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林间野风簌簌吹过,惊得枯枝一阵猎猎,冬日晨间空气清冷,谭秋的怀抱便在此刻显得尤其温暖可靠,嗅着身侧人若有若无的药香味道,谭秋用下巴蹭了蹭盛清的发顶: “姐姐,要回去,还是要再待一会”

  盛清和谭秋都裹了长款羽绒服,身上倒是感觉不到冷,但是漏在外面的脸和手还是被风吹的隐隐作痛,谭秋侧着身,恰好替盛清挡住了吹过来的部分冷风,盛清一抬眼,便见谭秋的耳朵和脸颊都被吹的泛红,抬手碰了碰,亦是一片冰凉,盛清轻轻哈出一口气,白雾袅袅间,她借着热气搓热了自己的手,而后双手捧住了谭秋的脸颊。

  被冻的有些麻木的脸庞忽的被覆上一层温暖,谭秋怔了一瞬,眨了一下眼睛, “姐姐”歪头的动作将原本被压在格子围巾下的头发拱起一缕,散在额前,样子懵懵的,有点可爱。

  盛清趁此捏了一下谭秋的脸上的软肉,道: “我们这就回去,等我和外婆再好好告个别。”

  盛清将外婆生前尤其喜欢的酱米酥拆开一盒,细心的在碑前摆好,又倒了一小杯米酒,米酒的香气被风带很的远很远,盛清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小老太太小口饮着米酒烙酱米酥的情景,常常是一块刚出锅,还没来得及放凉,便进了小盛清的肚子里。

  盛清眸中仍旧是氤氲着水汽,眼尾透着淡淡的红,清涓的似水墨图里透着哀伤的古女,她一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外婆的名字,就如同儿时外婆千百次轻轻抚摸她的头顶那般,呢喃着: “外婆啊,我走了。以后每年都来看你。以前我来你老生气我,还赶我走,这次总得顺着我的意思了。”

  谭秋的手适时的抚上盛清的后背,安抚着她。

  下山时,盛清拽着谭秋,非得要带她去儿时一起玩的山洼洼里再瞧一瞧,盛清难得的不溺在悲伤里,谭秋自然是毫无异议的奉陪。

  盛清引着谭秋走到一条溪边,河面上结着一层浅浅的冰,盛清像小孩子似的,伸出脚尖去点冰面,谭秋在一边偷偷将盛清难得稚气的画面拍了下来。

  “哎呦---”耳侧传来一声惊呼,谭秋的心随着呼声猛然旋起,她胡乱的将手机踹进兜里,一手拽住盛清的胳膊将人带上岸。

  盛清整个人撞进她怀里,下巴磕在谭秋的锁骨上,隐隐作痛,但她却无暇顾及,低头去问盛清: “姐姐,没吓到吧。”

  盛清却只是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并不回答。温热的呼吸打在颈侧的皮肤上,痒痒的。

  谭秋有些担心,略一歪头,与盛清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偷偷去看她,却见盛清正偷偷的噙着笑。

  “我骗你玩呢,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掉下去。”

  常有人说,被爱的人,行径与言语都会趋向小孩子,眼下盛清便是如此,她稚气的笑,童年的遗憾与阴翳都在与谭秋交往的过程中慢慢被弥补。

  谭秋抬手,指尖轻轻戳了一下盛清的酒窝,冰凉细腻的划过脸颊,谭秋很认真的凝望着盛清的眼睛,道: “姐姐,你不用为了让我开心就把自己的坏情绪藏起来,我在这,你想哭就哭。但是以后记得要多笑笑,早些开心起来,这样外婆在天上才能真的安心。你要是一直难过,外婆在天上肯定也急的团团转呢。”

  盛清喉咙处涌上一阵酸酸涩涩的味道,有无数句话想要倾诉出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诉说,总觉得于哪一句先开口都是突兀,怎样说都无法表达出她心底的意思。

  交际最常用的语言,在这时却成了最无用的工具。

  盛清用目光为谭秋作画,视线流连过她带着英气的眉梢,卷翘浓密的眼睫,眼睫下是那双让她着迷无数次的眼睛,用永不设防的真挚目光望向她,让她溺死在她这片海。

  谭秋看的出她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谭秋会告诉她不必假装开心,因为有她。

  在儿时曾短暂的度过一段快乐时光的溪边,盛清于心底第一万次生出了想与谭秋结婚的念头。

  谭秋好似知道盛清心里的想法似的,学着她的样子眨了一下眼睛, “走吧,姐姐,我们回家。”

  “刚才抱你的时候摸到你背包里面硬硬的长方形的东西,你不会是背了砖头吧”

  “没有,姐姐。”

  “那你到底装了什么,护这么严实,快让我瞧瞧。”

  “不行,姐姐。”

  “姐姐!不要乱摸!”

