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情歌

  裴疏槐回到卧室,心情不能说涟漪轻涌,只能说毫无波澜。和裴翊说的话不是逞强,他的确不在意祁暮亭的往事,人都是多面的,祁暮亭在外如何,他不在乎,他只看重在他面前的祁暮亭。

  但折腾一晚确实没有睡意,裴疏槐快速洗了个澡,靠坐在床头打开手机。祁暮亭在半个小时前发了两条微信:

  【战况如何?】

  【小裴同学健在否?】

  裴疏槐笑了笑,回复小兔子OK表情包,本也没想祁暮亭现在回复,不想对方是个生命力顽强的夜猫子,劳累一天还能玩手机。

  【挨骂了?】

  裴疏槐快速打字:【没有,怎么还不睡?】

  【要确保小裴同学的安全。】

  【小裴同学已经安全到我方据点了。】裴疏槐随机抽查,【解酒汤喝了吗?】

  祁暮亭发来一张照片,是一只秀气的空碗,表示喝得一滴不剩。

  裴疏槐很满意:【小祁同学做得很好,奖励一朵小红花。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

  祁暮亭回复语音:“明天休假,你有空吗?”

  明天周六,裴疏槐不上课,说:“有空?要约我?”

  祁暮亭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尽管裴疏槐自诩宇宙宙草,认为自己哪怕是披麻袋也能帅翻苍穹,此时也不免吓了一跳。他快速跑到浴室照了下仪容,把头发梳得整齐之后又觉得这样太做作了,于是伸手抓了两下,让它呈现出一种自然的慵懒。

  很好。

  裴疏槐又回到床头,盖好被子,接通电话,祁暮亭的脸瞬间映入眼帘。裴疏槐无辜柔弱的双眼遭受来自女娲超绝技艺的冲击,立马单手捂住双眼,求饶道:“离我远点,要被你帅瞎了!”

  祁暮亭轻笑,说:“嘴巴这么甜,明天给你买冰芋头糕吃。”

  “换成冰芋头炒冰吧。”裴疏槐放下手,“要约我干嘛?先说好啊,我很大牌,不好约。”

  “我看了下天气预报,明天气温合适,带你出去玩,去不去?”祁暮亭说,“去钓鱼?”

  裴疏槐嘴角抽搐,真诚地说:“有没有激情一点的活动?”

  “你想怎么激情?”祁暮亭说,“我都可以配合。”

  大晚上的不能瞎撩,否则伤敌一千自损一千,裴疏槐于是正经地说:“骑马?赛车?打拳?”

  “打拳就算了,竞技场上没有感情,我怕把我们的感情打碎了。”祁暮亭无视裴疏槐遭受羞辱后愤怒的目光,自顾自地想了几秒,说,“去骑马吧?是真马还是旋转木马?”

  裴疏槐恨恨地说:“真马!游乐场排队三小时畅玩三分钟,傻子才去,而且人也太多了。”

  “好,那就带你去骑大马。”祁暮亭成功约到人,语气轻柔不少,特像那狼外婆,“好了,快点睡,明天我来接你。”

  “车都没有怎么来接我?”裴疏槐宠溺又体贴地说,“我来接你吧。”

  祁暮亭得寸进尺,“我不想吃酒店的早餐。”

  “给你带一份。”裴疏槐嘴角上翘,语气冷酷,“有事没事别撒娇。”

  祁暮亭被这个词语雷到了,沉默三秒后显然接受了自己在裴疏槐眼中的神奇滤镜,无比顺畅地说:“不要。”

  这俏皮的略显上扬的尾音,裴疏槐忍不住挠了下耳朵,警告道:“二哥,ooc也要有个限度,否则我是要退货的。”

  “哦。”祁暮亭脸色不好了,“你说说,你比较喜欢怎么样的我?”

  裴疏槐不好说他就好强势蛮横凶冷脸凶人那一口,显得他有点抖|m,含糊地说:“怎么样都喜欢。”

  一看就是敷衍,祁暮亭不高兴了,冷着张脸,张嘴就要阴阳怪气。裴疏槐早有所料,抢先说:“二哥,你脸上有东西!”

