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背靠着紧闭的房门, 余蝶紧盯着正在忙碌布置的颜汐，忽然问道。
“嗯？”颜汐正在埋头捣鼓前段时间才买的摄像机，好多功能都不清楚, 一时玩的投入, 根本没听清。
她下意识抬起的脸上略显迷茫, 有些发热发汗的脸颊隐隐透着粉红色。
余蝶还是第一次看颜汐素颜的模样，比颜总看着要年轻十岁，若是穿上高中校服，背上书包, 混进高中校园毫无违和感。
很难想象, 她就是顶着这么一张清纯无暇的小白兔的脸，做着和四五十岁油腻中老年男人一样恶心的事——几乎睡遍了整个娱乐圈。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了解余笙，她一定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才能把你成功圈禁在这里的吧。”余蝶盲猜到，“你是不是吸.毒？”
“！”突如其来的法制节目让颜汐先是震惊了下, 转瞬噗嗤笑出声，“小妹妹, 别太天真, 你可以说我私.生活混乱，但赌毒这种犯法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看我这样, 也是有原则的好吗！”
她上下打量着余蝶, 视线定在胸口处，意味深长地说道：“也不对小一号的出手, 别拿我跟那些下三滥相提并论呀~”
说话间，设备已经准备好了, 颜汐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摄像这类器材也不是第一次玩了，熟练地调整着焦距慢慢将摄像头对准了余蝶的脸。
她看着被镜头圈禁的余蝶，按下了拍照键，将这一刻的余蝶永远留下了。
“咔擦——”余蝶没想到她是在给自己拍照，刷的立刻低下头，想要躲开镜头。
“什么嘛。”颜汐本来还挺嫌弃她的不配合，但看照片的时候却发现正好抓拍到了她扭头的侧脸，画面带着点失焦和曝光，昏黄的灯光氤氲着照片的边角。
像是一张承载了故事的具有年代感的油画，呈现出来让人想要深究的故事感。
效果出乎意料得好，颜汐娇嗔地飞了余蝶一眼，将照片存入云端。
“诶，拍的不错呀。”颜汐盯着几乎要从画面中溢出来的慌张感，指尖拂过相机里余蝶的眼角，再掀开眼皮看从刚才起就一直踌躇站在门口不上前的余蝶，“过来呀，站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吃人。”
不，你吃，只不过吃的不是人肉，而是人的脑子。
这语气，这言辞，简直就像是火车站前的拉客。
余蝶在心里暗暗吐槽，不仅没上前，甚至还不着痕迹向后挪了挪，像是要把自己嵌在背后紧闭的门里。
甚至她还转过脸去，完全不跟颜汐对视。
身子三百六十度扭得都赶得上麻花了，她脑门抵着门，索性彻底面壁思过了。
颜汐是真的哭笑不得了。
她先前到底做了什么，让妹妹对自己这么大的抵触感。
看来和妹妹搞好关系，任重而道远啊。
“我怕你。”
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颜汐挑眉，举着摄像机走过去，镜头直逼余蝶的脸，八卦记者似的采访起来。
“哇哦，真让人意外呢。十个女人有九个都会说喜欢我，不过其中肯定有五个是怕我的，怕真正喜欢上我，你该不会就是那十分之五吧。”
余蝶裸.露在外的脖颈泛着红，她使劲搓了搓脸，捂着眼睛没好气道：“别给你脸上贴金了，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
“是吗？”颜汐故意拖长了语调，“那你怎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难道不是怕坠入爱河吗？”
余蝶身子僵了僵，梗着脖子道：“别拿你骗人的把戏糊弄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哦？”颜汐退后了两步，靠在墙上低着头全神贯注把玩起了摄像机。
余蝶半晌都没听见动静，回头只看到一个对着自己的认真的发旋，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又问起她的私人事情：“你出去后还是颜总吗？”
颜汐漫不经心道：“怎么可能还是，现在都已经不是了好嘛。”
“如果我还是的话，你姐把我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还能安然无恙吗？我早就送她进监狱再教育了。”颜汐抬起脸，眼底的笑意实在说不上是戏谑或者自嘲，反倒带了点难得的真实，就像家长炫耀自家小孩，隐隐透出骄傲的感觉，“颜氏集团现在的掌权人应该已经是你姐了。”
她仰着脸想了想，严谨地加上了一句：“如果她保得住的话。”
余蝶猛地抬脸，一双原本就不大的豆豆眼竟然也瞪成了铜铃。
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余蝶瞪着她看了半晌，也没等到颜汐主动解释。
她揉了揉腮帮子，好半天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声线颤巍巍的询问道：“不可能！你又在骗我，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颜汐抬头，看着她不似作假的震惊表情，摸着下巴像是在研究世界难题，思索着道：“难怪睡不到你姐，但凡你姐对你起点心思，警察不抓她自己都要自责一辈子。”
余蝶：“……”别以为我脑子笨就听不出来你说我单蠢幼稚。
