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新来的”四个团并不会撼动我们首发六团要争夺五公五个晋级名额这件事,但世事并非如我所料,补位团之一的“少女航线”在五公居然拿到了两个舞台的第一名,顺利翻身进入晋级位,将原本在争夺最后一个晋级名额的云朵后面和SAU一起打包送走。
听到云朵后面被淘汰的时候,我们九人几乎是一脸呆滞,缓过神来又一起看向我们的老朋友戴彤云。
戴彤云倒像是接受良好,虽然有情绪的波动,但在短暂的调整之后说道:“我们的道路不仅于此,接下来也请关注我们的团综、巡演、新专辑,我们是云朵后面,但我们不会躲在云朵后面。”
戴彤云向我们挥手告别的时候,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运气真的很好,靠着运气和优秀的队友们一路“躺”到了今天。云朵后面和SAU也不能说不优秀,只不过差了点运气。
SAU输在了一成不变的风格里,云朵后面输在了急忙成军,尚未行成默契。
少女航线虽说是补位团,出场时间较短,但赢在爆发力强,且成团已久。
少女航线的成员全部都是闻声网第一季《SOUNDS COMING》未出道的选手,那一年横行传媒送了五个少女去参加比赛,进入决赛圈三人,结果无人成团的事情实在是追星少女津津乐道的事情。“少航”的五个人本来都是大热选手,毕竟能唱能跳长得又好,横行从影视转而做爱豆听起来又是一件大事,所以大家都在猜测,大公司怎么都会有至少一个出道位。
谁知道,一个都没有。
坊间传闻,其实少航本来可以至少出道俩,只不过横行铁了心要做自己的团,不愿意跟闻声签割裂合同,所以资源置换硬是用两部大制作的电影换了两个本在出道位的人出来。
说起来也算合理,但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并且到了现在也不重要了。横行的确有做团的恒心,哪怕偶像市场不好,成员们需要接别的工作讨生活,但团体就算只发一张刻三首歌的EP也要坚持每年回归。
虽然节目结束后少女航线五个人的人气也有所下滑,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时至今日少女航线仍旧是大家提起内娱女团时不可避开的存在。
第二次淘汰后,又迎来了第二次补位。
这一次,我们终于等来了我们的“师哥团”,W-GREEN。
说终于并不是我们有多期待,而是众望所归。毕竟闻声的两代现役限定团已经携手走过了六期节目,量子传媒的量子少年团也已经“走”了三期,F-SATR说起来有一个“师哥团”LIGHTING在场,但终归不是同一档节目里出来的,算不上真真正正的师出同门。W-GREEN的到来,让两年四个限定团终于团聚。
我不知道井星阔最后是如何说通了孟虹,也无从探究,也懒得探究。
这居然是我们第一次见到W-GREEN的完全体。虽说上一季节目不温不火,但是像W-GREEN这样合约第二年便几乎没有团体通告的团体实在不多见。
“师哥好!”我们九个人声音嘹亮。
“师妹们好啊!”W-GREEN的队长王晨一看我们兴致勃勃地问好,回应过我们之后又对他身边的陈茂松说:“年轻真好啊,朝气蓬勃的。”
我实在不忍心告诉王晨一,我要大他好几岁。
算了,就当我今年刚刚十八岁。
六公的专项舞台让谁上实在不是个简单的决定。朗月,颜智恩,王歌,韩可嘉,很难想象我们九个人之中居然有四个舞担。我们原本想四个人一起上的,但这档节目的制作人是看着我们出道的井星阔,这个团队里的构成如何她比谁都清楚,每个专项舞台每个团队最多不能超过两个代表这条规则我都怀疑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
“月得占个位置。”王歌说:“剩下一个位置咱仨抽签吧。”
“科学点。”
王歌对于朗月的制止很是诧异,毕竟朗月平时都是一个相应她“玄学”决策的人。
