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小暑,祁暮亭送的零食大礼包已经快要被掏干,裴疏槐眼看存货到底,决定去超市进新货。出门时撞见想吃奥利奥的裴逾白,两人相约省省油费,坐一辆车去。
裴逾白坐上副驾驶,说:“哥,附近有家新超市搞活动,咱们去踩个点吧?”
裴疏槐没意见,打开地图定位,全程两公里。
裴逾白拧开低糖茶饮瓶喝了一口,说:“哥,你课上得怎么样?”
“还不错。”裴疏槐想起一茬,“昨天上课的老师是盂显。”
盂县是裴逾白的童年男神,当年也是红极一时的古装小生,他演的剧裴逾白一部不落,至今还会时不时地搜出来回味一番。裴逾白羡慕死了,“我也想见他!”
“他现在也挺帅的,特有气质。”裴疏槐说,“下回再碰见他来上课,我给你发消息。”
“嗯嗯!”裴逾白嘴甜,“哥你最帅了!”
裴疏槐淡定地说:“不用说实话来奉承我。”
“哥你185!”裴逾白改口。
裴疏槐天天喝牛奶,身高愣是不见长,愁人,他在红绿灯前停车,无情地命令裴逾白滚下车。裴逾白赖着不走,“对了,哥,你有没有想过进剧组?”
裴疏槐说:“没人要我啊。”
“你得去剧组面试,不是所有导演都能像米导那样偶然看见你、邀请你的。之前你虽然有一波热度,但那部剧现在还没上,靠谱的剧组就算看上你了,也要观望一下。”裴逾白说,“机会都是要自己掌握的。”
裴疏槐觉得他说得对,“再等等,我先把课上了,剧组那边儿我也会关注的。”
“我听叶澄说你们班老师天天夸你,老师们都是有人脉有资源的,遇到合适的说不定会推荐你。”裴逾白说。
裴疏槐挑眉,“叶澄知道咱们俩的关系?”
“没吧,我们学校就只有岳瑛知道。”裴逾白瞥了裴疏槐一眼,“还有一件事,就是你和祁总……叶澄好几回看见你上祁总的车。”
裴疏槐心想这有什么,我还上他的床呢。
“他说你们班的那些艺人私下也在八卦,有些人说的还不好听。”裴逾白有些忿忿,“在人家的地盘传人家的八卦!”
“嘴巴长他们脸上,爱说说呗。”裴疏槐倒不介意,“你就不好奇啊?”
裴逾白耸肩,“我早就猜到了。”
你好聪明哦,裴疏槐随口道:“你和你那小男友怎么样?”他想起原著里祁暮亭把岳瑛废了的桥段,有些担心,“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啊,他一直挺温柔的。”提起岳瑛,裴逾白耳边又响起之前祁暮亭说的那句话,他有些犹豫地问,“哥,你觉得岳瑛怎么样?”
裴疏槐就见过岳瑛一次,真不好评价,但以他对祁暮亭的了解,那人倒不是喜欢随意欺负人的性子。祁暮亭既然本也不喜欢裴逾白,那裴逾白就谈个恋爱,他又何必对岳瑛下重手?
“我听说他平时生活上挺奢靡的,以他的经济条件来说。”裴疏槐目视前方,“他哪来的钱?”
裴逾白也不知道,“这些我都不过问的,可能是出去兼职赚的?”
裴疏槐决定找个机会问问祁暮亭,驱车驶入超市负二楼的地下车库,熄火后才说:“算了,你们先处着,有问题再说。”
两人各自下车,乘坐电梯前往负一楼,这一楼都是卖事物的。裴疏槐推了个车,豪气地说:“想吃什么随便拿,今天我买单。”
他最近每天都接代打,还接了几单画,再加上每天跟着祁暮亭蹭吃蹭喝,没地方用钱,就些微地有了点小钱。
“谢主隆恩!”裴逾白风一般地卷进饼干区,选了好几个口味的奥利奥。
裴疏槐在火鸡面区拎出原味、芝士、奶油各一大包,又去辣条区挑拣几样垃圾食品,推车向饼干区进发,和裴逾白汇合。两人收刮一轮,突然一道惊讶的声音从左边冒出来:
“小白?”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人取下墨镜,“小裴哥?”
