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可疑地沉默了一小会儿：“你说的那个玉壶……名字是叫晴空雪雨吗？”
姬空影愣了一下，此时她突然发现这个名字的起名逻辑很是眼熟，一种难以置信的可能性在她心目中升起。
不过青蓝没有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她说：“我在天下叫晴空雪雨，是个毒医。”
21 键盘与全息
两个人本来在一边打怪一边聊天，姬空影被这个重磅炸弹般的消息吓了一大跳，直接放错了技能，本来应该被一套连死的一堆树妖挥舞着枝丫就朝着仇恨值更高的青蓝扑了过去。
青蓝沉默的两分钟里一直在犹豫到底说不说自己的马甲，她知道姬空影并没有说在意晴空雪雨的所有原因，毕竟她们现在的关系只是“一起玩得比较好的游戏队友”，离无话不谈的朋友还远得多。自己在游戏里干过什么事，青蓝当然是非常清楚的，姬空影既然关注她，大几率知道她最出名的事迹绝不是流派奇怪或者带新人，而是以一己之力对抗骂娘脏话，因此得罪了几乎全服的男玩家，只要出现在非安全区一定会有人试图开红她的“辉煌”历史。
说都说了，青蓝也就不再纠结，眼下的第一要务是解决这几只失控的树妖，不然两人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好在青蓝反应够快，对会吓到姬空影这种情况也有所预料，她闪过交叉的树枝跑远了几步让树妖之间拉开距离，转身反手一刀削过去，又连续朝着树干挥了几下匕首结果了最近的一只，然后回转一手十字锁一手暗器普攻消灭了后面的几个。回过神的姬空影准备着的小治愈术都没能派上用场。
“我记得你当年在门派说，以前玩游戏也都是毒医，怎么这次改变这么大？”姬空影多少是有点尴尬的，迅速回溯了一下自己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只是再看向青蓝的目光多了一分深意。
毒医和刺客，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一个法术远程，一个物理近战，唯一的共同点或许就是都很快，生死只在一瞬间。
“因为是全息游戏啊，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青蓝松了口气，姬空影的反应看起来没对她产生奇怪的负面印象。她没有再引新的小怪，而是就地坐了下来，顺便拽了一下姬空影的衣服，示意她暂停刷怪的活动。此刻姬空影显然也无心刷怪，就也盘腿在她对面坐下。
“我之前想的是，就算你没有一直用一个名字不改名的习惯，我也能靠着‘最厉害的毒医’这条线索找到你，万万没想到你会换职业风格。命运却让我们以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相遇了。你和桃之妖风筝的固定队是不是缺治疗？你看我怎么样？”
青蓝开玩笑说：“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固定队友吗？”
“是但没有那么正式。”姬空影伸出一只手做握手的动作，“以后请多指教。”
青蓝也轻轻把手搭上去：“毒医的未来就看你的了。”
姬空影在握手的时候非常顺手地捏了一下青蓝的手掌，和她给人的感觉不同，青蓝的手摸起来很柔软，但是这绝对不是什么绕指柔的纤纤素手，而是进可持匕首远可投暗器的一大杀器。
“说起来，你觉得全息游戏和键盘网游最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
说起游戏相关的东西，两个人就自在多了，先前略有些微妙的气氛消失殆尽。显然姬空影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不然也不会想得到暴雨和雷电组合的效果了：“我觉得是更‘真实’吧，键盘游戏即使是3D，因为屏幕是平面的，所谓的第一人称视角和我们真正所见的场景也相差很远。引擎的提升可以让攻击轨迹变得更精确，但是很难让人物做出非常复杂的动作。”
青蓝赞同地点点头：“是的，键盘网游只需要动手和动脑，玩家本身的身体素质不太参与进来，全息游戏对近战玩家的身体协调性却是一个全新的考验。”
“远程也不是完全不受影响的。”姬空影补充说，“毕竟远程会挨近战的打。”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这个问题很重要。其实我有一些古武的家学渊源，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用暗器。对我来说近战和远程是扬长还是补短的选择。选近战当然就是充分地发挥冷兵器的战斗技术，选远程的话，可以不怕被人近身，甚至有可能消除毒医唯一的弱点。不过要真能打能奶能抗的话，可能其他职业要大吼求削毒灵者了。看现在的情况毒灵者应该比较少人选吧，要不你考虑一下隐藏实力免得他们太早发现这个职业的上限高得可怕？”