“我们还是应该从舞台出发,决定最合适的人选。如果是单人舞台我会说我上,但是双人舞台,我觉得我不合适。”
“好的录下来了,某女团C位要独美。”周诗远又在一边胡说八道,被我一把捂住嘴。
“话不要乱说。”
“靠,不要这么认真好不好。”
“少女偶像不说脏话。”
“你俩别闹了,”周思睿制止我们:“听朗月说。”
“从我的角度考虑,最合适的是智恩还有嘉嘉。因为她们俩跳舞是一个风格的。”
“这个节目目前来看收视还不错。”颜智恩说道。
“我知道。”朗月声音十分平静:“收视的好与坏都不影响我们应该为舞台服务。”
我看着朗月的坚持和众人的不解,说道:“我支持。”
“我不支持。”韩可嘉十分冷静地分析道:“我和颜都是系统的偶像训练的产物,在这个舞台上随处可见。”
“你很独特。”
“听我说完,”韩可嘉并不给邢楚姚发言的机会:“我当然知道我独特,如果说静茹和彤云的两个团还在的话,我一定会说我和颜颜上,但现在场上留下的这几个团除了BOUNDLESS无一不是标准偶像团体,在这个局面之下,标准就失去了意义。”
“我同意,”颜智恩附和道:“所以我觉得这一场应该是月和鸽子上。”
虽然由于出道站位的原因,朗月和王歌经常并肩舞蹈,但我还是很难想象她们的双人舞。
她们的双人舞,叫月与鸽。
一年过去,王歌早已不是当年只擅长宅舞的那个王歌,朗月本来就不是只擅长中国舞的朗月。
上场前我问朗月:“坦白说你是不是偷懒未遂。”
朗月看着我,神色狡黠地点了点头。
换做一年前,我断不会觉得朗月是想偷懒的,我会觉得她是真的为了舞台效果考量,毕竟那时的她在我心里是不知疲倦的无脚鸟,可一年后的现在,我发觉朗月也会想要偷懒的,但她不会直说,常年来的自律让她很难直言她想休息一下,可是她会想办法义正言辞地偷懒。
这种偷懒简单来说就是把更多的舞台机会给我们。
很奇怪对吧,那个说着想要聚光灯只照在她身上的人,却不止一次将机会让给我们。
真的只是想偷懒吗?我并不是完全相信。
《月与鸽》讲述的是其实是一个倦鸟归林的故事,很短,且远不如朗月初舞台抓人眼球。因为朗月的初舞台是尖锐的,她要“斗”,斗尽世间的妖魔鬼怪,斗尽人间的魑魅魍魉。《月与鸽》却不是,她讲陪伴,讲成长。
我为这样绝妙的舞台鼓掌,却挡不住在我看来美轮美奂的节目只换来一个倒数第二的成绩。
我看到朗月微微泛红的眼眶。
“你们真的很棒。”我抓着朗月的手来回摇晃:“是观众不懂欣赏。”
“不是的,”王歌在我旁边冷静分析:“我们俩的确磨合的不够好,而且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反而让人困惑。”
“对,”朗月的情绪虽然还没散,但也理智地说道:“我们本来想用中国舞和宅舞分别表现沉稳的月亮和充满活力的鸟,但是很明显,冲突太大,和谐太少。”
“没错。”王歌附和道。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们,又或者她们根本不需要安慰,毕竟这可是朗月和王歌。
“没事,我们总分还是在前面的。”周思睿显然比我冷静得多。
“对,要开始准备下一次舞台了。”朗月已经调整好情绪:“我们丢掉的分,要靠你们找回来了。”
七公的主题是原创。
节目组会提供编曲老师,但是无论是歌还是舞蹈都要求全新创作,在正式公演之前,节目组会进行“查重”,如果被发现歌曲或者舞蹈的部分之前公开发布过,那么将直接取消公演资格。
井星阔,玩得大,当然第五导演很明显也在煽风点火。
这两个女人在一起真的太危险。
“但我们已经在贼船上了。”成城显然也很看重这次舞台,把我们和LIGHTING又聚在了一起开大会:“说实话你们两组人的原创能力我都不担心,开会就是想说你们压力别太大,压力太大的时候搞不出优秀的创作的。”
我看到储知一副无语的表情,我猜他此刻的想法是,如果开大会是为了说废话不如放我们蹲在家里写歌编舞。
这也是我此刻的想法。
