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到单元楼下后, 并没有看到顾林维的身影。
他低头点开手机，顾林维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拨回去后，对方很快就接通了：“喂。”
宋郁以为顾林维要不高兴了, 没想到声音听起来还挺正常，连刚才的不耐都消失了。
他边四处张望边问：“你在哪儿？我在七栋, 不过这里不好走……不然你就在门口, 我去找你。”
这小少爷平时多走一步都嫌累，今天这是怎么了？顾林维一时猜不透宋郁要搞什么鬼, 他手里还拎着从车里拿下来的榨橙汁：“别, 回头鞋踩脏了又赖我身上。”
说完，他听到很轻很细的声音：“不会的。”
顾林维耳畔跟被羽毛挠了下似的。
怔神这几秒, 宋郁又在那头问：“林哥，你能找到吗？”
“找得到。”陆柏遇在出事之前，像是有预感似的拜托了他一些事情，其中一项就包括安顿好周乔。这房子是周乔自己找到的，但对方早已把地址发给了他, 只是目前为止一次还没来过。
顾林维朝肮脏杂乱的垃圾堆瞥了眼。
确实，陆家人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
只是他没想到宋郁会屈尊降贵来这里。
那头传来一声“哦”。挂掉电话后, 顾林维加快了脚步。周乔租的房子在七栋, 在整个小区的边缘处, 男人身高腿长，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隔着百来米, 顾林维就看到一抹白色纤细的身影, 站在花坛旁边, 俯身盯着其中几朵野花。
今天看起来好乖。
顾林维收起想法, 故意加重脚步。
很快，宋郁就发现了他：“……林哥？”
顾林维作为这个世界的攻二, 长相无疑优越，眉眼深，黑眸冷淡，放在人群里气质也格外出众。
就是看着不太好惹。
对方被他盯得挑了下眉，将手里的橙汁递过去：“干什么呢？”
这东西酸酸甜甜，也就宋郁爱喝。
宋郁指了指花坛：“这里有蚂蚁。”
顾林维：“？”
沉默几秒：“我问你来周乔这里做什么？”
宋郁在这里站了有五分钟，早就想好了措辞：“他不是被陆家人赶出来了吗？我帮陆柏遇照顾他。”
“照顾？”顾林维微微眯起眼睛，那张冷淡英俊的脸瞬间变得危险，“你跟陆柏遇都不对付，还帮他照顾情人？”
宋郁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在明面上点出来他和陆柏遇的关系，不过按照他的人设，就算心里把陆柏遇当成死对头，也绝不承认。
于是咬死自己是来帮朋友照顾老婆的。
顾林维冷下眉眼：“你要怎么照顾？”
腰这么细，看起来也没力气，怎么照顾别人？
宋郁不说话了。
他没想到顾林维这么难缠。
按照009说的，顾林维是个冷拽酷哥，很少管别人的闲事，怎么到他这里问题就这么多了？
009：【可能您不是别人。】
宋郁愣了下：【嗯？】
009违心：【他以后也会是周乔的追求者，至于什么时候有兴趣的，就无从得知了。】
宋郁恍然大悟。
顾林维和周乔是见过面的，或许心里早已被周乔吸引，只是道德感太高，生生压制住了这份感情。
不如让他们早点见面，发展剧情吧。
这次的世界并没有具体剧情线，宋郁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他见顾林维执意要带自己走，干脆把实话说出来：“周乔已经把我当成陆柏遇了，我现在走他会难过的！”
顾林维脸上终于有了波澜，反应好几秒，他微蹙着眉：“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男人皱眉的模样还是有点凶的，即使宋郁一路被不少男人故意使坏吓过，胆子依旧还是一样的小。
不过很快就有了OOC警告，让他适度发脾气。
宋郁松开咬住唇角的牙齿，作出一副小恶霸的模样：“凶什么！”
顾林维顿住：“我凶你了？”
明明之前还在电话里用那么软的声音跟他说话，还没装两下就恢复原样了？
不过好像凶巴巴的样子更好惹。
顾林维收起思绪，回到正题：“你跟陆柏遇差那么多，他怎么认错你的？”
他见宋郁嘴唇动了动，又说：“别拿脸盲症说事。”
