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师徒怜惜

  千墨离不知自己被带往何处,眼前黑云层层,强风刮刺,缠绕着身体的锁链紧破肉皮,刺痛烧灼感奔袭,紧接身体一坠,掉落到一个幽境洞穴里。

  他一摔落地,不稍片刻白颜画便再次打伤他,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随即那人纤长两指一闭,重重击在内丹上。

  千墨离仰头吐出血,面色痛苦寒冷,却也只能张嘴任由血液染脏净白面庞,即使轻微地呼吸一口气,丹田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认出白颜画使出的那一招,正是灵兮指,可将他丹田灵力凝滞,灵力不通身体便难耐剧痛。

  上一世,每次他一犯错,哪怕是一点错,都会被白颜画用这灵兮指凝滞灵力,身体承受着似被一颗颗凹凸尖利的石块堆挤堵住的压迫感,难以言喻的痛遍布神经,直到他肯下跪认错,白颜画才会解开。

  白颜画手间一晃,寒森森骨针夹在指尖,每一根骨针尾端系着一条红绳,左手袖一挥,千墨离便从地上飞起重重砸在墙上,身上锁链碎掉,从顶上立刻落下两个尖利银弯钩,一把刺穿千墨离锁骨,硬生生不让千墨离身体下坠。

  千墨离咬破嘴唇也只是闷哼了一声,抗住了穿琵琶骨之痛,看着垂落下的银弯钩锁链,眼里血丝鲜红,眦目尽裂,如一头幼狼龇牙咧嘴瞪着白颜画,那眼里深深蕴含着刻骨仇恨。

  白颜画右手掷出骨针,分别扎在千墨离手腕、膝盖、脚踝及可活动关节上,红绳穿进血肉连接其他关节的骨针。

  如此千墨离便像个纸人牢牢地被钉在了墙上,无法动弹,动一分则牵带着动全身。

  白颜画手勾红绳,全程只像个看没有生命的器物一样,未有一丝怜悯,只要得到阴天血力,就能助他突破绝情道,境界提高,修为大增。

  他正要抬手施法,准备强制夺取阴天血力,却突然听到那被钉在墙上的少年发出冷丝丝的笑。

  笑声揶揄刺耳,在幽境洞穴里回响,犹如鬼哭狼嚎,惊悚至极。

  白颜画停止了手中动作,皱了皱眉,盯着千墨离,眼神锐利无比,眉间寒冽质问道:“你笑什么。”

  千墨离不说话,只是笑得全身颤抖,黑发凌乱滴着血珠,笑容愈发瘆人薄寒,指尖因用力抓着石岩而渗出血,深深地在石上留下一道五指血痕。

  白颜画不言语,等着那人笑完,身上白衣已冷得如被雪吹硬。

  千墨离缓慢抬起头颅,瞳眸泛起冷光,嘴角淡勾诡异弧度,那种邪性与疯狂透入他周围。

  “我笑你,就这么怕我吗?我才十五岁耶,毫无还手之力,你把我打了那么久,又用这骨针将我钉在墙上,就这么生怕我动一点取你狗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住嘴!”白颜画冷声喝道,“不过是为了防止你乱动,不然——”

  “不然你怎么取走我身上阴天血力,是不是?”千墨离接上他的话茬。

  白颜画眉间闪过戾气:“谁告诉你这事的?”

  “呵~”千墨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我不仅知道这件事,你所有事,我都了如指掌呢,包括我们尊敬的仙尊大人是如何走上仙尊位置,仙尊大人,您的心魔——”

  “住嘴!!”白颜画手指间红绳一拽,扎在千墨离身体关节的骨针齐齐收紧,千墨离身躯狠狠抽搐,鲜血瞬间喷洒,染红身上白袍,面色痛楚扭曲,冷汗涔涔,却眼皮也不眨一下。

  “那封信是你写的是不是!”

