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姐姐

  亲爹和野爹闹了别扭,这事完全瞒不住草莓,小狗是多么聪明的生物。白天俩爹出门的时候,干爹比亲爹还冷淡,摸它脑袋的时候都不笑,说明是亲爹惹恼了干爹。

  想当初,它身负重任,在干爹身边卧薪尝胆、日日撒娇卖好,这才把裴姓帅哥发展成自己的干爹,并成功帮助亲爹将其引进门。这些日子,他备受宠爱,严父慈母在旁,日子多幸福,它绝不允许干爹跑路!

  私家车平稳地停在门前,蹲守在檐下的草莓立刻站起来,撒着欢跑到大门口,被俯身接儿子的裴疏槐抱进怀里。

  “哎哟,这么想我啊?”裴疏槐和草莓蹭着脸,笑眯眯地说,“宝贝真乖。”

  老章听见动静,凑到大门前,快速地打量过裴疏槐的神色,松了口气,又笑着说:“小家伙一直在外头等你们呢,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的,时不时就要往门口瞅一眼。”

  “真的呀。”裴疏槐捏捏草莓的小黑爪子,欣慰道,“爸爸没白疼你。”

  这么温柔,简直和出门的时候大不一样,看来是和好了。亲爹也没那么没出息嘛,草莓欣慰,往裴疏槐下巴上亲,蹭了好几下,又顶着俩浑圆的黑葡萄眼珠子和裴疏槐对视,可爱地笑。

  祁暮亭拎着袋子在后头看着父子情深,完全没有插足之地。

  草莓接收到一记警告的眼神,连忙缩进裴疏槐怀里,既能躲避亲爹的死亡目光,又能和干爹亲密贴贴。

  聪明的家庭成员应该辨认清楚到底谁才是家庭地位最高的那个,如果要想日子过得好,必须要博得该成员的宠爱,这样哪怕得罪其他家庭成员,也能平安逍遥。

  老章发现祁暮亭不善的目光,心想父子俩都不是善茬,便问专心和草莓贴贴的裴疏槐,“饿吗?吃不吃夜宵?”

  “不吃了,今晚吃得多。”裴疏槐抱着聪明小狗去换鞋,走进客厅才把它放下,“时间不早了,上楼睡觉咯。”

  草莓跟在他身边上楼,一起进了主卧。

  裴疏槐先去浴室洗漱,中途祁暮亭敲门,把干净的睡衣递进去。

  浴室门开了又关,祁暮亭逼近草莓的领地,趁机教训道:“你今晚和裴疏槐亲了多少次?他是你能亲的吗?”

  草莓听不懂人话,但闻得到醋味,哼哼唧唧地躲在狗窝里,不敢在干爹不在面前的时候面对亲爹。

  “我们约法一章,以后你不许亲他,否则不给狗粮。”草莓委屈死了,敢怒不敢言,到底虎毒不食子,祁暮亭退一步,“算了,可以亲,但不许亲脸,知道了吗?”

  身后传来推门声,祁暮亭揉了下草莓的脑袋,无声警告。

  裴疏槐擦着头发走近,“你们俩干嘛呢?”

  “父子谈谈心。”祁暮亭站起身子,按住他头上的毛巾,轻轻替他擦拭头发。

  耐心地擦干水,他说,“去坐着,我帮你吹头发。”

  裴疏槐乐得享受,但也想让祁暮亭早点换身更舒服的衣服,“别了,我自己吹,你先去洗漱吧。”

  祁暮亭不强求,拿着湿毛巾进了浴室。

  半分钟后,浴室响起水声,裴疏槐去取了干净睡衣,闻声后眼珠子一转,一提气,蹑手蹑脚地靠近浴室门,扒在玻璃门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角缝隙,准备偷窥。

  “唰!”