跟余笙在一块都没这么话多过，毕竟只一个眼神，对方连自己不愿意说的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对这种一眼看出答案的脑残问题，颜汐都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理解，稀有地认真思考后才回答道：“娱乐圈这一行本来就赚钱，再说你姐钱生钱的手段可不止拍戏这一个，这些年也攒了不老少了吧。”
余蝶咂咂嘴。
以前那些没吃饱的日子里，觉得买房都是这辈子不可能完成的痴心妄想，完全没想过竟然会买下规模这么大的一个公司。
她甚至觉得这一切不会是现实的自己濒临饿死前做的一场美梦吧，悄咪咪掐了一把大腿，疼的直咧嘴。
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颜汐大概是看到她蠢到家的小动作了，轻笑出声：“以你姐的财力确实买不起，我借给了她一部分钱，又低价出售，半卖半送吧。”
大概是今天收到的冲击太多了，余蝶竟然觉得自己好像轻而易举就接受了这个离谱的设定，诚恳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姐到底抓住你什么把柄了，让你一边想要离开她，一边倾其所有地给她铺路？”
颜汐大概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愣了几秒钟：“大概是你姐一脸坚定，觉得她肯定能掌控我的盲目自信让我觉得好玩吧，不惜以整个身家做代价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如果说单纯是为了任务的话，其实在这个游戏对自己来说称不上好玩，而是麻烦的时候，她就已经毫无留恋，不计后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毕竟，她没什么欲求，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重视任务。
任务，不过是自己找乐子的附加罢了。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她在余笙脱离掌控后还没脱离世界，甚至还为她做了这么多。
为什么呢？
好像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没法简单回答，那就不想了吧。
颜汐自发的把这个问题从脑子里剔除了出去。
余蝶：“……你不会是……”喜欢上她而不自知了吧。
虽然她没说完，但颜汐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语，轻笑：“不会是什么？喜欢余笙，妹妹，可以大胆猜测，但不能盲目乱猜呀。”
她将摄像机塞到余蝶的怀里，强势地终结了这个话题：“姐姐和妹妹的谈心到此技术。”她牵着余蝶的手腕，“接下来就到大人的时间了。”
打了个响指，余蝶的实现不自觉地被她吸引过去。
衣服一件一件从指间滑落，颜汐双手撑地趴在地上，塌着腰，臀部高高翘起，半个身子都要钻进床下了。
扭来扭去好半晌才找到东西，但却又像是被什么卡到，怎么费劲吧啦都拖不出来。
余蝶理智上想要过去帮忙，但一看到她现在全身上下遮羞的布料可能还没自己一双袜子多的时候，脚就像是被钉死在原地，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挪过去。
视线飘忽不定，在看到颜汐终于把盒子从床下拖出来的时候，余蝶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眼前白花花一片，在明亮的灯光下眼睛都被刺的有些疼了。
余蝶看着床上被褥，有一种立刻拉过来扔在颜汐身上的冲动。
颜汐盘腿坐在地板上，盒子大喇喇敞开着，露出里面巨大的漆黑到甚至都反光的道具来。
余蝶：“……”下巴有些疼，大概是脱臼了吧。
颜汐瞄一眼她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觉得有意思，取笑道：“这就吓到了？没玩过？”
余蝶本能摇头，但一想到在颜汐面前露怯，立刻出口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家里也一堆玩具，不过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没跟那么多人睡过，得这么大，我的玩具可可爱了，还是粉红色的呢。”
颜汐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她的两腿间：“小口红就满足啦？妹妹这样容易被人骗。我的玩具虽然丑了点黑了些，但我自己粉红又可爱啊，要不要看看？”
眼看着她动作豪迈，余蝶双手蹭的捂住眼睛，连滚带爬地向后躲。
就好像面前的是个黑洞，稍不留意就会被吸进去撕碎。
颜汐：“……你躲那么远，怎么让你姐相信你跟我有一腿？咋的，你腿长两米八？这都能交一块去？”
余蝶还捂着眼睛呢，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让我配合你的时候，可没说得干这个？”
“想什么美事呢。”颜汐嗔怪道，“想干我还不让呢，让你给我拍几个视频而已。”
余蝶从小就喜欢余笙，当初不是没想过给余笙下点药，生米煮成熟饭两人就顺势在一起，但她每次都只想结果，从未考虑过过程。
就连网上找的片都没这么大尺度。