  祁暮亭看了眼小屏幕框里的自己,说:“没有。”

  “有,在你眼睛里。”裴疏槐神色严肃,“你自己看看。”

  祁暮亭还是经验不足,闻言眉心微蹙,“真没有,网卡了吗?”

  “真的有。”裴疏槐用裹了三天油的气泡音说,“是我喜欢你的倒影。”

  祁暮亭被炸得外焦里嫩,接受不良。他盯着强撑着不垮台的裴疏槐,语气较为严肃,“鉴于我对这种调|情的方式不太能接受……”

  所以我以后还是不说了,裴疏槐很有态度地接话。

  “所以你以后要经常跟我说。”祁暮亭在裴疏槐略显惊恐的小眼神中矜持地要求,“至少每天一句,知道吗?”

  裴疏槐直呼要命,就是把他往油锅里炸一万年,他也挤不出这么多土味情话啊。

  祁暮亭才不管他的难处,单方面地定下了这个土味之约。瞥了眼时间,再说下去就不用说了,祁暮亭强忍不舍,说:“好了,真的要睡觉了。”

  “嗯。”裴疏槐挥挥爪子,“晚安。”

  祁暮亭道了晚安,等裴疏槐先挂电话才放下手机。

  裴翊今天回文桦别墅,除了不满裴疏槐去演戏,应当还惊疑他和裴疏槐的关系。裴家与祁家走得不算近,但裴翊对祁家并非全然不知,必定要和裴疏槐说上几句,可观察裴疏槐方才的言行举止,不能说心生嫌隙,只能说心宽体胖。

  祁暮亭松了口气,他到底还是不希望裴疏槐因此对他有不好的想法,裴疏槐不是经手的工作,也不是其他人,充满了不确定性。

  *

  第二天清早,老琴去裴疏槐卧室门口敲门,等了一会儿,祁暮亭顶着一头炸毛出来,眼睛有点肿。

  老琴“哎哟”一声,说:“我在楼下看到你房间没关灯,昨晚该不会没睡吧?”

  “没,睡了俩小时,六点就醒了,我睡不着,干脆起来看剧本。”裴疏槐打了声哈欠,想起来一茬,“对了,让厨房帮我打包一份早饭。”

  老琴“哎”道:“昨天晚上……”

  “出柜了,我爸没暴走。”裴疏槐拍拍他的肩,一副顶梁柱的样子,“放心。”

  老琴昨晚也捱到大半夜才睡,就怕这俩父子在书房打起来,父慈子孝的不好收场,后来裴疏槐离开了,书房也没什么摔东西的动静,他才放心了点。这会儿听到准话,老琴剩下半颗心也嵌回去了,说:“早上炖了鸡汤,给你对象盛一盅?”

  “好啊。”老琴走后,裴疏槐回到卧室,继续看剧本,直到八点,他去浴室洗了把脸,下楼吃饭。

  裴翊坐主位,看他的眼神怪不爽的,裴疏槐就当没瞧见,阻止了扬珍给自己倒牛奶。

  扬珍好奇:“梦想终止啦?”

  “成长就是一步步地接受自己。”再窜10公分本来就不现实,裴疏槐现在也接受了祁暮亭在身高上碾压自己的事实,不仅接受,还觉得挺美。

  “爸爸。”裴逾白跟裴翊打了声招呼,在扬珍身旁入座。

  裴翊看他神色,“怎么一个两个都肿着双眼,半夜一起跳窗偷牛去了?”

  “我报了个钢琴比赛,昨晚忙着做准备。”裴逾白解释。

  裴疏槐察觉到裴翊的目光,坦诚道:“我忙着想对象。”

  裴翊大清早就要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裴疏槐说话,免得自己阳寿骤减。

  吃完早餐,裴疏槐上楼换身衣服,把墨镜防晒往挎包里一揣,下楼去饭厅提了打包盒,出门去了。

  祁暮亭正在酒店坐等投喂,几乎门铃一响,他就噌地起身,快步走过去开了门。

  还没来得及“当当当”的外卖小裴被一把拽了进来,压在门后。祁暮亭捏他脸腮,俯身吻他迎上的唇,因为整夜的思念而略显粗鲁。裴疏槐捏紧保温袋,被他欺得唇舌发麻,唇角淌涎。