“金闪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大约是我的眼神实在过于愤恨,被成城点了名:“今天散会不准回家,全都给我出去走走,现在场上的八个团里面四个限定团,虽然你们的轨迹不完全相同但也有可能撞题材,我建议你们不要写什么给团队给队友的歌,写点别的。”
临了成城又说:“我希望团王最后出在你们之间。”
实属很大的愿望。
先不说团王,先说当下。
我们九个人彼此对视之后明白,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想法。
十月的帝都称得上风淡云清,秋风算不上和煦但是天气正好,倒是很适合秋游。
我们九人一起往闹市区里扎无异于找死,但是成城说了不准回家,司机很明显也收到了成城的指令,跟我们说去哪都行,回家至少晚上八点以后。
“密室,剧本杀,打麻将,总之我们得找个室内待着吧。”生活不易,周思睿叹气。
“去看演出呗。”鲜少发表意见的徐昕然却有了注意:“大剧院今天有个先锋戏剧,去看看能不能有点启发。”
“还有票吗?”
“小剧团,票没卖完呢。”
于是我们九个人浩浩荡荡前往剧院,然后浪费了人生中宝贵的两个小时。
所谓先锋,也不过新瓶装旧酒,莎翁的戏剧过于经典,所以但凡有人想要从中借鉴点什么,便会被一眼识破。哪怕故事已经被放在了截然不同的时代。
但是内核不变,终究没有新意。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用,我已经有了点新的想法:“我们每个人写一句歌词吧。”
“主题呢?”
“没有主题,就写自己现在想说的话。”
“那岂不是很散?”
“没事我最后总结升华。”
“不错,金大作家上场了。”
“谢您夸奖。”
“曲呢?”
“有了词再在琴上摸吧,多摸两把总能摸出来个调。”
“或许……”王歌深深叹了口气:“我可不可以称这为摆烂式创作?”
“当然不可以,”我一本正经:“这叫创意拓展。”
于是我们有了一首新歌《2022年10月12日的我》
我们唱那一夜的星光,唱那一夜的帝都二环,唱成城不让我们写我们,唱月与鸽明明十分精彩。
“不是,”朗月看着我写的词扑哧一声笑了:“我都释然了,你还在生气啊,都说了的确是我们俩的问题。”
“那我不管,”我很喜欢我们在帝都的家,我跟朗月的床只间隔一个一人宽的过道,方便我用不大的声音将想说的话说清楚:“我就觉得你们就算不得第一名也要得第二,你看其他人的舞台,除了渊哥跟大舒,剩下的人还不如‘电我’时初舞台的工业颜。”
“工业颜”是我对《CALL FOR ME》初舞台时期颜智恩的称呼。
“这句词放这里不合适啦。”
“我知道,但我要爽一下。”
“随你。”
“嗯!随我。”
我和朗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谁先睡着了,2022年10月12日是无比平凡的一天,这一天我们一起开了会,看了一场无聊的话剧,写了一首刚具雏形的歌,还没有编舞。
这一天,就像是我们出道后7个月的每一天,忙碌但是彼此陪伴。
第二天一早朗月又要飞回学校上课,我努力睁眼和她说再见,睡到日上三竿又开始我平凡的一天。
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走进新的人生,以新的身份活着。
于是睡醒之后我随便在冰箱里翻了一块不知道谁卖的贝果,用韩可嘉新买的烤箱复烤,又给自己搞了杯冰美式,然后走下楼开始创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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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几呢!是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