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位同期如有实质的目光凝视下, 祁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
她像是触电了一样，迅速地把自己的手往回拽。
五条悟却抓住她的手指不放。
少年的眼眸中满是好奇的神色，盯着她的手左瞧右瞧, 像只被逗猫棒完全吸引了注意的大猫，周围的情况在他心里激发不起一点波澜。
至于两位同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神情，逐渐变得奇怪的眼神……就算用余光瞥到了，他也根本不会在意。
“你刚才的那招再来一下嘛，”五条悟的眼睛亮闪闪的，表情跃跃欲试，“这回我用满功率的苍试一试。”
“不要。”祁星毫不犹豫地拒绝, “现在用咒力的话会很难受。”
五条悟被祁星的术式完全引起了兴趣, 很想知道她的极限会在哪里，能不能抵挡住他最强的招数。
“那明天呢, 明天可不可以？”
或许是因为请求的缘故，五条悟的尾音上挑了一些，语调也不自觉地拉长，不明情况的还以为他在撒娇。
不明情况的家入硝子：“你们聊天的时候可不可以先把手松开啊。”
不明情况的夏油杰：“不然的话我们很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解诶。”
五条悟在两人中间适时地插话：“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祁星被一连串可以吗打乱了思维, 下意识地先开始思考五条悟的问题。
她犹豫了一瞬, “一天只使用一次术式的话, 应该没问题。”
家入硝子：“我们看起来很像背景板吗。”
夏油杰再次默契地接话：“为什么都听不到我们说话。”
祁星没办法做到像五条悟一样专注一件事的时候，一直屏蔽身边的人, 她听出了两人的言外之意，有些慌乱地甩开了五条悟的手。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在听到硝子和夏油杰的调侃之后, 指尖却莫名发起烫来。
在两位同期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冷静地解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
在祁星简单述说自己的术式效果之后, 抓住祁星手指看来看去的换了个人。
家入硝子：“所以是和五条的无下限差不多，攻击全都无效化？”
“也有差别啦，屏障是可以打碎的，但五条同学的无下限却可以一直保持。”
家入硝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对他有什么滤镜吗？无下限怎么可能会一直保持下去。”
祁星疑惑地眨了下眼。
“他的术式需要精细的咒力操作，一直施展的话会对大脑造成很严重的负担。”
“那负担过重会怎么样？”
“当然是烧坏脑子，变成说话结巴的白痴。”
所以老师没有变成白痴，是因为反转术式的治愈能力，一直更新新鲜的大脑吗。
祁星又想了想五条悟变成白痴，说话结巴的样子，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听到祁星的笑声，趴在桌子上的五条悟抬起了头，喂了一声。
“变成白痴这种事情，想想就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吧。”五条悟意有所指的说，“我又不像某个人，会毫无余力的透支身上全部的咒力，也不管自己可不可以承受得住。”
家入硝子：“只是你没有遇到那样的状况而已，不是当事人就不要随便说大话了。”
五条悟发出一声不满的音节，倒是没再多说什么，重新趴了回去。
上课的铃声在此时打响，捧着教案的夜蛾老师走上了讲台。
面对下午的课程，大家的精力都不是很充足。
课间时间还好，聊聊天还能勉强保持清醒。但只要上课铃声一响，就像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一样，睡意瞬间冲破层层阻碍，势不可挡地侵袭而来。
夜蛾眯着眼睛，盯着教室里睡眼惺忪的几人，用力敲了两下黑板。
“都给我清醒清醒，东倒西歪的成什么样子！”
祁星打了个哈欠，坐直了身体。
她觉得自己是被五条悟给传染了，之前明明还不困的。
她抬起眼眸，去看前面的五条悟。
他将自己的脸完全埋在了手臂上面，只露出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好摸的白色发顶。
她盯着看了几秒钟，都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动作，依然睡得我行我素。
夜蛾也注意到极个别人的不配合，他又敲了两下黑板，警告似地说：“快点起来，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五条悟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
“下午为什么还要上课啊。”他小声地抱怨，“这个时间最适合窝在床上睡午觉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祁星都想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五条悟说的声音很小，夜蛾并不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不然老师爱的铁拳早就打在他头上了，看他还敢不敢这样嚣张。
见所有学生全都清醒过来，为了防止他们再睡过去，夜蛾一直提高音调，保持着洪亮的声音。
“这里有个任务，要委托给大家处理。”
夜蛾简单介绍了一下任务的情况，大体内容是窗观测到位于宫崎县宫崎市的某所高中出现了异常状况，先是一些学生痴迷于某种恐怖传说，在校园里进行招鬼仪式，然后这种仪式很快在全校风靡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源于恐惧的负面情绪诞生了假想咒灵，先后已经有六个人因此失踪了。
“事不宜迟，我已经给你们订好了去往宫崎县的车票，一个小时后就出发。”夜蛾硬朗的面孔出现了一丝犹豫，“至于祁星同学，你还没有恢复好，就不需要去了。”
完成任务→获得工资→想买什么买什么＝实现财富自由……
祁星脑海中闪过一串的公式，她飞快地举起了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等一下老师，我也要去！”