  眼珠子刚伸进去,一只沾了水的手猛地将缝隙推到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宽度,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突然闯入眼帘的美好景象给人极大的冲击感。

  “……”裴疏槐说,“我给你送睡衣。”

  “谢谢。”祁暮亭眼神落在他脸上,“倒是给我啊。”

  “啊?哦。”裴疏槐抬起手,把睡衣递过去,眼神从下往上一瞟,像是被搭在胸前的湿发撩了一下,刺刺儿地痒。他看见祁暮亭的脸,沾着三两水滴,睫毛湿答答地垂着,眉眼红润,哪是活色生香,分明是厉鬼勾魂。

  魂魄酥了,喉咙痒了,嗓子哑了,裴疏槐小声嘟囔:“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勾人啊。”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罪责推到我头上啊。”祁暮亭单手撑着门,微微倾身,邀请道,“宝宝,进来帮我按摩。”

  “哪有去浴室按摩的?”裴疏槐斥道,“不正经。”

  祁暮亭是个好说话的不正经,有商有量地说:“那待会儿我洗完出来,躺好,你给我按?”

  “我不白白劳动,收费很高的。”裴疏槐狮子大开口,“一千万,两分钟。”

  “这种级别的收费……”祁暮亭思索,“你们家正经吗?”

  裴疏槐说不过他,把睡衣往他身上一扔,走人了。

  祁暮亭接住,说:“沾上水了。”

  “活该!”裴疏槐脚步一顿,转了向。

  祁暮亭说:“给我重新拿一件。”

  “想屁!”裴疏槐脚步更快,“爷不伺候。”

  “穿着不舒服啊。”祁暮亭无奈,“那只有光着了。”

  没过多久,裴疏槐从衣帽间返回,迈着恨不得跺穿地板的步子,把新睡衣交到祁暮亭手上。那人笑着,烦死个人,他伸手把人往后一推,“啪”地关上浴室门。

  草莓从狗窝探出个脑袋,看热闹。

  裴疏槐走过去,跟它说:“别跟你爹学坏了,那不是个好东西。”

  草莓:“汪!”

  嗯!

  得到保证,裴疏槐拍拍草莓,转身去里面吹头发,还没吹干,祁暮亭便出来了。祁暮亭接过他手中的吹风机,帮他把头发吹干,拿着去浴室给自己吹头发,出来后裴疏槐已经钻被窝了,没睡,趴在床头玩平板。

  祁暮亭走过去一看,那页面花里胡哨的,“你想给陆安生买包?”

  “房子车子送不起,手表上回才送过,我思来想去,觉得送包挺合适的。”裴疏槐没回头,感觉祁暮亭轻轻压了下来,便稍稍偏脸,让他凑得更紧,也更方便看屏幕,“我选了这几款,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祁暮亭觉得各有各的好,懒得纠结,“都买。”

  “又不是搞批发。”裴疏槐翻白眼,“你认真帮我选嘛。”

  祁暮亭往屏幕上指了指,“那就这两只,一只腰包,适合平时用,一只托特包,他出差的时候可以装东西。”

  “可以可以。”裴疏槐退出图库,点进浏览器,忍不住炫耀起自己刚刚膨胀的荷包,“其实我选的这几款都挺好看的,诶,你想不想要?”

  祁暮亭说:“你帮我选。”

  “这只吧。”裴疏槐指尖一划,换到另一家店的官方网页面,“暗纹提花信封包,斜挎的,简约大气也不缺乏设计,上班下班都能背。”

  “好。”祁暮亭说,“买两只。”

  裴疏槐说:“还要哪一只?”

  “我的意思是,这一款,买两只。”祁暮亭说,“我们一人一只。”

  裴疏槐嘴角翘起,很是宠爱地添加了一只进入购物车,勾选选项,修改送货地址,付账退出。

  祁暮亭抽走平板,放在床头柜上,“搞定了就翻身睡觉。”

  “你压着我,我怎么翻身?”

  “用词不准确,只是虚虚地压着,你又没承重。”祁暮亭纠正,鼓励,“小咸鱼,翻一个看看。”

  裴咸鱼闻言伸展四肢,往左边一拱,紧紧地蹭着祁暮亭的胸腰腹膝翻过身,说:“成功!要奖励!”

