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愣怔了一瞬, 抬脸对上顾若曦冰冷的眼眸，缓缓眯起眼睛。
她撇撇嘴：“顾若曦，别忘了现下我还不是你的傀儡。”
顾若曦逼近, 强烈的气势让颜汐不自觉偏了偏脸, 避开她滚烫的鼻息。
“她喜欢你, 你知道，你利用她。”
“怎么，觉得我卑鄙？”顾若曦眼底划过一抹哂意，伸手想要推开她, “你喜欢我, 我知道，我利用你, 这你怎么不一起说？”她声音淡淡，还翻了个白眼。
顾若曦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上抬：“傀儡一事从头到尾都是你说的，这天下本就是颜家的, 我……”
“呵。”颜汐轻蔑一笑，“怎么, 想说喜欢我, 同我一起掌管这江山社稷？顾若曦，你多大了？多少人为了那张龙椅争的头破血流, 名不正言不顺的脚尖脑汁寻个由头都要沾上一沾……即便我走到了天涯海角, 你怕是也要放心不下我这个姓, 你也不用试探我，你想做的没敢做的我都会帮你去做, 但我只希望一切结束后，成王殿下会死, 而我，此生将不会再踏入京城，往后……颜汐死了，你也该放心了。”
“不，我……”
“闭嘴，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听。”颜汐狠狠瞪了顾若曦一眼，大约是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外露，她忽然又笑了一声，踮起脚尖在顾若曦的唇角轻轻印上一吻，“别惹我生气，这张嘴做的事我很喜欢，若是因为说了我不喜欢听的话而被撕烂，我会心疼的。”
她拍了拍顾若曦的脸，伸手推开她，手腕却被顾若曦捉住。
尖锐的犬齿随时都有可能刺穿单薄的肌肤，神经末梢传来微妙又刺激的感觉。
颜汐面色微变，下意识想要抽手，却被铁钳似的紧紧捏住。
“你——”唇瓣轻启，指尖陡然一阵电流。
嘴里溢出好听的曲折拐弯的声音，颜汐死死咬着唇，勉强将后半段咽了回去，她另一只手搭在顾若曦的肩膀上，狠狠掐住一块肉死死拧着，用力过大到连指甲都变了色。
饶是如此，顾若曦一声不吭，一点力道不松，紧紧握着她的手，轻轻亲吻。
她太了解颜汐了，温热轻轻地划过无名指的指关节处。
指根痒嗖嗖的。
颜汐看不到自己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此刻的她眼睛雾蒙蒙的，面上犹如蒙了一层桃花面纱，浑身都散发着纯纯的馨香。
像棉花糖似的恨不得让人立刻将她立刻抱住，想要亲却又怕化了她。
颜汐无力地靠在门板上，濡湿的眼睫轻轻颤动，眼眉下垂，将眼底情绪都掩盖在阴影下。
她缓了好一会，屈膝挡住了顾若曦，不让她往前半步，指头戳在她的肩膀处，将人推出几步远，脸色的红还未完全褪去，转身开门就要走。
“嘶——”又被狠狠甩在门板上，比刚才的力道还要重，颜汐整个背部火辣辣的痛，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巴又被狠狠堵上，气都要喘不过来。
……真是没完没了了是吗！
嘴唇被狠狠亲住，颜汐一度觉得唇肯定是被咬破了。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她很快就放轻了，卷去淡淡的铁锈味，轻轻但却极其宣示主权的亲吻。
一吻结束，颜汐愣怔了片刻，眼睫毛眨了又眨，微微偏过脸去。
空气仿佛都停滞了。
而顾若曦摩挲着她的脸，似是要将刚才瑶妃方才留下的痕迹尽数抹去：“殿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力给你，你可不可以……”
“够了！”脸颊上传来阵阵刺疼，她踢了顾若曦一下，没敢太大劲，不过是用了七八分力道。
估计还没有自己的脸疼吧，颜汐恨恨地想。
顾若曦轻哼了一声，眼圈微微泛红，却没有后退，依旧紧紧抓着颜汐的肩膀。
“放开！”颜汐淡漠地望着她，“你脑子是不是不清醒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若曦踌躇了下，颜汐又说道：“还有，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若是被人发现端倪，本王就是你害死的！”
她一把推开人，冷哼一声。
“呵呵，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事事搞不定，还想为所欲为，真以为自己已经当皇帝了？”
顾若曦听着她嘲讽的话语，眼睑微微下敛，收起眼底复杂的情绪，拳头紧攥，深吸口气，收敛好身上胡乱游窜的气息，紧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那已经摇摇欲坠的门板上赫然几道指痕，抠出来的不平木刺上还带着红。