  结束后,两人抵着额头,匀着呼吸。

  裴疏槐的睫毛还没缓过神来,轻轻地颤,眼皮垂着,借以抵挡祁暮亭侵略性极强的目光。

  祁暮亭捏脸的手放松,轻轻一蹭,指腹下的脸皮白里透红,薄嫩嫩的,他齿间发痒,忍耐着没有咬下去,帮裴疏槐擦拭嘴角。

  “我给你带了鸡汤。”裴疏槐说。

  “嗯。”祁暮亭松开他,接过保温袋,“去找地方坐。”

  茶几上摆了新鲜水果,裴疏槐拿起一只桃子,沉甸甸的,白里透粉,软硬合适,皮相好得很。他展开水果刀慢慢削皮,直到祁暮亭在对面落座,都没有说话。

  亲傻了不成,祁暮亭看了他两眼,说:“削水果别走神,伤了手,待会儿别怪我凶你。”

  “哦。”裴疏槐用手背抹了把脸,老实巴交地把俩只眼都专注在桃子上,不再走神。

  鸡肉炖得软烂入味,鸡汤鲜美不腻,祁暮亭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盅,转身去卧室换衣服。

  裴疏槐去洗了手,用毛巾擦干净,和祁暮亭一起出门。

  马场在城郊,裴疏槐将车停在指定位置,由工作人员引着去更换服装。祁暮亭在旁边的更衣室,窸窸窣窣的声响害得人心猿意马,裴疏槐暗骂自己没出息,还流|氓,伸手拍了下脑门,清除邪念。

  换好马术服,裴疏槐推门而出,恰好祁暮亭走出来,白色修身长裤搭配黑色长靴,腿是腿,腰是腰,修身的上衣挡不住背脊和手臂线条,有一种欲露不露的诱|惑。裴疏槐抿了下唇,猛地迈一步腿,把正好转身的祁暮亭压在门上。

  祁暮亭惨遭调戏,也不惧怕,说:“想做什么?”

  “我是正人君子。”裴疏槐的手顺着他的腹肌摸上去,碾转胸膛,流连喉结,最后扯了下祁暮亭绑在脑后的发束,张嘴咬在他侧颈,含糊地说,“开了一路的车,收你一点车费。”

  祁暮亭仰头呼了一口气,闷笑道:“这种交易,以后可以经常找我。”

  裴疏槐松开他,说:“看我心情,走了。”

  祁暮亭看着他裹在同款马术服中的高挑身形,抬手摸了下被啃咬的颈肉,轻笑着跟了上去。

  祁暮亭在这里有私人认养的马,不需要再去挑选,他领着裴疏槐到达马棚,指着一匹白灰色的高大骏马说:“这匹叫晴雪,温血马,性格相对来说温和一些。”

  旁边那匹黑棕色的显得冷峻高冷许多,祁暮亭说:“这匹叫望风,汗血马。”

  “都好帅啊。”裴疏槐馋得慌,“我也想认养。”

  “钱留着买汽水喝吧。”祁暮亭逗他。

  裴不悦:“看不起谁呢?我迟早会有钱的。”

  “花那个钱做什么,这两匹你要喜欢,以后来了也能骑。”祁暮亭问,“试试?”

  裴疏槐点头,纠结犹豫足足两分钟才伸手指向晴雪,“我想当白马王子。”

  祁暮亭给他机会,让工作人员把晴雪放出来,先带着裴疏槐和它接触接触。裴疏槐又是贴贴又是搂搂,眼里放光嘴里夸赞,显然对帅马一见钟情。

  祁暮亭有些吃味,牵着望风先行走进马场,马腿悠悠往前跑,他三两步踩上马镫,抬腿上马,果然引来裴疏槐的注意力。祁暮亭高坐马上,勒转马头看向裴疏槐,“要不要我带你?”

  虽然你很帅,但不要太嚣张了,裴疏槐翻身上马,握住缰绳,两步与他持平,说:“比一圈?”

