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灯光映在男人深邃淡漠的脸上, 半明半昧，叫人看不清晰，不过无法忽视的是, 那是一张叫人望而却步的优越面孔。
潭越紧皱眉心盯了两秒，恍然明白过来眼熟是因为什么。
他今天给宋郁带饭的时候, 在楼梯间遇到了这人。
只是那时候穿着更随意些, 手边也有拐杖。
但气场没有丝毫变化。
当时他没注意，现在想来, 这样身价不菲的上位者没有别的目的, 不可能踏入老旧公寓。
而且，宋郁并没有接他的第一个电话。
时间也对上了。
潭越脸色一顿, 原本眉飞色舞的神态瞬间僵住，堪堪维持住语气：“你又是谁？认识宋郁？”
在一旁见证这场大型修罗场的领班，很想提醒老板的这位朋友，对面是隔三差五就过来看宋郁的追求者，还是位不可得罪的大佬。
他以为老板会提醒, 然而视线移到沈亦泽那边时，对方却眯起眼睛, 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
且不仅仅只是单纯看戏, 里面还包含着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察觉到这三人微妙的关系后, 领班一言不发地退场。
商临褚淡淡瞥一眼，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把这个年轻情敌放在眼里：“和你的身份一样。”
“只不过, 脸皮没你厚, 不会以男朋友自居。”
潭越这回脸瞬间垮了。
对面人样貌穿着谈吐都是上等, 语气闲散, 但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挑衅。
而且对他和宋郁之间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种敌明我暗的不安让潭越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上前揪住对方衣领, 质问他跟宋郁什么关系，这么大年纪老牛吃嫩草要不要脸。
但如果这么做反倒显得他无能。
片刻，潭越往嘴里倒了口酒，淡扯了下嘴角，眼底浮现冷意：“是吗？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只是你送他的，你收到过他的东西吗？”
商临褚神色不动，视线略过潭越手上吹嘘数次的红绳。
潭越注意到他的视线，继续道：“年龄大了，就好好在家待着，别学年轻人出来喝酒。”
商临褚自然能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想到对方曾拉着宋郁进酒店，原本就淡的脸上露出几分寒意。
他出差数日，一回别墅就被妹妹拉进房间。无意听她聊起这些琐碎之事，却意外听到了宋郁的声音。
绵软的嗓音，就像是，刚被欺负完的声音。
接着，又出现另一个对宋郁宣示主权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将录音存到手机里后，他将宋郁那几句话来回循环了一个下午。越听越没办法集中精神。
实在牵肠挂肚，打算路过酒吧进来看两眼就默不作声离开，结果正好就遇到了潭越。
新仇旧账。
灯光昏暗的角落里，暗流涌动。
商临褚的视线不禁落在潭越身旁的沈亦泽身上。
眼线交上来的照片里也有这个人——沈亦泽和宋郁单独吃过饭，也曾与他有过正面交锋。
那时他就从沈亦泽眼中，看到一种与他很像、甚至比他还要疯狂的偏执占有欲。
只不过，关系看起来不错的另一方潭越，似乎并不知道这回事。
商临褚收回视线。
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该如何坐享渔翁之利。
*
另一边，宋郁日常摸鱼时，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进度条前进的声音。
理由是主角攻受相遇了。
停滞太久，突然一下子涨了8%。宋郁惊喜不已，决定明天奖励自己一顿。
009：【宿主，这样会OOC的。】
宋郁想了想：【我明天请赵哥加餐！】
009很捧场，直夸宿主聪明。
宋郁眯起眉眼，进度条涨到75%，这意味着主角攻受已经开始产生交集，有关于他的剧情点则越来越少。
009刷新出了接下来的主要任务。
【债主找到了你逃跑的弟弟，要用对方一只手来偿还债务。您辞掉工作，去给债主当牛做马，以求对方放过弟弟一命。】
