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纹涟漪荡漾, 露出她束缚在胸前的白色布条。
缠缠绕绕，厚重一层，顾若曦眼眸微晃, 陡然间想明白刚才是觉得哪里不对, 原来……原来……
虽然仍是少年身形, 但身形妖娆，魅惑几乎要从骨子里溢出来，娇媚柔软，尤其是胸前绑缚过后的留下一道浅沟, 如何能是男人, 分明是玲珑的女人身段。
顾若曦瞳孔骤缩，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欲言又止地看向颜汐。
并不在意顾若曦□□直白的目光，颜汐抬手，摘掉了早已被水浸湿的布条。
颜汐似是完全没发现她落在身侧的双拳紧攥，手背青筋隐隐跳动, 笑容依旧道：“顾小姐，想不想推个傀儡皇帝上位, 自己垂帘听政呢？”
大概是不相信颜汐, 闻言顾若曦眼角跳了跳，无动于衷：“成王殿下, 谨言慎行, 隔墙有耳。”
“呵。”颜汐讥讽道, “左右活不过几天了，还不如努力一把, 荣华富贵没有，小命说不定还能保住。”
她压低了声音道：“我查过了, 你顾家的事，颜澜在里面也出了不少力。”
顾若曦指尖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惊异之色。
颜汐更贴近了她一些，别有深意地说道：“除了顾将军最信任的人，还能有谁神不知鬼不觉将通敌函件放进顾家的书房。”
“一石二鸟，不仅借着陛下的手除了顾家这个眼中钉，拿回兵权，还能嫁祸于我，让你帮衬着里应外合扳倒我，不愧是颜澜，是皇帝钦点的贤明之材。”
她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只是他太高估于我了，顾若曦，不管颜澜何时联络你，又会与你说些什么，你但凡想一想，你顾家上下每一个都看不上我，我哪来的人脉将伪造的东西悄无声息放进去？”
系统：【……】为什么把别人看不起你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趾高气扬，气势汹汹？
颜汐撩了一把水花，溅在顾若曦的脸上：“我倒是想给顾小姐多一些时间，但就怕顾将军等不得了。”
“顺道，我还想让你看看，颜澜是什么样的人！”
顾若曦眸色黯然一瞬，紧接着掀开眼皮，哑着声音问道：“你能救我父亲？”
“倒也不是我能不能救，而是除了我，你别无他选。”颜汐轻轻一笑，指尖像是搔刮小猫下巴似的，在顾若曦颈部轻轻挠了挠，“顾小姐大约好久没看过戏了吧。”
顾若曦自然知道她指的不是搭架子唱台上的长袖乱舞，眼眉下敛，静静地听她说。
“今晚，就让你看一出好戏。”颜汐淡然一笑，唇角弯出一个略带挑衅又勾人的弧度，声音低低，“让你看看，你爱的，贤明大义的颜澜，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少年慕艾，颜澜不过是父亲为自己找到的最适合托付终身的人罢了。颜澜对她，从始至终都不是喜欢的人。
一时之间，顾若曦不知是该先反驳喜欢，还是先解释自己已经成亲了，和颜澜的最后一点联系都没有了，也并不想看他的好戏。
犹豫了一下，便失去了最佳的开口时机，顾若曦抿了抿唇，正准备说话，颜汐已经不想再听了。
颜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若是顾小姐值得信任，我便能救，但若是顾小姐出尔反尔，纵使我落下地狱，我也要化作修罗，爬上来和顾小姐算账！”
过了几日，颜汐带着换了装，扮做小厮的顾若曦出府，去了京城内一家有名的名唤春宵一刻的花楼。
据说这家花楼的背景十分复杂，不仅是京城的权贵世家子弟爱来，就连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偶尔也来此解决生理需要，颜汐更是这里的常客。
不过自打成王殿下成亲后，就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乍一出现，众人还都以为看错了。
她进了包厢，还有不少人过来与她问安，想要请她去自己那边坐一坐。
颜汐则是懒洋洋的，听着抚琴和小曲，把玩着折扇，漫不经心地拒绝了几个，不说不去，只说先自己玩玩。
顾若曦跪坐在颜汐的脚边，给她倒茶倒酒。
没一会，便有人进来传话，说魏国公府的小世子求见。
魏国公，是当朝太后的娘家哥哥，虽说这些年低调了许多，但朝中势力复杂，若是拉拢到了他，不管顾若曦想干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但魏国公此人，自称只想颐养天年，不想再生事端，不管顾若曦提出什么条件，求见多次都不得相见，一连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顾若曦眼眸微晃，抬眼看了看颜汐。
