顺便带上你。”
午后，教堂第一声钟声敲响。
斐尔森终于鼓起勇气，坐进马车。
教堂里的小圣伯纳犬，汉萨，一边望向远方雪山，一边不停地摇尾巴，也随时准备出发。
“等一等，你坐马车，我怎么跟上呢？”福夜宴问。
“你直接趴在马车车顶？”
“不可以。”福夜宴笑着摇摇头，“大风容易吹得我头晕脑胀。”
“你挂在马车底部？”
“不可以。”福夜宴又摇头，“那个姿势太累人了。”
小神父沉默片刻：“不然像汉萨那样，我也用绳子把你拴在车边，你跟着马车跑一跑？”
“谋杀亲夫啊。”福夜宴微微一笑，说，“不如，我等会儿先隐身，再跟你一起坐在马车里，怎么样？”
“不，不要！”小神父激动得小脸通红，“马车那么小......坐不下我们两个的。”
没事。
福夜宴坏笑：“我抱着你，你坐在我腿上嘛。”
小神父刚想拒绝，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竟然真的坐在大蝙蝠怀里！
外面的仆人们很惊奇：一转眼功夫，斐尔森神父突然不见了！
“告诉他们，你就在马车里，我们可以出发啦。”大蝙蝠凑近小神父的耳垂，品尝一口，轻声叮嘱他。
“我......我在马车里。”小神父朝外点点头，脸颊红得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神父先生？您还好吗？”
“咦，您什么时候上的马车？”
“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对劲儿啊。”
外面的仆人们七嘴八舌发问。
小神父的声音细弱得像一只蜜蜂在嗡嗡叫：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马车开始缓缓向前。
此时，大蝙蝠终于可以尽情享受怀中的软香温玉。
马车狭小，路途颠簸。
小神父颤巍巍伸出双手，环住大蝙蝠的脖颈，乖巧地趴在他怀里。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斐尔森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脑袋快要埋进对方胸口。
福夜宴已经变回人形。伸出一只手圈住爱人，另一只手慢慢向下。
小神父察觉到大蝙蝠的意图，急忙握住那只不规矩的大手，小声抗议：
“不行！”
但大蝙蝠并不理睬。
“大坏蛋！”斐尔森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亲爱的，你别乱动嘛。我是在保护你。”福夜宴大言不惭。
“你胡说！”
“我是认真的。假如你全身都沾上我的气息，不管是狼人还是狼妖，就会立刻明白你是我的人。”福夜宴吻住爱人，细细安抚。
像一只雄性动物在宣示领地主权！
“只要闻到我的气息，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大蝙蝠微微一笑，语气里有一种强者的自信，“谁敢动你，也意味着，与我为敌。”
小神父紧张地闭上双眼，鼻子里，钻进大蝙蝠的气味。
福夜宴已经位列仙班，他的气息，当然和那些臭气熏天的普通同类不一样。
他浑身充满了一种蝙蝠草的芳香味。这种外形奇特的豆科植物生长在神秘的东方，又称飞锡草、蝴蝶镖。
像冷冽的薄荷，还有一丝丝甘甜。
很快，两人的唇齿间也溢开了甘甜。
小神父紧紧抓住对方衣领，指节几乎攥得泛白，痛呼一声：“可是车夫先生会听见！……”
“那你安静一点。”大蝙蝠坏笑着比一个“嘘”手势，动作依然不停。
忽然，斐尔森感觉自己腰间一凉。
“不可以！”
一件墨绿色教袍掉在车底。
……
温存过后，小神父浑身发软。
他将墨绿色教袍盖在身上，乖乖坐在马车厢里，坐在爱人的腿上，满脸通红。
大蝙蝠埋头，运用五花八门的东方法术，细心帮他好好清洗一番。
小神父感觉全身都轻松了许多，轻声道一句谢，任由大蝙蝠摆布，舒服地闭上眼睛。
不多时，天色渐暗，黄昏降临。
已经在马车上坐了一整天，小神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的教区还挺大的嘛。”福夜宴饶有兴趣看向外面。
按中世纪马车的平均速度，这大半天，他们最起码走了四五十里，居然还没有抵达拜吉镇。
“我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为了守住父亲的封地，我入读索尔邦大学，领任神职。后来，我有幸拜谒教皇，并获得了宫廷主教大人的青睐，几位富有的女伯爵开始接济我……我的人生剧本也变得有趣起来。”小神父闭上眼睛，缓缓讲述自己的前半生。
大蝙蝠认真听每一个字。
但很快，小神父想到另一件事，他一转头，朝外面轻声呼唤：
“上帝保佑。汉萨，快上来。”
“玉帝保佑。这是你第八次叫那畜牲进车歇一歇了。”福夜宴不满地说。
每次那条狗一上车，原本狭小的空间就会变得更挤！
“它可不是畜生，是我的朋友。教堂三面都是陡峭的雪山，每年都有行人遇险。汉萨是我们教区唯一一条雪山搜救犬，非常聪明，也很懂事。”斐尔森嘴角上扬，“怎么，你堂堂一个蝙蝠神，还要跟一只小狗争风吃醋吗？”
当然。福夜宴点点头，指尖悄悄地释放出隔离法术，开始拼命推搡小狗。
下去，下去！
汉萨一进来，也像见了冤家似的，龇牙咧嘴，朝大蝙蝠发出警惕与不满的咕哝声——你这只乌漆麻黑的大耗子，跟主人贴得太近了吧！
唉。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位，斐尔森无奈地宣布：
看来，你们俩必须下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