【债主各种刁难，你想到了以前骗过的主角受家境优渥，想要问他借钱度过难关。您的出现会成为主角攻受感情线的导火索，在那之后，两人便敞开心扉。而你被弟弟牵连，跑到了其他城市。】
“……”
宋郁才刚高兴起来的眉眼又耷下来。
可债主就是主角攻啊。想到商临褚那些奇怪的爱好，宋郁就头皮发麻，边过去洗手间洗掉手上酒渍，边琢磨要怎么巧妙地躲开债主完成任务。
上次哭了一次，还算有用。
但总不能天天哭吧。
而且他最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哭了。
短时间经历了大喜大悲，少年有点迷茫，低头专心洗手。
水流很急，将细白的手指冲成了淡粉色。宋郁洗好刚要出去，外面走廊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以前经常来？还送过礼物？也真是不要脸，知道不收还天天过来。”
宋郁愣住。
这是……潭越的声音。
进度条才刚因为主角攻受的相遇前进，结果还没几分钟主角受就在这里出现。
他们在酒吧见到的吗？
“酒吧还要做生意，他要是想来，我也不能拦着。”沈亦泽声音淡淡，“宋郁知道你来这里了？”
“他不知道。哥，你别跟他说我来过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不想打扰他工作。”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宋郁觉得此时遇见会很尴尬，便躲到了角落的隔间。
很快，两人进了洗手间。
宋郁躲在里面，莫名紧张，呼吸变得短促。怕被发现，他微微张开唇瓣。
皙白的脖颈仰着，好像在跟谁索吻。
不知道谁拧开了水龙头。
除了水流声之外一切都很安静。就在宋郁以为两人都会这样离开时，沈亦泽突然开口：“不过宋郁一直对我说，他有个女朋友。”
“嗯？”潭越微讶，随后笑道，“估计逗你玩吧，他一直……都……挺喜欢我。”
后半句话，男生很明显降低了音调，听起来像是不好意思。
“是吗？”沈亦泽淡笑。
宋郁躲在里面，听着他们的对话有点尴尬。
结果更尴尬的出现了——
“他让你亲过了？”
宋郁肩膀哆嗦了下，脸颊迅速烫起来。
沈亦泽……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啊。
潭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和沈亦泽很熟，一直以来对方看着随和其实谁都不放在心上，也从不过问别人的私事。
也许宋郁是他的员工吧。
毕竟最近沈亦泽对酒吧生意很上心。
潭越没想多，无意识忽视了心底涌起的一点怪异感，打趣道：“这个就不跟你说了。”
“哥你要是好奇可以找个对象试试。”
“是吗？”沈亦泽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又黑又沉的眼眸。
“我试试。”
两人终于离开。
宋郁出来后又洗了脸，降掉脸上温度。
这下沈亦泽知道他女朋友那回事是假的了。虽然这种谎言没造成什么后果，但总归是说谎了。
也不知道沈亦泽会怎么想他这个员工。
不过往好的想，他很快就辞职，跟沈亦泽也没什么交集。
宋郁没再想这些。酒吧提前打烊，他刚回到更衣室换完衣服，打算回去时，领班突然进来，手里拿了半瓶红酒。
“小郁，老板开了瓶酒给大家，还剩最后一杯，倒给你了啊。”
宋郁刚想说不用，结果对方已经将红酒倒进高脚杯里递了过来。
“你不用开车回家吧？”领班小声道，“这瓶红酒可贵了，也就老板请客我们才能喝到，我特意多给你留了点。”
宋郁没再拒绝。
在他心里，红酒和普通酒没区别，都是果酒。
果酒都算饮料。
宋郁接过杯子，一边听领班聊今天的八卦一边小口往下咽。一开始有点辛辣，但喝到最后还挺好喝，他一口气喝完了。
少年喝酒上头，脸颊和耳垂烧成一片，加上表情也有点呆，领班怕他醉倒，干脆叫了车把他送回去。
宋郁坐在车上，只觉得脸上烫，意识还很清醒。
到家后，他没耽误时间，趁着浴室没人在排队迅速冲了澡。
等到彻底躺下，酒劲才上来。
宋郁昏昏沉沉，眼皮像是用胶水黏在一起，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但睡得不太踏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总感觉中途有人在闹他，宋郁想要睁眼，却被酒意笼罩，只能无意识的轻声呓语。