裴疏槐转头一看,是叶澄。
“你们俩也认识吗?”叶澄走过来,目光好奇,“对诶,你们俩都姓裴。”
裴逾白看向裴疏槐,没说话。裴疏槐将手上的杏仁黑巧放进推车,说:“我弟。”
“原来是兄弟关系吗?”叶澄笑着看向裴疏槐,“小裴哥,咱们真有缘分。”
裴疏槐笑笑不说话,裴逾白便说:“你怎么也出来逛超市啊?好歹是有粉丝的人了,不怕像上回那样被人堵啊。”
“我又不是大咖,就那么点粉丝,上回是刚好撞见认识我的人了。”叶澄轻声说,“小裴哥的粉丝还比我多一倍多呢。”
裴疏槐说:“都是一百八十线开外,就别互相吹捧了。”
叶澄笑着说是,“正巧撞上,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裴逾白看裴疏槐不太热络,就说:“我们晚上要回家吃饭,今晚要招待客人,只能等下回了。”
叶澄有些遗憾,但还是说:“没关系,下回就下回。”
接下来两人行变成三人行,在超市磨了一个多小时,三人一起搭乘电梯下车库。把大包小包都放进后座,裴逾白过去跟叶澄说了几句话,裴疏槐只是点头告别。
叶澄挥手拜拜,等跑车开远后才转身离开。
*
回到文桦别墅,裴疏槐和裴逾白刮分零食,各自回屋。草莓正躲在窗边晒太阳,听见动静立马跑到门边,跟在裴疏槐脚边打转。
看见它,裴疏槐突然想起一茬,今天还没给草莓主人发照片。他堆好零食,打开手机相机,对着草莓来了张正脸全身照,发给草莓主人。正想退出,目光突然触及对方的头像。
没换过,还是之前那张,他点进去,放大又缩小,连续几次,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祁暮亭腕上的那串血珀佛珠……越看越像。
回想与老章初见时的对话,还有兰因公馆那位总是不在的恰大好处的神秘管家,裴疏槐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给陆安生发了个消息:【把傅致的微信推给我。】
陆安生秒回,问:【干嘛?】
“放心,不泡他。”裴疏槐语音回复,添加傅致好友。
约莫过了半小时,裴疏槐从浴室出来,收到傅致的好友通过信息,而草莓主人还没回复。他开门见山:【傅哥,你今晚有空吗?】
傅致回复:【有,怎么了?】
裴疏槐:【我家近来没什么人,我平时也常在外面,我想把草莓托付给你,你把它送还到他主人那里,行吗?】
网线对面,傅致对着屏幕的消息思索几秒,一边截图给祁暮亭,一边稳妥地回复:【我倒是没问题,但是我得问问它主人今晚有没有空。】
祁暮亭没有回复,傅致想起他今晚要去集团开会,不禁暗道一声自求多福。出于兄弟情义,他还是替祁暮亭打了一层防护:【我问了,他还没有回复,工作实在忙,这样吧,等他回复后我再回你。】
【好。】裴疏槐放下手机,一计不成生二计,垂头扫了眼草莓,轻笑道,“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草莓突然后脑勺一凉。
晚上十点,祁暮亭和祁承分别,先一步走出大楼。司机还差两分钟才到,祁暮亭在玻璃门前静等,突然背上的发尾被人轻轻扯了一下。祁暮亭下意识地浑身紧绷,转手要按在身后人脖颈上的手倏然收力。
裴疏槐被轻轻握住后颈,笑了笑,“晚上好呀,祁大忙人。”
祁暮亭捏捏他的颈肉,“你怎么在这里?”
“来接您下班。”裴疏槐小意温柔,“是不是很感动?”