回去之后，颜汐累了，倒是没发难，直接休息了。
只是睡之前依旧婆娑着有些暗红的脸蛋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气些什么。
……
第二日，顾若曦再一次出门办完事刚回府，就有人来请，说殿下找自己有事。
顾若曦过去的时候，颜汐正在喝酒听小曲，一左一右还倚靠着俩穿着清凉的美姬，瞧见她进来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睛，在其中一个美姬面颊上亲吻了一口才努着下巴示意她坐下，又让人给她倒酒。
美姬娇滴滴说道：“殿下，您舍得奴家去伺候旁人吗？让别人去嘛。”
娇软的身子窝在颜汐的怀里，笑吟吟看向颜汐的眼神里满是小心机。
颜汐哈哈大笑两声，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杯酒，又回头看另外一个：“那你去？”
这一个倒是乖巧应下，端着酒壶凑过来，一阵香风下来，绵软的身子蹭着顾若曦的胳膊：“这位公子，奴家敬您。”
为了办事方便，顾若曦出入都穿的是男装，听闻颜汐有请，脸都没洗，更别提换衣服了。
她面色沉沉，挡开了都已经送到嘴边的酒杯，冷淡道：“殿下若是无事，我先下去了。”
颜汐转了转眼睛，搂着怀里的美人笑道：“怎么不喜欢这类型的吗？这般不给面子？”
顾若曦掀开眼皮，定定看了颜汐半晌，直接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站住！”颜汐猛地一拍桌子，狠狠皱眉道，“反了你了，胆子越来越大了，本王的话都敢不听了？”
顾若曦的声音冷硬了许多：“殿下资格享受吧，我还有要紧的事，恕难奉陪。”
颜汐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勾着唇角，脸上却没多少笑容：“顾若曦，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把自己当谁了？”
顾若曦垂眸，突然走上前来跪在颜汐的脚边，把两个美姬都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一晃，险些将美酒洒在颜汐的身上。
她斟了一杯酒，凑上去喂到颜汐的嘴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把自己当成什么。
颜汐愣了一瞬，脸上的冷意消融几许，眼底带出些笑意，她抿了一口，酒渍莹润的唇瓣泛着水光，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直勾勾望着顾若曦，任是谁都要溺毙在这一双美目中。
顾若曦挤走身侧两人，凑到颜汐身侧，咬着唇低声道：“殿下，这些人再怎么玩也没什么新意，不若我来伺候您？”
颜汐挑眉，伸出猩红的舌尖，将她送过来的葡萄吞下，汁液溢出嘴角，被那性感的舌尖舔去，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
腰间软剑陡然被抽出，顾若曦小腿发力，脚尖一点，整个人轻盈地旋转一圈，落在最中央，盈盈目光痴痴地望着颜汐。
淫靡的音乐停歇一瞬，鼓乐声重起，仍是同一个人弹奏，可和刚才的靡靡之音相比，多了些磅礴大气和边关的萧索之意，再看顾若曦利落的舞剑身段和姿态，颜汐不自觉看的有些呆，眼神微晃，不知在透过她看谁。
顾若曦脸色微变，剑尖直指颜汐，吓得身侧两个美姬花容失色，双腿一软栽倒在地上，连一句小心都喊不出。
颜汐恍然回过神来，她斜倚着身子，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大有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的霸气。
那剑原本是直冲着她的喉管而去的，临了突然向下，剑尖挑开颜汐胸前的衣襟，撩起她的一缕发丝。
“呵。”颜汐低笑一声，转头看向冷汗涟涟的两位美姬，瞧着她们马后炮地蹭过来，心头忽然一阵烦躁，“滚！”
两位美姬连滚带爬出去了，弹琴的那位也跟着退了出去，只留下顾若曦还在自顾表演，她直勾勾地望着颜汐，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浑身都散发着求偶的气息。
一舞罢，她又跪到了颜汐的脚边，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谁给你的胆子？”颜汐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抬起手，手指缓缓婆娑她的脸颊，“竟敢用剑指着本王？”
