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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江凭

  “我无时无刻的不在靠近死亡。”

  “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渴望生命被爆裂摧毁。”

  (一)楔子*溺亡时分

  夏天如果放到我的笔下去写,那一定是可恶的。

  太阳照在人身上的时候显得格外无所顾忌,灼烧的热气猛烈的从万丈高空而下糊在我的眼眶上,汗珠从周身各个角落蔓延出来,浸湿了我身上穿着的土色薄衫。

  我坐在林子里面看太阳将河水晒的滚烫,水面上浮出一层薄薄的烟来。

  我眯着眼睛盯着那条河在看。

  似乎想透过这平静无风的水面去窥探到河底的烂泥之中究竟埋藏着多少飞禽走兽的骨头。

  一滴汗砸在了地上。

  我抬头,用手半挡着去看天空之中高悬这的太阳。

  这样大的太阳总会让我想起姜文的电影来,《阳光灿烂的日子》。

  那对我来说是一部紧张又刺激的窥探欲望诗意化的作品。

  这几乎也要成为我内心的写照。

  幼稚而成熟,辉煌而暗淡。

  这样的片子是不会在村头的露天电影院里播放的。

  他们更加喜闻乐见的是潘长江和周星驰的电影,只用来消遣娱乐就够了。

  我该如何去诉说在这种反差之下所产生的痛苦。

  村里面的人漠视死亡和痛苦正如同我妈不会理解城里人会花大价钱给猫猫狗狗买进口牛肉似的。

  那些行为在老一辈的眼里面叫做作践。

  人,在这片土地上被拔高到了一个近乎等同于迷信崇拜的地步。

  伟大而应成为世界的主宰,沿袭着他们特有的尊卑模式。

  同样,人又在无形之中被贬低,被压榨,被作为世界上一切存在事物的奴隶而去使用。

  在这个城镇里面没有人赞同我的说法。

  我浑身上下所缠绕着的痛苦被我的母亲解读为吃饱了撑的,她原话甚至还没有这么文雅,大概就是在昨天,夺走了我吃了一半的饭,倒在了狗盆里,说,“你要是没事就进屋学学习,别整天就啥啥啥不满意这个不满意那个的,能吃能喝的别在这吵吵。”

  她一定解读出来了我眼神之中不算内敛的倔强,只是这在她心里同样不是什么好的情感,她只是觉得我这个孩子长野了,读了点书于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整天只想着犟嘴了。

  我甚至想无数次如同之前那般喊着她,说“妈,不是这样的。”

  可是她永远摆手。

  永远要我理解她。

  我理解她在烈日下于麦田躬身劳作的痛苦,也理解夏日不算漫长的夜晚里面要顶着蚊虫的撕咬下地去浇灌刚种下的玉米苗。

  于是我理解她。

  我和她一起劳作,也在劳作的间隙读书。

  读书...

  读书。

  阳光依旧洒在我的身上,回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又在我跳入那条河里的时候开启了新的篇章。

  我读书,只是为了一个学历吗?

  如果是的话,那我普普通通的大学似乎埋葬了多年来的努力——从我离开这个小镇开始,就知道外面不是书籍里面所描写的乌托邦。

  我太过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我心比天高,只能自食痛苦的恶果。

  但如果不是为了一个学历,如果我读书还有其他的意义,那我这样的痛苦又是缘何而起,又该因何而去呢?

  我的思索是不重要的。

  毕竟村里面的人只是直接的把学历和工资收入画上了等号。

  无数次的夏夜里面我曾经听着她们摇着蒲扇闲谈,说谁家的姑娘收了多少的彩礼,而后略带势利的目光又会在我的身上扫视过去,说上个好大学的彩礼会更高一些。

  ——村子里从没人否定过这样的话。

  所以我因读书而产生的痛苦又该如何解决呢?

  是学历?还是金钱?

