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板车祸重伤,住在戒备森严的豪华病房里休养。
经此一事他算是彻底心虚了。原想绑架白亦然,给他注射毒药送他进大牢,结果事情没干成,差点把这条老命搭上。
好端端的新车,怎么会刹车失灵呢?
肯定是白家那个小兔崽子谋害他!要不然还会有谁想要他的命?
魏老板这一回死里逃生,担心白亦然报复他,花费重金雇佣了二十几名精英保镖守在病房外头,生怕再出岔子。
新聘请的美女护工端着盘子来送药,推门进来时,床上坐着喝水的魏老板吓得灵魂一抖。
看到来者的面孔,他拍胸脯松了口气,“是你啊,怎么不敲门?”
“老板,您该吃药了。”
身材性感的女护工从药瓶里磕出两颗药片,放在手心里攥着。
然后坐到魏老板腿上,一片片地喂到他嘴里,动作温柔且妩媚。
喝一口水,把药吞入腹中,魏老板捏着女护工的下巴调情,好巧不巧的这时候来了客人。
白家在A市久负盛名,魏家的实力只能勉强屈居第二。
单凭一己之力,魏家难以与白氏抗衡。因此魏老板煞费苦心,广交好友,跟几个高等门第的掌权人互相扶持,就等着有朝一日把白氏集团给搞破产。
小团体里剩下的三方成员,分别是王家、林家和薛家。
得知他住院,三位老伙计急匆匆前来探望。
王老板一进门就围在病床前嘘寒问暖,“老魏,听说是你乘坐的汽车出了问题,撞上了高速公路的障碍栏?最近发生的怪事还真不少,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你命大。”
谈论私事的时候,魏老板最怕有人泄密。他疑心重,谁也不相信。
他给旁边的美女护工使了个眼色,女人面带微笑退了出去。
冰冷的目光挨个扫视面前的老朋友,魏老板脸色凝重,“好什么好,那帮该死的混混,拿了钱没办成事,居然还把我供了出来!”
“警察昨天刚过来盘问我,被我一问三不知糊弄过去了。我现在重伤住院,谅他们也拿我没办法。虽然我已经找好了律师,但要是白家少爷死咬着我不放,又有人证,这场官司未必能赢啊。”
名利场上混了这么些年,从来只有他坑别人的份。
让他去吃牢饭,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四人之中性格最为胆小的是林老板,一开始他就不赞成魏老板的做法。
原本他打算明哲保身,跟其他人不再往来。
但魏老板手中还捏有一些他违法犯罪的把柄,他不得不同流合污,一起趟浑水。
林老板思考良久,规劝道,“事已至此,咱们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互相和解,说服白少爷撤了官司。”
他极力劝阻魏老板,“老魏啊,你们魏氏集团是A市排行第二的企业,几千亿的资产还填不满你的胃口?何必硬要跟白家作对呢,斗到最后,也只会两败俱伤。”
白亦然父母在世时,魏老板正值壮年,胆魄、学识以及对权力的渴望正处于人生的最高峰。
与王老板他们三个富家子弟不同,魏老板是贫民出身,白手起家。
底层社会的摸爬滚打,以恶制恶,造就了魏老板一身不服输的匪徒气概。
只要能赢,能赚钱,无所谓任何方法。
他不择手段,竭尽全力才能跻身于豪门。
魏老板死也忘不掉,他和白亦然父母初次见面当天,他毕恭毕敬地提出合作意愿,畅想着未来的宏图伟业。
其中一个想法,就是利用“庞氏骗局”,打压中小型企业,借此垄断A市的经济命脉。
魏老板觉得自己的计划无懈可击,可白n鳳亦然的父母为人正直和善,压根瞧不起他卑鄙的伎俩,也不屑于与他为伍。
他们诚心劝导魏老板从良,可魏老板却觉得,他们看他的眼神,带有着上位者的蔑视和鄙夷,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尖而已。
这帮富家子女有什么资格鄙视他?
从那一刻起魏老板就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力量爬上巅峰,终有一天他要将白家踩在脚下,撕毁他们那张伪善的面孔!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
夫妻俩英年早逝,面貌早已被人遗忘,只有魏老板在为自己丢失掉的自尊心苦苦挣扎。
他坐拥豪车豪宅,美女在怀,顶着商界权贵的名号,心里头却始终住着一个卑劣敏感的年轻时代的自己。
他做尽坏事,无法与良心和解,如果不把矛头指向白家,那么道德的束缚就会给予他无尽的痛苦。
“我不可能认输!我和他们白家势不两立!”魏老板情绪激动,胸口一阵阵抽疼。
攥紧拳头捶胸口,魏老板坚持说道,“这场车祸一定是白家那个小野种干的,他跟他爸妈一样混蛋,装得纯真善良,其实就是个小败类!”
“让我道歉,主动求和?哼,做梦!”
魏老板气得喘不过来,弓着腰咳嗽老半天。
这时,美女护工又一次没敲门闯了进来,脸色有些慌张。
“老板,有客人来了。”
看她紧张成这样,魏老板还以为是白亦然跑过来兴师问罪呢。
“咳咳,让他进来吧。”魏老板恢复成一副凶恶资本家的样子,忍不住碎嘴吐槽一句,“说了让你敲门,敲门,一惊一乍的。”
令几个老家伙没想到的是,前来拜访的人竟然是消失已久的陆震。
“怎、怎么是你?”要是白亦然还好对付,偏偏是陆震,魏老板说话时都吓得有颤音了。
看着噤若寒蝉的老东西们,陆震目光微沉,礼貌微笑。
“然然被绑架这件事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有人指证凶手是魏老板,下个月准备开庭。闹得这么严重,我想坐视不理也不行了。”
病房的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儿,陆震不喜欢这味道,决定长话短说。
“从前我掌管白氏集团时,魏老板就时常刁难。我可以一忍再忍,但我不希望因为两家的恩怨和生意上的纠纷,伤害到然然。”
“如果魏老板非要闹得双方都不愉快,那我们就玩个鱼死网破。”
陆震挨个打量这些老家伙们难堪的脸色,最后予以警告。
“然然的父母去世多年,再多的恩恩怨怨也不该迁怒于下一代。魏老板年过五十,至今膝下无子,就没有想过是作恶太多,老天爷的报应吗?”
魏老板再一次受了屈辱,咬牙恨齿,“你跟白氏集团已经没关系了,还这么尽心尽力,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啊。”
“以前,他喊我一声叔叔,照顾他是我的责任。”
陆震的眼神平静,暗流汹涌,转而笑道,“现在,他是我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