  祁暮亭俯身就要奖励他,被伸手捂住了下半张脸,不由挑眉。

  “可以自己选择奖励方式吗?”裴疏槐自问自答,“我觉得完全可以。”

  祁暮亭呼了一口气,裴疏槐手心一痒,瑟缩着拿开了。他说:“说说看,要什么?”

  “刚才你洗漱的时候,裴大小姐给我发消息了。”裴疏槐说,“她知道我们在谈恋爱,想跟你一起喝杯咖啡。”

  “我来和她沟通。”祁暮亭说,“但这算什么奖励?”

  “她对谈恋爱的态度比较严肃,再加上你跟我一个性别,又不是什么纯真可爱大男孩,她肯定不放心,所以这杯咖啡可没那么好喝。”裴疏槐嘿嘿一笑,“何况您这日理万机的,很是大牌。”

  “我对你是真心的,不怕她询问、要求甚至刁难。不过,”祁暮亭疑惑,“你什么时候改名叫理万机了?”

  裴疏槐屈膝撞他,“臭不要脸的。”

  祁暮亭诱惑道:“不要脸的还没奖励你。”

  裴疏槐眼珠子一转,说:“你涂口红给我看。”

  闻言,祁暮亭翻身就要走,被裴疏槐抬腿勾腰,伸手搂颈,手脚并用地缠住。

  “不许走。”裴疏槐耍霸道,“给我看给我看!”

  祁暮亭无语,“你从哪儿来的小爱好?”

  “源于对美人的喜爱和欣赏。”裴疏槐凑到他脸边,盯着那薄唇看,“你平时唇色偏淡,我就想看看反差的嘛。”

  “亲一阵就红了。”祁暮亭反客为主,偏脸盯他的唇,把那痴汉目光学了十成十,“何况你唇色红,你帮我染染?”

  裴疏槐据理力争,“这人工和工具的感觉不一样。”他不等祁暮亭再拒绝,吧唧往那唇上一啵,半是威胁半是撒娇,“给我看!”

  祁暮亭喜欢他色厉内荏,也爱他撒娇卖好,可这事儿不能退步,因为这人很爱得寸进尺。“不给看,今儿让你涂了口红,明天就得为你烫一身大波浪,后天是不是就要为你穿鱼尾裙了?”

  “怎么可能?”裴疏槐诚恳地说,“要穿也是旗袍!”

  祁暮亭冷冷地白他一眼,“把爪子蹄子拿开。”

  态度如此坚决,裴疏槐不好继续强求,只得叹一声,听话地松开手脚。

  这么顺从,祁暮亭反倒心中警铃大响,一坐正,刚想起身,就见裴疏槐坐起身来,慢吞吞地下了地,从他面前晃过,走到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把那一袋子口红提起来,落座,放在腿上。

  祁暮亭目不转睛,观察敌情。

  裴疏槐从袋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一只带细闪的蓝调正红,对祁暮亭说:“帮我拿一下手机。”

  祁暮亭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趁机走过去,递了手机。

  “谢谢。”裴疏槐接过,先放在一边,再慢条斯理地拆了口红包装盒,拧盖子,一旋转,然后拿起手机放在脸前不远处,拿口红的手那么轻飘飘的一抬,眼波也轻飘飘地一转,在祁暮亭警惕惊讶期待恍惚的复杂目光下把口红抵在下唇。

  质感细腻,轻易就能抹开,浓郁艳丽的正红抹出齐整饱满的弧度,细闪在床头壁灯的暖光下金粼粼的,就是风情。裴疏槐涂了下唇,双唇一碰,上下一抿,朝祁暮亭笑问:“好看吗?”

