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打开的电梯门让两人都吓了一跳，宋韵顺势躲进孟汝诗怀里，孟汝诗压低帽檐，将怀里的人按紧。
“是你们？”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汝诗才抬头露出一对眼睛，“江老师，佘老师。”
宋韵从孟汝诗怀里钻出来，头低着。
江揽月扫了她们一眼：“你们在谈恋爱？”
“嗯。”孟汝诗牵起宋韵的手，没犹豫，“能帮我们保密吗江老师？”
“当然，”江揽月耸耸肩，“我早看出来了，你们这是下去吃饭？”
孟汝诗眼神也落到二人牵起的手上：“是，要一起吗？”
“不了，佘杭受伤了不方便，我们打算回房间再订。”
双方礼貌点点头，打算就此分开，谁知江揽月突然转身，在走廊里朝孟汝诗和宋韵招招手，用她和佘杭牵在一起的那只。
“我会帮你们保密，你们也是。”
说完还没等三人消化完，江揽月朝电梯门口的两人笑了笑，牵着佘杭的手回了房间。
因为脚扭伤的缘故，佘杭走路一瘸一拐的，显得十分滑稽可笑，江揽月放缓步调，时不时回头看她。
“怎么了？”到房间门口，江揽月掏房卡。
“没。”
佘杭愣了两秒：“就是觉得不真实。”
门打开，江揽月把佘杭拉进房间里，将她抵在门后。
“牵个手而已，想要更亲密的发展，我得看你表现，知道吗？”
“嗯。”
“脚还疼吗？”
“还行。”佘杭动动脚踝，她恢复力算强的，“已经好多了，到时候可以正常开工。”
江揽月点头：“你倒没我想象中娇气。”
佘杭好笑道：“在江老师眼里我很娇气吗？”
看着她藏着浓浓笑意的眸子，江揽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情绪敏感，经常哭。”
佘杭不说话了。
她记得那时候的江揽月，在得知自己是替身的时候也经常情绪崩溃，动不动就会哭，那时候她很不耐烦，宋韵就不会这样哭，后来渐渐的麻木了，江揽月也只是无精打采，却再也没在她面前掉过眼泪。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一种失望的表现。
江揽月早就对她失望了，不然也不会走得那样决绝。
“怎么了？”
佘杭回过神：“没什么。”
“我还以为你又要哭呢！”
江揽月把包挂好，外面天色已暗，她关闭四面环绕的大型落地窗帘，对佘杭道：“今晚吃烛光晚餐好不好。”
“可以。”佘杭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我来订，你先去洗澡。”
江揽月拿好睡袍，路过佘杭时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水蜜桃的香味儿在鼻尖缠绕。
“那我可以洗久一点吗？我想出来就看到你为我准备的烛光晚餐……”
佘杭嗓音干哑：“可以。”
“提醒你一下，”江揽月眉眼弯弯的，眼神暧昧地扫视着佘杭的鼻梁和嘴唇，“这家酒店房间里面所有的玻璃都是雾化的哦~”
“……！！！”
瞳孔骤然放大，江揽月在耳边轻笑两下，等佘杭回过神，浴室里响起淅沥的水声。
她用颤抖的心和手选好晚餐下单，而后在桌上点燃酒店房间自备的红蜡烛。
等餐的时间太长久，也太煎熬。
桌上放着一只金属打火机，佘杭拿起来打发时间，不断地按开熄灭。
砰嗞砰嗞——
青铜声在这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明显，也格外悦耳。
却浇不息佘杭心里的焦躁。
恍然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关闭玻璃雾化，里面的光景更是让她焦灼难耐，刺激得她浑身汗毛倒竖，片刻便化身成急需进食的野兽，她双目猩红，紧紧盯着那个躺在浴缸里的女人。
江揽月……
右手攥紧沙发边缘，正面对的浴室点了昏黄的氛围感灯，很大，里面有浴缸，外面隔了一个很大的盥洗室，再外面就正对着卧房的床和沙发，两层玻璃都是雾化，虽然距离遥远，却轻而易举就能看见里面的景象。
江揽月右腿无力地搭在浴缸边缘，长头发挂在外缘几乎垂落到地上，整个人很累似的仰躺在浴缸里喘气，隔那么远还能看到她胸膛起伏的弧度，雪白的肌肤有些红痕，也不知是被水温烫的还是掐的。佘杭确定是后者，因为烫也不可能只是大腿内侧那小块区域。
她像是猜到佘杭会看过来，勾人的视线直直朝她投射过去，蛊惑又妖艳，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江揽月伸出右手，朝她勾了勾。
待思绪回笼，佘杭就已经鬼使神差地走入浴室。
浴缸外缘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佘杭眼神落到上面，见江揽月从里面拿出一个球形的东西。
佘杭怔愣在原地，一丝电流沿着十二经络窜遍全身，让她感觉浑身都是麻的、触电的。
眼前迷茫一片，呼吸急促。
“你能帮我放好吗？”她听见江揽月说：“我今晚想戴着这个和你共进晚餐。”
“……”
佘杭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缓缓蹲下身，覆上江揽月的手背，缓缓推动。
