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Chapter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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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叔叔的葬礼如期举行,葬礼在离宅子不远的墓园。参加这场葬礼的人并不多,母亲只请了和坎贝尔交情深厚的。另外米娜以个人名义参加,对上米娜担忧的视线,莱娅轻摇头表示别担心。

  罗德和她父亲同样参加了葬礼,这也是莱娅第一次见罗德的父亲。过去罗德父亲在莱娅印象里,都活在罗德偶尔提起的对话中。对方的确十分符合溺爱女儿这个印象,但对外人却总像笑面虎。

  在牧师吟诵哀悼中棺椁缓慢下放,泥土渐渐掩埋最下面的棺材。莱娅环着母亲手臂的双手收紧,她感觉到母亲在这一刻悲伤像洪水倾泻而出。她知道母亲这段时间以来都在强撑,只是母亲越这样压抑他们就越害怕。

  他们更希望母亲能哭一场,或是找任何一种方式宣泄都好过压抑自己。莱娅紧了紧握住母亲的手,陪母亲在叔叔的墓前站了许久。等马纳和涅亚送别所有宾客,莱娅才轻拽母亲衣袖说回家吧。

  “莱娅,你先和你的哥哥回去吧。”

  “母亲,我们不放心。”

  马纳和涅亚上前一同拉住母亲,三双满是担忧的眼睛注视着母亲。卡特里娜敌不过三个孩子的眼神攻势,只好投降点头答应跟着他们回家。一回到家莱娅便招呼侍女带母亲去休息,接着和两个哥哥在大厅探讨。

  “叔叔留下的事不好处理,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全部交接完。”

  “我和马纳这几天都要忙,你帮我们多关注下母亲,”

  “我明白,你们也别太勉强自己,我也是可以帮忙的。”

  “我们还用不着你操心,相信哥哥。”

  涅亚和马纳都拍拍莱娅脑袋,之后听见卡尔特先生的呼唤快步离开。莱娅望着两个哥哥远去随即转头去看楼梯,没多久她看着库洛斯从楼上下来。莱娅从在警局母亲把他们赶出来,却唯独把库洛斯留下起就多了心眼。

  莱娅怀疑母亲或许也知道些什么,但库洛斯没有和她说明,所以但暂时当是母亲让他别说的。库洛斯无视掉她看过来的探究眼神,低声问她什么时候再去见旭阳。

  “等晚上再说,白天离开太久会让人注意到。而且我现在顾不得去听光之战士的事,对了、水晶的使用方法你知道吗?”

  “水晶的事最好让旭阳来教你。”

  “行吧。”

  两人并未聊太久库洛斯就抬脚离开,莱娅则上楼去往母亲房间。母亲这几日大概也是睡得不安稳,即便是浅眠也紧紧皱着眉。莱娅挥挥手示意温妮带侍女都出去,而自己留下独自陪着母亲休息。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坐在床边,双手置于膝上背靠着椅背。于这片静谧之中她开始思考,塞拉斯叔叔的死和千年伯爵有关,那就不是简单找个凶手的问题。莱娅不确定母亲究竟知道多少,但她能确定母亲就算不知道全部,也应该是知情人之一。

  十岁时叔叔将水晶交给她,母亲便是在一旁看着的。还有之后找库洛斯来当护卫,现在想来母亲那么做不只是为了保护她。她不知道母亲和叔叔是何时确定自己就是光之战士的,也许是从一开始也许是她拿到水晶那刻。

  “莱娅,辛苦你陪我了。”

  “没有,母亲哪里的话,我也只是坐在这而已。”

  简单休息结束的卡特里娜睁开眼,头微微一偏就看见女儿呆坐着,双目无神状作思考又像游神。卡特里娜听库洛斯说莱娅已经见过旭阳,也知道了自己是光之战士的事。

  在莱娅的搀扶下卡特里娜坐起身,对上女儿眼中还未散去的疑虑,卡特里娜便知道莱娅之前都在想什么。她清楚这天迟早是要来的,卡特里娜伸手揉揉女儿脑袋。

  “你应该有不少想问的吧。”

  “…母亲其实知道我是什么对吗?”

  “嗯、虽然刚收养你时并未发现,后来是塞拉斯有次回来注意到你,才发现你可能是光之战士。”

  “但即便你是光之战士,在我心里依旧是我的女儿。”

  卡特里娜把莱娅拥进怀中,手一下又一下顺着女儿的头发。莱娅并不怀疑母亲的说辞,既然确认母亲的确是知情者,莱娅问起了最初被收养的事。

  “母亲,我是被嘉美家送来的,对吗?”

  “莱娅,将你托付与我的人是罗德。”

  “罗德?她怎么可能?”

  “旭阳还没有和你说过,新世界诞生之初,巨物分化作千年伯爵和Heart,而千年伯爵又将力量分给十二位从旧世界幸存下来的旧人类。”

  “你应该听过,圣经中七千年前世界遭遇大洪水,诺亚建造方舟救下一部分人类及动物。”

  “而千年伯爵与那十二位幸存者便被称为诺亚一族,罗德正是其中之一。但我并不清楚她是如何找到你,又为什么会将你带来我这里。”

  母亲继续之前旭阳还未说完的故事,莱娅还无法想象罗德是诺亚。但她和罗德是怎么认识的?罗德又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光之战士只是阻止千年伯爵和Heart相遇,理应不会与其他诺亚产生交集。

  另外罗德和母亲是什么关系,母亲能答应罗德收养自己,应该是早就知道罗德身份。她们之间又是如何认识的?罗德选择交给母亲的理由是什么?即使她现在知道不少东西,但每个信息之间存在断层,根本没办法完全联系起来。

  她没有作为光之战士那千百年的记忆,也没办法立刻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起码证明有些事并非空穴来风。要成为光之战士是旭阳和库洛斯告诉她的,但她不清楚怎样成为光之战士。

  “母亲,我真的是光之战士吗?”

