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秦厌除了来给楚相言送过浓缩信息素,就再没踏进过他的宿舍。
这么安静的日子,楚相言已经很久都没有经历过了。
记得刚入校时,为了照顾他是孕夫omega,学校专门为他配备了这间单人宿舍,那时候他还觉得一个人,不孤单,最起码晚上躲被子里难过时,不会有人知道。
可现在的安静,让他很不舒服。
就好像这间屋,本来就该再有一个人。
他把想秦厌这件事,归类为怀孕作祟,被完全标记的omega,在孕期想孩子的alpha爸爸,是天经地义的本能。
本能,就和水往低流一样,自然而然,无法控制。
他喷了一泵浓缩信息素,就去查资料写论文了,手上写着神圣高尚的学术研究,脑袋里想得可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小场面。
楚相言一脸无奈。
身子能不能和脑袋同意一下步调!他还在生秦厌的气!
夜深人静的时候,嘴硬的omega终于露出了自以为是本能的脆弱。
他头很疼,每根神经都异常活跃,一合眼,全是某个alpha的身影和味道,难以忍受的心悸疯狂叫嚣,仿佛耀武扬威的向楚相言证明:你根本就离不开秦厌。
楚相言头上泌出一层冷汗,他蜷在被子里,只能一泵一泵的往他腺体上喷浓缩信息素,直到秦厌的味道能彻底笼罩他,才能稍微缓解疼得快要炸裂的疼痛。
折腾了一晚,太快亮,楚相言才草草睡着,可门外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会恍惚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喊“秦厌”。
能回应地只有空洞的寂静,他只能失落地再合上眼。
“秦厌...”
楚相言趴在床上,望着窗外和煦的暖阳,他不清楚自己几点醒的,只知道醒了以后给爱迪组长打电话请了一天假。
刚想试试能不能再睡个回笼觉,奥意尔就打了电话来。
“今天晚上有个华人联谊会,要不要一起去?”
楚相头晕眼胀地不想动弹,“算了吧,不太想去。”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是生病了吗?”电话另一侧传来焦急的声音。
“没事儿,可能最近实验太累了,我在家休息一下就好。”
奥意尔那边传来换衣服穿鞋的声音,“你是孕夫,身体不舒服能是小事?你在宿舍等着我,我带你去看病。”
“不用了,真没什么大事。”
“不行!”奥意尔不给楚相言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态度强硬得很。
这下,他只能静静等着奥意尔过来。
今天是秦厌的第一堂课,爱迪早早就等在教室门口,看到秦厌朝教室走来,立马迎上去,“秦老师,楚思笑今天身体不适,请了病假。”
他蹙了蹙眉,“他说哪里不舒服了吗?”
爱迪睁大双眼,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和秦厌单独对话,只想着怎么能和秦厌多聊两句,“思笑是孕夫嘛,肯定会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您见多识广,肯定知道孕期omega会遇到什么问题吧?”
秦厌皱眉,“你什么意思?”
爱迪一怔,“您不知道omega在孕期,很多体质特殊的omega,会有孕期结合热吗?”
秦厌知道,但体质特殊一般指得是易孕体质,很明显楚相言不在这个行列,怎么可能会有孕期结合热?而且,他身体一点异样都没有,就...根本没想到楚相言会是孕期结合热。
爱迪亲眼看着秦厌的眉头越皱越紧。
“秦老师?秦老师?!”
爱迪唤了他好几声,秦厌才回过神。
“秦老师,到上课时间了。”
“稍等。”秦厌把课本递给他,转身进了空教室,还把门关上了。
爱迪抱着的书,却好像份沉甸甸的心意,美得她笑出声来。
她踮着脚,偷偷凑到门外,贴着门缝听里面的动静。
楚相言接电话的速度比秦厌想象中快了一点,“言言,你身体不舒服吗?”
电话一侧沉默了许久,才传来一串陌生的男声,“你是谁?”
秦厌立刻转换成英文,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接言言的电话?”
“对不起,你打错了,电话的主人不是言言。”
话音未落,就听到电话另一侧的远处,隐约有人说话,“奥意尔,你在和说话?”
秦厌眸色暗沉,心底隐有一古无名的妒火,“你在楚思笑的宿舍?”
“不要乱接我电话。”楚相言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接过电话,“喂。”
这声很是透亮清澈,完全听不出生病的虚弱。
“你身体不舒服?”
楚相言不肯服软,硬邦邦地回了声,“没有。”
“身体没有不舒服,那还请病假不来上课?”秦厌声音低沉得可怕,“为了和那个外国人约会?”
楚相言顿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请假了?”
“今天是我的课。”
短短六个字,都是从秦厌牙缝里挤出来的。
楚相言彻底一怔,他把这事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