“我帮你放好。”
她盯着江揽月雾气朦胧的眼，低头咬住她柔软的嘴唇。
感受到一片温润，佘杭动动手指，和江揽月缠上指尖，她望着她的眼，一字一顿。
“江揽月，跟我拉勾。”
“嗯。”江揽月无奈泄了一个音节，“好。”
她几乎软化在浴缸里，牛奶味钻入鼻腔，她难耐地仰头，佘杭低头吻了吻她的下巴。
“佘杭，我喜欢你这样。”
江揽月勾住她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
摆盘好烛光晚餐，江揽月穿着一身纯白的纱质睡袍在佘杭对面落座。
佘杭点了一桌好菜，其中少不了她爱吃的小龙虾焖面，再来就是一些西餐配红酒，还有一些葡萄杨梅等饭后水果。
佘杭给她倒了大半杯红酒，两人这顿饭也算吃得和谐，打开投影选一个电影，江揽月靠在佘杭怀里吃葡萄。
那电影随便选的，什么内容根本无心看，江揽月含了一颗葡萄，主动抬头和佘杭接吻。
葡萄甜腻的汁水从嘴角往下流，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在江揽月的频频勾引下，佘杭明显失去了控制力，她掐住她的下巴，霸道又灼热地回应她的亲吻。
这个吻直到江揽月快断气了才停下。
佘杭低眉看着她，眼底看不清什么情绪，“今晚怎么那么主动？”
江揽月主动勾着她的脖子：“我说我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你信吗？”
嘴唇翕动，还不待佘杭说什么，手心里就被塞了一个小巧的方块儿。
她低头一看，上面躺着一个遥控器。
很小巧精致的造型，除了开关就是调解大小的按钮，她低头看江揽月，对方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你确定你要这样吗？”
佘杭的嗓音低沉喑哑，江揽月却很无辜地问她：“不可以吗？”
“江揽月，你也知道我变了。”佘杭的表情变得偏执阴郁，“我其实不是什么善茬，勾引我就该付出代价懂了吗？”
江揽月反而笑笑，右手滑过她的脸颊，“我也没说不付出代价啊……”
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就被佘杭压在身下，佘杭叼了一颗葡萄，让她张嘴。
一颗葡萄轻飘飘掉进她的口中，与此同时，佘杭抓着手心里的遥控，按响了开关。
葡萄的汁水还未入喉管，全被江揽月吐了出来，在脸上流出紫色的痕迹。
江揽月觳觫了一下，但也很快搂紧佘杭的脖子找到感觉。
“江揽月……”
情欲之中，她听见佘杭这样叫她，“我是谁？”
可惜她沉迷其中，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回复她一阵急促的呼吸和音节。
佘杭并不想放过她，她调低一档遥控，再次沉着嗓音问：“说说，在你心里，我是佘杭还是水镜……”
眼泪顺着江揽月的眼尾流下来，佘杭也没能等到回复。
佘杭觉得委屈，觉得生气，都这样了，江揽月哪怕骗骗她也行啊……
她们暧昧了这么久，缠绵了这么久，连手都牵了，江揽月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她一直在幻想她是水镜？
看着身体上受她掌控的江揽月，佘杭知道，哪怕她再用力也无济于事，她掌控的只是身体，而江揽月掌控的是她的心。
遥控按下最低档，空调的温度也慢慢不起作用，汗水交替地在这盛夏顺着肌肤流出来，在地板上留下印子，江揽月感觉在忍受一种酷刑，佘杭在折磨她。
她抬起身子，眼睛怒红：“佘杭你……”
佘杭低头温柔地吻着她的鼻尖：“怎么了？”
“你混蛋！！！”
右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按住她的脖子，佘杭轻飘飘道：“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满意。”
“你……”
“在你心里，我是佘杭还是水镜？”
“……”江揽月张了张口，还未说话，遥控刹那被关，屋内在这盛夏达到史无前例的高温。
江揽月在她身下挣脱着，不知是难受还是生气，她迟迟不开口，佘杭也等了好久。
渐渐的，佘杭放弃等待，她认命般地埋首在她脖颈周围，江揽月感觉一抹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肌肤淌下来，不知是汗水还是其它什么。
“求你了……”
佘杭嗓音哽咽：“你告诉我，哪怕是骗骗我呢？”
为什么要一次次勾引她，给她自以为是的机会？江揽月看她的每个眼神都那样真，她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里面了。
她是那样没用，明明自己以前对江揽月那么混蛋，来这才几天就坚持不住了。
意识崩塌前，一双素手揽住她的脖颈，江揽月凑到她耳边，轻轻吻了吻。
她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你是佘杭，不是水镜，是独一无二的佘杭。”
……
那一刻，佘杭感觉自己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