  白颜画怒意全泼了出来,声音如冰窖,若非他心智坚定,恐怕早就忍不住冲上去杀了千墨离,他不能允许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在收戚袁青为徒后,走回客栈路上他便问了戚袁青那封信来源,戚袁青告诉他是一个少年,还是祝音门的师兄,白颜画本还在挑选怀疑目标中,这下便真真切切肯定,写信之人就是千墨离。

  “你从何处得来的信息?!”

  千墨离咳嗽几声,吐出更多血:“您怕什么呢,这只不过是我送给您的一份礼物,一份来自也算做了一世师徒的礼物啊,师尊。”

  他虽是唤师尊,却与唤金来香的区别相差甚大,麻麻木木,毫无一点感情,甚至觉得这二字好难吃。

  白颜画眉宇蹙起,听得那一声师尊,恶心感顿生,道:“谁是你师尊?”

  千墨离讽刺道:“您,当然是您啊,您忘记了吗?当初我被困在火山下,差点被烧死,是您把我一掌拍下去,并且打断我手脚不让我爬上来;是您在冰天雪地打得我筋脉寸断,奄奄一息;又是您将我关在大牢里日日年年,从来没有给我一口好饭吃好衣穿;是您把我变成一个傀儡,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让我一步步踏入万丈深渊。您可是我的再造父母呢,我现在变成这模样,可有你一半的功劳呢,您怎么能忘记了?”

  白颜画眼神越发阴沉,脸色逐渐铁青,骂了一句:“神经病。”

  千墨离唇边血鲜艳凄怆,冷冷看着白颜画,一字一句清晰说:“我确实是个神经病,一个永远无法痊愈的神经病,你毁了我一辈子,这笔账,永远无法算清。白颜画,你最好今天能把我杀死,如果你不能杀死我,日后,我一定会让你也尝尝那种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感觉,一定很美妙呢。”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白颜画抬起手汇聚力量,却忽然想到千墨离没头没尾的一句师尊以及那些话,微眯双眸,在解决万劫珠前来了一句反击。

  “你唤我师尊,那么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白颜画的徒弟,因为我的徒弟,至少得是一个‘人’。”

  白颜画负手走近千墨离,高声质问:“不过是一颗邪珠,你配拥有人的生活吗?”

  千墨离双眸充斥仇恨,牙齿不由碰撞,下脸发颤,每一字都准确无误踏在千墨离心病上,踏得那心满目缺缺点点,空空漏漏。

  上一世千墨离把他这断绝关系的师尊折磨至死,狠狠踩在脚底践踏羞辱,日日夜夜受常人无法承受的酷刑,就是为了让白颜画给小时候的自己一个道歉,一句对不起,一个认错,他对白颜画的所有恨,所有痛苦,都是来自那个心怀善念年幼无知的自己。

  可白颜画始终不曾露出一个亏欠表情,白颜画也从来不认为自己这做师父的有何过错,甚至理所当然认为那没有错。

  因为在白颜画眼里,在那些害她的人眼里,他根本就不配拥有爱,不配得到正常人的对待。

  “不如乖乖束手就擒。”

  白颜画不再同千墨离浪费时间,抬起掌心凝聚力量向钉在墙上的少年压去,霎时幽境洞穴上空响起回荡嘶喊声。

  白光寸寸钻进千墨离血肉,顺着向深处蔓延,千墨离体内血液仿佛被煮沸似的,浑身滚烫,那种痛苦比之火焚更加难耐,撕扯着他的神经。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千墨离惨叫出声,身上每一处关节都被骨针扎进墙里。

  血从千墨离皮肤中流淌出来,顺着红线往下滴落,落得地面一片汪洋,整个洞窟呼吸都带着浓郁血腥味。

  巨大的力量震得骨针飞离出去,千墨离瞬间如一条脱水鱼儿摔落在地,红绳散在他身上,腿环解开,乌发与鲜血破碎揉乱在凄白面庞,手指无力伸屈,血水涌动而出。

  他趴在地上,疼得浑身颤抖,视野逐渐模糊不清,意识涣散,但偏偏那种痛感又让他无比清醒。

  千墨离望见那道白影站在不远处,背光而立,灰尘漫扬,眼前白白的,冷的渗人,他突然多么希望,那道白光,变成金色。

  “师……师尊。”