以前她的头发上会别着很多糖果色的发夹，还会有发带，发圈，蝴蝶结这样的可爱发饰，而现在除了朴实无华的将头发披散下来，就是用素色的头绳扎起简单的马尾，十五六岁的少女哪有不爱漂亮的，她早就受够了一毛钱掰成两半花，什么都舍不得买的穷苦日子。
虽然任务的目标是她害怕的由灵异传说衍生而来的假想咒灵，但是！
这些微不足道的恐惧和金钱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你也要去吗？”夜蛾面露迟疑，“可你的身体状况……”
“没关系的，虽然还会有一点疼，但是我可以忍！”
听到祁星斩钉截铁的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可以忍痛，五条悟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的术式一天只能用一次吗？”
“？我只是说再用下去会很难受。”
“让我试试不可以，这种时候为什么忽然又可以了？”
没有想到五条悟纠结是这个点，祁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让你试试我不仅收获了痛苦还得不到任何好处，当然要拒绝你啊。”
“可是出任务不一样，出任务是工作，工作后就会获得工资。”
“我很穷的。”
对金钱没有概念的五条悟，完全没有想到祁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拒绝自己，他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表示。
“不就是钱吗？我也可以付给你钱啊。”
他说出了一个令人瞪目结舌的数字。
“……够不够？”
祁星：“……？”
五条悟见少女没有反应，以为这些钱没办法打动她，又果断地翻了倍数。
“……这下总够了吧。”
过于庞大金钱数目让原本在看戏的两位同期，露出了复杂的眼神，他们似乎此刻才意识到，所谓五条家大少爷的含金量。
夏油杰甚至睁大了他的眼睛，露出了暗紫的瞳孔底色。
祁星：“……”受不了了，我要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亲眼目睹两位学生即将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某种不为人知的xx交易，夜蛾用拳抵唇很重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越来越可铐的对话。
“祁星同学，你很缺钱吗？”
祁星皱着小脸，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虽然老师之前给我的那张卡，可以基本满足我的日常所需，但我还是想买一些别的东西。”而且她也不是很好意思，总依靠学校的资助。
夜蛾只能松了口：“既然如此，这次的任务你就和他们一起去吧。”
说完之后，他警告性地瞪了五条悟一眼，大概意思是不管他和祁星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都不可以用金钱进行交易。
五条悟：“……”缺钱的明明是她啊，为什么只来管我。
夜蛾眯起眼睛：“……”还不是你挑起的话头！
……
一个小时后。
一年级一行四个人外加辅助监督全都坐上了前往宫崎市的新干线上。
祁星的座位是靠窗的位置，恰好和五条悟的座位挨在一起。
座椅的位置明明很宽，但少年一双长腿蜷在一起，完全挡住了进去的通道。
虽然一上车便摘下墨镜带上了休息的眼罩，但五条悟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到来，站起身，给她让出了位置。
“谢谢。”
下意识地乖巧道谢，换来的却是白发少年充满情绪的冷哼。
五条悟拉下一边的眼罩，露出流光溢彩的蓝色眼眸，冷淡地说。
“你要是遇到危险，我可不会救你。”
“……？”
“也不需要你救。”
五条悟：“这种时候你不应该乖乖和我道歉说自己错了，并且立刻开启术式哄我高兴，然后寻求我的庇护吗？”
祁星：“哈？”疯了吧你。
“你的反应为什么和书上的不一样？”
“书？什么书？”
五条悟点了点桌子上的杂志。
在祁星来之前他翻过一遍，习惯于接受信息的六眼很轻松地便记住了故事的一个情节。
其中一位主角对另一位主角说了类似的威胁话语之后，另一位主角马上滑跪道歉，并表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所以，为什么到祁星这里就不一样了？
桌子上的杂志是很浅淡的粉色，封面是两个背着双肩包的女生，很有轻小说的风格。
祁星随手翻了翻，被里面的遣词造句糊了一脸青春疼痛的气息。
“埼玉市的咒灵是很难搞的准特级。”五条悟说，“硝子是随身的医务人员不需要战斗，可是你……”
他从祁星从上打量到下，少女身上的咒力波动虽然不像前段时间那样紊乱，但也只能勉强停留在二级咒术师的范围，绝大多数二级咒术师在面对准特级的咒灵时，甚至都没有还手之力。
“辅助监督会对我们每个人的任务完成度进行记录并审核，审核通过之后才会发放委托金。”
“所以你的意思是……”祁星睁大了眼睛，“我对任务没什么贡献的话，也拿不到多少钱？”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表示她说得对。
“可是我不一样，不管什么等级的诅咒我都可以轻松祓除。”
“如果你和我一组，我可以考虑将咒灵打到半死再交给你解决。”
虽然是很不礼貌的k头行为，但任务完成度的判定也会因此达到最高。
祁星的呼吸加速了一些，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大堆花不完的小钱钱。
五条悟显然不可能那么好心，平白无故的帮助她，那他说出这种话就代表他想和她进行某种利益交换。
她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呢，祁星想到了她的术式。
五条悟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现在总该知道要哄我高兴了吧？”
祁星：“……”虽然很不想看到他得意的样子，但是谁会选择和钱过不去呢。
祁星直接将自己的右手塞到了五条悟的怀里。
……
结果还是在夜蛾老师看不到的地方，和五条悟达成了某种xx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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