“唯一的弱点，你是指太脆吗？”姬空影略一回忆，就想起当年晴空雪雨在门派频道里被人调侃“纸糊一般的防御”，然后振振有词地反驳说“不脆怎么给打手留点活路”的场景。当事人现在一身黑衣蒙面，再没有一点治疗职业的样子，光看属性面板其实体质不高，防御也不高，但实战时靠着速度闪避攻击却不怎么掉血，并不是一个会让治疗头痛的队友。
“对，靠速度和闪避来达到防御属性的效果。就拿我们遇到你的时候那场1V5来说吧，你没有堆血量和防御，这如果是以前就是标准的脆皮，一波集火直接带走。但是现在，他们要对你造成伤害的前提是技能要打中你，所有的命中躲避，甚至更远的，暴击要害，全都取决于对战双方的动作，不靠装备和属性而全看意识和技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肯定会成为全息时代大家公认的‘操作’，这些在以往都是要投入属性的，而属性是有限的，比如我加了攻击就不能加闪避，但现在完全可以只加攻击但有能力闪避，甚至还能治疗。”
“被你这么一说，我真的觉得特别期待了。你觉得我们有什么方法比较系统一点地训练这种新的操作么？”
“我职业确定是要选刺客了，近战类型的职业如果现实有格斗基础会有用，风筝其实键盘时代操作不如妖，而且以前她是法师，妖是治疗，但现在看不出来吧？不过考虑到空手战斗和有武器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算是练格斗的人，通常也不会械斗，所以除开一些特殊人士，近战对于几乎所有人来说都是新的领域。”
“风筝以前玩法师？这变换也太大了，现在完全是近战高手的样子。”
“其实这个建议还是妖提的，虽然她当时是担心风筝在野外远程走位容易迷路来着……说回近战，我开了100%的痛觉感受，对于近身的闪避练习特别有用，就是挨一下真的很痛。等到大家升级速度趋缓的时候，就可以试着练习PVP的操作了。毒医的加血方面你肯定没问题，攻击方面和远程法术职业一样，对距离、法术范围和走位的判断应该还是和键盘游戏差不多的，变数大概是在被近身的时候吧，自己可控的因素增加了——等我转完职我们要不要练习一下？我当年那个属性，跟刺客职业互殴那是20秒之内必定结束战斗，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当然，我很期待了，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帮你升到40级去转职。”
两人说着便起身，继续去逮周围那些树妖，青蓝负责对每一只造成一点伤害，把它们搓成一团，再由姬空影往里面扔通用技能里的群攻法术，青蓝再看着谁血掉的慢些上去补刀。
“刚才你只是说了单挑，那团队中的位置呢？按照你的经历来看，攻击治疗的特点是什么？”姬空影自己当初是防御型治疗的一员，当然知晓作为纯粹的辅助的职责，但是对可输出可辅助的毒医，显然不如青蓝了解得深。
“如果按照以前的情况，那是一个特别悲伤的故事，团队人数越多，越不利。原因很简单，对方人多，容易被集火秒杀。如果是小队作战的话，机动性要比防御型治疗来得强，但是对判断力和操作的要求很高，比如说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着全场敌我双方的血条——防御型治疗至少是不用管对面的血的——以决定是给队友加血，还是给敌人致命一击，或者仅仅上个DEBUFF。另外，对队友之间配合的要求也很高，很多时候需要别人的保命技能保护。但这个问题现在应该能缓解一部分。你放心，如果有弓箭手偷袭你，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他们干掉。”说到这里，青蓝想起一件往事，“有一回我让风筝给我加个盾，然后我冲出去收了对面的人头，她无语得不行，但是当时这确实是最佳方案，她大招读条太久了，我要是直接往前冲肯定就被集火阵亡了。”
姬空影想象了一下青蓝描述的极有画面感的场景，也笑出了声。
22 季月
大约到接近中午时，青黛靛蓝成功升到40级，准备返回主城去做职业任务。已经完成了任务的姬空影表示，各职业NPC的负责人在城东南角和生活技能区对称的位置，每个职业有一个自己的建筑物，虽然上面没写名字，但是对于熟悉网游的玩家来说还比较明显地好认，而且和里面的NPC对话是会有详细信息的，不想选这个再换就是了。
两人在城门下传送人的位置分头，姬空影回门派做任务，青蓝则进城寻找刺客负责人。
“妖，我40了，你们怎么样？”青蓝一边快速地在城里穿梭，一边发信息给桃之妖。
“我经验就差一点了，但是我还在纠结选什么。虽然想好这次不当治疗了，但是按照我的种族和加点，法系的阴阳家、天之灵羽和地之守护都可以。”正犯着选择困难症的桃之妖求助似的发过来一串信息。
“天之灵羽你不要想了，我觉得你还是选地之守护吧。”青蓝随手建议道。
桃之妖显然还在犹豫：“为什么啊？据说天之灵羽可以飞诶。”
青蓝笑：“你又不恐高了？”
“哎呀！等等，我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