  “哦?”祁暮亭有点兴趣,“赢了怎么说?输了怎么算?”

  裴疏槐最不怕的就是激将,他抬手勾了下头盔绳,笑着说:“怎么说,怎么算,都可以。”

  “好。”祁暮亭说,“赖账的是小狗。”

  旗帜一挥,两匹马同时冲出白线。这种时候,温驯的也不让步,骨子里都是野性,裴疏槐紧紧地咬着祁暮亭,目光紧盯前方。赛过半圈,他们之间的差距始终保持那一点,拉不开也赶不上,裴疏槐蔫儿坏,一鞭子抽在祁暮亭的马屁股上。

  祁暮亭的马金贵在血统,也在优质,不至于受惊,但还是扬起前蹄。祁暮亭及时控制缰绳,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裴疏槐已经超过他,率先冲线。

  “吁!”晴雪抬起前蹄,裴疏槐扒紧马腹,待马蹄挨地便勒转马头,朝后头的祁暮亭说,“我赢了。”

  祁暮亭看着他,说:“你知道如果换成别人这么干扰我,会怎么样吗?”

  裴疏槐耸了下肩,翻身下马,奖励地摸了摸晴雪。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语气很无奈,眼睛却要笑弯了,“可我不是别人呀。”

  “说的对。”祁暮亭输得心服口服,翻身下马,“你要怎么样?”

  “好不容易赢你一回,我得好好想想。”裴疏槐说着取下头盔,一掸马鞭,用它勒住祁暮亭的后颈,微微使力,“跟我来。”

  看着两人用近乎连体婴的姿势一同离开马场,站在二楼休息室窗边的金发男人喃道:“真是了不得,这可是个大惊喜。”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垂着头,说:“他们是正常恋爱,公司人尽皆知。”

  “那又怎么样?”男人不以为然,“祁暮亭的血是冷的,他那点淡薄的情意能维持多久。”

  休息室的门被粗鲁地撞开,裴疏槐把祁暮亭按在门后,有些急躁地与他接吻。他再笨也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积攒了一箩筐的经验,吻技以缓慢而平稳的速度日渐提升,至少不像先前只能任由祁暮亭噬咬。祁暮亭放在颈后的手是安抚,亦是鼓励,裴疏槐要退开,他就使力,那意思是不许。

  主动权渐渐丢失,裴疏槐暗道自己没用,不甘心地挡开祁暮亭的手,弯膝跪地。

  祁暮亭靠在门上,伸手摘了头盔,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拢。额前渐渐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他没有擦拭,垂眸与裴疏槐对视。

  仰视的视角让祁暮亭垂下的眼神毫无遮掩,侵|略和欲|色无比强烈,裴疏槐耳朵发烫,几乎要烧得他无法思考的地步。空调风呜呜的吹,但怎么都不管用,他抬手擦了把鼻尖的汗,喉咙几乎热到冒烟。

  “叩叩。”

  房门突然被敲响,两人同时一僵。裴疏槐齿关紧张,差点没把祁暮亭交待在这里。

  祁暮亭抬手按住他的脑袋,偏头问:“什么事?”

  他的声音喑哑得不像样子,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下,快速说:“祁先生,中午是否需要准备午餐?”

  “不用。”祁暮亭的手指伸入裴疏槐脑后的头发间,微微使力,意有所指,“吃不下。”

  门外的人应声,轻步离开,不敢久留打扰。

  “咳咳!”裴疏槐终于挣扎开,卸力摔在地毯上,伸手捂着喉咙,憋得眼眶通红。他恼怒地抬眼瞪始作俑者,还没开口就被祁暮亭拽了起来。

  祁暮亭握住他的手,嗓音温柔,“阿槐,还没结束。”

  裴疏槐又后悔了。

  半小时后,裴疏槐换回来前的日常服装,躺在沙发上,目光呆滞毫无灵魂。祁暮亭端了蜂蜜水,哄着他喝了两口,安慰道:“很快就好了。”

  裴疏槐恨不得把蜂蜜水泼他脸上。

  他目光中的弯刀着实锋利,祁暮亭过了火,这会儿也有两分心虚,连忙补救,“待会儿带你去抓娃娃,抓个百八十只,给你盖公主房。”

  “操。”裴疏槐用胳膊肘撞他,声音微哑,“滚啊。”

  祁暮亭笑了笑,抬起他的脸观察嘴角,问:“真的很难受?”

