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修升没有想到自己能在此时此刻遇到凌宴树大人。
他骑着自行车在对方面前停了下来, 回应了刚才晏树大人的打招呼。
凌宴树的目光落在万修升的自行车上，好奇地问万修升骑的是什么东西？
“是自行车。是我每天去医馆需要用的代步工具。”
“医馆？你生病了吗？”
“没有，我这段时间在医馆叶医师那里做帮手。”
“这样啊，还真是不得了的工作。”
万修升并没有觉得不得了。
因为这就是普通的助手工作。
他看向凌宴树大人, 问对方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凌宴树没有回答万修升, 他注意到了万修升自行车后座上坐着的浪燕青。
“他是你的朋友吗？”
“唔。”
万修升正要介绍, 就被浪燕青抢先了。
浪燕青从自行车后座下来, 说自己是万修升的朋友，目前正在担当万修升的安全护卫工作。
“我可不需要你的保护。”万修升有些郁闷, “茶州的山贼不可能那么凑巧就跑到我的面前。”
凌宴树听到万修升这么说，笑着开口：“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们也无法知晓涌入王城的茶州山贼数量。”
万修升疑惑：“晏树大人也不知道吗？”
凌宴树无奈, 表示：“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我要是知道了，那不就证明我和茶州山贼有关系吗？（doge）]
[拒绝被误解, 从我做起。]
[凌宴树：我只是个普通的官员。]
万修升嗯了一声, 对凌宴树大人进行真诚道歉。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 万修升就又骑着自行车走了。当然, 作为护卫的浪燕青坐回了自行车的后座。
距离凌宴树远了一些后，浪燕青向万修升询问起凌宴树的身份。
万修升：“对方是门下省次官凌宴树大人。他是紫门四家凌家的人。”
“呜啊, 还真是不得了的身份。”
“对, 他很厉害。”
“你是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的？”
“只要宴会参加的多，总能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了解了，我这就去约几个饭局, 和别人见见面。]
[社恐人士已经放弃挣扎了。]
[前面的，是我嘴替。]
浪燕青赞同了万修升的看法。
他夸赞万修升认识的人不少。
“你是怎么认识秀丽小姐的？”
“红秀丽吗？她之前有去道观教孩子读书，闲暇的时候还会在道观拉二胡。道观附近的茶楼因为红秀丽的二胡变得很受欢迎, 因为很多人都慕名前来听她拉二胡。我也是其中之一。反正经过这样那样的事，我就和红秀丽熟识了。”
听到万修升的讲述, 浪燕青不由得叹了口气。
“秀丽小姐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人。要是国试能够开放女子参加的先例，秀丽小姐应该能成为不得了的官员。”
“对，红秀丽比很多官员要有用多了。”万修升的看法和浪燕青一致，“比起让一些派不上用场，趋炎附势的家伙当官，作为彩云国民众一员的我还是想让红秀丽当官。”
提到当官的话题，浪燕青顺势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做官？”
就这个问题，万修升已经被问过多遍，也回答了多遍。
“我不适合当官。因为我没有当官的决心和毅力。”
“是吗？”
“是的。总有人有不擅长的事，我对自身有自知之明。悠舜大人很适合当官。”
“悠舜啊，那家伙……”浪燕青还想说什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把话停了下来。糟糕，万修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直播间的人沉默了。
万修升这话题转的不是一般的生硬。
但效果明显不错，因为浪燕青真的回应了万修升的话，听那语气……
浪燕青是真的认识万修升口中的悠舜大人。也就是说，浪燕青极有可能是茶州州牧浪燕青。
可怕。
万修升好狡猾。
浪燕青应该被万修升的话给吓到了。
“咳咳。”浪燕青回过神，掩饰尴尬，但又忍不住好奇万修升怎么突然提起茶州州尹郑悠舜。
“你认识郑悠舜？”
“我认识。因为悠舜大人参加国试的时候，我还去了他们住的预备学舍参观。悠舜大人是当年的状元，现在的吏部尚书红黎深大人是当年的榜眼，户部尚书黄奇人大人是当年的探花。”
[不是黄奇人！当年黄尚书大人的名字应该是黄凤珠！]
[凤珠……这个名字真好听。]
[我已经能够通过“凤珠”窥探到黄尚书的美貌了。]
收看直播的人聊起黄凤珠，心情都难掩激动。
浪燕青听到万修升去预备学舍，就更不理解了。
“那么早去感受国试氛围的你怎么就放弃做官了呢？”
万修升：“因为我从悠舜大人他们那里学到了我不需要那么上进。”
“哈啊？”
“就是不需要上进。”
浪燕青感觉万修升的“学到”很有问题。
郑悠舜在他眼里是很厉害的官员。悠舜想要治理好茶州的决心和毅力，浪燕青全都能感受到。
他相信当时参加国试的郑悠舜也很积极向上，想要报效朝廷。
万修升居然从郑悠舜在内的国试考生那里学到了“不需要上进”，这……
绝对是万修升的理解有问题。
要是悠舜知道万修升的想法，肯定会微笑着撇清关系，表示：“我从来没有这么说。”
不知怎么的，浪燕青突然对人生轨迹发生重大改变的万修升产生一丝同情。
“如果你心里还残存着对当官的渴望，现在准备国试还来得及。”
万修升：“？！”
直播间的人捂脸。
浪燕青这话还真是意外的有浓浓的鸡汤味道。
万修升喝不喝，他们不知道。他们先喝为敬。
* ——
万修升的自行车到底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在不久的早上，他就见到了黄家在王城经商的人。他们想要自行车的各种资料，钱好说。不只是黄家，红家和蓝家的人也有接触万修升。
万修升那段时间被金钱的气息包围，说实话，他感到疲惫。
“我像是那么有赚钱欲望的人吗？”
他刚感慨完，就被工部尚书管飞翔和工部侍郎欧阳玉请到了工部。连同他一起的，还有那部自行车。
按照他们的意思，工部也想要自行车的各种资料。
站在满是酒坛的房间，感受着浓浓的酒味的万修升有点微醺。
欧阳玉将手搭在万修升的肩膀，说：“你应该也受不了房间内的酒味吧。”
“酒鬼尚书喝酒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我们这些人的衣服都被酒味泡烂了。”
管飞翔听到欧阳玉这么说，目光从自行车上移开。
“我只是想给大家增加一种名为酒味的香薰。”
[嘶——这话够厉害。我的鼻子已经嗅到了酒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