  祁暮亭舔唇,嘴唇翕动,一个字憋不出来,那眼睛像钩子,往他颈肉里一穿,又像绳子,牵着他俯身下去,凑近那致命的艳丽,哑声说一句:“好、好看。”

  裴疏槐盯着他,问:“有多好看?”

  要了命,祁暮亭凑近了,裴疏槐却往后一仰,手掌抵在他颈上,不让亲。

  喉结滚动,在掌心狠狠地擦过,裴疏槐忍着痒,眉心微蹙,特为难,“会花的。”

  祁暮亭偏脸挨近那手腕,一下,两下,顺着亲过去,目光始终不移,他又靠近了,这回变得强势蛮横,不许裴疏槐欲擒故纵。

  他吓得人家抿嘴,又哄得人家启唇,缠了勾,勾了吮,脂膏腻了,融了,在两张下半张脸上开出小花。

  开了盖子的口红不知什么时候从裴疏槐紧攥又松开,反反复复地掌心中坠落,弄脏了床单,又在混乱中滚下床,落在地毯上,砸了个分尸的凄惨死状。

  裴疏槐如愿以偿,瞧见祁暮亭染了红的唇色,他是作恶的人,狐狸皮毛被扒了一地,香散了满屋子。

  *

  第二天,下午七点,裴津烟回国,她没有回文桦别墅修整,在车上换了身衣服便直奔约好的咖啡馆,先点了一杯拿铁。

  祁暮亭在距离约定时间五分钟的时候到达,不用看菜单,点了一杯抹茶芝士拿铁。

  “祁总是常客?”裴津烟问,眼神却落到祁暮亭脖颈,那里印着俩草莓,红艳艳的。

  祁暮亭温声说:“阿槐带我来过,他喜欢喝这一款。”

  挑衅,绝对是挑衅。

  裴津烟红唇弯起,笑道:“我家弟弟不成器,性子又闹腾,这段时间,苦了祁总吧?”

  “裴总言重了。阿槐在我面前的确活泼,但闹腾闹腾也是情侣间的小趣味。”祁暮亭微笑,“我甜还来不及,怎么会苦?对了,其实阿槐本来要跟我一起来的,但是他不小心又赖床了,我就一个人前来赴约,不过裴总要见弟弟,有的是机会。”

  这茶味太浓了,裴津烟端起咖啡抿一口,去去味道,面色不改,“不错,都是一家人,想见就能见到。小槐刚忙完,回到燕城,这段时间是要犯犯懒,好好休息几天。”

  祁暮亭说:“听阿槐讲,裴总以前总是操心他,可现在他懂事了,好好生活,认真工作,裴总也能少忧虑了。”

  “是啊。”裴津烟叹息,“以前我总盼着他懂事,可如今他真懂事了,我欣慰之际又有点怅然若失。”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可不论他怎么懂事,都是裴总的弟弟。”祁暮亭说。

  裴津烟闻言面色松了不少,下一秒又惊觉祁暮亭这是拿裴疏槐来软化她的心肠,好一朵诡计多端大白莲。

  裴津烟抿唇,正色道:“祁总的意思,我是明白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祁暮亭颔首,“裴总请讲。”

  “我很支持自由恋爱,但小槐是我的弟弟,他的事情我做不到不闻不问。”裴津烟盯着祁暮亭,“他喜欢异性还是同性,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前提是他喜欢的这个人是否值得。说实话,祁总,这个人是你,让我有一点不放心。”

  “他是我的初恋,我已经带他回去见了家中长辈,长辈很喜欢他。我的公司,我的居所,他都可以自由出入,在旁人眼里,他与我是一样的分量。”祁暮亭说稍稍一顿,语气柔和不少,“裴总,你的顾虑和担心我都清楚,也很理解,但我待他有真心百分百,也同样不容置疑。”

  裴津烟惊住了,“祁董同意了?”

  祁暮亭失笑,“我们是真心相爱,大伯为什么不同意?”

