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 出了点意外情况。”禹月说。
“你管这叫意外情况？”托尼说。
“托尼，听她说话。”史蒂夫说。
斯塔克大厦内专供复仇者联盟开会的房间里坐着三个人，金发蓝眼穿着贴身T恤的满脸严肃, 褐色系的小个子男人似乎正在努力消化事实，最后那个将袋子放到桌上的女孩则是满脸尴尬。
托尼又伸头看了看袋子里的玩意，然后就戴着痛苦面具向后一仰，倒在椅子里装死。
“莱科夫伯顿其他的部位也在这里吗？”上过战场的美国队长明显对袋子里的血肉接受度更高，他甚至还有心思粗略检查了下：“好像不够多。”
……托尼对着史蒂夫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炸的有点太碎了……”禹月无语又紧张地搓搓脸，“我一个人捡不回来那些肉泥，但是卡菈警官已经带着人进山帮忙收集遗体了。”
——在三人正围着的桌面上，一个深度有成年人手臂那么长的防水袋半开着，里面是一块块渗出液体的深红色肉块, 在其中夹杂着几缕细细的头发, 和破损的衣物。这是禹月使用了道具后能快速收集起来的受污染程度较高的莱科夫伯顿的尸///体, 剩余的小碎片和肉泥因为被判定为【污染度过低】而被留在了那片泥地里，因为剩下的东西没什么危险度，禹月也就放心的让警察们接手了。
“所以你根本没想杀……呃，他, 对吧？”托尼抽搐着眨了两下眼, “老天, 这可真够吓人。”
“嗯，我说过了，是某种你们不能知道的东西造成了他的死亡。”禹月将防水袋系好，顺便将里面的玩意销毁，“那莱科夫伯顿被高度污染的部分我就带走了……这些东西你们可不能拿去研究！搞不好会死的！”
“关于这个, ”史蒂夫欲言又止, “神盾局那边想拿走莱科夫伯顿所有的遗体和使用过的东西, 莫罗小姐。”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想到的情况。
这位曾经惊艳绝伦的医生为何会走上这条杀人的道路，又是如何学习到那种能使受害者们失去意识的魔法，被安排去抓人的奥雷莉坚称莱科夫伯顿的死亡是由不能被知晓的玩意造成的，那么‘不能被知晓的玩意’到底是什么，如果检查了莱科夫伯顿的尸块说不能还能找到奥雷莉的魔法残留……简简单单的一袋东西，对有个偏执狂局长和数不清的内鬼的神盾局是必须要争取的东西。
史蒂夫就被推出去当了‘坏人’。
禹月也很头秃。
她专门问过客服001关于这袋东西到底要怎么办，在得到‘单独交给复联应该不会死人或者你把它找个地方用火焰卡销毁了也都是可以的’，但唯独没说能不能给神盾局。
“所以给神盾局到底会怎么样？”禹月在脑袋里问001，“你说句话啊！”
……001突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撑着手臂坐着的小侦探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没事，我没事！”她疯狂摆手，“有点冷！”
……托尼看了看被设定到二十五度的房间温度。
他贴心的什么都没有说。
“抱歉，但真的不行。”禹月从那阵笑声里缓了过来，她向史蒂夫摇摇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队长看起来倒是已经提前料到了这种状况，他似乎也不怎么想继续索要这袋东西，但是依旧出于本能的遵循着上级的命令——这又和他本身的想法产生了极大的冲突，所以他的表情就显得奇奇怪怪起来。
“——先生，您有一位访客正在乘坐着直升机靠近停机坪。”就在三人沉默时，星期五操控着小机器人过来进行了语音播报，“请问要为他开启停机坪吗？”
托尼接过了小机器人端着的红酒，喝了一大口：“唔嗯（谁啊）？”
“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
噗！！！
卷发小姑娘猛地蹦了起来，避开了不断呛咳的钢铁侠喷出的红酒。
她一抬头，和同样在几毫米内就离开了座椅的美国队长四目相对。
禹月：“…………”
史蒂夫：“…………”
“咳咳、咳咳咳！咳！”呛到满面通红的托尼抹去眼泪，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回托盘里，“开、咳咳！开什么！别让他停在我的大厦上！跟他说这里不欢迎他！”
“先生，我已经通知了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且能确定对方和对方的飞行员都已经收到这条消息。”
“很好，”托尼点点头，抬头冲金发二人组挑起眉，“你俩怎么回事？”
“……本能反应，”禹月尴尬地坐回了椅子里，“抱歉。”
于是三人又开始聊起了怎么处理这袋东西的问题。
我可以给你们留下一点，但你们必须确定神盾局拿不到这些玩意，禹月说，不然可能会出现些我们都不会很想看到的场面。
她在说这话时，正用戴了厚手套的手在袋子里翻翻找找，似乎正在寻找些大小合适的肉块，神色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动作轻快。
“——你有什么感受吗？”托尼突兀的问出了个奇怪的问题，“就……关于莱、莱什么来着？莱科夫巴顿？”
“莱科夫伯顿。”史蒂夫纠正道。
