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浔的生物钟足够准时,即便昨夜失眠大半宿,清晨七点钟依旧睁开眼睛。
浑身的闷热在睡着后逐渐散去,又在他醒来时一同苏醒。
掌心之下的触感让秦浔动了动唇,无需用眼去看也能想象到手下会是何种风景。
一身白得发光的皮肉,配上那点点据说是被他弄出来的痕迹。
再往下……
秦浔闭上眼睛,喻萧衡说自己爱咬那里,咬的青红相间,还破了皮,据说一碰就痛,他还不知道咬上去是什么滋味,但光是去摸就足够令他昏头。
不是双性人,但更加令人兴奋。
秦浔松开手,仰面呼吸着混合着喻萧衡味道的空气,夏天的雨水足,那股子潮湿都透进了房间,让人浑身黏腻,分不清是水汽还是汗气。
身体的躁动在他足够优秀的控制力下得以平息,他翻身下床,喻萧衡与他贴得太紧,一张薄被扯动,让喻萧整个人躺在秦浔的面前。
似乎是被突然的动静惊到,整个人缩了缩。
秦浔偏过头,让自己不去看。
一点银光闪动,再一睁眼,手已经按上喻萧衡的脚踝,脚链又给人色气的感觉,尤其是戴在这个人身上。
拇指的指腹刚好卡在脚踝的凹陷处,手指穿过了脚链,一下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很慢,大概是好东西要耐心去品。
秦浔被自己的动作惊到,一边狠狠咬了下舌尖,一边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容易被引诱,跟发情的公狗一样。
他一边想,手却没松开。
“别揉了,痒死了。”喻萧衡没睁眼,声音还透着股慵懒劲。
秦浔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抱歉。”
喻萧衡轻笑出声,一双还带着困倦的眼睛睁开:“秦先生,你这样偷摸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喜欢上我了。”
“秦先生,这才几天啊,连一只手的数都没到吧。”
秦浔慢条斯理地捻起那根银色细链,以品鉴的口吻说:“只是觉得这条脚链很好看,也很适合你。”
“嗯——这是你送给我的。”喻萧衡打了个哈欠,两手枕在脑后,没有戳穿秦先生遮掩的话语,只是伸直了脚背,将带着脚链的那条腿抬起,说:“那秦先生还要继续看嘛?可要看快点,我还要睡觉。”
秦浔抿起唇,把惹他身体发烫的大片肌肤用被子遮盖住:“已经看过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喻萧衡盯着他有点仓皇的背影,好笑地摇摇头。
他已经没有睡意,赖在床上躺了会,就趿着双拖鞋去寻秦浔。
空气里有咖啡的暖香气味,淡淡的薄雾氤氲了桌前人的面庞。
“你没有大清早喝咖啡的习惯,秦先生,昨晚你做什么了,眼下这么黑。”喻萧衡在他的对角处坐下,叼着只面包,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喻萧衡的到来让秦浔有些不适应,又或者是感觉局促。
他身上的能量太强,即便只是共处一室,也通过空气飘落在秦浔的身上,到处都是,无孔不入。
很轻易地就让秦浔回想起自己夜里与清晨的荒唐举动。
“秦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喻萧衡忽然不明不白地开口。
秦浔抬眼,无声询问。
喻萧衡唇角带着打趣:“穿着睡衣睡觉是不是很热?”
身上的皮肤又开始发烫了,毛孔都张开,吸取着空气之中属于喻萧衡的味道,秦浔端起杯子,不知道昨晚自己的那些动作喻萧衡到底清楚多少。
喻萧衡是个妖精。
失忆后的他在喻萧衡手里过不了几招,失忆前的他估计也是一样的该死模样。
醇厚浓香的咖啡在唇齿间滚动几下又顺滑地吞如喉管,他像是渴极了,大口大口地吞咽。
眉眼间有了一点斩钉截铁地狠厉。
这幅被人看不上眼的样子有就有吧,喻萧衡是自己老婆,在老婆面前什么样都是应该的,他昨晚只是摸了摸,就算他真的去叼去咬,那又算的了什么,应该的。
毕竟他老婆爱他。
不会因为他失忆了就降低给他的标准。
他淡淡开口:“你的胸口并没有被我咬过的痕迹。”
喻萧衡下意识用手拢了拢衣领,依旧胡言乱语:“那是因为我好的快,那些痕迹才消失了,你怎么知道没有痕迹的,秦先生你什么时候偷看了。”
秦浔舔了下唇:“昨晚,放心,只看了,没吃。”
喻萧衡被他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在不久的将来真要被他吃上几口,原因还是他嘴嗨,自己招惹出来的。
他咽下面包块,不说话了。
秦浔眼里闪过笑意,嘴角微微勾起。
老婆是个嘴上放荡实则乖巧可爱的人。
*
天气在近中午时开始放晴,喻萧衡这几天请了假,待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做,秦浔在看书,他就打游戏,谁也不影响谁。
管家敲门后,进来说:“喻先生,林将行林董和他的助理前来拜访,说是来看看先生的病情如何。”
喻萧衡抬起头,说得倒是好听,他闭上眼都知道林将行过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瞥了眼秦浔,说:“好,我知道了。”
秦浔合上书:“我记得我和他没什么交情。”
喻萧衡舔舔唇:“来看我的。”
“是吗。”秦浔意味不明地说,他站起身,默默跟到喻萧衡身后,紧着这步伐,一步不退。
“这么紧张?”喻萧衡挑眉。
秦浔整理自己的衣服,下了断定:“管家说他来的时候神情不自在,你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答应下来,林将行是来看你的,那就表明你们关系匪浅。”
“他喜欢你?又或者是你的前男友?”
