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总, ”郑秘书走进屋，见陶秋韵坐回沙发，脸上神情不太对劲, 关心道：“您是和秦小姐聊的不愉快吗？”
“她不开心吗？”陶秋韵侧头。
“没有, ”郑柳玉摇了摇头，“我看她挺开心的，就是陶总您的神情不太好。”
“没事, 我很好。”
陶秋韵伸手拿过没被秦清商喝过的玻璃杯, 右手微微转动，似乎是想借此与刚刚的人掌心相贴, 她低头盯着微微晃动的液面, 嘴角轻轻上扬。
喜欢什么的她不清楚, 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 有点开心。
从未有过的开心。
——
“姐，陶总怎么说啊？”温羽很关心这一点, “她和明思温断了吗？”
“没有。“
“啊！？”
见温羽这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秦清商红唇翘起，“好啦, 她们就没开始过, 这一切都是误会，明思温不是她的情人。”
“真的吗？姐, 你不会被忽悠了吧？那消息不是她弟弟说的吗？”
“放心，保真。”女人眼笑眉舒, 看起来十分高兴。
“啧啧啧，”温羽一副被酸到了模样, “姐，你真该照照镜子, 看看你现在这粉面含春的模样，当初是谁嘴硬说不认识陶总的啊？我看你们俩感情不错啊。”
秦清商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别胡说，我只是开心明思温没有钓到金菩萨。”
确实是金菩萨，人憨钱多烂好心，对一个浓妆艳抹泡吧的女学生都顾虑思考这么多……这要真是被明思温得逞，自己肯定要气死了！
“行行，你是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啰。”温羽不和她争。
有人欢喜有人忧，明思温就是那个一点都不愉快的人。
“明姐，陶总好像确实对你没意思。”助理小李看向正在补妆的明思温，“你还要钓她吗？”
“为什么不？”明思温抹着唇釉，“陶秋韵，这可是多少大佬想见都不容易见到的人，难得见面打了个脸熟，我可不想放走她这尊金菩萨，如果她愿意发发善心渡我……”
“明姐，你那菩萨还形容的很贴切，我觉得她那表情和气势，确实像不近情|色的出家人。可是，你不是最讨厌那种以色待人的吗？你真要对她献身？”
“那得看色谁，”明思温盯着镜子里姿容艳艳的女人，笑道：“如果陶总有这个意思，我想我还是很乐意的，毕竟她相貌气质家室都是顶级，而且还是女人，和她做，不容易怀孕，不会影响我演戏，简直是绝佳的伴侣人选。”
“对了，”明思温站起身，检查自己的造妆无误，“她是春锦的总裁，按理说根本没必要来这种地方，小李，你去查查，今天到场的明星还有谁。”
“明姐，你的意思是？”
“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镜中的女人眼角上挑，神情志在必得。
——
“西装，OK！”
“发型，OK！”
“领带，还是OK！”
“相貌，嗯，很帅！”
陶灼华站在镜子前，将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迈出洗手间，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姐！”他大步走进办公室，看向坐在办公位上的女人，笑道：“你亲爱的弟弟来见你啦~哟，虎哥也在啊？姐，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我的公司……”
“出去，”陶秋韵低头看着文件，只稍稍抬眸看他，“既然是说公事，就以相符的称呼来喊我。”
“额……陶总好。”
“出去，敲门。”陶秋韵拿起笔筒里的钢笔，在文件上签名后递给郑柳玉：“郑秘书，辛苦了，接下来你去忙你的事，这里有吴虎就行。”
大块头保镖大哥如山一般站立在陶秋韵身侧，神情严肃，真就像御前带刀侍卫一样。
郑秘书抱着文件走出办公室，见那位小少爷依旧在敲门，她垂下眼眸。
小陶总，看起来还挺开心的样子，但很可惜，出去是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姐，”陶灼华觉得奇怪，“我都敲好久了，手都要软了。”
陶秋韵沉着脸，抬头扫了他一眼，冰冷严厉的目光让他瞬间闭嘴，老老实实再次敲起门来。
“进，”埋头文件的女人总算应声了，“把门关上。”
“陶总，我来找你说点事儿。”陶灼华关好门，乖巧地站到她的办公桌前。
“哪个公司的？”陶秋韵翻看着手里的招标文件。
“啊？哦，扶摇娱乐。”
“没听过。”
“……姐！你怎么可能没听过，这还是你送我的呢，不是吗？就之前挂在佳行下面。”
“都说是之前了，”陶秋韵放下文件，将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现在是单独的，所以你是来寻合作？那扶摇还不够格。”
“姐！你怎么了？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你最疼我了。”
“我最疼你，”陶秋韵面色凛若秋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诶，”陶灼华立刻上前，绕到椅子后面，替陶秋韵捏肩，笑道：“姐，你肯定累了吧，我帮你按按。”
吴虎目视前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说说吧，什么事。”陶秋韵闭上眼，似乎是在享受来自弟弟的关爱。
“姐，你知道最近大火的《白衣相》吗？”
“不知道。”
“姐，你管那么大的集团，不知道也正常。”
“说重点。”
“《白衣相》最火的不是男女主，而是女配，姐，她和溯风的合约快到期了，扶摇想签下她，我们开了会，准备了一部剧来拉拢她，先刷点基础好感嘛，大制作！就是这个钱……姐，你能不能施展下你的钞能力，资助弟弟一下？”
“女配？”陶秋韵睁开眼，“扶摇想签秦清商？”
