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第二天醒来, 盯着对话框里的红色感叹号，有点茫然。
潭越怎么把他删了啊。
往上一点点划着消息，宋郁盯着半晌, 也没看出来自己哪句话冒犯对方了。
他耷着脸，又发了一条过去。
依旧是红色感叹号。
有点生气……
宋郁抿唇, 借着对方把他删掉的机会, 又偷偷发了一条过去。
小鱼：【大笨蛋。】
干完坏事后，宋郁心情没那么郁闷了, 于是心平气把人加回来。
他重新申请了好友, 申请理由那栏：【哥哥，怎么把我删了？】
他等了五分钟, 那头依旧没动静。
看起来和主角受网恋的任务并不简单。
宋郁再急也没用，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洗漱。
白天不用上班，但不代表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宋郁的屋子本来就小，加上他弟那两人的东西就没办法下脚了。
宋郁找出两个纸箱, 将东西都捡进去又塞进床底。
床底很久没有打扫，满是灰尘和蜘蛛网, 他弯着腰, 慢慢清理干净, 过程中还被扬起的灰尘呛到，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于是用手背揉了揉脖子和脸颊, 结果把自己弄成了小花猫。
宋郁丝毫不知, 整理完房间又在角落里找到一把美术刀, 准备把门口墙面上的油漆刮掉。
*
赵燃今天难得休息, 不过他勤快惯了，一大早就自动醒了。
隔壁传来很轻微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在扫地。
隔壁住的人……赵燃的脑子里立马浮现了那张漂亮到让他忘不掉的脸。
这种廉租房之间都是隔板，几乎不隔音，旁边人敲个键盘骂两声都跟待一个屋似的。
男人就这么躺在床上，光是听隔壁的动静就足足听了一小时。
少年打扫了一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赵燃以为他会休息，毕竟细胳膊细腿，看起来不太像有力气长时间干活的。
结果没过几秒，又传来开门的声音。
然而并没有脚步声。
在做什么呢？
赵燃心脏莫名痒痒的，在拥挤的小床上翻了好几个身，后背却控制不住发烫。
最后还是起来了。
一开门，他往隔壁门口看——
就看到他的漂亮邻居蹲在墙边，脸颊脏兮兮，眼睛有些红地朝他盯过来。
蹲在那里好小一团，感觉一只手就能抱起来。
赵燃收起这些奇怪的想法，语气不自觉变轻：“你……在做什么？”
“墙上有油漆，要把它刮下来。”少年说话的语调和他在工地上遇到的那些都不一样，软软的，钻进耳朵让他骨头都麻了。
好像还带着点委屈的哭腔。
赵燃仔细看了下，发现少年握住刀柄的手指被磨红了。
其他地方都白生生的，看着就嫩。
好娇气。
这样娇气的人不应该做这种粗活。
赵燃走过去，一走近就闻到了香味。
这个香味他昨晚跟对方接触时就闻到了，当时他还以为是洗发水香味。
赵燃莫名其妙脸开始烫起来，见少年朝自己看过来，慌乱道：“我、我帮你吧，这样慢慢刮肯定刮不完的。”
宋郁这才放下刀片，感激朝男人看去：“谢谢。”
赵燃在工地工作，刮这点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从房间里拿出专用工具，将墙面上那层红漆刮下来，又刷了一层白色腻子，很快就变得焕然一新。
这大概是宋郁来这个世界两天目前唯一的顺心事。
他很感激赵燃，陪在旁边时不时用湿巾给男人擦汗，还不停“赵哥”“赵哥”地喊，声音软得不行。
赵燃口干舌燥，也不明白今天只干了这点活就这么热。
他本就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黝黑的肌肉鼓起来，青筋隐约凸出，偶尔不小心蹭到宋郁冷白色的手臂，两种颜色差距明显，产生了一种微妙感。
“好了。”赵燃习惯性想将背心掀起来擦汗，结果想到什么，又立刻将衣服收好，“谁在你这里泼油漆的？不然在门口装个监控吧。”
