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3

  九月九的重阳最适合出门爬山, 尤其是和友人一起,感受大自然的瑰丽风光、享受秋风送爽的舒适。

  家里的小崽崽往幼稚园一放,大人们就得了空闲, 可以肆无忌惮地出门玩耍。

  众人回京述职的述职,仍在读书的读书, 竟也巧合地重聚了一回。

  白谨广发请帖, 邀一众友人去城郊那秀美雄奇的虎阳山, 重阳节正所谓是登高望远的好时节, 一个爱玩的人怎么能错过呢。

  左安礼在帮忙收拾行装, 白谨只需要在一旁动动嘴皮子就好了,其余皆不用自己操心。

  “喏, 咱们的菊花酒肯定是要带的。”

  “还有小点心, 爬上去后肯定会累了, 歇着时吃两块糕点补充体力也是有必要的。”

  “毯子垫在草坪上, 方便人坐着也是有必要的!”

  “我想想……我还打算作画,笔墨纸砚也得带上。”

  “…………”

  白谨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左安礼不曾出一言辩驳,老实且认真地将白谨想要的东西都给带上,最后居然收拾出了一箱子的东西。

  旁人出游至多提个小篮子,掀开盖子品酒尝美食, 便是畅快自在极了。

  他简直是像要在郊外过夜, 还得过着神仙日子般的生活才甘心。

  出发前白谨终于良心发现, “提着这一大箱子没法爬山吧?全让你拿得多累呀。”

  他秀气的眉毛微蹙, 纠结地想着要扔掉哪些没必要的用品才好。

  左安礼见不得他忧虑的模样, 轻轻地抚平他的眉头, “不碍事的, 就当锻炼身体了。”

  下人们都吃惊了, 您要不要那么宠夫人——拿这般大的箱子来锻炼身体,就是三岁的左少爷都不信。

  友人们都是来左家集合,见白谨他们在原地纠结,豪爽一笑,一人提一样东西,不就全都拿上了吗。

  白谨不由吃惊:“你们什么都没带呀?”

  董贞翻了个白眼:“哪能啊,就是带的东西不多,顺手就帮你们拿了。”

  褚成和关原都矜持地颔首。

  太装模作样了,白谨拍了拍袖子,这两个家伙成亲后故作成熟,连董贞有时候都看不下去,想锤他们几拳。

  “你们怎么不带家中夫人?”白谨好奇道。

  左安礼默不作声地站近了他,似在夫唱夫随,看得其余几人牙酸。

  新婚不久的吴医女和楚天直都在重阳这天和大家相聚,他们不带自己夫人说得过去吗。

  “她们两人放心不下孩子,幼子才一两岁,得亲自看护才安心。”关原如实解释。

  其余人点头表示明白。

  几人坐上马车前去虎阳山,白谨还有心情神游天外:地主阶级给自家孩子挑选的联姻对象都不是哥儿,而是女子,果然还是因为世俗偏见,觉得女人好生养。

  他们当中,可能就只有左安礼和董贞两个能相对自由地选择另外一半。

  董贞非家中独子,传承香火的问题不用考虑他,因此就算他看上了国子监混进来读书的那个小哥儿,家中应该也不会硬要阻拦他。

  “噢?国子监现如今这么松懈吗?”左安礼牵着白谨的手,挑眉问。

  白谨蓦地瞪大眼,用另外的手捂住嘴。

  糟糕!他刚刚情不自禁就把董贞的事给秃噜出来了。

  “你刚刚什么都没听见!”白谨严肃着小脸,“董贞他把我当知心好友才告诉我的,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外传比较好。”

  知心好友?

  左安礼轻哼一声,“青奴当他是知交好友,所以才帮他隐瞒。那我呢,我要帮你们瞒着,得给我什么好处?”

  白谨苦巴巴地皱紧小脸,“你怎么如此小气,居然还问我要贿赂。”

  “青奴是不把我放在心上,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开始冷落我……果然啊,红颜易老,人心莫测……”幽怨的嗓音抖落了满腔的委屈。

  若是旁人说这些就是矫揉造作,徒惹人心烦。可偏生让左安礼清冷君子说出来就带着截然不同的反差,令人怦然心动。

  白谨掐了掐掌心,都老夫老妻了,孩子还能打酱油,他还脸红个什么劲。

  话是这么说,白谨仍旧坐过去了点,扭头仰着脖子亲了一口左安礼的唇。

  “现在总、可以了吧?”他连忙缩了回去,耳尖红得似血玉。

  小哥儿眸中含水,神情羞怯。

  分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甚至连孩子都有过了,白谨偶尔会难为情的时候还是会难为情。

