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她问。
问的自是方才,及此前为此做准备时。
风升沉默片刻,哑声,“还好。”
“成了么?”她又问。
风升修行最为刻苦,今日只修习一刻。
她起初当她是累了,任谁遭流言蜚语都难守恒心,任谁受这钻心之痛也难抑住退却之心与痛呼,何况风升二者皆有。
累,才正常。
她也盼是这般。可一探,哪是如此?白日见她揉手腕便有疑心。
果真如此,她似总不将身体当回事。
风升早将剑灵扩散至全身,方才一探,哪还有半分?
她又在尝试。
她垂着头,那只手被淮与捏在掌中,试图抽回手但淮与未松,两只相握的手随着她力道往她那边去了些,恰足够滚烫之物溅在淮与手上。
啪嗒——
手上忽溅落滚烫之物,晶莹、易碎。
她一愣,手上顿时失了力气。风升抽回手,转身便往外去。
淮与盯着门,没有追出去。
半晌,风升回来,眼眶有些红。
“没成,我将剑髓移至丹田附近的经脉,以剑灵环绕。灵力与剑灵不相容,即便我将灵力隔得再远,它一旦流转,便会起冲突。”
声音有些闷,鼻音很重。
闷声如锥在淮与心头。
她又问:“疼么?”
风升所言轻巧,可剑髓与剑灵皆是暴动之力,一经触碰,体内便如翻江倒海。
如她这般寻常剑修,即便有幸生出几分剑灵,亦是藏于经脉下特殊护层,比之经脉内部更要坚韧。
世人皆以为是藏于经脉内,她原先也如此认为。可风升之事她才晓得,剑灵与灵力何止不相容,这二者若相碰,苦不堪言。而后她才发觉这剑灵是藏在经脉下极为坚韧的护层中。
风升经脉孱弱,并无护层,偏经脉中有剑髓占据,剑灵无时无刻不在外移。
因她修行之道,亦是因她那身躯早经千锤百炼,剑灵才能往外移。
可其中苦痛却是半分未减。
剑髓生剑灵,只会更躁动。
她所言这短短几句,其疼痛程度不亚于大乘期修士渡雷劫。
毕竟,剑髓乃是自然造物,人与其相比过于脆弱。
风升爱哭,一直都爱哭,她自己也止不住。受了痛忍了劫,可没人说付出便有收获。既是尝试便常常会失败。本就泪浅,此时更是脆弱得很。
即便不愿,那眼泪却没半分其主的坚强,说落便落。
不止一次了,故而她方才未追,由风升自个去处理。
她又问,风升闻声又思及那份疼、以及这无果的尝试。
泪又欲坠落,淮与非但未收手,反而拉住她追问:“嗯?”
大有不把人惹哭不收手的架势。
她手发颤,试图抽出,却纹丝不动。尝试两次,她不动了,就站在那儿,泪水啪嗒便成串坠落。
理智早不知抛在了何处,难以思索淮与此举何意。她只觉天仿若要塌陷,而自己便是其中一小块。
思绪莫名其妙,心头的悲伤与委屈翻浪般搅动。
淮与胸膛起伏,叹息,拉着她坐进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