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波嘉宾最让人意外,节目组请到了《CALL FOR ME》第一季出道组SPRING全员九人。
猜到是她们时,我们九个人已经说不上谁更惊讶。她们这九个人,在节目结束之后再也没有在镜头前聚齐过。当初说着毕业不分离的九个人,再聚首居然已经是四年后,在师妹团的团综里。
一次性来了九个人,住宿就成了大问题。楼下两间卧室住五个人还凑凑和和,九个人简直是,还不如我们楼上大通铺。
“要不然,导演,你们宿舍借我们用一下?”
“那我们睡哪?”
“你们……找个民宿?”
“好主意,婉拒了哈。”第五导演否决了我们的馊主意,让我们自己看着安排。
“不然一楼打地铺吧。”王歌叹了口气:“把楼上清出来吧,加上楼上三间卧室睡15个人差不多,两个团一共十八人,她们怎么睡都行,咱们剩下的人睡客厅。”
说干就干。
在客厅打地铺是晚上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把楼上楼下的床单被罩全换成新的。换到一半,艺统通知我们:“师姐们到了。”
“分两组?一组接人一组留下来把剩下的床单换了,一组人去接人?”王歌统筹大局。
“姚姚和可可去接人?你们和她俩熟一点。”
“可以呀。”
“那再去三个人吧,这边留四个,应该很快就能换完,还能把客栈里扫一下。”
“鸽子你跟我们去?月月留下吧,睿你也跟我们走?”
“好呀,”王歌看着我们:“昕然一起?”
“走。”
就这样我们分成了两组,我,朗月,周诗远还有颜智恩留在家里换床单。
“我刚还以为鸽子会带走你,”周诗远拉着床单的另外两个角:“她明明就在看你呀。”
“她估计在想带一个日常胡说八道的我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形象吧。”
“那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就不影响形象了?”
“没关系的,导演会看着剪的,”我找了个固定机位,对着镜头说:“对吧,导演。”
镜头转向了一边,仿佛不想理我。
嗐,嘴硬心软罢了。
九个人并不是同时到达的。
因为谭恬凌晨才结束录制,所以到的最晚,但是先到的人却选择在中转站等其他人。
“我们再次出场八缺一不合适。”SPRING副队长顾双如是说。
“欸,”等待的时间里,我们扫完了地,又擦完了桌子,周诗远用拖把棍抵着下巴,问我:“你说咱们不会解散之后也要这么久才能聚齐吧。”
“她们之前私下应该有聚吧?”
“也是,私下聚也行。”
“这趟能聚齐已经很不容易了吧,”颜智恩将洗过的抹布搭好,加入群聊:“毕竟她们那个时候的合约,很容易让原生公司起逆反心理的。”
“那倒也是,这一趟能把她们凑出来也不知道成姐花了多大力气。”
“我发现你很崇拜成城嘛。”
“你不崇拜她吗?”周诗远歪头问我。
“会有人不崇拜成姐吗?”
之前是海滩篝火,今天变成了围炉夜话。
不过别人的炉,是小茶炉,而我们的炉,是烧烤炉。
在海边当然要吃烧烤啊。这也算是完成了赵雨停想要,但是没完成的梦想。
“生蚝生蚝。”
因为来的都是老熟人,邢楚姚发挥足了主人翁精神:“这一天折腾的,你们先吃点生蚝,后面还有烤鱼。”
“都有生蚝了,还吃什么烤鱼。”炊烟之下我看不清是谁在说话:“有虾吗?我想吃虾。”
熟人局终究是有趣些,虽然这群人里之前我也就只见过一个谭恬,但是我们九个相熟,她们九个相熟,中间还有桥梁韩可嘉和邢楚姚两个人。十八人围成一个大圈,说话基本靠吼,竟比篝火那天晚上还要热闹。
“见我们要喊前辈的感觉怎么样?”有人问邢楚姚。
“想死。”邢楚姚如实回答。
“在咱们这个体系里面,我们算大前辈了吧。”
“确实是。”
“我想采访你们一下,时隔四年又去选秀,你们俩是怎么想的?”
邢楚姚给问问题的人扔过去一罐可乐:“看你们过得风生水起,我羡慕行不行。”
“可可呢?”
“差不多吧。”
“悄悄给我说,这次没被欺负吧。”顾双将耳朵凑到韩可嘉嘴边:“捂住麦说我不告诉其他人。”
“得了吧,有邢楚姚在还有谁能欺负她。”
“别胡说啊,”邢楚姚义正言辞:“我们今年可没有什么擅长霸凌的人,大家全员好人牌。”
“真假哦。”
“当然是真的。”我们疯狂点头。
“真好呀。”
“有什么好的?”