  *****

  谭秋和盛清简单的收拾好了东西便准备离开。

  脚还未来得及踏出院子,便被以盛清弟弟为首的一群男子围住了,他们挡在院门前面,形成一个半圆,将二人彻彻底底的困住了。

  谭秋站在盛清前侧,乌沉沉的眼珠里透着一股阴郁的躁气,她极少直接的袒露出自己的攻击性,经年伪装的乖巧气质顷刻消散,着实也是将盛清的弟弟暂时吓唬住了。

  他倒是眼尖心细,看到了谭秋指骨节那层并不明显的痂,盛清弟弟不学无数成天跟着一群“大哥”鬼混,自然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他只是想讹他姐,暂时还没有给人当沙袋的念头。

  盛清才刚舒展一些的心情随着这一幕闹剧又沉入谷底,她家里人几次三番的在谭秋面前上演闹剧,实在是丢人。

  盛清沉着脸,斜睨了一眼这面前的一群人, “你们又想干什么”

  “姐,外面赚钱就跟白捡一样,你都能轻轻松松赚个百万,我要是能出去岂不是比你强你就把我带走吧,姐,等我光宗耀祖了你脸上也有光。”

  盛清头发挽起,露出一截纤长的脖颈,背着包静静的站在那,不需多言,哪怕是破棚矮巷也遮掩不住她的精英气质,她冷冷的哼笑一声: “我和你有可比性吗”

  盛弟一时没懂,呆呆的反问: “你说什么”

  谭秋低头看盛清,音调温柔缱绻: “无所不能的美女。”而后,又抬头看着盛弟,声音淡淡: “地上猪狗。”

  “你!”

  如此贴心的解释,将盛弟气的脸红脖子粗,他脚尖刚向前挪动了一步,谭秋也立刻上前一步完全遮挡住盛清,看着面前高高瘦瘦的女生,盛弟很想鲁莽的冲上去,可是又有一点仅存的理智扼制住他,让他无法轻举妄动。

  他吞下谭秋的话,转眼间向着盛清更为过分的发泄: “你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死了都没地方埋,族谱上都没你盛迎男的名,不带我出去那就给钱!现金!三十万!我好拿给青青当彩礼!要不,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院门!你又没个男人当靠山,挣那么多钱也没用,不如给我!”

  盛弟本来也没指望着他姐能把他带出去,实际上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整这么一出无非是得了他妈的主意,以退为进,好拿钱娶媳妇罢了。

  看着盛清被他一番话气的脸色发白,盛弟仅存着一点愧疚,他在心里拼命说: “姐,你别怪我,咱妈把钱都给大舅了,主意也是妈出的,要怪就怪咱妈。”

  盛清的手被谭秋攥住,温暖的掌心熨贴着她的手背,谭秋暂时压住了盛清心头的怒气,她附在盛清耳侧,动作旖旎: “姐姐,你一直好奇我包里到底装了什么,现在你可以知道了。”

  谭秋将包从肩头卸下来,揉了揉被包带勒的隐隐作痛的肩膀,明晃晃的拉链在阳光下反着金属特有的刺眼的白光,颀长纤细的手指缓缓拉开包链子,映入眼帘是的绿油油的,朴实无华的……美钞。

  盛清惊的愣在原地,谭秋一手拿起好几沓钱,直起身子,冷淡的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关于你刚才说的话,我有几点想要纠正。”

  盛弟想叫他闭嘴,可是谭秋不容置喙的冰冷语气让他的喝止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他不明白一个女生怎么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压感,只能站在那听着谭秋说。

  “第一点,她不叫盛迎男,她叫盛清,你妈妈给她起的傻x名字留在你心里就好了,不要喊出来,我听了会生气,生气了可能就会制裁一下你。”

  “第二点,盛清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是她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男人,能入你家祖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如果你觉得这是一件极其光荣且重要的事,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可以请这里各位进去躺一躺,提前感受一下进祖坟的荣誉感。”

  “第三点。”谭秋停顿了一下,将盛清拉倒自己身侧,语气不似先前那般冷硬, “我就是她的依靠,有我在这里,你们谁也别想欺负她。”

  与这句话一同落下的,是漫天飞下的钞票。

  “妈呀,是美国票子!”盛弟惊呼一声,甚至顾不上反驳谭秋,就蹲在地上划拉起来。

  围住二人的几个老汉虽不知道这玩意,但看盛弟又捡又抢,欢欣鼓舞,便猜到肯定是好东西,于是也顾不上阻拦谭秋和盛清了,纷纷蹲下捡了起来。

  谭秋撒了好几沓之后,盛清终于回过神来,拉住谭秋的胳膊制止她: “好了,不要再洒了。”

  那些钱丢在这里一张就是白瞎一张,她看着都心疼。

  谭秋借机拉着盛清出了院门,给盛清看她的包,这么一折腾,原先还鼓囊囊的包瞬间瘪了下去,只余下几身衣服和小小的一沓钱,谭秋弹了一下那沓钱,有些漫不经心的说: “没事,姐姐,还剩一沓呢。”

  盛清问她: “你用是的真钱还是假钱”

  谭秋: “当然是真的了,我特意在银行换的,他们花不了,想兑换也只能去市里的银行,到时候别人肯定怀疑他们的钱是哪来的。麻烦又折腾。”

  盛清盯着谭秋,好半晌,突然伸手戳了一下谭秋的额头, “败家啊!”

