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拔会即将开始之前，沈庭衍与白守择吃了一顿晚饭。
这顿饭不似寻常宴请，双方都带着目的。
面对Y市书记，沈庭衍的气势丝毫不落，令人看不出到底谁才是政坛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沈庭衍如此强硬的做派，白守择也没有不悦的情绪。
毕竟白守择还没有弄清楚沈庭衍宴请这顿饭的目的是什么。
老狐狸，往往会先弄清楚你的目的后，再加以利用。
这样才可以把优势最大化。
沈庭衍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才不屑去在这些方面动脑筋。
Y市的科技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上，沈庭衍就有着绝对主动权。
“小沈，对于你父亲的离世，我表示很遗憾。”
白守择用餐桌上的湿毛巾擦着手。
即使口中的话意略带悲伤，在白守择面部的表情上却没有看到一丝遗憾之意。
似乎只是寒暄的一种方式，丝毫不走心。
沈庭衍也不在乎他的做派，在不在乎沈志昂的离世对于沈庭衍来说，都不太重要。
“我记得沈志昂之前和白书记关系还不错？家里有一副棋盘就是当年你送给他的。”
沈庭衍浅浅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后淡淡回复道。
白守择并不知道沈志昂是个家暴成性的嗜酒徒，在人前沈志昂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在老宅的时候，作为邻居，多少都还有些交际。
那时候白家还没有搭上“那位爷”，地位不如沈家。
所以白守择经常带着礼品上门拜访，那副棋盘就是那个时候送给沈志昂的。
当然了，上门拜访的时候当然不忘带上白雨。
只是后来沈庭衍分化之后，刺激沈志昂用刀伤害自己，铃铛入狱。
在沈家出事之后，白家立刻闭门不见。
沈庭衍还记得即将离开老宅之前，母亲想去拜别邻居好友，却被白家闭门在外，根本不见。
想起这件事，沈庭衍不禁“哧”了一声。
一直处惊不变的白守择在这一声哧声下，脸色晃动了下。
白守择放下了湿毛巾，咳了一声，重新清理嗓子。
“你还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甚至，在科技的领域里，你是无可取代的存在。”
白守择对沈庭衍不吝辞藻去赞扬他的能力。
沈庭衍面上却是不露一丝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白守择的吹捧，大拇指和食指合拢，不断地摩挲。
仿佛他们两人之间角色置换一般，白守择的如今的职位完全用不着和一个科技公司的总裁低声下气。
可是现在的情况摆在眼前，就算职位再高，在Y市的地界内，并没有人愿意去得罪衍方科技的总裁，沈庭衍。
只不过沈庭衍一直冷面不语的模样让白守择也掉了面，渐渐地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像是有滴滴的冰点在空气中凝结。
见白守择脸上已经挂不住笑容了，沈庭衍倒是出声了。
声音冷淡，且带着嘲讽。
“笑累了就别笑了。”
这话一出，白守择几乎是脸色铁青。
“沈庭衍！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后辈！就算是你爸现在和我说话，也得注意下分寸吧！”
沈庭衍屈指在桌案上轻敲，“他都已经是一捧灰了，你确定他现在还能和你说话吗？”
沈庭衍很少有这么毒舌的时候，只有了解他的人才能知道，这次白家要暗箱操作掉夏优的名额是真心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不过沈庭衍并不是只会用情绪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他的肚子里有一万种让别人被卖了还替他数钱的法子。
想要白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于沈庭衍来说，那可是一件很有趣味的事情。
从沈庭衍的眼中冒出一抹狡黠，透着丝丝阴谋。
从身侧递上一份文件，推在白守择面前，沈庭衍扶了下金边眼镜。
“听说Y市政府的政务系统繁杂琐碎，尤其是安防系统，稍微懂点计算机的……”
“嗯，他们用了一个词。”
沈庭衍顿了顿，再抿了口茶水后，轻轻了吐了几个字。
“犹过无人之境。”
这个词就像是一块扯掉的遮羞布，把Y市政务系统的豆腐渣安防系统，彻底暴露在面前。
白守择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又拿不出话去堵沈庭衍的话，因为他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最终白守择只能低头打开沈庭衍推过来的文件，因为封皮上的内容确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智擎安防。
对于刚刚沈庭衍有些不太礼貌的举止，白守择根本无法发作，甚至攥着那份文件上的手指还有些僵硬。
透露着他对这份文件的在意程度。
“这是……？”
沈庭衍提起筷子，先夹起了一块小炒肉，尝了尝味道。
自从夏优去F国之后，沈庭衍学会了吃辣。
每次吃辣的时候，感觉夏优的笑容都在耳边响起，仿佛在笑他，“哈哈哈哈看你辣的一头汗。”
沈庭衍稍稍敛去了眼中的暖意，换上了一层薄冰寒眸。
嗓音也是冷如寒涧，“衍方科技新研究出来的系统，不知道白书记可还满意？”
这可是真真解决了白守择的头等难题。
现在的政务系统，不仅操作繁杂，最主要的是安防系统太差了。
这个月已经不知道被攻击了多少次，如果真的被破解入侵，那就意味着Y市政府内的一切事宜都会被知晓。
如果真的被入侵了，那白守择就不是下岗那么简单了，纪委审查督查都会来透查他的政治生涯。
而他就偏偏经不得查，他是怎么一路变成了Y市书记，白守择太清楚了，那些黑的白的根本就不能透露出任何一点。
况且用这个智擎安防去那位爷面前邀邀功，也是不错的选择。
应该会给他记上一功，这样的话自己的仕途肯定会更上一层。
在电闪雷鸣之间，白守择已经想到了最优选择。
只是他还不太明白，沈庭衍为什么会拿这么好的东西来他面前。
白守择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沈庭衍会有那么好心。
“小沈，你想要什么？”
看到白守择那么上道，沈庭衍倒是不意外，毕竟能爬到这个位置那肯定都不是傻子。
沈庭衍也丝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地吐出一句话。
“学术会的选拔，别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