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找他算账, 实际上根本无法出门。
头顶上未消的毛绒耳朵外加上尾椎骨上无法忽视的一小团。
这就昭示着他要想出去就得把自己裹着像个蛋包饭一样的严实。
可恶...
神谷栗坐在床上,将手放在头顶,自己轻揉着富有弹性的毛绒耳朵。
怎么说呢,确实很....上瘾?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诸伏景光进来就是看到这样一幕, 好笑之余, 不忘记开口询问。
“你在干什么?”
“!”神谷栗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将手快速藏于被子底下, 声音漂浮, “我没做什么!”语气充满着不好意思般的遮掩。
“我觉得...”
神谷栗急忙打断对方的话, “我真的没有干什么!”
“你...”
“你什么都没看到。”
“不是, 我是...”
“我只是在整理头发。”
被打断几次后的诸伏景光扶着额头, 长吁一口气, “你别打断我。”语气过快而变得有些严肃。
这让听着的神谷栗下意识抓紧被子,手指摩擦, 喃喃道:“对不起。”
糟糕。诸伏景光面露无奈, 放缓语气,“我没有生气,刚才我是想说,你要不要喝点牛奶。”
这个时间喝点牛奶也有助于睡眠。之前经历了太多东西, 是需要一些东西舒缓精神方面遭受的一些冲击。
比如神谷栗头上的耳朵。
他一点都不觉得神谷栗自己摸自己的耳朵奇怪,毕竟入手那个触感就是一般玩偶无法比拟的手感,温温热热还带些弹性,一颤一颤的仿佛羽毛轻抚掌心般有意思的存在很难抗拒。
“哦”神谷栗往上拉了拉被子, 轻声道;“谢谢。”
诸伏景光只是坐在床边,将手中抓着的盒装牛奶递给了神谷栗, 看着对方接过奶.盒, 将吸管插入后开始小口嘬起来。
神谷栗喝的认真, 诸伏景光也看的专注。
被如此炙热的眼神注视着,神谷栗完全没办法忽视且坦然地继续喝下去,只是拉开吸管,清了清嗓子,“hiro,你也要喝吗?”
不喝的话就不要看着他啊,如果喝的话...再拿一盒不就好了。
这么看着他,怪不好意思的。
诸伏景光摇摇头,伸出手指抹掉他嘴唇沾染上的奶渍,“你喝就好了。”
在神谷栗眼里,对方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包涵着满满深意,让他下意识往旁边挪动,偏离了那只正在唇边的手,“好的。”
为什么气氛这么奇怪,明明只是在喝牛奶而已啊。
诸伏景光盯着神谷栗头顶上的发旋微微发呆,对方低下头的时候,耳朵也微微耷拉着,这幅毫无所知的样子,他放在床上的微动。
而神谷栗还在埋头喝着牛奶,等于说把那乱颤的耳朵重新暴露在诸伏景光的视线之中,被牢牢锁定,无处可逃。
“!”神谷栗张大双眼,口中的牛奶还未咽下,就这么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人。
诸伏景光还是伸出手捏住了那两只不受控制的耳朵,就像抓住了眼神躲闪的神谷栗“命脉”,“逼迫”对方正视着他。
好一会儿,神谷栗才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勉强出声:“你在干什么?”语调间藏着的是不易明察的轻颤。
好端端的抓耳朵干什么,他已经很努力在忽视这对不受控的存在。
自从有了这个存在之后,他的情绪管理几乎濒临崩溃,表情已经不再是对方获得信息来源的渠道。
每次都能通过这对耳朵分辨出他现在情绪,就好比现在,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看似有些生气意向。
可这对耳朵抖动的频率让人一看就知道内心的想法。
手掌上传来的热度让诸伏景光没控制住力气,手指微微用力,毛绒下的肌肤是晕出一片的粉,让人平白升起一股破.坏欲。
从喉头滚落出的字眼不是回答,而是低沉沙哑的单音节,“嗯”。
你嗯什么啊。
神谷栗的心脏也开始如同头顶存在般不受控制,想要脱离这股牢牢锁定自己的气息,却发现无能为力,只能是用毫无底气的音调告诉对方,“先放手。”
抚摸也是需要技巧的。
在诸伏景光手指轻挑而又压平,指尖缠绕着对方头顶上的软.肉,如此循环后,直接抽离,嘴上是笑意满满的“抱歉”,而又故意般将被子拉高,“你休息吧。”
这种恶趣味,这种恶劣程度。
几乎将心思摆明在两人之间,神谷栗又不是笨蛋,自然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只能做出一个选择,那就是——
在诸伏景光站起身的瞬间,神谷栗抓住了他的衣角,“你要去哪。”
猛地抬起的头,露出的眼眶是泛红的,眼眸是迷茫的,下意识抓紧的发白指尖是全然的不知所措,就如同找不到方向的藤蔓拼命依附着那面墙一般,他抓紧了此时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对方。
“我去扔东西”诸伏景光抓住他的手,抽出那盒剩的不多的牛奶盒,“你好好休息。”
突然的抽离并没有让乱动的心平静,反而在这片安静中变得热烈。神谷栗尝试着伸出手触碰了那对耳朵,只是入手一片滚烫,让他怎么都下不了手。
感受总归是不一样的。
触碰耳朵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清楚。
只是靠在床头,有些呆滞着看着自己的手掌,随后反扣紧抓被子,猛地一盖,将头顶牢牢盖住。
在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闷的时候,神谷栗一把掀开被子,自暴自弃地走向卫生间,企图用水来给自己身上无法消散的热度进行物理性降温。
可当水触碰到脸,乃至到头顶的耳朵以及发丝的时候,他还是打了个冷颤,主要还是因为身体变得奇怪的原因....