宋郁也没说自己欠债的事情，点了点头。
刮油漆刷墙在他眼里都是特别费力气的重活，况且腻子也是赵燃自己的。就算对方问他收个几百块钱也不为过。
但赵燃忙碌到现在，一身的汗，都是在免费帮忙。
宋郁很不好意思：“我请你吃饭吧。”
随后又想到自己那点存款：“我去楼下打包带上来，然后喊你过来吃。”
赵燃怔住，盯着他：“你的脸……”
“嗯？”
“……脸上有灰。”
被提醒后，宋郁去了洗手间将脸洗干净才下了楼。
赵燃盯着那抹纤细的背影，后知后觉呆站了半天。
不知为什么，宋郁脸上就算沾了灰，成了小花猫，他都觉得少年干净又香。反而自己一身臭汗，把人熏到了就不好了。
*
楼下有一家很实惠的大排档，宋郁点了四个菜两份饭才42块钱。
他拎着上楼，刚到门口就看见了赵燃。
对方应该是刚洗完澡，短发上还带着湿意，衣服也换成了短袖。
男人见他过来，伸手拎过袋子。
宋郁被勒得发白的手指终于得到舒缓。他开了门，两人围在房间里仅有的一张桌子上。
赵燃身材看着精壮，胃口也大，宋郁分了一大半的米饭给他。
吃完，男人主动收拾了桌上的垃圾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宋郁看了眼手机，主角受那边依旧没通过申请。
009暂时也没发布和对方有关的内容，就这么过了两天，宋郁除了打卡一样给对方发一两条好友申请外，也没做其余的事情。
房东在他补完墙的第二天就来了，瞄了几眼，又问他收了三个月的房租就离开了。
宋郁的账户上又少了一千多块钱。
他盯着那点存款，可怜巴巴出门上班。
幸好酒吧最近人不多，工作起来不算累。按照原剧情里那群经常嘲弄他喜欢男人的同事们好像也不怎么过来找茬。
但宋郁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发现，大家虽然不主动找茬，但会偷偷看他，肯定是在找机会过来羞辱他。
晚上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宋郁正待在角落里擦酒杯，就听见有人道：“操！别摸鱼了，老板过来了！”
宋郁顿住，下意识挺直了腰板，作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很快，他就在昏暗的灯光里看到了两道高大的身影。
009提醒：【宿主，前面的是酒吧老板，后面是他带来的朋友。】
酒吧老板叫沈亦泽，是这个世界的攻二，也是大主角受四岁的竹马哥哥。
沈亦泽还在大三的时候就开了这家酒吧，但不怎么过来，基本都交给店长在管。
楼梯在宋郁的右边，他仰起脖子，只能看到沈亦泽的半边侧脸。
那张脸冷淡沉静，比同龄人看上去更成熟稳重。
009给的资料里，沈亦泽的人设大概就是很常见的深情男二。
剧情上，他和对方也没什么交集。
正愣神，沈亦泽身后的男人突然停下，趴在楼梯上，吊着嘴角冲他戏谑笑了下。
宋郁愣了愣，立刻收回视线，低下头。
几秒后，009提醒他沈亦泽两人已经到两楼房间了。
宋郁小声吐了口气，旁边突然坐下一个人。
他抬眼，是那天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生，叫李恤。
对方随手拿起一个杯子，装着在擦拭，没过一会儿就低声找他说话：“你还没放弃老板啊？”
宋郁：“？”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装作没听见。
李恤继续道：“听说老板大学在S大念的，是他们那届校草，但好像没谈过恋爱。”
“说不定就喜欢男人呢。”
“……”
宋郁敷衍道：“知道了。”
李恤似乎依旧没走的打算，盯着他：“而且你长这么漂亮，我觉得成功的概率很大，男人都很看脸的。”
“换作是我的话，我肯定就答应了。”
宋郁：“……”
他有点懵，正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嘲讽自己，旁边就有人把李恤喊走了。
宋郁松了口气，没在意对方说的话。
今天轮到他值日。
将擦好的杯子收回到柜子里，宋郁去了更衣室拖地。