  那也不至于,裴疏槐抱怨,“对于一个初学者能不能不要揠苗助长啊,要撑死谁啊。”

  “抱歉,是我没忍住。”祁暮亭放马后炮的态度倒很端正,但不过一秒,“主要是你突然这么主动,我实在抗拒不了。”

  “主动个屁啊,这叫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知道吗?纯粹是为了安慰比赛输了的你。”裴疏槐揉了下喉咙,“真是好心没好报,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吃了。”

  祁暮亭不答应,哄着说:“下次我不按你脑袋了。”

  “傻子才信你。”裴疏槐说。

  这个时候说“你不就是傻子吗”纯粹是找死,祁暮亭继续采用怀柔之计,说:“回去我也帮你。”

  “真的?”裴疏槐转头看见祁暮亭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又上当了,“操,谁稀罕。”

  祁暮亭揉他脑袋,“走了。”

  裴疏槐哼哼,跟着他下了楼才突然想起来,“我的小挎包。”

  “在这儿等我。”祁暮亭把矿泉水瓶递给他,转身上楼去拿包。

  裴疏槐拧开水瓶喝了一口,盘算着待会儿要去做什么。祁暮亭好不容易休假一天,他这边角色敲定就要进组,以后就不能天天黏在一起了,现在能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身后响起脚步声,裴疏槐以为是祁暮亭,转头说:“我们……”

  陌生的金发男人目光疑惑,裴疏槐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朋友。”

  “没关系。”男人笑了笑,与他擦身而过。

  裴疏槐站在原地,莫名地往楼外看了一眼,刚才走过去的那男人,怎么有点眼熟?这时祁暮亭从楼上下来,背上挎着小包,裴疏槐看见他,恍然明白那男人眼熟在哪里了。

  眉眼,那男人的眉眼轮廓竟然和祁暮亭有三分相似。

  祁暮亭见他目光疑惑,“怎么了?”

  裴疏槐摇了摇头,收敛疑惑,说:“我们下午去做嘛?”

  祁暮亭心中倒是早就拉了一张列表,但他要先问裴疏槐的意思,“你有没有想玩的?”

  “你这么突然一问我,我还真说不上来。”裴疏槐说罢顿了顿,摆弄一句小浪漫,“和你在一起,数蚂蚁都行。”

  祁暮亭被击中了,伸手拢着他的后颈往外走,说:“今天太阳不大,去不去游湖?”

  裴疏槐没意见,“什么湖?”

  “私人人工湖。”祁暮亭说,“我大伯的,他今天上班,我带你去霸占一下。”

  裴疏槐谴责万恶的有钱人,开始跟祁暮亭叨叨,“二哥,你说我要是每年能接一部戏,钱应该够花了吧?”

  “如果你不经常买超跑的话。”祁暮亭说。

  “我当然不经常买啊,我又不是陆安生,我最多看见想要的才买。”裴疏槐提前规划,“等我这个角色定下来,拿了片酬,我就先还你的钱,其他的存卡上。”

  祁暮亭哪需要他来还,说:“现在事情有变,你如果加入公司的电影项目,这一系列课程就等于是进组前的集训了,为的也是你在拍摄期间更好的发挥。你发挥得好,相应角色演绎得好,电影吸引人的点有多一个。”

  “所以不需要付费。”裴疏槐代为总结,又开始作死,“二哥,你干脆包我吧。”

  “确定?”祁暮亭伸手撩起他额前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肩上摁,“我不玩这个,对象是你的话可以例外,但是对象和小情儿,在我这里的待遇可是不一样的。”

  裴疏槐有点好奇,“怎么个不同。”

  “对象可以前一秒撒娇后一秒撒泼,晚上还能抢我被子,在我耳边打呼噜,但小情儿嘛,”祁暮亭在裴疏槐握得梆硬的拳头威胁下笑了笑,附耳恐吓,“小情儿就得每天跪在我面前给我吃,再撑再深都不许抱怨。”