闹他的是个男人，语调很温柔，在他耳边呢喃着。
声音传进耳朵里，很痒很麻，烫的宋郁难受。他完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为了不让对方闹自己睡觉，他哼了两声，用脸往对方手掌蹭了蹭。
就像是，幼猫讨好主人那样。
然而，那双柔软的嘴唇还是逐渐变红了。唇珠鼓鼓的，又被一双修长骨感的手指用力捏住。
来回地磨。
*
第二天中午。
宋郁一醒来就呜呜地哭，跟009说自己头好晕，嘴巴也好疼。
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的009完全说不出口，一是会被强大的碎片数据屏蔽掉，二是就算说出来，也会让宿主更害怕。
昨晚它被屏蔽的时候都被吓倒了。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原来这么变态。
很快，009就给宋郁用了药，但它也只用了一点，消除了80%的痛：【宿主，这种止疼药用多了不好，您的身体会越来越敏感娇气的。】
嘴巴还有一点麻，宋郁耷着眼皮点了点头。
不仅嘴巴酸麻，皮肤也黏黏的，像是半夜出了很多的汗。
下回再也不把红酒当饮料了……
宋郁谨记下来喝酒的坏处，没再抱怨。他起身下床，才察觉出什么难以启齿的异样。
将内裤脱下来，看到中间那点变皱变硬的布料后，少年脸颊一热。
喝酒还会这样啊……
可一点都不记得了。
宋郁立刻脱下来，光着脚去衣柜里拿干净的。
结果找到找去只找到两条。
又忘了收回来了吗？
宋郁心底的疑惑又多了些。
他的内裤都是那种普通白色棉质的，穿久了有点透，正好借这个机会再买几条。
想到要买新的，宋郁将换下来的那条扔进了垃圾桶。
又朝里面盯了眼。
怪不得不舒服。
一整条都脏了。
宋郁耳根发烧，窘迫地别开视线。
洗好从浴室出来时，宋郁正好遇到了赵燃。对方拎着行李箱，应该是刚回来。
男人难得穿了衬衫。
长期在工地上，他的身体不用练都是精壮的，加上个子高，穿起衬衫胸膛鼓鼓的，眉眼越发有男人味。
宋郁真诚夸赞：“赵哥，你穿衬衫好帅。”
赵燃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脸都热了，随意抓了抓头发：“跟几个老板吃饭，得穿正式点。”
宋郁没吹头发，用毛巾擦掉滚到脖子上的水珠，仰着脸：“老板要重用你了吗？”
“也不是重用，就是带着我一起承包了项目。”
赵燃说的谦虚，前阵子有老板看上他踏实肯干，有意带他出门谈生意，结果还真谈下来了，直接给了他一笔分红。
他的存款够到了六位数。
唯一的亲人去世后，赵燃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动力活着。能过一天是一天，只要不打扰到其他人就好。
他现在有了努力挣钱的动力。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点钱能养活宋郁。
还需要，更努力。
赵燃好几天不见宋郁，对方唇红齿白，皮肤莹润，看起来气色不错，便放下心来。
只是，嘴唇是不是太红了。
而且，上唇上平时那块小小的……变大了。
赵燃一瞬间就热起来，没敢再去看，结巴道：“我、我……最近都不用出差了。老板发了一大笔工资给我，想吃什么？”
宋郁眼睛亮了亮：“我请你吧，赵哥。”
“下回你再请我吧。不过我得去洗个澡，刚从车上下来。”
赵燃自己本身是不在意的，平时跟工友们吃饭，谁不是汗流浃背的。
可宋郁身上太香太干净，他不弄干净的话都不好意思站在对方身旁。
提到洗澡，宋郁突然想起来自己还给赵燃买了两件衣服，感谢他平时这么照顾自己。
赵燃听到后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你洗完澡就可以穿了。”宋郁是让009测好尺码才买的，“我洗过了。”
宋郁竟然……还帮他洗衣服。
男人傻站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一直盯着宋郁。
大概被这几个世界的男人们亲怕了，宋郁现在很怕被人用这么热的眼神盯着。虽然知道赵燃对自己没那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善良，但也不免害怕。
“……赵哥？”
赵燃这才回神，不太自在别开视线。
宋郁回房间将买好的两件衣服从衣架上拿下来。两件都是普通款式，但质量很好，价格不算便宜。