禹月停下了挑寻合适肉块的行为，歪着头思考了一会。
“你问的是哪方面？”
“……关于看到杀害了自己，和自己亲人的凶手在你面前死去的感受？”早年失去了母亲和父亲的钢铁侠这么问道，“你有什么感受吗？”
禹月又开始翻莱科夫伯顿剩下来的玩意了：“说实话，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这倒真是【奥雷莉】的感受，在回身看到莱科夫伯顿的遗体的那一刻，【奥雷莉】的感情里只有疑惑、震惊和无聊，疑惑和震惊于犯罪嫌疑人当场原地爆炸了的情况，因为这件事以这种无比草率的死亡作为结尾感到无聊——至于关于对方杀死了莫罗全家的愤怒……还真不怎么明显。
不是因为【奥雷莉】不在乎自己亲人，而是因为这些倾注到死去凶手的情感并没有什么意义，还会无端内耗，影响她的下一场推理和探案。
“我说真的，”她无奈地耸耸肩，“别那么看着我。”
……史蒂夫就很快速的收回了担忧的目光。
“我还有点想问的——”狂热科研分子扛住了队友的死亡注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死亡是什么感觉？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莱科夫巴顿的魔法是什么感觉？”
侦探似乎愣了愣。
在这个和她本体一点都不像的壳子里的灵魂想起了滴滴答答的粉红色钟表，在炸锅里翻滚的馒头片的油香气味，布制拖鞋拖在地上的沙沙响。这些东西再一次回到了她身边，温柔的安抚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头部，让侦探露出了个疲惫又怀念的笑容。
“他让人做了个好梦。”她长长的，长长的出了口仿佛将她十八年人生一并叹出来的气。
…………场面一瞬间就有点微妙。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史蒂夫用眼神质问托尼，你就挑着能冷场的问题问是吧？！而且他叫莱科夫伯顿，你又叫错了！
我又没想过这人对精神的杀伤力这么高，这猛得要命的姑娘都没逃过！托尼用自己仿佛开了长睫毛滤镜的眼睛瞪了回去，他的名字重要吗？反正都死了！
这是基本的礼貌！托尼！
真是优雅啊队长，不如下次你和外星人打架前也对它们行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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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直升机扇叶的蜂鸣声打断了这两位复仇者联盟队员的眼神打架。
“我不是让他别来，我不会给他开停机坪的吗？！！”托尼化愤怒为音量，将对队友的怒气发泄到神盾局局长的身上，“他这是要干什么——”
一个穿着漆黑大衣的人影从半空中的直升机径直跳下，直接落到了斯塔克大厦顶端。
托尼：？
“##@￥%……%%！！！”他露出了牙疼的表情，连忙推了把还在神游天外的禹月：“快走啊！你想被抓去和这老烦人精去聊天吗？！”
被突然推醒的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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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卡菈带领的小组正在山林间行走。
他们顺着那位侦探小姐留下的荧光记号一路向前，在树林里绕开一次又一次的陷阱，洞口，和动物的排/泄/物。
——然后一片巨大的空白草地就显现在了他们眼前。
……血。
血，到处都是血。叶片上，树干间，泥土里，甚至是空气中漂浮着的血雾，这些已经变暗了的红色暗示了奥雷莉侦探口中的她‘无法带走的莱科夫伯顿的剩余部分’究竟在哪。
“……怎么办？”有队员小心翼翼地问卡菈，“还要采集吗？”
……卡菈很冷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于是队员们开始急急忙忙的行动起来，将沾满了血迹的东西通通装进了证物袋，在有些混乱的场面中，一个黑发的姑娘悄悄将一片黏了肉泥的叶子塞进了口袋里。
——于是卡菈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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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菈：钓鱼执法
托尼：你们俩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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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忙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