  “我们去游湖吧。”裴疏槐说,“对象。”

  祁暮亭笑了笑,驱车带他去目的地。人工湖建在祁承居住的庄园后面,岸边放了两艘蓬船,中年男人闲暇无聊时会划船玩。

  连空池去祁家老大那里敲诈生活费了,祁夫人和小姐妹们在外打牌,庄园里的主人都不在,李嫂就出来招待裴疏槐。她把一打zombie递给裴疏槐,没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裴疏槐笑笑,年轻人干净清新,很是无害。

  李嫂也笑了笑,说:“我就在前边儿,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我没什么需要,您去忙吧。”

  “好嘞。”李嫂利索地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祁暮亭换完衣服出来,跟着上了船,手里还拿着相机。裴疏槐震惊,“你还喜欢拍照?”

  祁暮亭不喜欢,也没有这个习惯,说:“之前伯母和大伯经常拍,拍的都挺难看的,但他们很开心,在朋友圈发好多九宫格。”

  裴疏槐哈哈笑,“没想到你大伯他们还挺喜欢享受生活的嘛,这里还有围棋和扑克牌,还有尤克里里!”

  “柜子下面还有吉他,是空池的。”祁暮亭说,“他无聊的时候就躺在船上。我记得刚把船弄回来的时候,他有一回就在船上躺睡着了,手机静音,晚饭的时候家里打不通他的电话,大伯在屋里查监控,伯母和李嫂她们拿着喇叭到处喊,最后才发现连空池在船上睡得流哈喇子。”

  “肯定挨揍了吧?”裴疏槐说。

  祁暮亭点头,“大伯拿扫把,伯母拿簸箕,两路夹击,还是大哥刚好回来,他才逃过一劫。”

  裴疏槐好奇,“我都没有见过你大哥。”

  “他在军队,不常回来。”祁暮亭说,“你要是好奇,等他回来,我带你见。”

  既然在军队,那应该不能留一头显眼的金色卷毛,裴疏槐排除了下午那个男人就是祁家老大的猜测。

  祁家这一辈就三个孩子,祁承膝下两子,侄子祁暮亭,除去他们仨,也没听说过还有别的种,难道是较远的亲戚?或者说是祁暮亭母亲那边儿的?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撞了下脸?

  懒得想了,裴疏槐撒疯似的挥了挥手,说:“开船。”

  祁暮亭说:“就我劳动?”

  “对啊。”裴疏槐理直气壮,“我喉咙疼。”

  祁暮亭说:“没让你用喉咙划船。”

  “不好意思啊。”裴疏槐叹气,手肘撑着面前的小几,神态柔弱,语气做作,“公主就是这么了不起。”

  祁暮亭轻笑,顺从地承担起船夫的责任。小船顺流而行,划过碧波荡漾,两侧岸上种着裴疏槐不认识的花草,在微风的撩拨下轻轻地晃。

  裴疏槐拿着相机东拍西拍,在船上到处折腾,其中祁船夫的镜头占一大半。杯中酒只剩一半,他把柜子下的吉他取出来,试音调音,在祁暮亭身边盘腿清嗓。

  “fla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1]”

  微醺的嗓音迷离轻哑,微醺的人儿眉眼含笑。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worship and adore……”

  祁暮亭如坠银河,祁暮亭神魂颠倒。

  “in other words,ilove you。”

  【换句话说,我喜欢你呀。】

  裴疏槐抱着吉他哼唱,偏脸笑看祁暮亭,眸光比碧水温柔。那瞬间祁暮亭忘记了录像,也忽视了相机,他有一双肉眼把裴疏槐此时的模样铭记。

  一首歌唱完,余弦颤颤,裴疏槐伸长脖颈,将温热的酒香吻在祁暮亭眼角,像只盼春的猫儿,“我喜欢你呀。”

  作者有话说:

  [1]《fly me to the moon》

  插播一则短小番外《私奔》,放wb了。感谢在2023-05-30 22:02:50~2023-05-31 17:4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孟掌柜的橘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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