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扬听我这么说，先是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前排的司机，张开嘴却欲言又止。
我看她胆战心惊的样子觉得可爱，有意逗她：“怎么样嘛，姐给你加工资，跟姐走吧。”
阿扬见我好像很期待她的答案，觉得不说话似乎也不合适，可是……
“姐，”她压低了声音：“你在这问不合适吧。”
“逗你的。”
看到我这么说，阿扬像是长呼了一口气，然而我接着说：“等会儿你别让张师傅送你回去了，跟我回趟宿舍，有些事情找你帮忙。”
末了还补了句：“我给你报回家的打车钱。“
我挖阿扬的心是真的，并不是玩笑话。
张师傅毕竟也是成·娱乐的人，虽说艺人的工作人员跟着艺人走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也能理解阿扬的担心。
万一我们谈不拢，她在公司也不大好做人。
当然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不存在什么谈不拢的可能性。
阿扬虽然行事依旧稚嫩了一些，成长速度显然不如当年的玄玄，但是胜在为人老实，勤勤恳恳。
生活助理不仅要在我工作时陪在我左右，更要负责我的饮食起居，花花心思太多自然不行。并且我从成·娱乐带走她，这样她就是我的人，在我未来有可能和初品产生冲突时，至少不会反手卖掉我。
虽然我觉得我和初品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冲突，但是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阿扬跟我进了宿舍。
一般来说助理出现在艺人的住所不算什么稀罕事，偏偏我们几个都觉得别墅里人已经够多了，如果工作人员再随意进出未免过于热闹像菜市场，所以除了有通告或者别的事情，很少会让工作人员进入别墅。
别墅里没人，大家今天都有自己的事情，于是我也没有邀请阿扬上楼，而是邀请她在餐厅坐下。
“喝什么？”
我打开冰箱。冰箱里的水和饮料几乎都是赞助品或者不知道谁的商务，我们几个没有特别在意吃穿用度的品牌，私下都是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喝什么，主打一个能凑合就凑合。
阿扬依旧有些局促：“姐，不用麻烦了，你有啥事要我帮忙？”
我自主主张拿了瓶气泡水给她，这是朗月最近的新代言。
阿扬接过，先说了谢谢，然后等我发话。
“没啥事，”我给自己接了杯温水，可能是人老了，已经到了喝凉水没有喝温水舒服的年龄：“就是在车上问你的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姐我……”
“不用着急回答，你可以先跟我提提要求，看我这边能不能满足你，或者有什么问题问我也行。”
阿扬没有立即回答我 ，她转着手里的玻璃瓶，犹豫了片刻，问我：“姐，你是所有人都问了，还是只问了我？”
“目前只问了你。”
“目前？”
“也只准备问你。”
“那我可以问问为什么是我吗？”
“因为你本来就是跟我跟的多啊，我用你也用得顺。”
经纪人是和朗月公用的，团经纪人依旧挂的成城的大名，我更不可能带老板走，司机这种没有指定的，基本就是谁在谁来，只有助理，阿扬从进公司到现在几乎都是跟着我和朗月。
而玄玄虽然在H-LIGHT出道后暂时代理着成城的位置，但也会偶尔客串一下朗月助理的位置。
所以，我选阿扬实在是合情合理。
我很是期待她能问一问待遇问题，只是小朋友还是出来工作的时间太短，不好意思开口问钱的事。
我叹了口气，主动说道：“跟我走，工资我给你涨30%，五险一金足额缴纳，并且因为初品那边现在没有给我定执行经济，只有一个经纪人，所以过去之后我希望你代执行经纪人的位置，这样到了年底除了固定工资你还能拿到项目分红。”
虽然这样的条件我尚未和初品那边商量过，但是我相信，宋薇既然说了我可以从成·娱乐带人走，就说明她知道我会自己开出一些条件。
至于工资……坦白讲就算初品觉得我开的这个工资高于市场价，其中的差价我自己都可以支付，毕竟艺人助理的薪资由艺人自己支付在行业里也是一种常见的作法。
我愿意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比起和新的人磨合，还是老人用着舒服。
阿扬听着我开出的条件逐渐睁大了眼睛，就差点头说跟我走了，可她依旧保持着矜持，和我说：“姐，我再考虑一下。”
我也没指望她能一口气答应下来，答应得太果断我反而会觉得不安心，像现在这样说要回去，我今天得目的也就达到。
“没事，慢慢考虑，要是准备跟我一起走，那留够离职交接的时间也就行了。”
送走阿扬，我打开IPAD，看宋薇发给我的项目书。
毕业前后是我们热度的又一个小高峰，趁这个时间多接一些项目，可以保证我们不要毕业即失业，至少半年内依旧是有热度的。
初品三番五次和我“哭穷”，话里话外说自己除了一些自制剧之外没有什么别的资源，我不想追究他们在工作上的怠惰，还好他们不会推找上门的项目。
毕竟我赚钱意味着公司赚钱，多赚一点对谁都好。
这次的项目书又是综艺。