  裴津烟被说沉默了。

  她之所以不放心,一是因为祁暮亭本身,二就是忌惮祁暮亭的家庭,祁家这几爷子都不是善茬,裴疏槐进去就跟狗崽子进了狼窝没分别,可如今祁暮亭不仅带裴疏槐回了家,家中也同意了,态度端正诚恳,她还有什么由头可说?

  祁暮亭不动声色地观察敌情,见裴津烟显然气势骤减,便趁热打铁,“裴总和父亲常年忙碌工作,家里只剩下三个人,如今阿槐和我在一起,同时也多了人关心他照顾他,裴总在外面的时候不也能更放心吗?”

  裴津烟被戳中软肋,嘴唇翕动,没有回答。

  “阿槐想要当演员,圈里人心沉浮,可只要我在,没人能欺负他。往后他要去做其他喜欢的事,我不插手,但也能给他提供一层保障。”祁暮亭说,“我说这些,不是威逼利诱,只是坦诚相待,想让裴总更放心。”

  裴津烟沉默良久,苦笑着呼了一口气,“祁总,说的是。”

  “今天来,是要在裴总这里争取一声同意,虽然没有人能阻碍我和阿槐恋爱,但裴总是他的姐姐,我不想让他为难。同时也是想向裴总表态,让你放心,如果你能真心地祝福我们,阿槐会很开心。”祁暮亭说。

  这软硬兼施,诚恳强硬两手抓,不愧是祁暮亭。裴津烟吁气,说:“好,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但丑化还是要说在前头。我们裴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小槐是我弟弟,也是家里娇惯着养大的,我不许他在别人那里受委屈。”

  “我明白。”祁暮亭颔首承诺,冷不丁地说,“姐姐放心。”

  “!”

  幸好裴津烟没喝咖啡,不然会呛死在这家咖啡馆。她干咳了两声,拿起手包,“那我就先走了,还得去见见我爸。”

  “慢走。”祁暮亭端起咖啡,“我要喝完。”

  裴津烟一时分不清他是不是又在挑衅了,警惕地不搭腔,冷艳着脸,踩着细高跟走了。

  等了半分钟,祁暮亭拿起桌边的手机,拨通电话。

  “喂?”裴疏槐嗓音沙哑,“怎么样?”

  “行动取得成功。”祁暮亭问,“还没起床?”

  “我浑身都没力气。”裴疏槐控诉,“刚才起来上厕所,腿软,差点没摔我一屁股蹲!”

  祁暮亭操心道:“幸好没摔,否则伤上加伤。”

  “还不是怪你?”裴疏槐抱怨,“每次都不守信用。”

  祁暮亭笑道:“你不是说在床上说的话可以不认吗?我是跟你学的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裴疏槐骂自己笨蛋,恨恨道:“我要给屁股上一层铠甲。”

  “我觉得可以。”祁暮亭淡定地说,“脱起来是麻烦了点,但也是情趣。”

  经过这两碗,裴疏槐哪还敢跟他玩情趣,一听就打哆嗦,慌忙说:“我饿死了!”

  “少跟我起劲,老章报信了,说他给你端饭,你不吃。”祁暮亭问罪。

  裴疏槐嘟囔,“好清淡啊,而且我想跟你一起吃。”

  “我马上回来。”祁暮亭喝完咖啡,抽纸擦嘴,起身说,“想不想吃什么?”

  裴疏槐心里有数,不敢觊觎火锅烧烤火鸡面,说:“我想吃面,你煮的。”

  祁暮亭哪会煮面,菜都没洗过,闻言却故作淡定的高手姿态,“我回来给你做。”

  “好嘞。”裴疏槐喜滋滋,“那你认真开车,我先挂了。”

  祁暮亭应声,离开咖啡馆,加足马力往家里赶。

  这边裴疏槐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瘫了尸,发了颠,无聊了,趴起来写论文大纲。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草莓把亲爹迎进了门。

  后腰覆上一只手,颇有章法地揉按,裴疏槐头也不转,把平板往边上一移,“你觉得哪个论题好?”