不过比起平时在赵燃那里蹭的空调和饭相比，就不算什么了。
赵燃从少年手中接过衣服，能闻到上面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要疯了。
宋郁送他衣服，还帮他洗过了。
赵燃心脏突突地跳：“我……会好好穿！”
宋郁被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下，随后冲对方笑了笑。
拿上衣服，赵燃转身回自己房间，见宋郁也跟着一起出门，疑惑道：“怎么了？”
“我得下去一趟。”
“嗯？”
对于赵燃，宋郁还是完全信任的，便将自己找不到内裤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而男人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并不是他把人想得太坏，以前他的村子里一个漂亮寡妇的内裤也天天丢，后来发现是被人偷的。
宋郁没什么防备，又长得漂亮，说不定就有人偷偷潜进房间。
但这些也只是猜测。
万一说出来，把宋郁吓坏了就不好了。
赵燃向宋郁确定了没丢钥匙，也没把钥匙给其他人这件事后，松开行李箱：“外面太阳大，你刚洗完澡，下去又要出汗，我下去找吧。”
宋郁还想说什么，赵燃已经转身下楼了，只留下一个高大宽阔的背影。
他自己又想了想对方刚才的问题。
最近好像只有商临褚和潭越来过他房间。
商临褚……应该不会偷偷拿他内裤吧，这个人就算拿也应该会是当面拿，反正就算拿的话，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潭越的话，看起来不像。
但也只有对方有可能了。
不过宋郁也没打算问对方。
剧情线好不容易发展到这里，他和主角受最好不要再有联系。
*
半小时后，赵燃才上来，说没找到。
宋郁也觉得找到的概率比较小：“可能是被风刮走，或者被当成垃圾扔掉了吧。”
赵燃为了帮他找内裤，大中午穿着个吸热的衬衫在外面待了半小时，浑身都是汗，皮肤晒得更加黝黑。
宋郁催促着他去洗澡，赵燃没急着洗，把自己屋里空调打开，又下去一趟将饭菜打包上来。
中午太阳太辣，宋郁出门晒一下估计皮肤就伤了。
宋郁被照顾惯了，很自然地就接受了一切，丝毫没觉得对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超出了一个邻居该有的距离。
笨兔子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殊不知这人善良确实商量，但每天晚上想的都是怎么弄他。
当然，也只敢想想而已。
想完以后赵燃自己也很愧疚。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一下午悠闲度过，宋郁看电影的时候手机开了静音，谁的消息都没回。
六点多的时候，赵燃见阳光没那么毒辣之后，喊宋郁下去一起买水果。
宋郁回房间换了双鞋，出来后发现赵燃带着把伞。
他看了眼对方黝黑的皮肤，想到可能是为了防紫外线，默默把话咽下去了。
然而两人下了楼，待感觉头顶被遮住后，宋郁才知道赵燃是给自己带的伞。
阳光被遮住确实舒服许多。
可能是不想让对方就觉得自己娇气，宋郁连往伞里挪动都是悄悄的。
不过赵燃发现了。
在某些方面，看着粗枝大叶的男人其实很细微。
宋郁的小动作让他想到了小时候家里养的猫。
在你面前敞开肚皮舔毛撒娇，看起来格外依赖，可真碰两下又不愿意了。
等到你不理的时候，却又自己贴过来。
如此来回，直到把人弄得心痒痒，狠狠抱住用力摸完全身才罢休。
赵燃收回视线，盯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淡淡的洗衣粉气息和旁边人身上的香味混在一起，让他深陷其中，一颗心脏蠢蠢欲动。
微妙的感觉蔓延到四肢。
赵燃觉得，自己好像变贪心了点。
两人没走一段路，就被人挡住。
宋郁抬眼，视线一寸寸往上。直到落到潭越那张明显不耐臭得像在跟人讨债的脸上。
看着帮少年打伞的男人，潭越轻嗤了声。
心里烦躁不已。
怎么宋郁身边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
潭越危机感强烈，懒得再给赵燃眼神，看向宋郁时换了副表情：“给你发了好多消息，怎么没回？不是说今天一起吃饭吗？”
对方熟稔的语气让赵燃露出失落的神色。
