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由超级英雄漫画衍生出的世界里，危险永远不会断绝，但希望也同样。
各种各样的超级反派诞生，随之也有层出不穷的英雄奋斗在对抗他们的第一线。这个挣脱了命运线的世界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发展着。
整体当然是向着好的方向前进。尤其是哥谭，有一个什么犯罪行为都能第一时间发现的城市意志在，犯罪率每年都在极速下降，很快就告别了全美最危险城市的名头。
甚至在哥谭的强烈要求下，布鲁斯真的想办法给祂弄了个文明城市的头衔。
当然，安全还是算不上，毕竟美利坚的法律和政治就注定了从根源就谈不上安全。但是至少不需要担心哪天自己家会被炸成烟花了。
想要维持这种程度的治安，仅有韦恩家的孩子们当然是不够的，随着蝙蝠侠养孩子的手法愈发娴熟，家庭成员也在稳步增加中，后来他更是创立了一个“蝙蝠群英会”，完全把刚出道时宣扬的“我单干”理念抛之脑后。
蝙蝠家的小鸟们同样承袭了蝙蝠侠的“优良传统”，除了打击犯罪，就是培养新的小鸟，不断给哥谭的罪犯们需要警惕的义警名单上“添砖加瓦”。
真是可喜可贺。
……
蝙蝠侠再强大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某天打击犯罪时无意中闪到腰之后，布鲁斯总算是不情不愿地承认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开始下滑了。
老实说，当初的小超英们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他们这些老一辈也是时候退下去，让年轻血液承担起这个世界的未来。
当然，理智清楚怎么做是最好的，想让控制狂蝙蝠侠真正完全放下真的很难。
某天夜里，布鲁斯抱着他的城市哼哼唧唧抱怨大半夜，又“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哪怕打架水平有所下降，其他方面依然勇猛之后，在第二天正式宣布把蝙蝠披风交到了达米安手上。
当了这么多年罗宾，终于如愿继承了亲爹的衣钵，饶是米傲天都不免有些激动。
再不上位他都要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个代号单飞了！这个蝙蝠侠不当也罢！
晚夜巡时就兴奋地全城扫荡，端了好几个帮派助兴。
对此，红头罩表示不满，并且和他打了一架——你端的帮派里还有我的手下啊喂！
嗯，这种无伤大雅的家庭矛盾就不赘述了。
……
布鲁斯放下一线事业，不仅有综合实力的考量，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阿尔弗雷德。
阿福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不想让这个把自己视如亲子的老人在这个年纪还要为他担心。
他一边将工作转入幕后，一边花大量的时间陪伴在老管家的身边。
有哥谭时不时的能量疗养，阿尔弗雷德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但是器官的衰老就无能为力了。
人类的生老病死，向来不由城市掌控。
布鲁斯知道自己终将送别这位亦父亦友的老人，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还是难以抑制悲伤的情绪。
“不要如此压抑自己。”哥谭抱了抱他，“我们都在你身边，布鲁斯。”
青年，哦，不能说是青年了，祂的眼角多了一些细纹，原本乌黑的头发也掺杂了灰白的颜色，皮肤更是不复过去那般充满胶原蛋白——俨然是一个中年人的模样。
关于这一点，布鲁斯也曾和祂谈过，他没有那么脆弱，不需要哥谭为了他刻意把自己变老。
但是哥谭很坚持，美其名曰是不想走出去被人说他们像父子——布鲁斯是父的那种，毕竟祂一向把每一个哥谭人当孩子看待。至于祂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布鲁斯用力抱紧了爱人，将自己的脸埋进祂的颈窝。
城市意志轻轻拍抚着他的脊背，眉眼间隐约闪过一丝思量。
“对不起。”布鲁斯突兀地说道。
“为什么道歉？”
布鲁斯的额头抵在祂的锁骨上，声音有些沉闷：“我很难过，因为阿福离开了我。”
“哥谭，我注定先你一步离开。”而你余下的近乎无尽的时间，都将承受这份痛苦。
哥谭笑了：“不要小瞧城市意志的承受能力啊。”
“在漫长的未来中，只要一想起我曾有过如此美好的时光，就已经足够甜蜜。”
……
阿福，布鲁斯反而又恢复了过去工作狂的样子，主打一个闲不下来。反正就算不上正面战场，蝙蝠侠的脑子也是世界瑰宝嘛。
“你在看什么？”布鲁斯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无奈地看向自己的爱人。
哥谭笑嘻嘻地说：“我在看世界的瑰宝。”
“什么世界的瑰宝，都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同样是老头子的城市意志不满：“就算是老头子，你也是最帅的那个，不许质疑我的审美。”
“好嘛。”布鲁斯揉了揉祂花白的发丝，“你也是最帅的老头。”
于是乎，帅老头亲了亲祂的帅老头，路过的杰森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无语摇头。
唉，这么多年还是摆脱不了狗粮攻击。
……
一个很晴朗的天气。
布鲁斯戴着老花镜在书房看报告。
九十多岁的他依然闲不下来，哪怕他已经彻底不管事了，也乐于用这些报告打发闲暇时光。
毕竟从报告里分析一下年轻一代超英们的经历也不失为一种娱乐活动。
孩子们都顺着他，甚至为了方便他阅读，在纸质版文件基本被淘汰的现在，也会定期送一批打印好的报告过来。
看完手里这份，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额头。冥冥之中，这个为世界奋斗了一生的老人有了一丝特殊的预感。
他没有惶恐，也没有悲伤，只是非常平静地整理好桌上的文件。
然后略有些蹒跚地一步步下了楼，在花园中的摇椅上躺了下来。
屋外阳光正好，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又不会过于刺眼。
阿尔弗雷德离去后，韦恩家再没有聘请过新的管家，花园里的植株都是由一些热爱花花草草的孩子轮流照料，开得很繁茂。