魏国公年轻时伤了身子，求了多年喝了不知多少补药这才剩下小世子这么一个男丁，真真当成是眼珠子养大的，若说吃喝玩乐，原身怕是还比不过这位小世子。
不过小世子喜好男色，原身和他玩不到一起去，也就未曾深入接触过。
颜汐抬手，按了按顾若曦的手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樱红色的唇瓣染上酒液，泛着一层水光，晃得人眼花缭乱。
她刚才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这会有些不胜酒力，没个正经样地歪靠着，身上的腰带被扯开，露出颈下细嫩的肌肤。
小世子推门就看到如此美景，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成王……”
“都是出来玩的，拘着做什么，快来坐下，我尝着这酒的味道很好，快来尝尝。”颜汐似是醉了，眼神迷离，踉跄着起身拉过小世子想要坐下，但身子绵软无力，两人双双摔倒。
颜汐趴在小世子的身上，滚烫的脸颊蹭在他的胸口处，声音甜腻：“瞧我，喝多了，真对不住了，来人，还不快把魏世子扶起来。”
那世子被颜汐水波潋滟的眼眸一瞧，心尖颤巍巍的，整个人都要化了。
连忙摆手：“没摔着您吧。”
“怎么会摔着呢？这不是有世子硌着我呢。”颜汐手指在世子手臂上打着转，她醉的已经撑不起身子了，绵软地趴在对方身上，直到顾若曦来扶，这才手撑着世子歪到另一边去了。
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尖，一只柔软的柔荑软软地划过。
一瞬间就像是着了火，又倒了油，蹭的一下子上来，理智整个燃烧殆尽，一点灰都不剩了。
顾若曦看出颜汐想要做什么，眉头狠狠皱起，她握着颜汐的手腕，咬着牙道：“不需要你做到这个地步。”
颜汐眉角微挑，一把拨开了她，回头嫣然一笑：“世子，怎么的还躺在地上，难不成是要我亲自去拉不成？”
她手肘撑在桌上，手撑着下巴，就像是一条蛇似的柔弱无骨地拧巴着。
世子太阳穴狠狠一跳，只觉得任何地方都在跳动。
颜汐端着酒杯，笑着凑上去：“尝尝吧。”
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接着一壶，那世子本就是个绣花枕头，没一会就被灌的失了体统，搂着颜汐称兄道弟，手也逐渐不规矩起来，逮着时机就往颜汐怀里钻。
而颜汐半靠在她的怀里，笑的像是一只吸人精.气的狐狸，笑吟吟地捏着嗓子和他说话。
“都是成王殿下面若桃花，今日难得细看，果真如此……”这话已经完全越矩了，颜汐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阴翳，但很快便恢复自然，拉住了世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捏了捏手心。
世子就像是受到了鼓舞，贪婪的垂涎之色再掩饰不住，饿狼一般开始动手动脚。
眼看着他醉的俨然差不多了，颜汐毫不留情，一脚踹开了泰迪似的的人，忍着恶心道：“给他喂点药，再找个小倌。”
大概是身上的味道太大了，颜汐实在难以忍受，烦躁道：“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吧，侮辱王爷……呵，魏国公除非不想要这个儿子了，否则他别无选择。”
说罢她拂袖离去，走到门口，听到顾若曦咬着牙极其压抑的低沉嗓音。
“你为何要帮我至此？”
“帮你？”颜汐觉得可笑，“也是在帮我自己罢了，有太子在，成王殿下迟早是要死的，人都没了还要名声做什么。”
她回头，深深地望着顾若曦，忽然唇角一勾，抬起胳膊勾了勾手指。
顾若曦愣怔一瞬，游魂似的走了过去。
颜汐揪着她的衣襟，凑上去踮起脚尖，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低声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做什么都可以。”
顾若曦身形僵硬一瞬，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可颜汐却头也不回地已经走了。
她回头，看着地上睡得犹如死猪一般的魏国公世子，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阴狠。
“殿下，来，让我好好疼疼你……”那酒里也是放了东西的，世子不知梦到了什么龌龊，露出猥琐的神情，抱着桌子腿便开始亲了起来，口水流的到处都是，嘴里不干不净的，竟然还叫起了颜汐的名字。