宋郁其实也觉得有点奇怪，也许周乔不仅有脸盲，还有幻想症。不管是什么症状，都有助于他做任务。
宋郁也没想多，在顾林维面前开始给自己的撬墙角找理由。
毕竟现在还不是他跟对方闹掰的时候。
此时009保存下来的渣男语录派上了用场。
“周乔最近心情不好，把我当成陆柏遇也很正常。”
“是他先主动抱我的。”
“总之我都是为了帮兄弟照顾爱人。”
说完，宋郁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要上去吃饭了，再等饭就要凉了。”
顾林维嘴角僵住。
才见一面，还真把周乔当自己人了？
宋郁没管顾林维，拎着鲜橙汁上楼。又偷偷问009，进度条没退。
他松了口气，这关算是过了。
——以后就可以大摇大摆来找自己的金丝雀了。
还没在内心雀跃两声，身后就响起脚步声。宋郁停下，回头，只见顾林维跟了上来。
他在心底默默感慨一句：看来攻二也早就对朋友的对象有意思了。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诚实的。
009：……
宿主绝对偷偷看它的私藏书了。
顾林维腿长，两步一个台阶，没几秒就跟上了宋郁。
廉租公寓楼梯窄，需要侧身才能并行两人。顾林维停在了宋郁右后方，从他的角度，几乎和宋郁平接上视线。
那双眼睛比仰着脸时看起来更圆钝些，整张脸由此变得清纯无辜。
男人停留的视线过长了，宋郁有点不安，手指被塑料袋勒红，小心翼翼试探道：“怎、怎么又上来了？”
顾林维淡扯了下嘴角：“就这么想跟周乔单独待着？”
宋郁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否认，对方就继续道：“我的橙汁，我一口都喝不到，岂不是亏了？”
这样啊。
宋郁“哦”了声，转身默默上楼。
他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橙汁。
这好像是一人份吧……
宋郁停下脚步，紧接着，他听到身后有些乱的脚步声，像是后退了好几步。他立刻转身：“林哥，你没事吧？”
顾林维的视线掠过少年敞开的衣领，又不自在地移开。片刻，他才开口，声线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紊乱：“怎么穿这么少？”
宋郁穿衣服一直都是怎么骚怎么来，大冬天冻得嘴都紫了也要敞着衬衫的前几颗扣子。
今天穿的倒是干净，衣领整齐，也没喷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水。
可好像还是香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顾林维察觉身体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燥意。
宋郁那么盯着他后，燥意更多了。
顾林维后背起了一层汗，脱掉外套，里面是件黑色短袖，冷白的手臂上青筋虬结，格外明显。
他将外套递到宋郁跟前，换来对方迟钝的表情。
“不冷？”顾林维想到刚才跟在宋郁身后上楼，单薄的白衬衫透着若隐若现的细腰。
穿这么少。
还穿这么乖。
就是为了特意给周乔看？
顾林维也不知道两人之前见没见过面，只是以前宋郁经常跟他打听周乔的事情。
他还沉浸在今天涌出的混乱情绪时，面前突然多了一只手。
宋郁的掌心雪白干净，手指纤细，只有虎口和指腹那里有点软肉。
白里透粉的。
顾林维移开视线，片刻，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放在宋郁掌心。
宋郁：“？”
给他卡干什么……
大概是看到宋郁没收回手，顾林维挑眉：“嫌少？”
小少爷花钱无度，几年前被家里限制了消费，有时候手头紧就会问他借钱，第二个月再还给他。
这次伸手，不是明摆着用自己没钱买衣服的理由问他借钱？
“这卡是不限——”顾林维还没说完，就感觉手被什么温软牵住，随后，他看到宋郁将卡放在他手里，又用掌心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我是让你摸一下我的手。”宋郁有009的暖宝宝护体，手脚都暖，此时眉眼带了些小得意，“你穿两件都还没我手热呢。”