  千墨离眼里滋润水雾,嘴唇翕动,那声音像是从心底最深处传来,带着温驯、期盼,面前的白转身走出洞穴,不过一会儿,身边跟着一抹墨绿小人影。

  “封印牢固……你去试试……”

  千墨离咬破舌尖逼迫自己保持清醒,白颜画低头对那小人说了什么,那人便逆光向他走来,走到近处,才看清是戚袁青。

  戚袁青为何没有被白颜画杀死,反而还被白颜画收为徒弟?他们二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千墨离脑中不断盘旋这些疑惑,始终不明白为何这一世与上一世的走向完全出乎意料,他怎么算,也算不到二人会成为师徒。

  戚袁青缓缓蹲下/身子,两眼一视,雾白色瞳孔读不出一点情绪,那脸单会呼吸,却毫无生气,从这一点上看,竟与他那修绝情道的师尊白颜画,莫名相似。

  千墨离眼睛勾勾盯着,忽摸清了这反常的世事,原来戚袁青眼中的白是白颜画的白。

  “若可以,便动手。”站在身后的白颜画发出命令。

  戚袁青颔首,在白颜画看不到的地方,手指从袖内夹住一张小纸,展在千墨离面前。

  千墨离看得真切,那纸上乃是戚袁青亲笔写着:我是个盲人,看不见字,字丑,勿怪。

  你的那封信写得很好,我很喜欢。

  特来感谢千师兄。

  三行小字,简单易懂,千墨离眼神却似要把那纸戳出两个小洞,确认千墨离看完纸上所有文字,戚袁青的手指划过纸张,化作灰烬,他站起来,遽然向千墨离出手。

  千墨离认出了这是天煞术,霎时明白,白颜画是想用戚袁青的天煞术,来吸取他的阴天血力!

  他的意识仅停留在这最后一息,便随着痛苦跌入猛烈黑暗,耳畔好似有鬼哭狼嚎的声音,千墨离久久才意识那是他发出的。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神魄重新凝聚脑海,一阵风从耳旁划过,带来的不再是寒风的冰凉,而是一股炙热的温暖。

  千墨离矍然睁开眼,最先嗅到的便是柴火燃烧的烟火味,恍然让他想起爷爷和那已经不存在了的小茅屋的家,眼珠微微一动,眼前金色耀眼光芒浮跃,他的手被一双热乎乎的手握着。

  在那光芒之中,他看到金来香的脸庞。

  师尊?!

  千墨离心脏狂跳,喜悦冲击他心房,激起万顷波涛,那是种无法形容的欢愉,然而他动不了一点,更呼唤不了金来香半分,喉咙疼得厉害,嘶哑生血。

  金来香低头紧闭双目,发丝凌乱,双掌裹着他手,抵在唇间,听得细小呜咽声,一滴滴液体落在他指缝,滚烫热度像烙铁一样灼伤人的皮肤。

  千墨离心跳得更快了,怔怔盯着师尊容颜,金来香是在哭吗?

  “师……师尊。”千墨离嗓子沙哑得厉害,费力地喊了声。

  金来香蓦地惊醒,睁开双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师徒二人都呆了几秒,金来香泪水瞬间盈眶,揽过千墨离一把抱住。

  “徒儿,徒儿,徒儿!”