  谭秋刚想解释,盛清却闭着眼睛吻上了她的唇角,轻呢的吻伴着颗颗落下的泪珠,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谭秋抚着盛清的背,安慰似的回应着盛清情绪爆发般的吻。

  再分开时,谭秋一向颜色偏淡的唇瓣也被度上了一层红。

  盛清微微有些喘,唇釉在方才的激吻中晕开了。

  谭秋伸手抬起盛清的下巴,指腹轻轻刮蹭着盛清泛光的唇瓣,轻轻笑着,道: “姐姐,你是我女朋友,给你花多少钱我都甘愿,你不用一直记着。”

  盛清舔了一下唇角,像是无意般,舌尖扫过谭秋的手指,莫名色里色气的,问出的话倒像是一本正经: “可是,那么多钱,你攒了很久吧。”

  谭秋撒谎: “没有,随便攒攒。”

  实际上包里装的,是谭秋自高中开始以来到现在全部的积蓄。数年以后,每每回想,谭秋都只有庆幸,庆幸自己高中大学攒下了足够多的钱,庆幸那些钱真的买到了盛清的自由,让她从那噩梦般的家庭桎梏里挣脱出来。

  回程的飞机上,折腾整整三天的盛清很快就靠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明光里,盛清像是被自动打上了一层柔焦,与飞机窗之外的云海互相印衬,唯美至极。

  谭秋不是文艺的诗人,想不出动人情话,她只是看着盛清,如虔诚的信徒那般祈愿: “永远和我在一起吧,姐姐。”

  小狗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真挚的爱。

  姐姐轻轻的哼了一声,像是不满谭秋打扰她睡觉。

  谭秋莞尔一笑,身子向下沉一点,与盛清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

  两人都请假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双双加班。

  盛清下飞机之后眼睛便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聚精会神的盯了几个小时,只觉得眼睛又干又涩,头也晕的像要炸开似的。

  盛清将眼镜摘下来,金属框磕在桌面上,轻轻的一声响。她揉了揉太阳穴,依稀记得抽屉里有放眼药水,便伸手拉开了抽屉,摸索一番,却并未找到药水瓶。

  盛清无奈的关上抽屉,索性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

  自身后传来一声浅笑。

  接着,温热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很有章法的按摩着,轻重缓急分的极有规律,力道也控制的恰到好处,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那种难受的眩晕感随着按摩一点点减缓。

  “姐姐,舒服吗”寂寥的夜里,谭秋的声音轻的像羽毛,撩在盛清的心尖。

  她垂在办公桌上的手蓦地紧一下了,回道: “很舒服。”

  一套按摩下来,盛清再睁开眼睛,只觉得世界都“亮”了,各种意义上的。

  谭秋一条腿支着站立,斜斜的靠在桌面上,带着些不羁感,手腕撑着檀木的办公桌,身子微微向前倾倒,本就半敞开的衬衫随着这点前倾的弧度让盛清朦胧窥见里间的起伏,谭秋盯着地面,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那抹淡笑绽放在夜晚,落到盛清的眼睛里变成了明晃晃的勾人,她悄悄攥着调节办公室灯光的旋钮,掩耳盗铃一般将灯光调暗了些,谭秋的轻嗤在安静的过分的环境里格外明显,像是震在盛清的耳膜: “姐姐”

  她佯装不解风情的疑问,却像是在盛清身上燎火,盛清将谭秋勾过来的手指捏在掌心,声音有些哑: “谭助理,你生了一双巧手。”

  谭秋闷声笑着,侧脸在昏沉沉的灯光下有些模糊,却也因此增加了别样的韵味,游鱼一般,那手很快从盛清的束缚中逃走,灵活的游走到了胸前的衣扣上:

  “姐姐,我的手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姐姐,情绪不要压在心里。”

  “需要发泄的话,做一下是一个不错的消遣方式。”

  “我乐意给你消遣。”