拖到一半，009道：【宿主，任务来了。】
宋郁竖起耳朵。
不仅来，还一来就来两个。
任务一是今晚就要让潭越通过好友；任务二是一周内和潭越确定网恋关系。
？
一周……吗？
这个任务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他开始跟009讨价还价。
009：【您需要先完成第一个任务，限期在今晚十二点之前。】
宋郁看了眼手机。
还有不到一小时了。
他有些慌乱点开微信，又连续发了好几条好友申请。
意料之中，对面依旧没动静。
宋郁没再管微信，点开另一个游戏社交软件，给对方连续发了几条。
进度条纹丝不动。
都不如之前他发照片过去管用。
但昨晚就拍了那几张，都发给潭越了。难道要请假回去再拍吗？
宋郁正在发愁的时候，009突然道：【宿主，上个世界的数据还回收保存在我这里。】
宋郁不知所措“嗯”了声。
很快，009就将他穿水手服和丝袜的数据调出来，截图将照片发在了宋郁手机上。
宋郁盯着坐在桌子上拢着腿的自己，耳根有点烫：【……这、这样行吗？】
009：【宿主，还有半小时了。】
宋郁也没管这么多，将009发来的几张照片全都发给了潭越。也没注意到其中一张，脚背是紧绷着的。
就像是，被人深吻，亲到受不了才绷住。
发完照片后，宋郁怕对方不看这个软件，又在微信的申请好友发了好几条。
【哥哥，我给你发了照片过去。】
【以后也会发的。】
发完之后，009突然提醒：【宿主，攻二离您还有一百米距离。】
宋郁就像摸鱼的员工，立刻将手机按灭放进衣柜，随后拿起拖地背对着门。
很快，门就被推开。
身后传来一道清越撩人的声音：“你叫宋郁是吧？”
宋郁回头看，进来的人是沈亦泽的朋友，刚才在楼梯上冲他笑那个。
不过很快，沈亦泽也进来了。
宋郁小声喊：“老板。”
沈亦泽微微点头。
“弄这么严肃做什么？我叫林秦，是你老板的朋友。”
和沈亦泽的沉稳性格完全不同，林秦是个乐子人，刚才这个漂亮小男生的视线一直落在沈亦泽身上，他看出了猫腻，结果随便试探了几下，发现沈亦泽知道这事儿。
“目前对恋爱不感兴趣。”沈亦泽这么回他的。
林秦觉得人家小男生挺漂亮，聊一聊万一合适呢。不过沈亦泽这人心底埋着一道防线，他这么多年也猜不透对方心思。
“行，你不感兴趣那我去追了。”
两人下了楼，林秦找领班随便打听了下，就找到了正在更衣室值班的宋郁。
明亮的白炽灯下，少年的脸比刚才更惊艳，白皙的脸庞柔软细腻，一双浅色眼睛上挑着看过来时像是带了钩子似的。
林秦看得呼吸都停了几秒。
他的表情变得认真，直白地问宋郁要微信。
宋郁有些为难。
对方是老板的朋友，他不敢直接拒绝，下意识咬住嘴唇思虑几秒后，便无措朝沈亦泽看去。
被咬得嫣红软熟的嘴唇像是沁了玫瑰花汁，少年下意识朝唇角舔了舔，喊：“老板……”
沈亦泽的视线停留两秒，随后不动声色移开，面无表情朝林秦道：“你知道结果了，别再骚扰我的员工了。”
看来沈亦泽还挺护着员工的。
宋郁露出感激的表情。
大概是觉得被拒绝了，林秦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我魅力不够。”
宋郁怕他尴尬，立刻道：“是我不喜欢男生，不是你的问题。”
林秦挑了下眉，意味不明：“嗯？”
沈亦泽微怔，随后很快恢复神色。
正巧此时外面有人喊缺人手，宋郁立刻将拖把放到一旁：“老板，我去帮忙了。”
说完，就迫不及待跑出了更衣室。
等人走后，林秦朝沈亦泽看了眼，戏谑道：“看来是你自作多情啊，还是说人家已经放弃你，找到新对象了？”
沈亦泽神色淡淡，但眸色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很快林秦出了更衣室，沈亦泽紧随其后，下一秒，视线无意间掠过角落里的垃圾桶时，停下脚步。
更衣室一般都是员工过来换衣服，且一周打扫三次，垃圾桶不会存放垃圾。
沈亦泽稍微俯身。
里面是一些故意撕掉的纸张。
*
大一的课程比较多，尤其是考试周。
潭越冷拽归冷拽，并不是那种喜欢逃课的混子。
只是这几天上课明显心不在焉，连篮球都懒得去打，一下课就单背着书包回寝室，时不时还盯着手机。