顾若曦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眼睫轻颤，似有轻微的紧张，她说道：“别找她们了，她们能做的，我也可以，她们不能的我也能，你知道的，不是吗。”
颜汐顿了顿，凑近过去，在她颈边深深一嗅，嫌弃说道：“别人都是幽幽清香，你在哪儿染上的味道？”她伸手，似是想要将顾若曦推倒，但却被后者一拉，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上。
“殿下！”顾若曦低眉，“别走，你若是喜欢，我日日撒上那香粉。”
颜汐冷眼斜睨过去：“带着一股子青楼的味道去办事？顾若曦，你是威胁我呢？”
顾若曦神色淡淡：“我怎么敢？”
颜汐眼珠子一转，忽然掏出来一包药粉：“你若是喝下去……”
话还没说完，顾若曦就已经拿了过去。
颜汐还以为她就要豪迈地倒进嘴里，没想到打开纸包，下在了酒壶中，她好整以暇地看着。
只见顾若曦端起酒壶，还是没有喝，而是单手扯开了刚才就已经挑开的衣襟，将一壶酒尽数倒在了颜汐的身上。
她随手将酒壶一扔，双手撑在颜汐的脑袋两侧，沉着声音道：“若是殿下允许，我这就将药酒全部喝下，一滴都不剩。”
……
顾若曦果真不再忘了自己的身份，并不敢真正压制在颜汐的身上。
她单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隔着丝绸绵衫接触着颜汐。
温热的掌心打着圈，令人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冷酒浇洒在身上，却像是被颜汐的身体蒸腾热了，连带着体内也聚集起了一簇火苗。
酒气上涌，颜汐微微闭上了眼，放松精神，显得比刚才还要懒散倦怠，像极了午后晒太阳的猫咪。
唉，此处大概省略了一下描写，自行想象吧。
颜汐原本不过是放软了身子，但不知不觉也被调动了情绪，总觉得不够。
她掀开眼皮，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轻轻呼出了一声，捉住了顾若曦的手。
声音懒散：“等会。”
总不能次次被她掌控，那折磨的究竟是她，还是自己。
颜汐推开她，捡起地上散乱的衣衫披在身上，光着脚走到后院温泉中，而顾若曦也跟着过来了。
原本是站在一旁的，但当药效上来之后，她双腿有些虚软，额头热汗腾腾。
就就就蛇打死结见过吧，差不多就是那样子啦。
而颜汐，就趴在温泉边上，蹭掉濡湿眼睫的一抹热气，饶有兴趣的盯着失态的顾若曦看。
“啧，前几次都没仔细看，顾小姐的身材……啧。”肌理分明，饶是前胸，也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肌肉，线条流畅，凹凸有致，尤其是那一双劲瘦的大长腿，总让人痴想着如果使劲将人抱在怀里的热度和力道。
颜汐眯了眯眼，怀疑那药物除了内服，莫不是外敷也管用。
颜汐自己也是有反应的，毕竟就这么一直看着如此不与外人道的她。
她瞧着顾若曦脸颊绯红一片，湿漉漉的眼神犹如被抛弃的小猫，缠绵悱又哀怨地望着自己，颜汐睁大了眼睛，看的更加清楚些。
她按捺不住地命令道：“衣服脱了。”
顾若曦揪着衣摆，瞧见颜汐的脸色微沉，缓慢地一件一件扔在地上。
半遮半掩的身段尽数展露在眼前，刚才心头聚集起的那点憋闷和怒火逐渐平复，颜汐情绪稳定下来，她看了一眼那两条精瘦有力的腿犹觉得不够，轻声说道：“过来，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温泉的热气袅袅蒸腾，模糊了视线，也软化了颜汐刚才还带着几分焦躁又不耐的表情。
她循循说道：“让我……好好看看你，到我面前来，我想抱抱你。”
大约是她的声音太绵软了，顾若曦的面颊更红了。
她借着迷糊的神志，伸长了手想要去摸颜汐。
在碰触的瞬间，颜汐神色一凛，眼神已然变了。
她似笑非笑，哑着嗓子道：“别碰？”
顾若曦半坐着，手臂上还挂着被水汽浸染的潮湿的衣衫，眼帘半开，祈求地看向颜汐，似乎在求个痛快。
颜汐看着她伪装尽数碎裂，一副小山羊软绵绵的模样，眼圈也有些红。
颜汐站起来，带起一阵呼啦啦的水声。
她不知从哪儿拖出来一盒子，打开后是一些五花八门的稀奇物件。
饶是顾若曦比其他深闺女子多了些见识，不过也只认得几柄玉器，知道有什么一头的，双头的，剩下的扫了一眼，也就认出了角先生，剩下的……有些倒是在话本上见过相似的，但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颜汐咂咂嘴，一个一个地拿出来摆弄细致摆弄，兴致勃勃地跟顾若曦介绍着自己得来的这些新奇玩意。
一边介绍一边还为她掩饰究竟如何用，比如道：“你可知这是什么，缅铃，一串一串的，入门之后还会叮当作响，霎是好听，这是五只的，还有六只的……你听。”
水流顺着缅铃滴滴答答落下来，也不知是清脆的铃铛响声好听，还是成王殿下甜腻的嗓音更诱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