“……”
态度有点嚣张。
可一点儿也不讨厌。
顾林维盯着面前漂亮鲜活的脸，突然有种想要狠狠掐住他脸蛋的冲动。他移开视线，收回卡，忽略掉被宋郁蹭到那一小块皮肤上的酥麻。
两人继续上楼。
周乔住在四楼，宋郁爬楼慢吞吞的，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你确定是为了帮陆柏遇照顾周乔才来的？”
宋郁这种学聪明了，没停下脚步。
他轻轻“嗯”了声。
就在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时，却又来了句：“你跟陆柏遇关系还挺好。”
“……那、那肯定的。”宋郁说这句话还是心虚的，他走在前面，也不知道对方说这些话时是什么表情。
语气倒挺正常的。
宋郁并没有听出其中闷闷的酸意。
两人到了四楼。宋郁敲了门，门很快就开了，门缝里露出周乔温和俊朗的脸。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宋郁身上，亲昵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失落：“阿遇，你上来了，我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要走了呢。”
顾林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视线轻描淡写在周乔身上扫了一圈，而对方这才朝他这边看：“这是……阿遇你的朋友吗？”
宋郁刚要开口，就感觉后腰上的衣服被扯住。
力气好大…他顺着力道往后退了点，侧过脸，惊讶朝顾林维看去。
正好对上了男人清晰的下颌线和喉结。
“不是脸盲吗？怎么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谁是你的丈夫‘阿yu’了？”顾林维第一次见周乔，之前帮他那些事都是让手底下人去办的。他不由皱眉，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攻击力。
可周乔的表情温柔极了，他拿出手机，竖到顾林维跟前：“我给阿遇拍了照片的。”
顾林维的视线扫过屏幕，待看到照片后明显怔了下。
宋郁……究竟做了什么，露出那种表情？
“而且——”周乔冲宋郁笑了笑，一副对丈夫充满依赖的模样，“阿遇身上很香，我很容易认出他。”
宋郁被说得脸颊瞬间就涨红了。
他也怕顾林维这么问下去会让周乔对自己产生怀疑，于是催到：“快、快进去吃饭吧。”
顾林维沉着脸，但也没再说什么。
周乔很自然地接过宋郁手里的塑料袋，又很亲昵地牵住他的手一起进屋。他个子高，说话喜欢俯身贴到宋郁耳朵说。
可声音却不小。
“特意给我买的橙汁吗？”
宋郁：“……嗯。”
他听到身后人轻嗤了声。
客厅里飘来饭菜的香气，周乔早已让饭菜端到桌上，又盛了三碗饭，行为举止得体优雅。
期间还时不时给宋郁夹菜。
“你爱吃这个。”
“这个不能多吃。”
宋郁惊讶发现，他和陆柏遇的个人口味几乎一模一样。
可能这个世界设定就是如此吧。
顾林维一直没怎么说话，冷着张脸，看起来对周围一切都不感兴趣。
周乔的手艺很好，宋郁居然觉得自己假扮丈夫这个任务还是有好处的，比前几个世界当变态或穿女装好多了。他喊顾林维起来一起帮忙收拾桌子。
“碗我来洗吧。”周乔笑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宽松的居家服套上围裙，格外有人夫感，“我洗好水果了，你们聊。”
宋郁点头，他伸手拿了个橘子，慢慢剥开，结果顾林维突然凑近：“你就打算这么继续假扮下去？”
对方语气听起来不是很高兴，宋郁默默分给他半个橘子：“他已经很可怜了，陆柏遇失踪，陆家人把他赶到这里，他又脸盲找不到工作……今天见到我他都一直笑着的。”
顾林维淡瞥了他一眼，嘲讽：“你跟他认识才多久，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
“……”
虽然很想否认，但不排除一部分原因。
宋郁心虚地又给顾林维剥了个橘子。
