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揽月借着身体还没恢复的理由继续在佘杭的小破屋里住着, 佘杭这次听话地反常,没有赶人的意思,两人之间过得很是平和。
佘杭日复一日地做工活, 夜晚回家洗浴睡觉,江揽月也经常会在屋子里等她,继初夜之后, 两人之间也变得有默契起来,像是恩爱多年的夫妻,一个默默守候,一个为家庭奔波。
江文萱和贴身侍女黄韵的事被闹得满城皆知, 希文帝大发雷霆, 禁足了两人,黄韵更是被关进大牢,不出意外, 这段时间江文萱是不可能再出来祸害人了。
这天佘杭工活结束得早,她快速买了些食材回到破旧木屋, 江揽月正在打扫屋子,床铺被她整理的干干净净。
这里刚来时简直糟乱的惨不忍睹,佘杭草草打扫一下,反正就是每晚睡一夜的地方,也没怎么精心布置,今日这么一看,她居然从这间破木屋子里看出了温馨的感觉。
其实江揽月也没怎么布置, 也就在桌子上摆放了几盆花, 新添了几副茶具, 门口挂了一盏灯笼,清理了落灰的桌面和墙壁, 仅此而已。
但这些小改动,却让佘杭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刚推开门,她便略显诧异地站在门口观望片刻,江揽月做好一盘菜端了出来。
“回来了呀?”她笑嘻嘻道:“快洗手吃饭了。”
佘杭犹豫地“嗯”了一声,放下刚买好的食材,“我本来说,等我回来做的。”
“有什么不同吗?”江揽月轻车熟路地摆放好碗筷,接过佘杭买的食材放存好。
“今日炖了东坡肉和小吊梨汤,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谢。”
放眼望去,江揽月这些家常菜肴都做得很专业,香味浓郁,卖相也好看,佘杭有些意外。
江揽月看出了她的意外,便笑着耐心解释道:“我时间多,寻常闲来无事就喜欢钻研厨艺,也就翠翠会捧场,今日做给你吃,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以后我也做给你吃好不好?”
“……”
佘杭回答得有些犹豫,心脏被被一股暖流所包围,过了须臾,她才笑着应了一声。
这场面很像多年前,久远到遥远的前几世,江揽月也是这样耐心又满怀期待地准备晚餐,等待她回家的。
回到家中,在最寒冷的冬夜,也有这么一碗小吊梨汤来温暖她的身子。
“好喝吗?”
佘杭看着江揽月期待的双眼,笑道:“好喝。”
味道和原世简直一模一样。
江揽月满意地低头:“好喝你就多喝点。”
晚膳过后,两人收拾好爬上床,她们挤在一床棉被里,彼此都没感觉到困倦。
江揽月看着屋顶,忽然问道:“佘夫人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我一得空会去看她。”
“下次带我一起去,可以吗?”
“嗯?”
江揽月翻过身,凑到佘杭怀中,食指勾住佘杭的一撮黑发,绕在指尖把玩着,两人靠在一起,亲密无间。
“就是很想见见佘夫人,我这些年早宫内遭遇了多少白眼都是知道的,但我知道唯独将军夫人一直都不是这种人,她心胸宽广待人和善,会独立思考不会随波逐流,她应该是同情我的。”
佘杭问道:“何以见得?”
“从那几块糕点中就能看得出来,你总是来见我她一定是知道并且支持的对吗?”