  千墨离只觉自己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厉害,也酸涩得厉害,靠在师尊怀中,听得那震震心跳声。

  金来香没死,金来香没事,金来香还活着。

  “对不起,对不起,是为师的错,为师无能,为师让你受伤了。”金来香哽咽哭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搂着千墨离。

  那人脸上的泪一滴一滴落在千墨离脸上,千墨离抬手摸去,湿漉漉的,惊讶道:“师尊,你哭了……”

  他因疼痛大叫,嗓子受损,说话声音很低,金来香垂下头侧耳,贴得更近。

  “徒儿,你说什么?为师在这,别怕。”金来香双臂收拢,将人箍在怀里。

  “你被带走后为师一直在找你,为师找你找得好辛苦,整整三个时辰,为师一直在找你。徒儿…徒儿,为师不敢想象如果你死了该怎么办,为师好害怕,为师好害怕。”

  金来香泪水顺着苍白如纸脸颊滑落,胭脂因流泪被一遍遍擦掉,露出疲惫倦色面容,没了水粉遮盖,面庞清白质冰,整个人宛如一个易碎的白陶瓷。

  千墨离靠在那人怀里,抬头贪婪地盯着对方容颜,眼睛眨也不眨,手依然被金来香握住,金光闪烁,映射在他瞳孔里,照亮了他的世界。

  “徒儿,那白颜画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为师来得不及时,只看到你躺在血泊里……”

  金来香再也说不下去,全作喘息,千墨离感受金来香在浑身发抖,于是伸出另外一只手回拥师尊,这是他此刻唯一可以给予的安慰。

  可当他手拥上,却感到金来香颤得更加厉害。

  “师尊,我没事,一点也不疼了。”千墨离艰难开口安慰,随着金来香灵气灌入他体内,空荡荡身躯终于有了一丝丝微弱充实感,力量逐渐回归。

  “师尊……”千墨离虚弱的声音软绵绵的,仿若撒娇一般,每当他这么唤师父,便能感到那人更加搂紧他。

  “不疼了便好,不疼了便好,为师在这呢,放心,放心……”金来香拍拍千墨离脊背,完全让那小人压在他身上,彼此肌肤相碰的触感很真切。

  “师尊,你有没有事?”

  “徒儿,为师无事,你别担心,好再那匕首插得太左,没有刺中心脏,后来柔妹妹和云阳仙督赶到救了为师。这里便是为师说的要背你上山去的那小洞穴,放心,为师找到你后便独自把你背到这里,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这里很安全。”

  千墨离这才抬眼看了一圈周围环境,以往醒来他最先都要观察周边环境,以确保安全,但他醒来许久,注意力一直在金来香身上,或许有金来香在的地方,就是安全。

  二人倚靠在一个背风的小山石后,身下铺垫着树叶,脚边是仍有余温的柴火,他身上盖着金来香件件衣裳,师尊将他拢得严严实实,牢牢护在怀里,洞穴即使吹来风,也是极温暖的。

  “徒儿,还有你的腿环,为师也帮你捡回来了。”金来香从袖中拿出一条系带,说着便俯身给千墨离大腿系上。

  千墨离视线落在金来香身上,他和金来香从未靠得如此近,甚至能够数出金来香睫毛上沾的湿润水珠,左眸泪痣似从水里捞出的一枚湿湿的月亮,心里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怜惜的情绪。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上去,金来香绑结实了,正巧抬起脸,微微一惊,却也是眼睑垂落,任由徒弟擦着他眼泪。

  然而千墨离动作有些轻佻亲昵,指腹沾碰一片濡湿痕迹,反复揉摩金来香的泪痣。

  金来香竟有不自在的羞赧,避过徒弟手指,喘了口气便要启声,突然听到千墨离说道:“师尊,你是那人吗?”

  “谁?”金来香愣在原地。

  “白衣仙者。”

  金来香眼底飞速掠过慌张,慌乱地想要低下头,千墨离忽然抬首凑近,两手覆上金来香下脸和额头,让那面庞只露出一双眼睛。

  “师尊,你就是那结印之人对吗?在我七岁那年,来找我的那个白衣仙者,其实是你,对吗?”

  千墨离问得认真而坚定,透过手指的遮掩凝视那双眼眸,那与白衣仙者的眼睛一模一样,金来香热热的鼻息喷洒在他指间,有些急促、慌乱。

  良久,他听到一声:“是……”

  “原来真的是师尊。”

  “徒儿你听为师说。”金来香抓住千墨离松开的手,不知该怎么办,却看到千墨离嘴角挂起恬静笑容,望着他的目光灼热奇异。

  “原来我早已与您相遇。”

  千墨离笑了一声,笑容满足,声音压抑着难言的欢愉,又隐含悲恸,忽然,眼底流下一行清泪。

  “徒儿!”金来香见状立马抬袖拭去千墨离脸颊上泪珠,“你怎么哭了?”