“和队友在一起,真好呀。”
“苏栗你这话让你现任队友听到怕是要闹哦。”
“我又没说和什么队友。”苏栗并不买账。
“说起来你们本来不是要重组,怎么到今天才碰到一起。
“重组哪有那么容易。”
是呀,重组哪有那么容易。选秀出道组之所以可以聚齐不同公司的艺人,是因为来参加比赛的人没有什么名气,一张张白纸借由大的平台,承蒙观众喜爱,镀上一层金。等金镀好了,身上的金子就要带回去养原生公司的其他人。
艺人从来都不仅仅是自己,艺人是一个符号,是一件商品,是一个项目。
今天她们九个人能坐在这里,是因为解散之后人气的波动,有的人往上走成为了金身,有的人往下走,身上那点金光早已被借完。
往上走的人有了话语权,往下走的人也终于不再被那些虚无的光约束,所以念旧的人重聚于此,推杯换盏,举杯共饮。
“我有时候觉得,SRPING的那些年,是一场焰火,绚烂且短暂,但是可以回味一生。”
“所以你们应该叫F-SPRING, 烟火之春。”
谭恬认真揣摩后说:“我很想夸你不愧是作家有文采,但按照你们的名字形式命名,我怎么觉得自己辈分变低了呢?”
“家里生了老五,给老大改名字了罢了。”苏栗开玩笑:“烟火之春,名字真好。”
“现在想想,最好的还是快出道和刚出道的时候啊,那个时候也不想别的什么,全心全意都在舞台上,演好了就有掌声,演不好就被淘汰,好纯粹。”
“是啊,哪里像后来,每个舞台要算成本,发首歌还要考虑会不会能不能赚钱。有的综艺去了都觉得侮辱我人格,但是没办法啊,得给公司创收嘛,硬着头皮也得去。”
“嗐,我上次看着舞台,突然觉得好累啊,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但是舞台,真的值得啊。”王歌不知道是吃困了还是怎么找,明明没有喝酒语气里却带了醉意:“灯光照下来,听见掌声的时候,就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我们这群人,不就是这样,用一生努力换三分钟舞台吗?”
“你的舞台只有三分钟啊,”谭恬狠狠在前队友的肩上拍了一掌:“我的舞台可是跳一辈子的。”
“七老八十也跳啊。”
“我走不动了都要开个电动轮椅在上面转圈的。”
“嚯,C位就是C位,这觉悟。”
“C位,我们的另一个C位呢?朗月怎么不说话啊。”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安静了一晚上的朗月。
“我听你们说。”
“我们这个C啊,是大艺术家。”周诗远不顾朗月阻拦接着说:“只有在舞台上才有生命力和动力,在其他地方都是低耗待机模式。”
“那你很适合团队了。”顾双说:“你的队友可以帮你应付这些场面,给你足够的空间在舞台上飞舞。”
“对,我很感谢她们。”
“你真的感谢我们吗?”徐昕然装哭耍宝:“你从来没有说过呢,嘤嘤嘤。”
“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朗月端起面前的茶杯:“谢谢我的队友们,敬你们。”
“谢谢我的队友们,敬你们。”谭恬也举起了可乐。
“敬队友。”
“敬舞台。”
“敬热爱。”
“敬今晚的月亮。”
“敬烤肉。”
“敬可乐。”
“敬我们的梦想。”
或许选秀只是一场属于春日的限定焰火,或许出道团不过是一场短暂的美梦,可至少我们可以携手走过几个春夏秋冬。
或许以后我们九个人甚至没有办法像SPRING一样重聚,但此刻,我们举杯可乐共饮一杯。
“我真的羡慕你们,”有人吸了吸鼻子:“比我们多两百来天合约,更多一些在一起的日子。”
“就是啊,两年太短了。”
“九百九十九天,又有多长呢。”
我听见倒计时在响起,滴答滴答滴答。
大后天我们将结束这一次团综的录制,等下一次团综录制开始,就是真正的离别倒计时。
出道时觉得999天好长啊,但现在,也不过只剩一年又一个多月。
“拜托,一年多很长了,我们的合约还剩一年多的时候,还在第一轮巡演好吗?”
“对呀对呀,你们就别在我们面前凡尔赛了,珍惜当下吧。”
“没错,珍惜当下,旧呢,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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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每一个梦想,和每一份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