众所周知,小动物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喜欢水。
所以在触碰过后,神谷栗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未关紧的水龙头,耳边尽是水柱拍打洗手台上的声音。
开始纠结是否还要使用这个物理降温的方法。
最后下定决心,缓缓伸出双手接过一捧水,再次往脸上扑。
“噗”
一声轻笑从门边传来。
神谷栗带着满脸水珠慢慢转身,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这么“抓”到了,身体绷紧,往后退了一步。
主要是对方太有意思。诸伏景光没有忍住自己的笑意。
他算是看了个大概,就从纠结盯着水龙头开始。
“要擦擦吗?”诸伏景光若无其事开口,“有水。”
听到这话,神谷栗依旧没有回话。
只是带着固执般的沉默紧盯着对方,发尾缓慢聚集成的水珠,突然落入他的脖颈,在片安静的对视时,猛然一惊,脚步一滑,人往后退了几步都没站稳,而后掉入浴缸。
速度之快,站在门边的诸伏景光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对方,但还是无济于事。
神谷栗被疼痛刺-激到,眉头紧皱,“这浴缸太.硬了吧。”
“怎么这么不小心。”诸伏景光拍拍神谷栗的头顶,“没伤着吧?”
神谷栗点点头,“痛。”
尤其是尾椎骨上那个小团子一般的存在。
这是很正常的,换谁这么撞上都会痛。
“我去拿药。”诸伏景光匆匆忙忙赶出去拿药。
神谷栗缓慢爬起来,想要看看自己尾巴,慢慢走到镜子面前,却发现根本照不到。
因为这个镜子是横向的,只能照到上半身。他盯着面前洗手台好一会,正打算爬上去。
腿刚刚抬起,膝盖才碰到洗手池的时候,门边又出现了声音。
这可真是非常尴尬。
已经第三次了。神谷栗若无其事地将腿放下,“我在尝试腿能不能抬起来。”
比起说出想要爬上去照镜子这种理由,还是抬腿这种理由比较好说出口,虽然会有一点点的奇怪,但是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抬腿?诸伏景光挑起眉,他并不相信这种说法,不如说,以他对神谷栗的了解,不应该只是如此无厘头的理由。
外加上,他伤的可不是腿。
“....”所以说,他就不喜欢对方在的敏锐用在这种地方,神谷栗轻咳了一声,“你还在看什么。”
别再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了。
就当做他在抬腿吧。
“没”诸伏景光将药水放在台子上,“我只是拿药来。”
“谢谢。”
结果道谢之后,发现诸伏景光并没有离开,神谷栗撑在洗手台上,再次清了清嗓子,“你还不出去吗?”
“你能上药吗?”
诸伏景光只用这句话就让神谷栗陷入沉思。
事实上,他可以但是很艰难,因为要自己拼命转身,再拿着药....
但是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说出“不能”。所以神谷栗一把抓过药,自信满满道,“我可以。”
“算了。”诸伏景光算是败给神谷栗这副嘴硬的样子,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腕,药水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说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神谷栗变得这么...放松?
以前总是在某些时候突然紧绷,而现在变得松弛起来。诸伏景光只是想到这一差别,还没能开口询问,就被神谷栗的叫嚷打断。
“你把药给我!”
“不给。”诸伏景光伸出手揽住对方的腰。
随着一声惊呼“诶!你。”
神谷栗被诸伏景光放在洗手台上,因为是方形的洗手台,所以只是一抬头就能清晰的看见镜子里属于他的那张脸,满是惊慌。
“我要下去。”慌乱下碰到了一旁的水龙头。
水流的冲击更让他害怕。
神谷栗捂着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出不受控制的表情,清醒却又混沌,清醒感受由衣服慢慢卷起的凉意,在轻触下是漫无边际的混沌。
下意识想要逃离。
“别动”诸伏景光用手摁住神谷栗,“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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