  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青涩得就像缀在枝头的花苞,散发着诱人的特质。

  这谁顶得住呀。

  反正从小就把白谨放在心上的左安礼顶不住,他眸色微深,逐渐逼近白谨。

  恰巧马车在前行的过程中颠簸了一下,白谨没坐稳,一头撞进左安礼的怀里,冷香浸润口鼻。

  “喏,上天都看不下去,要推你入我怀。”左安礼搂紧了他,慢慢低头。

  白谨虽然害羞,但没有躲避。

  他闭上了眼睛,也霸道地捂住了左安礼的双眼不许对方看,在视野都陷入黑暗的情况下,其他感官显得格外灵敏,声音也变得犹为清晰。

  潮湿黏腻的水声,滚烫炽热的鼻息交织,深吻绵长且持久。

  …………

  终于抵达山脚,白谨从马车下来时,唇瓣已经红肿了。

  他眼神飘忽不定,脸颊泛红,双眸如同含了一汪春水。

  在场的人都不是少不更事的孩童了,该懂的都懂,全都用了然和揶揄的目光打量二人。

  白谨羞耻不已,背地里偷偷掐了一把左安礼的腰。

  艹,太硬了,没掐动。

  “别在这打情骂俏了,赶紧爬山吧。”身为在场当中唯一的单身狗,董贞对白谨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催促起来。

  白谨就对他做了个口型,是一个人的名字。

  董贞立马气弱,改了语气,谄媚道:“几位爷赶紧趁早爬上去吧,要是这个天儿去晚了,日头上来了就不好受了。”

  众人哈哈大笑,不再做过多停留,沿着山路小道,见证山边的重峦叠嶂、花香鸟语。

  “好久没见到你们身边的那个厉护卫了。”楚天直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他对厉戈印象深刻,那人武艺高超不说,还尤其善于隐藏自己。

  冷不丁提及那位护卫,其他人也从记忆深处扒拉出对方的音容笑貌来。

  对方可真是个奇人,想要隐藏自己的时候,就当真叫别人找不见了。

  仿佛一个透明人,哪怕是现在他们也记得不是很深。

  左安礼淡声回答:“他走镖去了。”

  “啊?”众人瞪大眼。

  “他与我家签的仆契本就是活契而不是死契,时间一到自然就要走了。”左安礼淡淡地解释道,“他来我们家做护卫,原本就是因为我娘救过他,所以变相来报恩的。”

  “怪不得呢,不过左夫人也挺有魄力,居然敢把江湖人士放在你身边。”董贞讶异道。

  褚成拍了拍他的肩,鄙视道:“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那些江湖豪侠才是最讲义气的好不好?!”

  “呵呵,那些背叛主人家,杀人越货的也有不少。”董贞不服气地反驳他。

  两人干脆就这一话题,吵吵嚷嚷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在爬山途中累得体力不支、口干舌燥。

  白谨好笑地摇摇头:“真是的,这两人怎么也跟个孩子似的,咱们家湛露都不似他们这么幼稚。”

  小哥儿下巴一抬,骄傲又得意。

  左安礼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只需要点头说是就行。

  褚成出来后,没过多久就恢复了跳脱欢快的本性,凑到白谨耳边悄声道:“最近京城里流行着一套新的话本,你看了之后绝对会喜欢。”

  白谨被他这番挤眉弄眼弄懵了,狐疑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喜欢?”

  褚成折扇一摇,端得是风流倜傥,声音却是压低了的猥琐:“剧情跌宕起伏,美人肉香四溢。”

  “主角正好也是少爷和书童的关系。”

  白谨听到这话后,脸一下就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他忽然就想起来一件事,据说在很多地方,书童不仅有陪读、笔墨伺候的任务,还会负责解决自家少爷的生理需求。

  也亏得他当年纯洁无知,才能鼓起勇气去报名左家的书房,要是让他先知道这事,他绝对不可能拼尽全力都要去应聘书童的职位。

  也幸好左安礼在那时确实是位文雅君子,温润如玉处事端方,他所剩不多的贞操才得以保存。

  山上林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腿一迈过就蹭到通体碧绿的草坪,清晨露珠在草叶倒伏时滚落在裤脚,濡湿了一片。

  他们停停歇歇,终于爬到了顶峰。

  远处奇峰峻石拔地而起,群山苍翠峭立云蒸雾绕,清风吹拂,倍感心旷神怡。

  白谨忍住大叫一声的冲动。

  此次来虎阳山登高的又不止他们一行人,才不想丢人现眼。

  既然目的地已经到了,就可以开始寻个合适的位置铺毯子上点心了。

  几人或坐或仰或站地立于山顶,宽袖长袍被风吹得鼓胀,衣袂飘飘翩然若仙。

  尤以左安礼为甚,生得唇红齿白引人注目,不论是年轻的女郎还是上了年纪的妇人,都会过来瞥他两眼。

  白谨渐渐习惯了夫君的出众不凡,从最开始的吃味不断到现在的平心静气,他已经锤炼出一颗沉静稳重的大心脏。

  除非是故意凑上前来,非要嗲嗲地找左安礼帮忙的人。

  他气呼呼地扭头就走,左安礼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对方身上,当即便神色冷然地回绝了对方的请求,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那人气得跺脚,直骂他没风度,不解风情云云的。

  左安礼耳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心中冷嗤:有了夫人在旁,他解夫人一人的心意即可。

  至于其他人……与他何干?