他的手指细白，指腹莹润染粉，让人没办法移开视线。顾林维往下吞咽，故作漫不经心地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你知道假扮别人丈夫要做什么吗？你要代替陆柏遇跟他做那些事？”
“那些事”指的是什么，宋郁自然清楚，无非就是亲密接触。
耳根渐渐烧起来，睫毛也不停抖着。
不说话就是默认。顾林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朝厨房看去，隔着透明玻璃门，那抹高大的背影站在洗手池前，乍一看还真是个居家型的温和男人。
可直觉告诉他，周乔不仅和陆柏遇的关系是个谜，而且本人也并非那么简单。
他以前只是觉得这些事跟他无关，懒得去管，可现在竟然连宋郁也被牵扯进来。
如果周乔刚才的模样都是伪装，那么这个人比他想象中更可怕。
宋郁肯定搞不过他。
顾林维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宋郁的侧脸上。那张脸清纯迟钝，浅色瞳孔里没有一丝杂质。
嘴巴也沾染上了果香。
亮晶晶的。
顾林维立刻打消了宋郁想要撬墙角的想法。
个子那么小，又没力气，还想霸占兄弟的人？
估计到时候也是被人抱在怀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都不用强迫，随随便便哄骗两句，就会把什么都给了。
那么娇气的身体，能受得了吗？应该是受不了，肯定边哭边求。
对方肯定更不会停下来。
顾林维呼吸不受控制加重。
“笨。”
宋郁如羽扇一般的睫毛颤了颤，瞬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朝顾林维看去：“……什、什么？”
“随便你，我懒得管你。”想到宋郁那副完全不设防的单纯模样，顾林维整个人都烦躁得要命，“到时候被弄哭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又是说他笨，又诬陷他哭。
宋郁耳根一点点涨红，赌气一般撇了撇嘴：“谁要你管。”
厨房里刚洗完碗的周乔听到了关门声，从厨房出来，见客厅里只有宋郁一人，问：“你朋友呢？走了吗？”
宋郁“嗯”了声，不愿意再提顾林维，起身朝周乔那里：“你收拾好了吗？我帮你。”
“已经收拾好了。”周乔笑了笑，“那我们一下午就可以过两人世界了。”
宋郁肩膀顿了下，突然想到刚才顾林维说得那些话。
亲密举动……应该不会吧。
金丝雀都会抗拒这些事情吧。
009：【您想想您包养过的人。】
宋郁：“……”
那只是个意外，周乔看起来是个挺害羞的人，不会愿意有亲密接触的。
两人待了一下午，宋郁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他这回可以彻底放心了，周乔只是需要爱人的陪伴，偶尔看恐怖片时会害怕，说想要牵他的手，其他的都没做。
宋郁不至于那么吝啬，假扮人家丈夫连手都不给牵。
周乔的手掌薄而有力，掌心有薄茧，触碰到皮肤时带来轻微刺激。男人看电影时盯着屏幕，问他：“阿遇，现在这个是主角吗？”
对方的脸盲是重度的，连影视角色都无法区分。宋郁没想到会这么不方便，于是开始时不时提醒他。
周乔眉眼舒展，气质温润：“你在身边真好，能经常来陪我吗？”
宋郁当然愿意了。
这一个下午，他又涨了5%的进度。
而且，周乔看起来天天一个人待在家里，确实很孤独。
答应下来后，宋郁见天色不早，便提出回家。
周乔今天见到失踪好久的爱人已经格外满足，也没奢望对方能留下。
被009提醒后，宋郁想起自己还没有周乔的联系方式，他说谎自己办了新卡，重新加上了周乔，一点儿也没引起怀疑。
现在周乔百分百信任他。
临走前，宋郁换鞋，突然被轻轻唤了声。
他仰起脸，周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抱怨：“你还没吻我。”
*
顾林维那关算是彻底过去了，宋郁彻底放在一旁没管，他这几天把精力都放在了周乔身上。
可能是没有亲人朋友在雾城，周乔极度依赖自己的爱人，平时宋郁不过来时就会发消息。
幸好没提到什么过去的细节，宋郁暂时还能糊弄过去。
几天下来，宋郁光每天往周乔那边去一趟，进度条就蹭蹭涨。