  我屏住呼吸,一点点的沉向河底。

  我仰着脸透过河水看天上的太阳,它终于少了一点灼热。

  算不上深的河流很容易就着了底,这点距离甚至没办法奈我何。

  十几秒钟之后,我猛地钻出水面,拨动的水花往四处渐。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但我并不在意。

  在水下无限趋近死亡的时刻,也是我无限趋近存活的时刻。

  这痛苦好像就是从天地之间突然生出来的,从前没听过谁家的孩子会有样的病症。

  相较于是我得了一种罕见的恶疾,这里的人会更倾向于觉得我在装病。

  (二)毛坯水泥

  太阳在蓬柯交错的地方成为了树的心脏。

  热辣张狂的光被挡在林子的外面。

  河对岸的那栋房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进去了一户人家。

  注意到的时候正拿着手电筒捉知了猴,我惯常喜欢在这种没所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村东头的李大妈总是喜欢让我在家的时候给她的儿子辅导作业,乡里乡亲的没有付酬劳的意识,似乎又在潜移默化之前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行为。

  我总是拒绝,但碍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缘故还要特别“圆滑”的为自己“伤了邻里之间感情”的做法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由头。

  所以我就会出来抓知了。

  算是一种不落什么好名声的逃避。

  我比较了一下,对于“不愿意帮忙给孩子讲讲作业”和“把我家孩子教坏了”两种传言,还是第一种罪名更轻一点。

  夏天的草地上没什么干树枝,踩上去松松软软的。

  好吧,只有晚上才是这个季节留给人的一线生机。

  虫子的叫声堆杂在一起,写到作文里面会被比喻成交响曲,放在我的夏夜里,也会为干燥的白日减轻许多业障。

  我总是很敷衍的对待这项工作。

  实际上在我的高考结束之后,就已经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竞争的决心。

  拿着诺基亚和我妈打电话,她喜欢在听筒的另一侧怪罪于我对生活的悲观,同时再为我传授一点处事的道理和行为准则,以及一些面对生活困境的方法和原则。

  我不吭声的听着,一个月十块的话费总有大半花在听我妈说话上。

  她太痛恨我的悲观,所以说到气急了就会不留情面。

  无数次的我想反过来跟我妈讲,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世界上有乐观的人存在,拿世界也应该允许悲观的人同样存在。

  而对于我妈来说,她可以接受这个世界上有悲观的人,只是她的女儿不能够悲观。

  这是一个没办法去说通的话题,我们两个今天所表达出来的一切都根植于不同的成长环境所产生出来的价值观。

  我妈拒绝我悲伤。

  但我的悲伤是客观存在的。

  我总不能说是只要嘴上扯出一个笑容来,这样就是高兴了,这样心里就没有烦恼了,这样世界上就再没有我这个人的悲观了。

  这太荒谬而又不切实际了。

  我只是我妈身上的一个蛀虫,吸食着她身上的血。

  担心在不久的将来步入社会以后不能够带给她回报,所以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再去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这阵子生活。

  但我又不想努力。

  堕落让我拥有负罪感遭受道德的谴责,努力却让我感到痛苦同时看不到任何的成效。

  我这样一个与社会主流价值相违背的人,认为只有死亡才能帮助自己。

  伸手将树上的一直知了猴抓了下来,塞进了泡水的瓶子里。

  也就是这样一个偶然的契机,我抬头向河的对岸看去,那家从盖好就没人居住的水泥房子此时拉着窗帘亮着灯。

  房子建好大概有七八年。

  再往前推,从那座房子还没有建好的时候,我曾在那堆沙子里面淘过贝壳,从毛胚房的楼顶往下丢炮竹把冬天地上的雪炸出一个坑来,在那个房子里面度过了无数个闷热的夏天,说这话感受新房子因为空阔而传来的回声。

  我不知道究竟谁是房子的主人。

  但曾经我短暂的将它占为己有过,而到现在,这个房子里面也住进去了人。

  那种曾经在我青少年时期疯狂作祟的情绪此刻又重新显现出来。

  我想去看看那栋房子里面现在住着谁。

  (三)窗与飞鸟

  为了压制住内心中腐败的一部分自我,所以我经常会趁着刚吃完午饭最热的那个空荡跑到那条河附近。

  在附近的林子里面坐很大一会,坐到那透过交叉树枝的太阳都能够照得让我发昏的时候,就跳到河里面,让底部还算凉的水通过我的皮肤渗到更深层的肌肉里面,我的血液大概更喜欢来自水里的氧气,每次都会在这种凉爽里面感受到久违的存活意味。