“是。”
江揽月满意地点头,继续道:“还有从前,我在众人跟前被挖苦时,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同情,只有佘夫人,我曾经在她眼里看出了悲伤,那悲伤里还有心疼,她曾在我小时候问过我疼不疼。”
“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其实一直想好好跟她说句谢谢。”
这些话越听佘杭便越心疼,她的苦难也许在这个世界只是走个过场,可那却是江揽月真真切切经历的,她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这些关卡都在惩罚谁,为什么每次受苦的都是江揽月。
她蓦地握住江揽月的手,让她掌心贴近自己的胸口,佘杭看着江揽月的眼,一字一顿道:“明日我就有空,我带你过去见她,我娘她一定很喜欢你。”
江揽月的眉目舒展开,犹如一夜之间绽放的梨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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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夫人被安排在一家偏僻的客栈,这家客栈长期居住价格实惠,重要的是风景好,氛围清净,平时可以做做手工。佘夫人在做手工方面很有造诣,安顿下来后,她便做手工赚些银两,减轻佘杭的负担。
见到江揽月后佘夫人很意外,却也惊喜地牵住江揽月的手,和她说了很多话,在佘夫人面前,江揽月好像不是备受冷落的定国公主,她是佘杭的朋友,是再普通不过的小辈。
“上次的糕点很好吃,夫人的手艺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佘夫人拍拍江揽月的手背,引着她到院子里坐下,“我还做了一些准备给阿杭带回去的,正好很多,你同她一起吃。”
佘杭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好不真实。
她原本以为佘夫人经历他爹爹叛国一事,应该会草木皆兵,杜绝她和皇室的人来往,但是这样一看明显不是,不仅如此,佘夫人还怕她一人太孤独,让她多和江揽月接触。
快到用膳时间了,佘杭一边安心地准备午膳,一边看着院子里两人和谐洽谈的背影,她觉得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幸福了。
在原世界枯燥无味的金银日子过久了,往往会对这种普通平淡的幸福产生好奇,如今拥有了这一刻,还真不赖。
远远看见江揽月凑近佘夫人耳边说了什么,佘夫人听见笑容瞬间绽放开来,两人对视着,说着令她们欢心的小秘密。
佘杭看入迷了眼,也忍不住弯起眼尾,跟着她们一同笑起来。
临走时佘夫人塞给了她们好多东西,两坛杏花酒,几盒糕点,并且嘱咐她在这里挺好的,让佘杭不要记挂。
一路上,两人心情都很好,江揽月拎着一半的糕点,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佘杭见她心情好,表情和情绪也跟着明朗起来,“今日你在我娘耳边说了什么,怎么那么久我都逗不笑她,你一句话就把她给逗笑了?”
江揽月俏皮地挑了挑眉眼,神秘道:“你猜。”
“关于谁呢?”
“当然是你啊!”
江揽月迅速说完这句话,红晕却染上脸颊,她双手背后逃离般往前走去,朝后面的佘杭招手,“我把你娘哄高兴了,你不给点奖励吗?”
佘杭快步跟上去,“你想要什么奖励?”
她看到什么,笑道:“给你买串糖葫芦。”
“……”
江揽月歪了歪脑袋,刚要说“好”,佘杭就已经转身从旁边的商贩手上买来了一串糖葫芦,那葫芦丸子晶莹剔透的,又大又圆,看着就很有食欲。
江揽月接过糖葫芦,踮脚在佘杭脸颊快速亲了一口,“谢谢你,佘杭。”
“……”佘杭愣在原地,街道上行人匆匆,好在她衣着比较偏向男性,所以不会有很多人回头观望。
众人看着她们,也只会认为她们是恩爱的新婚夫妻。
回到家中,佘杭便将佘夫人酿的杏花酒拿出来,两人坐在床边,天气渐渐转暖,连吹进窗里的风都透着春意盎然的味道。
佘杭卷起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江揽月则炒了一份花生米和两碟下酒菜。
杏花酒不算刺激,江揽月能喝一点。
“明日我就得回宫了。”江揽月给佘杭倒满一杯酒。
“嗯。”她看着佘杭,笑眯眯地,“下月初一是皇族的祭祀大典,届时希文帝会携整个皇室的人到摘星台祭祀,我也不例外。”
祭祀大典是整个京都一年中最盛大的日子,是祭祀逝去的皇族勇士,也是展望未来的好日子,在隆重的祭祀典礼过去后便是载歌载舞,举国欢庆的喜庆时刻,街道人山人海,百姓趁此添置新衣。
寻常这种祭祀场面佘庆国每年都会带她和佘夫人去,只是今年怕是没机会了。
“好,你去。”
江揽月道:“晚上会有盛大的烟火秀,你带佘夫人逛街吧!那晚定是很热闹的,我若是时间充裕,会过来找你。”
佘杭抿了口梨花酒,淡淡道:“好。”
江揽月看着她喝完酒,托着下巴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问:“佘杭,你现在怎么不赶我走了?”
佘杭愣了愣,淡淡道:“我原本也不想赶你,以前是不希望你和我这个叛臣之女有瓜葛。”
“现在呢?”