顾若曦彻底冷了脸，神情晦暗地望着他。
是自己没用，颜汐不得已才用这样的法子帮助自己接触魏国公。
她紧紧攥了攥拳，硬是忍耐住了一脚踢上去的冲动，转身去安排了。
只可成功，不能失败。
她的身上，背负着顾家一家上下的性命，还有……她要护那人一生一世平安周全。
顾若曦回来的时候，颜汐刚刚沐浴完，躺在床上眯着眼睛。
酒喝得多了，头疼难忍，想休憩都睡不着。
她自己个不舒服，也不想让顾若曦好受，哼哼唧唧为难人。
跪坐在床前，顾若曦捏着毛巾给她擦头发，拂去眼角划过的晶莹水珠，又拿了冷毛巾替她擦额头。
颜汐眼睛都睁不开，浑身软绵绵的，在顾若曦给自己擦头发的时候，身子不住地朝着顾若曦怀里栽。
带着酒气和幽香的热气喷洒在耳垂处，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顾若曦伸手把人往后挪了挪，可没过一会，又贴了回去。
绵软的身体温度要比自己高一些，有些像是刚蒸出来的白馒头，袅袅冒着热气，单看着都能想象得到那软糯的触感和淡淡的甜味。
“顾若曦，别以为日后我要仰仗你，我颜汐，活一日算一日，不管我是男是女，又处在什么尴尬的局势，现下你都是我成王娶回来的妾，来，让本王宠幸了你……”
她醉的厉害，原本就是胡乱套上的衣物在磨蹭下全都散开了，光溜溜的白嫩脚丫胡乱踹在顾若曦的身上，有好几次都差点直接伸进了嘴里。
顾若曦一点不嫌弃，握着她的脚，将她扶着在床上躺好。
颜汐猛地睁开眼，一把揪住顾若曦的衣襟向下一拉，迷离布满了水雾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
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怼。
她打了个嗝，满是酒气，眼神迷离，娇滴滴的嗓音命令道：“伺候着！”
顾若曦指尖顿了顿，用了点力气抽回手：“殿下，您醉了。”
“醉了？！就算是醉了，今日我也要让你伺候着！”被她的态度惹怒了，颜汐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将人推倒在床上，翻身也爬上了床。
强势地拉住她的手往上怼，“趁我让你用手的时候就给乖一点！”
顾若曦眼底划过一抹幽暗，自下而上瞧着颜汐微微仰着的线条优美的脖颈，乌黑的青丝垂下，发梢扫在她的唇角，痒的厉害。
唇紧抿成一条缝隙，正准备说话，只见颜汐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颜汐是真的生了气，但浑身无力，那只手给顾若曦挠痒痒都不够。
只一双眸光潋滟的眼能看出她此刻的愤怒值，狠狠瞪着顾若曦，一双漂亮的灵动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泛着红，好似晕染开的胭脂，又像是一朵初绽放的小花。
“天之娇女？命运的宠儿？”颜汐凶巴巴的，但语气里莫名却又有些委屈，“你们上辈子是拯救了苍生么？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好运气？我呢，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系统：【……】运气也是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运气好又能怎样，以后站在人生的巅峰又能如何，现在还不是照样被我踩在脚底下，让我为所欲为！”颜汐坐在顾若曦的身上，松开她的脖颈，指尖勾着一绺头发不断地绕着，发丝扫着她的脸颊，唇角，“现在我才是天之骄子，你是我的，我想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说，还不好好给我伺候着？”
她刚刚沐浴完，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身上，更衬得她皮肤白皙，颜色如玉，醉眼朦胧，像是含了一汪春水，透着些难以言喻的妖媚，宛若刚修炼成人的狐狸精，只知道凭借本能勾引人。
“殿下……”
顾若曦的衣襟已经被扯开，颜汐趴下身去，唇瓣擦过她的脸颊亲吻在她的肩头，原本只是轻轻亲吻，但陡然一口狠狠咬下。
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顾若曦听着她宣告主权的话，不仅不恼，甚至还心生欢喜，她闭着眼，由着颜汐肆意啃咬。
可颜汐却像是不舍得了，牙齿轻轻厮磨。
颈窝处微微颤动，顾若曦一愣，偏头发现颜汐竟然哭了，一时之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