  “师尊,我好高兴,我好高兴啊。”千墨离眼中泪花闪烁,嘴角弯起,语调哽咽,似泣非泣,似悲非悲。

  “既然高兴,为何又哭?”

  “我哭的是,我与师尊错过了,错过了整整一世。”

  千墨离的记忆恍然回到了七岁那年。

  青山重叠深入云里,白鸟孤鸣,人径少绝,山里已有砍柴声。

  七岁的千墨离把一捆捆柴火扎结好,便将这比他身形还要重几倍的柴火背在身上,往山下陡斜小路家的方向走去,半路遇到一只被树藤缠住的白鸟。

  他爬到树上,朝伸到山路外的树枝慢慢挪去,三五除下解开缠在白鸟上的树藤,只听扑腾翅膀扇动声,白鸟高飞重回自由。

  千墨离看着那白鸟隐入云间后,便顺着树藤滑下来,抬脚离去却是不小心被树藤绊倒,整个身子顺着草滑下路旁悬崖。

  “呜哇啊啊!”

  突然一只手出现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稳稳放在泥土上,千墨离早已吓得面色铁青,身体发抖。

  那只手伸来轻握住他肩膀,拍了拍:“别怕,已经没事了。”

  一个温柔声音响起,千墨离抬眼见得一面带白纱身着白衣之人,头罩白布只露出眉目,左眼下泪痣覆墨灼若,他从未在山里见过这般模样打扮的人,不禁盯住眼睛看着。

  那白衣仙者拍了拍他肩,便转身离去,千墨离想起还未道谢,小腿快跑跟上,可仙者竟化成一道金光,消失在林间。

  他站在原地望着四周茫茫群山,再也找寻不到仙者踪迹。

  千墨离背着柴火回到家,推开篱笆门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将柴火放在院中,便踮起脚尖趴在窗户往里瞧着。

  家里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外人,正是刚刚救他一命的仙人。

  那仙人坐在窗边,如一块璞玉落入在天地山间,白衣似琼碎乱玉的精华,层层头纱落下遮掩其身,天姿掩蔼,灵动自然,即使遮戴面纱也能窥见美好姿容,风华不俗。

  这对于年幼的千墨离来说,只有天上神仙才有这般打扮气质,不禁好奇瞧着,只觉这人真好看。

  爷爷道:“仙者说的话我都记着了,等他长大我一定会嘱咐他。”

  “不知道那孩子现在在哪,我想见一见他。”

  千墨离闻言心又惊又喜,仙人竟然要见他!

  恰好爷爷朝窗外看了看,他与爷爷对上视线,眨巴了几次眼睛,便看到爷爷笑着招手唤他。

  那白衣仙者闻声,便也侧眸望了一眼,那一瞥让千墨离脑子一懵,心脏狂跳不止,脸颊发红,十分的害羞。

  他赶紧收回视线,退至窗下,蹲在墙根边不敢出来,直到爷爷走来牵着他进屋,他才与那白衣仙者打了个照面。

  那仙人站在屋内等着他,刚好临窗户边背着阳光,周身便像镀上了金的光芒,光彩照人,玉质金相,更似降临人间的神仙,慌地低下了头。

  不可目视神仙,不可目视神仙,这是大不敬,千墨离心里反复念叨村头老人们说的话。

  他哪里知道这个在他心中犹如白月光、美好而惊艳的人,就是他那未来的师尊金来香。

  “仙者,我这小孙子有些腼腆,第一次见生人,不要见怪呀。”

  千墨离听见爷爷这么说,更是埋下了头不敢看向那仙者,就怕自己无意冒犯了仙人。

  “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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