这症状很明显了，不是要谈了就是失恋了。
室友打篮球回来后，看着潭越趴在桌子上盯手机的模样，没忍住：“谁啊，把你魂都勾没了。”
潭越稍微撑起脸，瞥了他一眼。
“小鱼”这两天似乎也不是很积极，没怎么搭理他。估计是看他不上当，拍照片给其他男人去了。
潭越轻嗤了声。
对方估计是个海王吧，上来就喊哥哥，还说什么喜欢。
他将手机倒扣过来，就去了浴室洗澡。
洗得时候，那几张照片时不时还会在脑子里浮现。
过几天就入暑，宿舍里的空调不给力，潭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只系了一条浴巾。
大一男生大部分只算得上是少年，潭越的身材算是里面顶尖的，轮廓初具，又不失少年浑然天成的流畅感。
水滴就这么顺着发丝一路从锁骨流到腹肌，又随着人鱼线没入浴巾。
可惜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在男生宿舍里无人欣赏。
室友在打游戏，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对了，潭越，你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好几声，帖子我发完一小时就删了啊，别赖我。”
潭越正在套上衣，将衣服捋好后打开手机，漫不经心瞥了眼。
游戏账号的最近私信里，“小鱼”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他没点开，将手机放回桌子上。
结果没过半分钟，就又拿起来。
看完就拉黑吧。
点开之前，潭越是这么想的。
然而一打开——
潭越瞳孔剧烈收缩。
室友无意往后撇一眼，就看到平时高冷的校草紧绷唇线，耳根泛红。
“卧槽？看什么好东西呢？”
潭越立刻灭掉屏幕。
越藏越有鬼。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啊！有妹妹给你发照片了？哪个啊？不会是给你发‘看看你的’那个吧。”
“玩你的游戏。”
潭越说完，迈着长腿去了上铺。
男生靠着墙，来回划着“小鱼”发来的那几张短裙白丝照。
对方的腿细而不柴，大腿的软肉饱满莹润，被袜子箍住的边缘被挤出一堆软肉。
估计稍微一碰就能陷进去。
一般人看到这种照片，都会觉得对方是在故意勾引，但潭越觉得“小鱼”就是喜欢他。
而且还在一个学校，估计早就暗恋了。
就是因为太喜欢，那天晚上才会那么直白。
也正常。
没了解过，肯定也看不到他其他优点。
得给个机会。
潭越就这么说服了自己。
在通过之前，他将那几张照片也一并存到了相册里。
*
宋郁一忙就忙到了下班。
领班见他累得脸颊都红了，不忍心让他接着打扫更衣室：“小宋啊，你直接回家吧，更衣室也不脏，一会儿我帮你拖吧。”
宋郁道了谢谢，换掉衣服就从后门离开了。
从小巷里出来，009的声音突然响起：【宿主，任务一完成了，积分已经到账。】
什、什么？
宋郁惊讶，拿出手机一看——
还真通过了……
连进度条也涨到10%了……
看来给对方发穿裙子的照片确实很管用。
宋郁掌握了方法，第二天白天把家里的裙子都收拾出来。他准备一次性拍完，每天给对方发两套，争取完成在规定期限内和对方网恋上。
他弟女朋友应该算是高挑型，宋郁几乎上都能穿上，除了个别皮裙有点紧。
幸好009不是外人，他速战速决，穿上一套就让它拍几张，半天不到就拍好了。
宋郁又跟潭越聊了三天。
他不太会撩人，大部分都是问对方做了什么今天高不高兴之类嘘寒问暖的话，然后没聊两句就开始发照片。
潭越一如既往地高冷，大部分都回“看书”“图书馆”“打球”，从微信聊天来看是个三句都不超过五个字的酷哥。
宋郁以为自己失败了，结果进度条猛涨到30%。
好像还是有点希望的。
于是问009：【涨到多少差不多可以啊？】
009：【这个由系统自动判定。】
宋郁点了点头。
结果第四天下午，他因为前一晚工作太累午睡到五点，没能像前几天那样定时定点给潭越发消息，而对方却主动发了条消息：【在干什么？】
进度条又涨了点。
宋郁准备发“刚醒”，可一想到要撩人，便换成：【在想哥哥。】
