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了
人鱼问出口的一瞬祝无畔就心道不好。
想想也是,换做自己是容渚,养了许久的小玩意儿来历不明就算了,吃饱喝足之后还要拍拍屁股走人。
心理能平衡就有鬼了!
祝无畔一双眼睛露出然, “怎么能够!我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么?”
再说现在容家家主待定,谁知道暗河什么时候能被打开……
先安抚好眼前这条易燃易爆炸的大腿再说。
说罢将心里的小九九藏好,面上真诚至极,一丝一毫的心虚都找不到踪迹。
人鱼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松懈的痕迹,垂下的视线里是青年因为饥肠辘辘清扫一空的餐盘,再次脸色一僵, “还是说你想继续在我家混吃混喝,觉得时机到了也不迟?”
祝无畔:……
糟糕,心思被猜了个七七八八。
眼前这条大尾巴鱼最近情绪波动频繁,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青年再次面不改色地想办法绕过这个敏感的话题, “混吃混喝都是之前的事情了,咱们凡事都得朝前看,前几天我不是去宫谯摄影棚兼职来着,很快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祝无畔慌忙改口, “我是说……养活我们。”
人鱼面色稍霁,相较于青年明显偏薄的双唇抿着,像是有什么话含在嘴里。
看着祝无畔不可谓不认真的样子,容渚真正想说的是即使没有容家他还有别的产业,青年没必要为了生计奔波。
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因为坐在对面的人一提到灯光,镜头,摄影棚就眼里带光……
一句‘养活我们’萦绕在心头,容渚起身,用力掐了掐眉心,以双手撑在桌面上的姿势俯看青年,颇有些郑重地说, “我支持你的选择。”
“但是喝酒这种事绝不能再有下次——”
祝无畔嬉皮笑脸地点头, “嗯,再有下次的话你就打断我的双腿,哦不打折我的尾巴。”
原以为自己不过说了句玩笑话,殊不知转过身离开餐桌的人鱼半垂的眼睛里一片深色。
提及尾巴,又遭遇种种变故,很快就到了和廉周约定好去医院的日子。
一鱼一人临出门发现一个重要的技术难题——那就是祝无畔的身形早已经芝麻开花似的节节攀高,再不能像之前一样被容渚简单裹进被单里抱去医院。
“或许,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轮椅?”不知道为什么,祝无畔最近总觉得容渚的视线似有若无地不是黏在自己脸上就是身上。
虽然大家都是直男,又几度被人鱼看光……如有可能,他还是想尽可能避免和对方有过多肢体接触。
容渚迟疑了一下, “没听过,在海底断了尾巴一般来说不需要太复杂的仪器辅助,海水是有浮力的。”
祝无畔满脑袋问号。
人鱼瞧见他眉毛呈倒八字的样子,难得耐心解释, “直接在腰腹处系上根绳子,不管他缺了尾巴还是其他什么部件,都能牵着游。”
那不是就放风筝吗?
祝无畔不敢想象自己被容渚栓着游的画面,觉得即滑稽又残忍。
人鱼轻扯嘴角,趁青年一个不注意将他整个抱起,调转个方向扛在肩头。
心道轮椅是不可能了,人鱼座架倒是勉为其难。
谁料肩上的人类挣扎着蹬腿,并不打算乖乖就范。
“快放我下来!”祝无畔大喊。
身。下的人鱼充耳未闻。
在人类数次扭动身躯想要逃离未果后,抬手拍了一下那颗不安分的屁股, “乖,别动。”
那一刻,祝无畔像是听见自己内心某种信念坍塌的声音:……
世界仿佛从此静止了。
时间也像是被凝固住,等他彻底从被人鱼打屁股的惊悚和绝望中抽离,回归到现实世界时,两人已经顺着VIP通道抵达诊室。
这下子换作廉周整条鱼灵魂炸裂!
倒不是容渚将祝无畔从肩头轻轻放下的动作有多轻柔,而是等青年雪白的长发散开后露出一张不久前才被自己贴了满脑门纸条的脸——成年版!!!
廉周瞪大了眼睛,指着祝无畔整条鱼身直接往后仰, “你你你……”
祝无畔几乎脱口而出, “我是那个白毛小孩他爸。”
对方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
青年在心里咦了一声,心道这人竟然比宫谯难忽悠。
改口道, “没错,还是我!最近激素当饭,吃多了!”