  祁暮亭只说:“排除第二个,点太大了。”

  “OK。”裴疏槐挪回平板,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来回,嘴里念着神秘口诀,最后敲定好运气被随机点中的选题。

  祁暮亭帮他按了一会儿,说:“我下去煮面了。”

  真要煮啊,裴疏槐质疑,“你会毒死我吗?”

  “如果毒死了,我给你陪葬。”祁暮亭亲亲他脸蛋,起身出去了,留下裴疏槐趴在床上和草莓人眼瞪狗眼,都不是很放心的样子。

  “难道咱们是小看他了?”裴疏槐嘀咕,不信,揉了把草莓,“走,下去围观。”

  人慢吞吞,狗屁颠颠,父子俩一起下楼,逼近厨房,但没有擅自进入,都躲在门口先打探情况。

  偌大厨房明亮干净,祁暮亭戴着深灰色的围裙,两只袖子挽到胳膊肘,正站在台子前,一手操刀,一手切菜,颇有姿态。

  裴疏槐忍耐不住,领着儿子凑近,看见菜板上那一坨鲜红的西红柿,“西红柿面?”

  “西红柿蛋面。”祁暮亭赶人,“没事干就去看电视,站着也不嫌累。”

  “您这会儿倒心疼我了?”裴疏槐撇嘴 ,心想这刀工……怎么说呢,说它不好吧,每一块都切得大小差不离,齐齐整整,说它好吧,切一下仿佛要费多大功夫,不知道的还以为祁暮亭有第三只看不见的手,手里拿着一把看不见的尺子,供他量下刀的位置。

  好容易切好番茄,祁暮亭放下刀,拿出玻璃碗打蛋。

  “啪!”

  “差点没溅我脸上。”裴疏槐噔噔噔后退三步,远离危险。

  祁暮亭技术跟不上,但傲气不减分毫,偏头睨他一眼,“你妨碍我发挥了,出去。”

  裴疏槐说:“我想看,这样可以增加我吃面时的幸福程度。”

  “那你想吃的到底是我下的面,”祁暮亭“啪啪”打碎一颗蛋,“还是我下面?”

  裴疏槐不说话,溜咯。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

推荐小说

  1. [穿越重生] 星际最强太子妃
  2. [穿越重生] 豪门养子重生,拿稳黑化剧本【完结】
  3. [穿越重生] 炮灰变癫公,快乐又放松【完结】
  4. [穿越重生] 作精美人穿成病弱真少爷【完结】
  5. [穿越重生] 重生之写书走向人生巅峰
  6. [穿越重生] 重生之疯哥儿
  7. [穿越重生] 和前顶流炒cp后我爆红了【完结番外】
  8. [穿越重生] 绿茶甜O又美又会撩【完结】
  9. [穿越重生] 我靠玄学成为娱乐圈顶流[古穿今]【完结】
  10. [穿越重生] 万人迷在排球综艺里超神了【完结】
  11. [穿越重生] 有着英灵殿的我可以穿梭万界
  12. [穿越重生] 我靠抽卡无限续命[快穿]【完结】
  13. [穿越重生] 病秧子穿成豪门独子【完结】
  14. [穿越重生] 快穿:疯批反派求贴贴【完结】
  15. [穿越重生] 胎穿古代居然又穿回来了【完结】
  16. [穿越重生] 打工人深陷修罗场【完结番外】
  17. [穿越重生] 真少爷跑路了【完结番外】
  18. [穿越重生] 网恋到主角攻小叔后【完结】
  19. [穿越重生] 我是蛊王唯一不会下蛊的小儿子[穿书]【完结】
  20. [穿越重生] 重生之极品男妾
  21. [穿越重生] 小炮灰在娃综爆红【完结】
  22. [穿越重生] 沙雕炮灰被读心后[穿书]【完结】
  23. [穿越重生] 死遁后主角崩坏了[快穿]【完结】
  24. [穿越重生] 我有独特的洗白技巧[快穿]【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