  憋着气沉到水底的时候就会想着去自救,本能的,下意识的。

  一遍遍的在这个地方体验生,体验死。

  做这样疯狂的事情才会让我觉得我仍然在活着。

  我把鞋子放在旁边的草地上,又一次向河水迈进。

  趋近于河边但水还没有漫上我的双脚时,我听见有人出声打断了我的行为。

  我因为这道声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其实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稳住身形后便开始四处环顾,寻找刚才到底是谁喊的。

  不需要什么指引,下意识的就往那个二层的水泥房子处看。

  我看见那道窗帘被拉开,敞开的窗户的内侧站着一个神色焦急的女生。

  我看不清楚她具体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她留着很长的头发,穿着和白色相近但并不很白的衣服,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焦急——为我焦急的,她的年龄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我稳住心神,又回望过去。

  捡起鞋子继续和她对望,直到我沿着长长的河岸走到那座小桥上到了对岸,我们两个也只是在抬头时候对望,没有说任何的话。

  土地被晒得硬邦邦的,很烫,我却不愿意穿上鞋子,我需要依靠一些方式来让自己的身体有一些痛感,以此来向我自己证明我在活着。

  以此来向我自己证明我在活着。

  她看到我往房子那边走,于是离开了窗户旁。

  我的脚步渐渐停下来...

  驻足在房子十几米远的地方,在烈日之下晒了大概又几十秒,对面那座房子的门开了。

  深蓝色的铁门先是开了一道缝,而后空隙越开越大,阴影处出来一个女孩子,漆黑的发像绸缎似的缀在腰间,身材苗条,穿着绣碎花的白色上衣,下面是个大裤衩,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她的脸很白,唇色几乎要和脸一样的白。

  她抬头看我,试探性的打招呼,“来家里坐会吧,我们可以聊聊天。”

  从这句话实际上我猜测她应该是一个健谈的人,或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迈步向前的动作已经说明了我的选择。

  我的脑袋一边告诉我已经对这件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一边又笃定的告诉我,那是09年的夏天。

  我和江凭第一次相遇。

  那座房子建的很奇怪。

  村里人都会留着大大的庭院,在里面种些黄瓜豆角或者茄子油菜之类的,更有些闲情逸致的就会种上一片小桃红或者是牵牛花。

  但是江凭的家里几乎要被掩盖的严严实实的,难以窥见天光。

  这和我幼年时的记忆有些出入。

  我跟在她后面,在她面前表现的异常听话。

  这个孱弱的女生让我感受到生命的搏动感,这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像是被下了一种奇怪的咒语一样,我只知道,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能够缓解我心中的躁郁。

  她用舀子给我舀来了一勺水,从我的胳膊上冲了下去,如此,从草地上带来的一点污泥也都在这里消失殆尽了。

  冲完水,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她放好舀子似乎被我这副拘谨的模样给乐到了,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笑得又轻又真实。

  她主动拉起我的手,于是我又跟着她悄悄的穿过堂屋,来到了她的房间里面。

  房间的内部甚至没有来得及糊上一层腻子,灰色的水泥墙就那样露着。

  房门的背后贴着一张泰坦尼克号的海报,不算大的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床,一张书桌,如此就已经占据了大半的空间,书桌的下面又放着一个三层高的书架。

  一眼扫过去,书目很杂。

  有金庸古龙的小说,也有基本散文和诗集,我看到了海子、舒婷,甚至还有一些物理和天文的书。

  她招呼着我坐下,于是我便顺从着她的话坐在房间里面那唯一一张椅子上面。

  接下来才是自我介绍。

  她说:“你好,我叫江凭。”

  我问:“平安的平?”

  她回答:“不,不是。是凭什么的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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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有点难评,大概每个线都不是很清楚,有些意识流,同样爱情的表达也不在重点,大家看着玩就好哈哈哈哈,不喜欢的可以等下一篇。

  受不了了,写这个有点自我折磨,下一篇我要写个校园搞情感的。

  昨天高考结束我高兴了老久,然后发现自己要考期末了,还啥也没复习,难绷。

  哦哦哦,有一首歌旋律还老好听,叫《屋塔房》。

  哈哈哈哈昨天还吃了老好吃的铁锅炖,属于肚子饱了但嘴没饱的那种好吃,总之特别开心哈哈哈哈哈

  大家也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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