之前我已经拒绝过许多综艺，原因无他，只不过因为我不想成为综艺咖。
倒不是我歧视综艺咖，而是在我看来，综艺是很耗费心力的工作。当下的综艺多以真人秀为主，真人意味着我是个真人，秀则要努力藏起我人性里的缺点，展现优点。
这可太难了。
少年游记时我努力营业的样子仍历历在目，对我而言，少年游记那个程度已经是上限。
剩下的……偶尔飞一期还行，常驻我可以说是常驻不了一点。
但是这次这档节目我却是有点兴趣。
是一档演技竞技类节目。
当然啦，我也知道自己还没有什么演技，这两年虽然有上一些表演课，而且也进过组，但是更多时候我都习惯从一个创作者视角来理解表演。
所以去上这一类节目，和职业演员同台竞技，搞不好又要挨骂。
但这档节目的表演指导是我一直想约却约不到的舒怡心老师。
我不求可以在这档节目上走到最后，只要能认识舒怡心目的就算达到。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这个时间……
照理来说这类综艺应该提前半年开始敲档期，毕竟演员一旦进组至少三个月，不早点敲定，点名气的艺人说不定都没有了档期。
这档节目的项目书递来的未必也有点太晚了，录制开始的时间甚至会撞上我们巡演的收尾阶段。
怕是又到手的嘉宾飞了，临时来找人补天窗。
项目是个好项目，就是时间……
好在我也知道，这种节目很少会在周末录制，我们的巡演都在周末，如果不求走到最后那么努力一下时间应该可以错得开。
我拨通了宋薇的电话：“你刚发过来的那个项目可以接触一下。”
宋薇却是有点犹豫：“你看录制时间了吗。“
“看了，但是如果你也觉得时间是问题，就不会发给我了，不是吗？”
“我不觉得有问题，但你之前一直在强调演唱会的优先级。”
“没错，”我不否认：“演唱会依旧是优先的，所以得麻烦你跟节目租说，我这边优先F-STAR的毕业巡演，看他们能不能接受吧。”
“好，我去谈，” 条件都是谈出来的，宋薇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她没有立即收线，而是问我：“EP的主打写的怎么样了。”
实不相瞒，还没开始动。
“你速度得快点，”宋薇催促道：“写完录制和制作是一回事儿，版权登记、审核都需要时间，剩下的我们也收了一些，你要是有空可以回来听听。”
“直接发给我呗，”这种可以远程进行的工作没必要一定要回去开个会：“我有空就会听的。”
宋薇有一瞬的迟疑，但最后还是说：“好吧，我让她们整理一下发给你。”
挂了电话，我终于松一口气，真个人宛如脱了力一样瘫在沙发上。
我是被饿醒的，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大学那会儿，因为和室友们都不是一个专业，所以上课时间并不在一起，有时候从早八连着上到下午三四点，大脑过载，回到寝室什么也不做，一觉睡醒天都黑了。
就像今天这样，面对空荡荡的寝室会有一种巨大的被抛弃感。
我带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爬起来煮了袋泡面。
冷冻室里有邢楚姚之前从家里带回来的香肠，我没有解冻，直接切成了厚厚的薄片，没有别的绿叶菜就拆了一包沙拉菜，倒了一半进锅里面。
精神萎靡的我吃着泡面，大门响了。
朗月踏着星光走了进来，问我：“这么暗，怎么不开灯。”
我指着头顶的吊灯：“这不是开着吗？”
“走廊的灯……”
“哦，我回来那会儿天还亮着。”
朗月换了鞋，走进餐厅，问我：“怎么吃泡面？”
“明天没上镜的通告，吃了也没事。”
如果有上镜的通告就不行，因为会肿。
“泡面不健康。”
“泡面不健康，但是方便，你呢？晚餐吃了吗？”
“没呢。”
“今儿什么活啊，怎么不包饭？”
“去见了个制片人，你也知道青青姐不会让我跟制片一起吃饭的。”
至少在确定进组之前不会，进组之后剧组或者节目组聚餐又是另一说。
我点头：“青青姐后面会跟你一起去览深吗？”
“恩，”朗月也有些饿了，刚还嫌弃我吃泡面不健康的人问我：“还有面吗？”
“还有，”我准备起身：“我去给你煮一碗？”
“我自己去煮吧。”朗月话已经说出口，却又很快改了口，眯着眼睛道：“你给我煮。”
我不知道她心里藏着什么小九九，只当是累了在同我撒娇。
没有人能拒绝小狗狗撒娇，所以我起身去煮面，顺便将剩下的半包沙拉菜下进了锅里。
等我端着另一碗面从厨房出来，却发现我之前坐的位置上坐着朗月，原本剩下的半碗泡面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只空碗。
我看着朗月尚未擦干净的嘴角有些头疼：“你……就这么饿？”
朗月停顿一秒，说道：“恩，超级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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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老婆吃剩的泡面最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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