她被颜汐直白的动作吓得说话都总咬舌头，磕磕巴巴的：“你、你不是有三脚架么？要、要我做什么？”
颜汐爬过去，她半跪坐在余蝶的面前，仰着白皙的脖颈，蝴蝶骨清晰可见，时不时地还微微颤抖。
她喉结滑动，眸色愈发魅惑：“当然是要让她知道，我的真爱是你啦。”
“！”手腕一软，摄像机差点摔落在地上。
颜汐一只手握住余蝶的手腕，帮着她稳住摄像机对准自己，另一只手则是在自己身上点着火。
丝毫不抑制的粘腻的声音从颜汐的嗓子发出来，余蝶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根本不敢颜汐一眼，从头到尾都紧紧闭着双眼，眼皮都有些疼了。
她双手颤抖的比颜汐还厉害，即便颜汐一直抓着她的手腕，摄像机还是晃得厉害，只是这样摇晃的画面更显得真实。
拍完一场之后，颜汐简单擦了擦手，黏哒哒的纸巾随手一甩，差点扔在余蝶的脸上。
但余蝶不仅没恼羞成怒，甚至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纸巾化了一道抛物线，最后直直坠落。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余蝶慌张撇下摄像机，双手捂着脸，慌不择路地爬出了房间，紧接着，咚地一声将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
“冷静点！”泼了好几次冷水才勉强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余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警告道，“她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你出糗！”
这时候她甚至没想过，有可能是为了挑拨离间。
先前她对颜汐还恨之入骨，但没想到真正见面了，甚至要朝夕相处了，余蝶对她的情绪倒是没有那么纯粹了。
就好像，看到这个人，就完全生不起恶毒的恨意。
有的也只是被她惹恼却完全没办法的恼羞成怒。
余蝶使劲拧了把大腿，疼的浑身都打了个颤，胸腔那股不明意味的热流才慢慢平复下去。
她自言自语道：“她有的你也有，看了就看了，有什么好脸红心跳的！”
余蝶对着镜子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等到一直叫嚣着要撞破胸膛冲出来或者从威胁着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脏安抚会工作岗位，一鼓作气打算出去直面刀山火海。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出来后的不是刀山火海，而是洪水猛兽外加黎明前的海啸。
她震惊地看着地上穿着兔女郎应召女郎工作制服，正趴在地上疯狂展示那白色绒毛小圆球尾巴的颜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余蝶抓着门把手，随时都准备着转身夺门而出。
她哆哆嗦嗦着问道：“你，你干什么呢？”
颜汐刚才太专注了，完全没注意到门响，听见余蝶的声音这才抬起脸，她回头看着余蝶又是一副见鬼的模样，被扫了兴似的撇嘴：“你现在知道跟我比差在哪里了吧，你就是因为太无趣了才不被你姐列入考虑范围哦。”
余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捂着自己的伤口虚张声势：“别给自己的低俗找借口啊，我姐才不喜欢这种有趣，她只是喜欢你啊！谁知道喜欢了个这么奇奇怪怪的玩意！你给我正常点别辣眼睛啊！”
余蝶被她气的都失去理智了，控诉的音浪几乎要将颜汐掀翻。
颜汐翻了个白眼：“我管你姐喜欢什么，重点是你要让你姐相信你和这样的我相爱了！”
余蝶平复了下因为大喊大叫粗喘的气，抱怨道：“你觉得我姐真的相信了，然后就会放手让咱俩比翼双飞吗？她什么德行你会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做这些究竟有什么意思。”
颜汐爬过去，拉了拉脚下长长的堆积在一起的链子，缠绕住余蝶的脚踝，抓着她的小腿让她慢慢蹲下。
银色的链子紧紧将两人缠绕在一起，颜汐趴在她的身上，磨蹭间宽大的卫衣堆积在了胸口处，颜汐冰凉的体温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余蝶。
余蝶才意识到她穿的这么节约布料，屋子里竟然还没开空调。
顾不上批判颜汐越来越过火的动作，余蝶挣扎着要摆脱她：“空调遥控器呢？”一般都会在床头吧。
她刚站起身就被颜汐拽着链子，一点一点拉了回去，她笑着说道：“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让我慢慢暖和起来吗？”
余蝶：“……”自己就像是被黏在蜘蛛网上的猎物，眼睁睁看着颜汐虎视眈眈地爬过来，要把自己吞吃入腹。
就在她慌张想要推开附身过来的颜汐时，颜汐忽然手心覆盖在她的肚子上，掌心残留的温度明明不高，但却像是膏药，粘的很紧，而且还在不知不觉生热，等到她意识到时温度已经升高到几乎要烫掉她的一层皮。
感受着手下的软绵绵，颜汐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又诚恳地询问道：“这里，能替我怀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