喻萧衡摸着下巴,随口道:“观察入微啊,秦先生。”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秦浔追问,当然,他那张快要媲美面瘫的脸上是瞧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也简直像是在问寻常物件。
不过仅仅只是追问就能够代表他内心的在意。
还不等喻萧衡说话,他就说:“看来是前男友。”
“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已经和我结了婚,也就是说在面对前男友时要保持好距离,即使身边有助理和我在也不可以亲近,不过既然今天他来了,还是可以见一面的。”
喻萧衡满头黑线:“这一段话的字数已经比得上你平日里五六句话了。”
“我只是身为丈夫好心提醒。”秦浔回。
喻萧衡:“是是是,我们秦先生一点私心都没有。”
秦浔理所应当地点头,看得喻萧衡哭笑不得。
客厅里,林将行和明钰并肩而坐,在两人出现的那一刻,两人一齐看过来。
明钰弯起唇道:“喻先生秦先生,打扰了,不知道秦先生的伤如何了?”
喻萧衡一向惫懒,属于家长见了要说一句坐没坐相的那一类,他靠在沙发上回:“恢复的还不错,跟平日里没区别。”
林将行很直接地露出目的:“我听说他不记得你了。”
“是不记得了。”喻萧衡点头。
秦浔在他身侧坐下:“林先生,虽然我不记得他,但我跟他已经结婚,林先生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林将行没看他,从喻萧衡出来后他的目光就没转移过:“萧衡,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桌上的水果没人动,喻萧衡捡了片西瓜,水分足,很甜,整个客厅只剩下他吃西瓜的咔嚓声,他在等秦浔的反应。
鲜红的果汁有几滴落在手上,瓜皮刚扔进垃圾桶,手就被秦浔捉住,刻意地表演明晃晃地彰显不同。
“萧衡。”林将行又喊。
正在帮他擦拭手指的秦浔终于发出了动静:“抱歉,我的妻子要照顾我,一步也不能分开,所以林先生有什么想说的,不妨在这里直说。”
喻萧衡找到了他和失忆前的不同。
大约是因为不记得他们的结婚只是因为任务,秦浔一贯的不安被填补上,放在失忆前,秦浔会刻意彰显自己的不在意,选择让喻萧衡与林将行单独交流,然后酸到控制不住地再在他身上讨补偿。
现在这样直接的拒绝让喻萧衡弯起唇,手指勾了勾。
秦浔擦拭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在问萧衡。”林将行冷声说。
喻萧衡抬头:“我听他的。”
林将行扯了扯唇,大约是没想到喻萧衡会这样说,眉眼间的戾气快要藏不住。
秦浔将湿纸巾丢掉,十分温文尔雅地说:“林先生,我现在头有些痛,恐怕没办法招待客人。”
他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动作利落,半点看不出头痛。
林将行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看向喻萧衡,见喻萧衡没有半句反驳,不觉心痛了痛。
“那就不打扰了。”林将行咬牙切齿地说,灰溜溜像只落败的大犬。
等出了门,他靠在车边点了根烟,灰白的烟雾钻进了肺,呛得眼睛发红。
“他陷进去了。”林将行说,这个他字指谁不言而喻。
“秦浔不记得他了,按他的性格当天就会离婚,可你看看他现在……”
明钰暗暗扬了扬眉,心道:你现在才看出来反应可真是迟钝,从结婚就该知道的。
客厅里,喻萧衡又吃了一片西瓜,身侧的人不声不响地说了句:“老婆,他刚才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