  白谨也只小小的冲动了一下,左安礼刚跑过来他就不气了,笑眯眯地正跟褚成他们说话。

  左安礼叹息,虽然让白谨吃醋不好,可是那在乎自己的行径,当真是如裹着蜜糖的毒药,足以令他上瘾。

  “我们好不容易聚一次,肯定得留下纪念才行。你们去那儿站好,我来给你们画一副画。”白谨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关原犹豫:“我们都在画像上,那你呢?”

  白谨:“这个不成问题,我后面再把自己添上就好了。”

  左安礼早在他出声说要画画的那一刻,就把他的工具给收拾出来了,白谨只等他们摆好姿势就可以开始画了。

  他还催促左安礼:“你也去吧,不用在这等我了。安啦安啦,到时候我肯定会把咱俩画在一起的。”

  左安礼无奈轻笑,什么话都让对方说完了,他哪还会站在这碍手碍脚。

  “你们放轻松点,不用那么紧张。”白谨宽慰道,“放心好了,我画技还算不错,从小练到大的。”

  褚成就笑容僵硬地问其他几人,“说起来,诸位见到过白谨的画么?”

  “不曾……”

  “没有……”

  轮到左安礼时,也微微一僵。白谨很少在他面前画画,少有几次也是颜料画,实在看不出人像如何。

  他艰难道:“应当不错。”

  几人叹气,纷纷安慰自己:这都是白谨的一番好意,届时就算画得再难看,他们也会硬着头皮说好看的。

  白谨准备的白纸和炭笔,简单地画一张素描即可,他还是比较熟练的,不用上色的时候速度也快了许多。

  约摸半个多时辰,出来的友人们以及四周隐约的山景都被他收入小小的画布中。

  “好了!”大功告成,白谨拍了拍手掌上的灰。

  速度这么快?!

  众人心中更加忐忑。

  这下真的要昧着良心夸奖了,不就是闭着眼睛吹捧人嘛,这还不简单。

  几人下定好决心,走过去一看。

  “卧槽——”

  “哇——”

  简直像是真人跃然于纸上,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画像中走出来,活灵活现且生动自然。

  “画得可真好。”所有溢美之词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最质朴诚挚的称赞。

  古人绘画重写意而非传神,白谨挠挠头:“你们不觉得这画匠气就行,我就是想记录下来,再画几张一模一样的,大家保存在家中,以后分别了还能拿出来瞧一瞧。”

  众人神色不由动容,他们终究是要离别的,像今日这样重聚的机会本就不多了,走之前拿幅画做个念想倒也不错。

  “记得一定要把你添在画里面。”董贞瓮声瓮气地提醒,他吸了吸鼻子,竟是觉得眼睛有点热。

  白谨挺了挺胸脯:“那是自然,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我自己。”

  左安礼沉默地走过去,打了一阵腹稿,才斟酌着开口:“夫人,就不能再画一张只有为夫和你的画像吗?”

  白谨眼睫颤了一下,居然还忘了这一茬。

  他笑道:“当然,这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

  秋阳还算和煦,白谨的笑容很甜,左安礼看了一眼就觉得微醺。

  幸好,他们以后的日子还有很久。

  ——

  公元二零二二年十月十二日,考古学家在广兴县发掘了距今一千多年的古人陵墓,应当是当时的权贵之墓。

  据专业人士推测,古物应当是大黎出土。

  像这样并非王公贵族、帝王皇妃的陵墓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千八百个,何至于引起关注呢。

  原来在墓中,经过考古学家小心拿出,竟然发现了一张素描画像——图中的背景有青山绿水,还有六男一女,个个都画得栩栩如生、生动传神。

  这还是首次见到能看清处千年前古人的画像,吃瓜群众怎么能不激动呢,简直震惊到变色!!!

  【我艹艸芔,古人一个两个都长得太好看了吧,我不配在他们面前站着。】

  【我是女娲甩下来的泥点子,人家才是精心捏制。】

  【尤其是左边那个,温柔轻笑那位,简直杀我!!!】

  经过考证,他们终于弄清了画像当中的人物关系,之后又引起怎样的轰动,关于对神仙爱情的联想翩翩,那就是网民们激烈讨论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古代番外到此结束啦~想写一个现代校园的if线番外,很短,喜欢的可以看看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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