  平日乖巧的小狗,撩起人来却像是不要命一般。

  盛清只记得自己木讷住了,由谭秋的手牵着她抚过一片滑腻的柔软,感受到手掌底下传来的,不受控制的抖,盛清好像荡漾在湖心,眩晕了。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做到谭秋腿上的,只记得谭秋的膝盖癫啊癫,只记得她伏在谭秋的肩头喘息。

  于堵在心中的那股情绪似乎的确被发泄了些。

  次日,二人在办公室里间的沙发床上醒来,一米五的小床挤着两个成年人,着实伸展不开,盛清到这时才觉得腰酸背痛。

  盛清尽量小心着动作,不想把谭秋吵起来,但是谭秋睡的并不沉,盛清才将她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拿下去,谭秋就睁开了眼睛。

  黑亮的瞳仁被阳光照的清澈,声音带着倦懒: “醒的好早,姐姐。我还好累不想起呢。”

  盛清失笑,伸出手指点一下了谭秋的额头, “快起,我们这可是在办公室里,你不是尤其不想被别人发现的吗,快起。”

  谭秋慢腾腾的穿外套,动作之迟缓简直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她看着盛清因背对阳光而格外明显的腰线,心想,我才不是怕被发现,我只是怕我成为你往上爬的绊脚石。

  两个人才刚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盛清办公室的玻璃门便直接被人推开了。

  盛清猛然抬头,目光惊异的看着来人,而小李,也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盛清,似乎没想到她在办公室里。

  小李动作不自然的捏了一下口袋,将手里的单子递给盛清,让她过目,不自然的寒暄: “经理,你昨晚是睡在办公室了吗”

  盛清办公室是复式的,有张床可供休息,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是啊,请了几天假落下太多工作了,干脆就没有回去。”盛清低头看报表,没有注意到小李四处打量的眼神。

  谭秋从里间走出来,恰好对上小李探究的目光,怔了一瞬后很快的反应过来,调整出一个挑不出半点瑕疵的礼貌性微笑直视着小李,没有半点心虚的意思: “早啊,前辈。”

  小李显然没想到谭秋会如此坦然,愣了一瞬,回答的反而有些不自然: “早,早。”

  盛清将签好字的单据递还给小礼物, “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先去忙吧。”

  小李接过单据,却没有走,盛清有些疑惑, “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李嗫嚅: “这,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盛清: “这儿没什么要紧事,小事谭秋在这都能处理好,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邓总那边,你盯紧一点。”

  “好。”

  小李走之后,谭秋才走上前,问: “姐姐,他以前也是这么早就来的吗”

  盛清想了一下,回答: “没有,今天可能是比较着急吧。”

  而后,又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怎么了吗”

  谭秋若有所思的盯了一眼小李离去的方向,回过头对盛清笑道: “没什么啊,姐姐,就是突然想到你还没有和我说早安呢。”

  “早安早安,快去把这个月的财报整理出来。”盛清的语气是带着宠溺无奈,谭秋这才目的达成般的一笑,回身走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谭秋手上动作不停,但脑海里回想的却是小李秘书走之前的眼神。

  慌乱中夹杂不甘,在她和盛清之间流连时还带着探究的意味。

  让人不适。

  谭秋在心里对这个人拉响了警报。

  晚上下班,谭秋和盛清一起去李晓璇那里去接回猫猫。

  小布偶性格很好,很快就和谭秋混熟了,不住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谭秋的裤脚。

  李晓璇敷着面膜,看着眼前如画般的情侣,似是不满的嗔怪: “你们早说喜欢的是谁,我岂不是一下就能知道了知道了,还用得着费这好几个月的时间。”

  谭秋和盛清相视一笑,也觉得这个乌龙实在是让人发笑,谭秋从地上把猫捞起来, “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啊。”

  李晓璇啧啧两声,看着他们,忽然又感叹到: “不过啊,你们俩……”

  谭秋和盛清同时抬起头去看李晓璇, “我们俩怎么啦”

  李晓璇的视线落在她俩连喂猫都舍不得撒开的手上,道: “你们俩真是般配,刺激到我这个单身狗了。”

  小布偶听懂了似的,也在一边喵喵叫着,似乎是附和着李晓璇的话。

  谭秋没有将猫收进航空箱,而是抱在腿上,盛清开车载着两人一猫,平稳的驶入车流。

  霓虹灯闪烁间,盛清偷偷用余光瞄着谭秋,一人一猫格外和谐。

  踏实又静谧。

  安稳的美好。

  盛清收回视线,开口道: “给她起个名字吧。”

  谭秋答应: “好啊,可是,叫它什么好呢”

  盛清看着前方飞驰过的影像,缓缓开口: “就叫Iridescent吧。”

  名字取定很长时间以后,谭秋才知道,原来那意思是,一遇到你,世间其他皆为过往烟云的意思。

  那是盛清没有宣之于口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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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痛苦,想赶紧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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