弄得他眼睛发亮：“我要是直接搬过去，会不会涨得更快？”
009不敢想象后果，只好换种方式提醒：【宿主，距离产生美。】
【而且您搬过去，很容易暴露您是假的。】
也是……不能太贪心。
第二天依旧是个阴天。
宋郁照例来找周乔，刚到公寓门口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到哪儿了？】
宋郁回复：【已经到公寓了。】
周乔：【能帮我带三瓶可乐吗？】
周乔：【家里没饮料了，公寓里就有卖的。】
宋郁也没逛过整个公寓，只记得那一家小卖部。他进去后拿了饮料后，放到了前台。
这次小卖部的老板在上货，依旧带着口罩和毛线帽，只是这次换了顶灰色的。
“那个……结账。”宋郁小声提醒他。
对方朝他看了眼，随后放下手里的东西。
这次光线足，宋郁注意到，对方眼睛很黑，光看眉眼很锐利。他移开视线，将饮料放在桌子上，付完钱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坐在收银台旁的男人低头，他的手机是非智能款，看起来很古老，磨损也严重。
他垂着眼，不知道在跟谁发着消息。
【你喜欢这种？】
*
到公寓里的时候周乔正在准备晚饭材料，他从宋郁手上接过袋子。
宋郁换好鞋后也跟着进了厨房，看到碗里正在化冻的鸡翅。
做可乐鸡翅吗？
宋郁偷偷咽了下口水。
其实宋郁觉得脸盲也没什么，以周乔的手艺去当个厨师不在话下。他这几天一直都在蹭饭，有点不好意思，从带来的书包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周乔愣了愣：“这是……”
“给你钱。”宋郁怕他不收，将卡塞进冰箱门的布袋里。
那个布袋是他前几天送给周乔的，这套公寓看起来并不明亮，他想加点可爱的卡通，让周乔看到后心情可以好点。
周乔还没来得及说要什么，宋郁手机震动了几声。
点开——
顾林维：【连消息都不发。】
顾林维：【这几天一直在周乔那里？】
顾林维：【让他亲了？】
顾林维：【睡了？】
“！”
什、什么啊。
宋郁触碰到这些消息的手指像是被烫到，他下意识咬住唇角，眼眶不受控制泛起雾气，表情看起来有点委屈。
他被顾林维这些消息吸引了视线，没注意到周乔看向他的眼神。
像是，要把人完全吞掉。
“阿遇。”
宋郁轻轻“嗯”了声，下一秒，他感觉手机被抽走。
短信……他吓得呼吸都停了。
幸好周乔很尊重别人，主动灭掉了手机屏幕。
“阿遇现在跟我待在一起，多看看我。”
男人弯腰，他的眼眸很深很黑，如同一潭幽深的水。
跟他对视久了，宋郁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009提醒他进度条后退了一点，因为看完顾林维消息没及时回复。
宋郁心底抱怨着，敷衍完黏人的周乔，就伸手去够手机。
周乔稍微举起手，像是要跟他闹着玩。
宋郁：“……”
怎么长这么高啊。
宋郁踮脚也够不到，只好跳起来去拿，他离周乔近，有好几次都蹭到对方身上。
手机没拿到，宋郁人先累了，这次身体幅度没控制，这回直接栽到周乔怀里。
结果就被什么东西抵到肚子。
宋郁愣了愣，迟钝几秒后反应过来，尴尬地往后退，结果下一秒却被紧紧抱住。
“唔——”
不舒服。
可对方力气很大，宋郁肩膀被牢牢箍住，什么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阿遇。”周乔的呼吸变重，嗓音比平时哑几分，“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宋郁被对方身上的热气弄得脑子晕晕的：“没、没有……”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周乔的眼神逐渐晦涩：“你只用钱打发我，却不愿意亲我。”
这次纯属污蔑了。
宋郁每次离开，对方都要讨要吻的。
被抱得太紧，呼吸不畅而脸色潮红的少年，刚开口了几个字：“我每次……”
下一刻，就被对方打断。
周乔咬住宋郁耳垂上的一小块软肉，因为对方止不住地发颤而露出兴奋的神色，他用舌尖轻轻舔了下，声音含糊。
“不要那种。”
“要吃到口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