“姐，你怎么知道那个女配是秦清商？”陶灼华大为震惊，整个人都站直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姐，但是秦清商她潜力真的很强，业务能力也强，演技更是……看了的都说好！”
“什么故意？”
“呃，我知道她和明思温关系不好，”陶灼华挠头，“但是，我们商人不是应该利益优先吗？”
“你也知道她和明思温关系不好。”陶秋韵坐直了身子。
站在背后，陶灼华即便看不见陶秋韵的神色，但是也能听出自己姐姐压抑的愤怒，他赶紧道：“是，我知道业内有小道消息在传明思温和秦清商不和，可我这不是在秦清商火了之后才去了解她的嘛，她和明思温以前还一起拍过戏呢，我看那剧组花絮也挺和谐，指不定就是乱传呢，是吧？姐，明小姐没说过自己讨厌秦清商吧？”
“秦清商说过，她不喜欢明思温。”
“这样啊……等等！”陶灼华眨了眨眼，立刻绕到前方的办公桌前，“姐？你还和秦清商有联系？”
“对，”陶秋韵点头，神色平静，“她是我的妻子，领证合法的妻子，还有个四岁大的女儿，怎么？我和她不该有联系吗？”
“啥？啥！她是你老婆！？我……”陶灼华瞪大了双眼，愕然道：“我嫂子？我还有侄女？那……”
“那什么？继续说。”陶秋韵眸光微深。
“姐！”陶灼华神色愤然，“你出轨找小三啊！你不要脸！”
陶秋韵被气笑了，“我不要脸？小三是谁？”
“明思温啊！”陶灼华见她笑，更加生气，“姐，我和你说，你别装！你摊上大事儿了！爷爷要是知道，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不用爷爷，”陶秋韵漠然不动，“我现在就可以打断你的腿。”
“你打我干嘛？是你出轨对不起你老婆孩子。”
“是啊，要不是听到外面的传言，”陶秋韵怒极反笑，“我都不知道我出轨，潜规则女明星。”
“额……姐，你这是，”陶灼华脸上有汗，“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陶秋韵站起身，朝他步步紧逼，面沉如水，“我认为我现在应该报警，向警方自首，说我以权谋私，强迫女性，还出轨找小三，再帮我老婆找律师，诉讼离婚，接着让这件事闹上新闻，让社会都知道春锦总裁陶秋韵是个婚内出轨的畜生！最后股价暴跌，舆论讨伐，爷爷生气入院。”
“姐……姐你冷静，”陶灼华此时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你听我解释。”
“不用，秦清商是爷爷都知道的孙媳妇，”陶秋韵笑了，“他要是知道我找小三，还要和她离婚，绝对饶不了我，不如我自首，让法律制裁我。”
她停顿了两秒，用森森目光注视已经开始发抖的陶灼华，继续道：“灼华，你是证人，我和你嫂子离婚，我出轨的证据，你可得老实提供啊，这件事闹成这样，要是到时候因为证据不全导致我和她没法离婚，又或者被查证我出轨是假的，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姐，姐我知道错了，是我造谣，我嘴贱，但是我真的只是误会了。”
“你知道我的为人，灼华，我好说话没错，但是得对方没触到我的底线，否则……”
“姐！”陶灼华一个猛虎下跪式，抱着她的腿，“姐，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误会了，我当时喝多了，别人问我你喜欢什么，我就嘴一瓢，就说了，但我不知道会被这么传，姐……你就饶了我吧，你不会真的要把事情闹大吧？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亲的。”
“但你潜意识也是这么想的，觉得我喜欢明思温，不是吗？”陶秋韵垂头看他。
“姐，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挨个和那些人联系、请他们吃饭，澄清这个谣言！你看行吗？”
“这不是你本来就该做的吗？”陶秋韵的眉峰压低，“现在因为你这件事，我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我和你嫂子的感情，也同样受到了重创，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
“我报警、起诉还有引导社会舆论，也是伤害你的心灵，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别啊！姐！你别让警方调查，你都没做过，我知道是我造谣，我错了，姐，你说！你想怎么办，弟弟都没怨言！只要你不报警。”
“很好，”陶秋韵解开束腰套装的外腰带，“既然不想精神上受折磨，那就身体受点罪，如何啊？你应该没吃早饭吧？我可不希望我的办公室被吐一地。”
“……都，都听姐的，但是姐，这腰带上镶钻呢，抡起来费力，我怕伤着您老的手，那我嫂子不就……”
“放心，打人不礼貌，而我向来守礼。”
陶秋韵轻笑，将手里的腰带递给走过来的吴虎，见陶灼华剧变的神色，弯腰拍了拍他的脸，“好好体验，用你的身体记住造谣的后果，弟弟。”
说完，她直起身子，对吴虎道：“按早上和你说的，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交给我吧，大小姐！”吴虎扯了一下腰带，发出空气爆响。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放心，灼华，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的苏姐姐都会把你救回来。”
“姐——！”
“拖到里面的休息室去打，那里隔音。”陶秋韵脱下外套，穿着内里的条纹衬衫，走回办公桌。
“好的，大小姐。”
“姐——我错了！姐——你饶了……”
陶秋韵无视他的叫喊，见桌上的手机亮了亮，拿起一看……
是张管家的消息：
【大小姐，小小姐闹着要去集团找你】
回想起那双和秦清商相似的眼睛，女人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回复他：
【让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