他稍微往旁边挪开了些距离，但伞依旧放在宋郁头顶上。
宋郁敷衍道：“这几天很忙。”
潭越一听就是宋郁不想见他找的借口。
他才追了几天，还没追上就厌倦了？
潭越整个人被弄得患得患失，冷着脸上前，拽住宋郁的手：“我们聊聊。”
宋郁挣扎了几下，对方纹丝不动。
看样子自己不答应是不会放开了。
不然把丢内裤的事情赖在他身上好了……潭越肯定受不了这种屈辱，到时候也不会再来找他，就可以好好和主角攻发展了。
宋郁朝赵燃看去：“赵哥，你去买吧，不用等我。”
潭越那张臭脸这才好了点。
两人来到了小区里一个没人的阴凉处，宋郁也没废话，一上来就是说自己以后都不想跟他吃饭，又质问他是不是偷拿自己内裤了。
潭越先是怔了下，很快就问：“你丢内裤了？”
宋郁强忍着羞耻：“丢了好几条了！”
潭越皱眉：“都找过了吗？”
宋郁反问：“你觉得我这么笨吗？”
“……”潭越立刻哄了两声。但丢内裤不是开玩笑的，他的表情严肃起来：“那你钥匙都给谁了？还是说门没锁好啊？”
“没给，都好好的。”宋郁也就给了赵燃一个人钥匙，对方那几天都在外地，而且也不是这种人。
潭越垂眼沉思片刻，表情逐渐严肃。
他盯着宋郁那张脸，心想可能遇到内衣贼了。
想到宋郁可能会遇到危险，他立刻道：“别住这里了，长成这样还住这么危险的地方。我姐最近有个房子空着，不然你——”
宋郁怕被带偏，立刻打断：“我门都锁好好的，最近就你一个人来了。”
他咬死了是潭越拿的，弄得潭越急着给自己辩解：“我偷拿那些做什么？我又不是变态！”
“再说了，我都有你穿过的内衣了。”
宋郁：“？”
潭越说完才反应过来，尴尬改口：“不、不是……”
“我就……就是觉得有点香，就放在床头偶尔闻一下，其他什么也没做。”
宋郁本来只是想要胡搅蛮缠将锅甩在潭越头上，结果竟诈出了这种事！他又气又羞，一想到对方闻了这些多天，羞恼地眼皮都在抖。
“你肯定还做其他事情了！”
结果潭越竟然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宋郁瞪大眼睛。
他呼吸变得急促，也不知道骂对方什么，最后皱着小脸，凶巴巴让对方别来找他说话，就转身离开。
潭越没敢再跟上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模样有些狼狈。
他是做了坏事，可那些衣服都是宋郁亲手递过来的。他肯定不会做偷拿内衣这种事。
难道是那个老男人干的？
*
宋郁气得脸颊都烧红了，刚拐弯要回公寓楼，却看到赵燃依旧站在原地。
连位置都没动一下。
他愣了愣，小跑到对方跟前。
而男人看到他，原本耷着的脸立刻变得精神。
“小郁……”
宋郁是跑来的，说话接不上气，听起来带着一点喘：“你怎么没回去？”
赵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撕开，递过去：“出汗了。”
宋郁接过。
他盯着男人，突然想到了小时候邻居家养过的大狗。
会很听话，无论多久都会在原地等他，一看见他就兴高采烈的大狗。
宋郁的心情好了点。
之后几天，潭越确实没来找他，进度条偶尔将近1%，在一点点涨。
商临褚那边没有动静，似乎也没找到他弟弟。
剧情来临前这段期间，宋郁过得还算舒坦。
赵燃甚至还特意让他将各种水果切好，让他工作休息的时候吃。
男人准备的水果很多，还有些一些海苔包饭，宋郁一个人吃不完，怕放坏，便分给了领班和同事。
领班知道宋郁不会做饭，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宋郁摇头：“这是邻居做的。”
哪家邻居天天送水果，还切这么齐齐整整？
众人心里都有了数。
大概是过于舒适，宋郁也没把丢内裤的事情当回事。直到当晚他回家，站在门口，还没拿出钥匙，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唔——”
对方用的力气并不大，可宋郁怎么都挣扎不开。他浑身抖得厉害，使不上力气，最后张嘴咬住了对方手背。
可对方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疼，还发出很低的轻笑。
宋郁吓得脚软，连咬都咬不动了，收不住的口水洇湿了对方的手指。
他就这么张着嘴巴，整个人往下掉，却被对方捞着腰。到最后几乎整个人都支撑在身后人怀里。
下一刻，他感觉眼睛被什么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