祁暮亭笑了笑,还没说话,裴疏槐就接着说:“其实还有更感动的。”
更感动的?祁暮亭已经做好接受裴疏槐即将给予自己的亲吻,其实拥抱也行,突然觉得裤腿一紧,低头一看,原来是被只小狗扒拉住了。他没介意,抬腿欲要蹭开这狗,突然一顿,等等,这狗……有点眼熟。
草莓抬起无辜的葡萄眼,和自己的主人对视。
这太猝不及防了,祁暮亭从中读出“自求多福”四个字,但好在他有一张放在影视圈里要被骂“面瘫”的脸,这会儿也能保持完美,自然得无懈可击。
裴疏槐笑得无害,“怎么,好久不见,连自家的狗子都认不出了?”
祁暮亭装蒜,“什么狗?”
裴疏槐发大招:“草莓,叫你爹。”
草莓蹦起来,要不是先天条件加后天实力都不足,估计能直接蹦到祁暮亭肩膀上。这狗聪明谨慎,还有点内敛的高冷,在裴家被裴逾白投喂了多少零食玩具才肯让人摸一把,这会儿见到祁暮亭就尾巴旋出分身了,还能是为什么?
“如果它不是你的狗,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了。”裴疏槐指向祁暮亭,“同类相亲,你,也是狗啊。”
祁暮亭捱了这骂,还不屈服,“还有一种可能,我见过这狗,熟人家的,所以它对我亲近。”
“哦,熟人家的,看来是你和傅致哥的共同好友啊,这倒是我疏忽了。”裴疏槐好像信了,“那这样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带我去认识一下草莓的主人,我跟他聊了那么久,特好奇真人是什么样的。”
祁暮亭试图抢救,“这么晚了,太打搅人家了,不如改天?”
“对于你们这种大忙人来说,现在不算晚。”裴疏槐眯眼,“去不去?”
司机驱车停在不远处,降下车窗,朝祁暮亭看了一眼。
这满腔的“你想好”,祁暮亭还能怎么办,决定先把人控住。他抬手示意,说:“请上车。”
裴疏槐哼了一声,抱起草莓拉开后座,坐了进去。祁暮亭从另一侧上车,落座后说:“老陈。”
这种有大事相商的气氛何须多说,老陈伸手一按,隔板缓缓降下。
裴疏槐做起姿态,往后一靠,闭着眼说:“解释吧。”
“我是故意派草莓来接近你的。”祁暮亭还算个慈父,“它是无辜的,你不要跟它计较。”
草莓憨厚老实地窝在裴疏槐腿上,决定先当只隐身狗。
“我说嘛,每次去你家,管家都不在。”裴疏槐冷笑,“敢情是躲我啊。”
祁暮亭人美心善,一力承担,“老章是听命办事,你不要牵连他。”
“行啊,我不跟这一人一狗两帮凶计较,我就找你这个主谋算账。”裴疏槐说,“骗了我,还拒不招人,两罪并罚,必须从严处理。”
祁暮亭这会儿哪有讨价还价的底气,很有眼力见地说:“你怎么处理,我都接受。”
裴疏槐睁眼,说:“从明天起,我不跟你一起吃饭——”
“不行。”祁暮亭毫不犹豫,脸色倏冷。
裴疏槐一字一句,“‘我都接受。’”
“我反悔了。”祁暮亭好不要那个脸,“你重新说。”
裴疏槐“嘿”一声,“好家伙,到底是谁理亏?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大爷!”他来气了,伸手一敲,等隔板降下,“老陈,我要下车,麻烦靠边儿。”
老陈心想,好嘛,小两口闹别扭,外人还是先走为妙。
找了个没什么来往行人的位置停下,靠着路边,老陈下车,站在路边儿摸出根烟。
裴疏槐没下成,甩开祁暮亭的手,半点不怵,“怎么个意思?要打架是吧?”
“在车里怎么打架?”祁暮亭语气无奈,还有点谴责,“车身摇摇晃晃的,让路人怎么想?”
裴疏槐:“……操,咱出去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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