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渊先把白亦然送上岸,让他抓住泳池的杆子,踩着台阶往上走。
白亦然心里实在气愤,在傅成渊准备上来时,他毫不留情地往他胸口踹一脚。
腿上没劲儿,他没能把男人踹回水里。
随手从旁边的躺椅上拿起一件浴袍,白亦然把自己裹紧,拖鞋也不穿就往正厅的方向走。
“真生气了?你这一脚踹得真疼。”傅成渊上了岸,装模作样地捂胸口扮可怜。
但白亦然不吃这套,他个头不高,小短腿走得倒挺快。
目视少年远去的背影,傅成渊无奈叹息,狠下决心说道,“讨厌我吧,恨我也好。就算你把话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能放你离开。”
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虚无缥缈等待的感觉了。
只要白亦然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无比的烦躁和不安。
一想到白亦然回去以后要跟陆震和周易寒呆在一块儿,他更是嫉恨得发狂。
到了这个时候傅成渊才恍然大悟,他那混蛋老爹从小给他灌输的教育思想,也不全都是废话。
他们傅家的爪牙遍布海外,黑白通吃,凡是想要的东西,就不遗余力地去争、去抢。
为达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从前傅成渊面对家族成员中诸多的卑劣行径,都嗤之以鼻。
现在想来,偶尔使用一些野蛮的手段,也没什么不好。
晚饭后白亦然回到卧室,反锁房门。
等傅成渊照例健身完一个半小时,冲完澡,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屋里灯光都熄灭了,而少年正侧躺在床上熟睡。
站在床前欣赏少年娇憨安逸的睡颜,傅成渊弯腰拨弄一下少年的刘海。
“嗯……”
无意识地挠挠脸,白亦然翻身朝里面睡,把身上的被子往下踢。
傅成渊忍俊不禁,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挤进去。
他小心搂着白亦然的腰,鼻尖凑到对方颈后,痴迷地闻了闻味道。
“再给我几天时间,等那些老家伙们松了口,我就光明正大的带你回傅家,拜访我父亲,还有我妈。”
江城入了深秋,夜晚冷风萧瑟,凌晨三点钟白亦然醒过来一次。
虽然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不清枕边人的脸,但白亦然通过熟悉的怀抱和清爽干净的气味,一下子就认出来身边躺着的是傅成渊。
他因为还在赌气,挪了点位置,故意跟傅成渊睡得远一些。
被褥中间的空隙灌进了风,冷飕飕的。
傅成渊倒是睡得深沉,身体火热没感觉,可天生有些体寒的白亦然却是睡得不踏实。
倔脾气没坚持多久,白亦然乖乖退回傅成渊的身侧,枕着傅成渊的胳膊安然闭上眼。
再过几天就是傅成渊母亲的忌日,也许是最近思念起母亲的次数多了,傅成渊今夜又做了噩梦,梦到他当年在废弃地下室里找到母亲尸体的场景。
“嗬呃……”傅成渊的眉心紧皱着,情绪崩溃。
白亦然的起床气重,睡不安稳就会很闹心。
中途他被傅成渊的低声呓语吵醒,困得打哈欠,回头一看傅成渊还在持续不断地讲梦话,他真想一巴掌打在傅成渊的嘴巴上。
但很快他听清了,傅成渊一遍遍痛苦呢喃的词语是“妈妈”。
父母意外去世,至今已有十年,白亦然很久没有梦到爸爸妈妈的模样。
他只听说傅成渊的母亲离世得早,对于他们傅家的各种恩怨世仇,以及他母亲具体的死因经过,并没有多少了解。
第一次看到傅成渊如此脆弱的样子,白亦然犹豫半天,没忍心把他叫醒。
并且他也很清楚,傅成渊心高气傲,蔑视一切,并不希望被别人看透自己弱势的一面。
伸出手揽上男人的腹部,白亦然靠在他肩头和他挨得近些,但愿能给予他一点慰藉。
由于噩梦的惊吓,傅成渊猛地攥紧了白亦然的手腕。
那恐怖的力道就跟铁钳一样,差点就要捏断白亦然的骨头。
忍着剧痛,一根根掰开傅成渊的手指,白亦然揉捏红肿的腕部。
“哼,睡觉也不老实。我就忍你这一次,明晚你就滚回自己的房间。”
清晨八点钟,白亦然感觉睫毛发痒,就睁开了眼睛。
一看吓一跳,傅成渊正岔开两腿跪在他的腰两侧,笑得痞坏,“早安。”
“嗯,早安。”白亦然用鼻子哼气,不情愿地给出答复。
安你个鬼,昨晚睡得好好的突然犯病,我手腕都疼死了。
狗东西,你最好今天老实点啊。
四目相对,傅成渊屈肘亲吻白亦然的颈部,甜蜜的吻从喉结,下巴,延续到嘴唇。
大早上的打kiss,他又发癫。
白亦然目光幽怨,身体却懒洋洋的没有拒绝接吻。
吻得太激烈,分开时带出一道口水丝。
“啊哈。”白亦然唇瓣微张大喘着气,眼神迷离,飘飘欲仙地看着男人。
拇指轻按白亦然的下嘴唇,擦去口水,傅成渊的体内仿佛有一股热流在胡乱流窜,极其躁动。
就在他俯下身,冰凉的薄唇隔着睡衣,印在少年胸口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属敲门而入,神态恭敬,“成渊少爷,老爷子那边紧急发来一则通知,您必须立刻回M国一趟。”
幸好傅成渊动作快,在下属进来前从被窝里出来,坐在了床边。
若是被撞见他俩大清早的搞暧昧,白亦然肯定会恼羞成怒扇他巴掌。
回M国的话,他得把白亦然也带走。
但白亦然的护照跟证件都在陆家,被陆震严加看管着。
傅成渊言语冷漠,“知道了,你先给老头子回复一声,三天内我就会回去。”
扭过头,他看向用被子捂住脸,只剩下头顶一截头发露在外面的白亦然。
他故意张开手掌,压在白亦然脸上来回捏。
缩进被子里本来就不太透气,傅成渊还这样戏弄他。
最终白亦然憋得喘不上气,嗖的一下用腿往上蹬,让自己的小脑袋探出来。
对上少年嗔视的目光,傅成渊笑了,“跟我一起去M国。”
“我没答应。”白亦然把眼珠子瞥向另一方向,回避男人的视线。
傅成渊埋首于白亦然的颈间,闷声哀求,“求你,跟我走。最多两周,两周后我一定完完整整地把你送回A市,我用自己对你的感情作保证。”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白亦然冷哼,“说好的两周,不准反悔。”
傅成渊淡淡道,“但是在那之前,得需要你回一趟陆家,把你的护照和证件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