  “莱娅你自己怎么想呢?”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有天自己会成为英雄。”

  莱娅一直以来都只想和母亲、哥哥们好好生活,她还想像哥哥们一样顺利考上大学,毕业后想回家也好继续深造或是进入社会也罢,只要能和家人永远在一起都无所谓。他们说水晶是属于光之战士的力量,可她连如何使用力量都不知道。

  “那我们换个说法,如果遇到有人陷入危险,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要帮忙了,嗯、我知道前提得是我有那个能力。”

  “但现在你有,甚至还是拯救世界的力量。”

  “母亲,你希望我成为光之战士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没有人可以替你做决定。”

  莱娅感受着头顶的暖意默不作声,她想母亲应当是希望的,因为这关乎世界的存亡。她深知自己不可以自私,她不能不顾世间生灵的生死,这是命、是她诞生便被赋予的职责。

  莱娅没有再和母亲说什么,卡特里娜见她心不在焉招呼她扶自己起来。随后莱娅扶母亲去了书房,站在一旁看母亲在信纸上写着什么。等卡特里娜写完把信装进信封,便将信交到莱娅手中。

  “信等你去见旭阳时交给他。”

  “给旭阳先生?”

  “对,里面是我委托他的事。接下来你需要学习如何使用力量,不管是为了世界还是为了自己。”

  莱娅接过信指腹摩挲几下信封,最终只是抿唇点头答应下来。她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和母亲说的,这件事母亲做不了主、她自己同样做不了主。莱娅只知道自己不能让这个世界毁灭,因为这里还有自己的家人、朋友。

  晚饭时只有莱娅和母亲用餐,库洛斯是临近十点才来接她。依靠水晶传送来去倒是方便,眨眼间就从坎贝尔宅移动到小教堂前。旭阳早早等在门口,见到他们来直接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这是母亲让我交给你。”

  莱娅交出母亲写的信,旭阳拆开快速浏览后便收了起来。旭阳说信中母亲托他好好照顾莱娅,还有保护好莱娅的安全。旭阳笑着把信重新放回信封,准备继续之前的话题讲下去。

  莱娅已经从母亲那里知道千年伯爵和诺亚一族,但关于Heart是什么还不清楚。Heart和千年伯爵目前算是死敌,没人知道明明是一体却为何想摧毁对方。

  而千年伯爵制造杀人机器恶魔,Heart则将自己力量化作无数晶体,那些晶体寄生于人类赋予人类杀死恶魔的力量。那些晶体被称为【Innocence】,而被晶体寄生的人被称为【驱魔师】。

  “那Heart是好的吗?”

  “在能帮助人类反抗恶魔这点来说,应当是好的。”

  “但你似乎不完全这么认为。”

  “的确,毕竟Heart和千年伯爵是一体,它们对这个世界而言同等危险,您作为光之战士对它们来说亦是最大阻碍。”

  作为光之战士初次阻止它们相杀,的确算得上是个麻烦的阻碍,千百年来应该没少坏它们的事。不过莱娅有点不明白光之战士为什么不能消灭其中一方,这样不就避免它们融合了吗?

  “您真这么认为吗?若是抹消其中一方,力量回到另一方身体里呢?”

  “那不就只能这样僵着?”

  “目前是这样,但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旭阳认为这个世界不管是Heart还是千年伯爵都不该存在,所以要除也必须两者同时清除。但同时清除这件事并非易事,光之战士只有一个无法分身。他们也不能拿世界的未来做赌,让那个可怕的东西再次出现。

  “总之在那之前,您得尽早学会使用力量。”

  “我知道了。”

  能不能完成光之战士的使命莱娅还没有信心保证,但她已经没办法对这一切置之不顾。尽管是命运洪流裹挟着她做出选择,既然决定好就该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莱娅看着手中水晶沉寂过后,抬起头时神色扫去之前的犹豫。

  “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看来都挺等不急的,莱娅举起水晶再看向旭阳。开始旭阳让她将水晶幻化为各种东西,有武器有日常用品,只要是死物都可以自由变换。但想要使用力量还得是武器形态,莱娅和库洛斯争论很久,最后敲定使用法杖进行输出。

  莱娅选择法杖的原因很简单,她从小就没接触过刀枪或是其他武器,甚至未曾有人教过她任何保护自己的手段。当初和米娜遭遇危险,她拜托库洛斯都没得到同意。这之前她是养在温室中的娇花,现在却手持武器即将踏上未知的战场。

  其中法杖是她能想到的,使用起来最顺手的武器。感受手中法杖真实的触感,高举法杖在白色光球于高空炸裂带起的气流里。发丝飞扬遮掩住视野莱娅才深刻意识到,她、好像真的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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