“开心就好,”佘杭看着江揽月的眼睛,“跟着心走,也按照你我所希望的走。”
酒精作祟,佘杭的脑袋有些发晕,脸颊也烫呼呼的,她静谧认真地看着江揽月的脸,眨眨眼睛,却发现怎么也看不真切。
她觉得奇怪,不管是她还是原主,酒力都不该这么差才对,这才喝了一杯,身体就不正常地发起热来,像是被人下了迷药。
只是这股迷药很自然,没有上次那个有杀伤力,但热度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双手被温热的掌心包围,江揽月竟又靠近佘杭几分,看她的眼神也同等深邃。
佘杭的目光往下,从她的眼眸扫向她的薄唇。
“你醉了佘杭。”
热气几乎喷洒到佘杭全身,江揽月连声线都忽然变得甜美醉人起来,佘杭轻轻摇了摇脑袋,也跟着勾唇痴愣了笑了一声。
“月月……”
江揽月动作从容,只是蹙眉担忧地看着她,“这才一杯酒,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
佘杭慢吞吞地摇摇头。
江揽月笑了:“那我们来说说话,好不好?”
“嗯,好。”
“真乖。”江揽月伸手拍拍佘杭的后脑勺,额头凑过来抵住她的额头,并扬起下巴在她唇角吻了吻,很轻。
“你告诉我,那夜你舒服吗?”
“舒服,”佘杭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很喜欢。”
“……”江揽月笑意变得更加浓烈。
“那天夜里,你真的很美。”
酒精作祟,放大佘杭心里所有的下等心思,她慢腾腾又心思着急地凑过去,吻住江揽月的嘴唇。
江揽月趁机勾住佘杭的脖子,仰头追逐上去。
粘腻的缠绵声在静谧的屋内异常清晰。
佘杭用的力相对猛烈,江揽月不得不被她逼的腰往后仰,佘杭怕她跌倒,便用右手扣住她的腰部。火热的唇舌追逐过来,江揽月被她吻得时不时泄出一点儿轻吟。
那是欢乐又满足的声音,与喘息缠绕在一起,细腻勾人,听得佘杭越来越热。
江揽月被她吻红了脖子和脸,却在中途与佘杭拉开一段距离,她深情款款地看着佘杭急切的双眼,眼底得逞的笑意显而易见。
佘杭不满地闷哼一声,不打招呼就想再次凑上去,被江揽月使坏别开脑袋。
“你!!!”佘杭可怜地叫她的名字,“月月……”
江揽月勾着她的下巴,解开外衣,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鼻尖,“你怎么只有喝醉时才让我满意。”
她低头,又吻了吻佘杭的下巴。
“清醒时一点儿也不可爱。”
“……”
佘杭发愣地杵在那儿,任由自己被江揽月摆弄。
她意识已经模糊到一定程度了,只能靠江揽月来引导她,她记得第一次被江揽月引导的感觉。
霸道的、温柔的、灼热的、勾魂的……
她记得身上摆动的腰肢,双手握上去纤细柔软,蹭了一手心的汗水,她记得那些时刻高亢的、兴奋的、沙哑的、勾人摄魂的吟哦。
“月月……”
佘杭忍不住叫江揽月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忘记此时身处何地,她只当这还在原世界,江揽月还留在她的身边。
“嘘!”
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江揽月一下子扑过来,将她掀倒在地,食指抵住她的唇瓣。
“先别说别的,你先说说看,我今夜好不好看?”
“……”
佘杭仿佛被下了魔咒,只盯着上方的女人,动作先于意识做出了答案。
“好看。”
眉眼好看,嘴唇好看,头发丝好看……
目光再往下,便是骨骼分明的锁骨,因着撑在她身上的力道沟壑丛生,看起来艳欲又性感。
好想咬一口。
佘杭咬了咬唇,忽然起身搂住江揽月的腰肢,将她抱起来抵在床上,而后她便低头,急不可耐地咬住她的锁骨。
“嗯……”
江揽月仰起脖颈,十指掐住佘杭的肩膀,整个腰肢都因这小小的动作而挺起来。
佘杭一把掐住她的腰肢,恶狠狠道:“又来勾引我!!!”
江揽月的眸子有些湿润,她不怕死地用腿挠了挠佘杭的腰肢,却被她一把勾住。
“你受用就够了啊!”
“!!!”
血色几乎充斥着佘杭的眼眶。
江揽月勾住她的脖颈,柔韧的身躯几乎吊在她身上,她凑上去不停地吻着佘杭的脸和脖颈,一边吻一边喘息道:“该放纵时就该放纵,出了这个屋,除了我们俩,谁还记得这一夜春色呢?”
暧昧地吐息在耳边缠绵,江揽月勾住佘杭的手,引着她前进,“今夜,我就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你可以尽情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是你的女人。”
“懂了吗,阿杭?”
每一句话都如同蛇信子,尾音都透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