布鲁斯慵懒地晃了晃摇椅，在惯性带来的轻微摇动下，一股困意袭来，眼皮渐渐沉重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微风吹动花叶的沙沙声响渐趋于无，周遭变得格外安静。
“布鲁斯。”
苍老的声音呼唤他的名。
“嗯。”布鲁斯闭着眼，轻声应道。
看出年轻时的精致俊美。
祂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阳光下，老人佝偻的脊背缓缓挺直，花白的头发逐渐恢复漆黑，脸上的皱纹也一丝丝减少，变得光滑而细腻。
美丽到充满非人感的青年站在爱人身边，宝石般的异色双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来接你啦。”
祂语气轻快，伸出手覆上他略有些干瘦的手。
“跟我走吧。”城市意志眉眼温柔。
布鲁斯反握住祂，有些吃力地缓缓把祂的手按在心口。
“好……”
他很困了，没有力气给出更多的回应，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好在他的城市不存在听不清的情况。
祂的另一只手捧着爱人的脸庞，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声音同样很轻，仿佛生怕打扰到爱人的沉眠。
——“好梦，吾爱。”
这个守护了祂一辈子的黑色骑士神色安详，彻底回归祂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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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宇宙中的很多种族来说，地球人类的生命并不算长。
克拉克很早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送走身边的亲人、爱人和友人。这并不好受，但是他总能适应下来，并且带着这些宝贵的记忆和思念继续向前看。
因此，当他发现自己时刻注意着的那个心跳在某一天永远地沉寂下来时，他还算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
他以友人的身份出席了在韦恩庄园举行的葬礼，沉默而哀伤地注视着布鲁斯——他的搭档、挚友，就这样躺在冰冷的棺椁中。
“哥谭……不在吗？”他没有在葬礼现场看到那个一直陪伴在友人身侧的城市意志。
“不在。”达米安轻轻将洁白的花朵安放在父亲身旁，“父亲离开后，祂就再没有出现过。”
克拉克环视一圈，在场所有人好像都没有对布鲁斯的爱人没有出席葬礼这件事表达什么不满。
“祂无处不在。”杰森看出了他的疑惑，简单解释道，“只要祂想，祂总能看到的。”他们都相信哥谭对蝙蝠侠的爱意，那具躯壳是否在场并不重要。
这个说法，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葬礼继续进行着，布鲁斯的棺椁中铺满了鲜花，那是来自他的孩子、弟子们的尊敬与爱，他们向着这位伟大的英雄、导师、父亲做出最后的道别，然后目送着他永远沉眠于地底。
直到一切结束，克拉克离开韦恩庄园时依然很怅然——他又失去了一个友人。
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当他穿上那套代表希望的制服，又是那个永远为了拯救他人而战的光明之子。
……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离别，就算是坚强如超人也难免会在空闲之余回忆往昔。于是在某天夜晚，他忽然再次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心跳时，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管是不是幻听，他总要去确认一下。
……
“喂，你到底好了没？”
“再等等，这个锁太TM难开了！”
“再不解决那群蝙蝠就要发现我们了！”
“放心，我打听过了。最近东区发生了大事，蝙蝠侠带着那群小蝙蝠忙着呢，肯定管不到我们。”
“可是我总有不详的预感。”
“啧，我看你就是太怂……啊！”
漆黑的蝙蝠阴影从天而降，拳头划破空气带起锐利的拳风，一下把正在撬锁的罪犯锤晕过去。
“蝙、蝙蝠侠！！”望风的罪犯惊恐地瞪大双眼，转身就要逃跑，却很快被追上，三下五除二就获得了和同伙一样的待遇。
被挂在路灯上鼻青脸肿的两人怎么也想不到，明明蝙蝠侠应该在东区，怎么又出现在了南区？
高空中，超人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分外熟悉的身影熟练地解决了罪犯，利用抓钩枪灵活地在小巷中、屋顶上奔跑穿行，最后跃上了城市的最高点。
在那里，一个同样眼熟的俊美青年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他的骑士落在祂身边。
漆黑的骑士低头和爱人私语，城市的私心让氪星人的超级听力也捕捉不到话语的具体内容。
不知他们聊了什么，青年轻笑着亲了亲爱人的侧脸，抬手一划就撕开一道空间裂缝。
蝙蝠侠率先走进裂缝中，消失在超人的视野，青年在裂缝前站了两秒，忽然抬头看向了他的方向。
城市意志的化身弯起眼睛，冲着空中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踏入缝隙。
超人一愣，然后缓缓舒展开眉眼，摇摇头，也笑了出来。
——欢迎回来，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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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外界一模一样的镜像空间中，哥谭拉着蝙蝠侠出现在韦恩庄园门口。
“我们回来啦！”
祂欢快地喊着。
本该空无一人的镜像庄园，房门却被从内部打开。穿着一身得体燕尾服的老人慈祥地看着他们。
“欢迎回来，布鲁斯老爷、哥谭老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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