那头没回消息。
可能是觉得他太随便了……
宋郁撤回了消息。
正好有人敲门，他放下手机，一开门，是隔壁赵燃。
赵燃胡乱抓了抓头发，像是没怎么邀请过别人，声音有点不太自然：“我饭菜做多了，你要不要过来吃？”
宋郁刚睡醒，肚子确实饿了，便点点头，又冲他友好笑了笑。
黑皮将赵燃耳朵尖的那点薄红完全遮掩住。
一进赵燃的屋子，宋郁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味。他本来只是想填饱肚子，结果赵燃的厨艺让他很惊喜。
甚至还炖了排骨莲藕汤。
这顿饭宋郁吃得很饱，结果赵燃还时不时往他碗里夹菜。
宋郁有点不好意思：“你自己也吃。”
“你太瘦了，多吃点。”
片刻，房间里响起少年的软语：“我也有肉的。”
赵燃想说“腰细腿细的，哪里有肉”，可下一秒却像是想到什么，面颊一热，立刻闷头吃饭，连看都不敢看宋郁。
*
吃完饭后，宋郁帮忙收拾了碗碟，但赵燃也没让他洗，基本就是他站在旁边看。
宋郁无聊到朝四处看，他发现男人的房间比自己的要大不少，也有独立的厨房。
甚至还有个投影仪。
赵燃一出来，见他在盯着投屏看：“以前买给家里的，用不上，就带过来了。”
宋郁朝他看了眼。
009给的资料里，赵燃是戏份比他这个攻三还少的配角，基本几句话就带过了。
——单亲，唯一的亲人母亲生病，他辍学照顾，结果两年前还是去世了。随后来城里打工。
有他的剧情也很少，只在债主找宋郁讨债的时候帮过他几次。
宋郁垂着眼睛。
过了会儿，他起身，打开投影仪。
投影仪完全是新的，可以用。
宋郁让赵燃自己选电影，自己去关窗帘。
两人就这么躲在漆黑的房间看了部电影。
赵燃的感觉很矛盾——宋郁身上不断飘过来的香味让他全身紧绷，可心情又是放松的。
他盯着少年柔和的侧脸，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亲上去的冲动。
*
看完电影已经九点多了，宋郁回到自己房间，匆匆忙忙换了鞋，带上手机就往酒吧赶。
以前他还敢踩点到，但最近老板每天都过来亲自看着，他暂时还不能被辞退。
幸好工作日的酒吧人不多，宋郁无聊擦桌子时，009突然响起：【宿主，主角受发消息过来了。】
宋郁惊喜。
看到进度条又涨了一点，突然想起自己今天还没给对方发照片。
偷偷跑去卫生间隔间，宋郁点开对话框，发现潭越的消息下午六点多发来的。
两条。
第一条发了照片，拍的篮球。
第二条——
潭越：【刚打完篮球，你在干什么？】
主动发消息，消息的字也比之前多了。
宋郁感觉到了希望。
但潭越这种冷拽的，至少也得聊几个月。
现在离期限只剩下三天了。
宋郁还是觉得自己完成不了。
009给他打气：【您可以跟他撒娇。】
可宋郁平时撒娇都是当面扑到对方怀里，或者抱着胳膊，放软声音跟对方说话。
现在是网恋，不能见面也不能说话。
只有文字怎么撒娇啊……
009：【我帮您查一下。】
很快，009就查到了：【我看建议上直接需要您改掉称呼。】
宋郁：“？”
听到009说出的称呼后，宋郁脸颊发烫，手指也不由攥紧衣服。
怎么能喊这个啊。
对方肯定又觉得他很随便，要删掉他了……
纠结了半天，宋郁决定为了任务豁出去了。反正都是网友，拉黑之后又不会知道他是谁。
不行就换了小号重新加。
宋郁安慰着自己，发了两张穿格子裙和纱裙的照片。
下一刻，忍着羞耻，将编辑好的消息发了过去。
*
晚上十点多，临近宿舍关灯时间。
潭越照旧冷着张俊脸，单背着书包回到宿舍。
只是今天，他周身的冷气似乎更足了些。
手机此时振动了几声。
男生连书包都没放下，动作略带急迫地从口袋里拿出来。
“小鱼”给他发消息了。
潭越点开，对方发来好几张照片。
往上划，他还没来得及点开大图，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喜欢哪一套啊……老公？】
潭越眼皮狠狠一跳。
很快喉结也跟着滚动。
明显，宋郁并不知道，这个称呼，对一个一整晚都在等消息的18岁男大来说，冲击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