廉周,容渚:……
“吃激素大多都是横着长,哪有人像你这样只长高不长肉的?”廉周忍无可忍,开口拆台。
他将目光投向发小,得到一个缓慢的颔首。
一瞬间,廉周心思流转,眼冒绿光活像是饿了三百年的白骨精忽然撞见了唐僧肉,垂涎的眼神看得祝无畔脚下一软。
但出于刚刚不算太美好的打屁股经历,他此时憋了股气并不准备向容渚求助。
岂料人鱼眼皮一抬,抖露出凶光, “廉周,收起你那些看试验品的心思。”
“——想都别想。”
廉周在威胁声中摸了摸鼻子,做出知道自己妥妥一枚工具人的觉悟,望着眼前一高一矮成双的身影,徒然生出几分苍凉, “容渚,不是我说,就你这副心急着护人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护媳妇呢!”
祝无畔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不断,嘴巴没空就恨不得用眼神为自己和容渚澄清。
顶多算有那么点父子情深,哪里来的夫妻情分!
什么狗屁医生,话都不会说,联邦医生执照究竟是怎么拿的!
转眼见人鱼不为所动,更是差点两眼一翻,恨不得连麻药都不打就睡死过去。
等祝无畔真正被推进手术室的一刻,廉周注意到人鱼抿紧的唇线。
心头一动, “紧张了?担心了?”
迅速将容渚微妙的表情变化收进眼底,廉周吞了口口水, “不是吧容渚!他上次进手术室的时候你还满脸淡定,一副成功失败看着办,与我无关的淡定样子吗?”
容渚装没听见,时不时瞥向那人的视线却暴露了他心中所想。
廉周深吸了口气,仔细打量了一眼从鱼苗时期就认识的发小,再也没多说一句话,想拍拍对方的肩头以示安慰还被躲开了。
廉周:……
“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
手术室的大门被关闭之后过了一段时间,终于被再次推开。
比上次花的时间更长。
廉周一边向发小承诺人工鱼尾的安装十分顺利,一边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青年尚未苏醒,容渚问的明显是旁人。
整间病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廉周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思索了再三,皱眉说道, “刚刚手术时我发现这个人类拥有超乎寻常的自愈能力。”
回答他是的人鱼的沉默。
“原来你早就知道?”廉周额角抽搐,他抬手扶了一下镜框,镜面上反射出一道白光, “还好你们遇到的是我,要知道这种能力放在整个联邦都是足以媲美S级精神力的逆天存在。”
“你懂我的意思吧,一旦被其他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海底世界既美妙又残酷,比他更痴迷未知事物的实验机器只多不少。
更何况……还是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类,稀有又歹毒的两脚兽。
话音刚落下,再抬头,只见容渚的脸上竟全然没了血色,全身上下每一枚鳞片都散发出锋利的冷光,之前看向青年的缱绻神色早就消失殆尽。
廉周倒吸口气,他知道人鱼对人类不一般但能够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没有料想到的。
真是……孽缘啊!
他在心中老神在在地叹气后,余光注意到病床上青年的被单稍微起伏一下了。
祝无畔醒了。
他环视熟悉的病房,又觉得当下的气氛有点奇怪,不禁呼吸一沉, “没成功?”
银色的鱼尾滑落到床边。
不应该啊?所有的一切明明和上次一模一样。
廉周反应迅速,安抚道, “很成功,别多想。”
“那你们这副要给我守灵的样子是——”
“呸呸呸!胡说八道些什么。”廉周赶紧用手按住自己鬓角猛跳的青筋,在人类质疑的眼神中鬼使神差地回答, “是我的实验项目遇到了难题。”
怎料容渚也配合地点头。
病床上的人更加纳闷, “什么项目?和我有关系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廉周满额头的汗珠直觉这事并不简单。
“呃……那个……目前应该没有关系。”
情急之下廉周脑子一抽,拍了下尾巴一跃而起,像是要道出什么不可告人的丑事,索性大声一吼, “告诉你总行了吧!我那个关于如何攻克雄性人鱼产子的实验遭遇了瓶颈!至今也没有半点进展!”
也不知是他声音太大,还是说话的内容过于惊悚。
另外两人齐齐愣住。
祝无畔:你们人鱼世界…。。已经这么前卫了吗?
转眼一想,什么叫目前和自己没有关系。
下一瞬只觉容渚的目光不知何时转移到自己腰腹以下的位置……
祝无畔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靠!你们人鱼传宗接代,关我一个灵长类哺乳动物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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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渚(面无表情):换一个实验课题。
廉周(一脸懵逼):???
容渚(若有所思):攻克雄性人鱼产子的实验可以换成攻克雄性灵长类哺乳动物产子。
廉周(被创飞):你TM可真行啊!!
作者摸摸炸毛的畔崽:不是生子文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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