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木准备往后退的时候，孟煜仅仅只是触碰了他的鼻尖。
近距离对视的目光炙热，苏木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大脑轰鸣。
“我走了，晚上见。”
和以前苏木对五味子的那样。
出门习惯性说这句话。
当然，这个想法想起的时候，孟煜早就离开有段时间了。
孟煜如约到了左路。
是老板亲自接的他。
陈总兢兢业业做司机，时不时用后视镜看后排那位。
真是奇怪，明明那天的气场也没有这么强，现在压的他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他可是见过无数大场面，国家活动都参加过，也上台讲话过，都没有现在紧张的情绪强烈。
孟煜虽说人不在公司，那边的工作也不能放下，他正在回复徐寻的信息。
现在他们已经找到工厂地址，只要联系当地警方一锅端就好了。
只是那边很警惕，现在就举报容易打草惊蛇。
在孟煜简单安排工作，确定完各项合作单子之后，徐寻很快就发来了一个文档。
“少爷，詹姆斯的信息已经搜集到了。”
孟煜点进去，一目十行看完，面容任何没有变化，接着退出了文档。
还是那间办公室，詹姆斯看到陈总身边又换了一个，开玩笑说：“老板这是又请外援了。”
“可惜了，我还想见见上次那个可爱的小古板呢。”
陈总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现在更是因为詹姆斯这句话差点没缓过来。
他下意识看向孟煜，不知道为什么，陈总觉得他不是简单人物。
詹姆斯这才把视线放在孟煜身上，可能没在詹姆斯的点上，只是点头微笑，站起身来。
“你好，詹姆斯。”
孟煜听着詹姆斯那句话，眉毛轻轻皱了皱，但什么也没说，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回握。
“你好，孟煜。”
两人简单握手又退了回来。
陈总在旁边听到身旁人的真名，略为耳熟，但他想不到是在哪里听过了。
詹姆斯要在他国生根创业，自然要掌握各类信息，他还以为是哪个职业谈判官，见是没听说过的，也放松了心情。
“我听陈总说，你想用四亿价格收购左路，从某些角度来说，您还真是出手阔绰。”
“孟先生说笑了，其实只是我对华国中药很感兴趣，仅此而已。”
两人气氛剑拔弩张。
“四亿元？”
“是美元。”詹姆斯友情提醒，上次没说，是他完全没有把苏木放在眼里。
“我看过左路的财报，不至于詹姆斯先生花这么高的金额，你只有很小的几率能盈利。”
“爱好而已。”
“你也是聪明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孟煜靠在沙发上，轻跷二郎腿，整个人慵懒华贵，“你既然用四亿美元，我出价四亿三千万。”
詹姆斯顿了下，他笑容淡了一秒又扬起。
“既然孟先生同样看上了，我们可是敌人了。”詹姆斯缓缓说，“五亿。”
“孟先生慎重。”陈总大概了解这人一定有钱，但左路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花重金买个烂摊子，没必要。
孟煜点点头。
“确实。”
詹姆斯笑容更深，他就知道面前这人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才刁难一下就只能退缩了。
“这种小打小闹的，浪费我的时间。”
孟煜低头，打开某个人的聊天界面，在键盘上点了几个字，又继续说：“六亿五千万。”
在詹姆斯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孟煜没有理他：“詹姆斯先生是米国有名的商业世家，您是您这辈最小的那位，你的哥哥姐姐们成就非凡，便显得你黯淡无光。”
詹姆斯本来还是笑容满面，越听笑容淡了下去，最后黑脸。
“你是谁？”
詹姆斯的家境随便打听就知道了，可是后面那些，他觉得孟煜知道的不止这些。
孟煜只是保持微笑。
詹姆斯还想追问，自己手机传开了电话铃声。
詹姆斯看了电话界面，表情沉了沉，看了孟煜一眼，语气很不好：“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陈总在旁边看着意料之内的孟煜，不免好奇心上来了。
虽然他知道詹姆斯的家世，但不同国家加上他们对这方面信息封锁，也是只知道大概一层。
很快，詹姆斯再次回来。
他的第一句话是：“你跟我大姐认识？”
“不算认识，商业伙伴。”孟煜手机铃声响起，詹姆斯看到那个手机号码，十分熟悉，不是他大姐还是谁。
孟煜接通。
那边是标准的美式纽约腔调的英语，在场的几人都能听懂。
“孟总，我家小弟不礼貌，已经教训了，按您的要求管束他了，如果他不听，您可以告诉我。”
詹姆斯心情很不好地shit一句，被那边听到了。
温柔的女声一下变得暴躁。
“你跑到华国做什么，还骂人，信不信我今晚就揪着你回家。”
原本还嚣张的詹姆斯一下被压制的不敢说话。
詹姆斯撇了撇嘴，等到孟煜挂了电话，他又恢复成原状，只是已经没有之前的压迫感。
“你是谁？”
“正式自我介绍。”孟煜站起身来，“我是莫科制药集团的总裁孟煜。”
这么一说，詹姆斯总算懂了。
他记得他出国前，大姐确实一直在为某个大单子忙前忙后，就是这个公司名。
大姐的命令不能不听，他心里不服气。
“这次放过你。”
孟煜笑容更灿烂了：“我没打算放过你。”
“上次你见过的，是我的人。”
詹姆斯一下眼神飘忽了。
孟煜给那边发去了合同续约问题：“这个事情，你自己和你姐说。”
詹姆斯：……
詹姆斯走的时候咬牙切齿，孟煜看了眼时间。
快中午了，他要赶紧回去给苏木做饭。
苏木太瘦了，每次抱着不软，要增点肉。
这样，孟煜才有成就感。
“孟先……孟总，请等一等。”陈总终于知道在哪听说过了，是跟别人闲聊，有人聊到孟煜。
说他是商业天才，不仅把莫科做大做强，还形成了几乎自给自足的闭环。
如果，可以让他帮帮自己，也是好的。
“我知道孟总是看在苏先生的面子上过来，但是如果您能帮我拯救公司，我愿意将我手中的股份分给您。”
他活了大半辈子，赚的钱也够了，现在这个境地，陈总也只想要能让中药材不落入他人之手就好。
“我不是说说。”孟煜说到这儿，看到陈总的神情，懂了。
这个公司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耗了这么多心血，突然一下子被收购，任谁都不会很开心。
陈总只是为了找人解决，但没有说全部都给。
都是让人收购，自己什么也拿不到。
只是……
关他屁事。
孟煜短暂停顿后，继续说：“我以六亿五千万价格收购是认真的。”
“我们可以找个时间签订合同。”
他这个新产品决定直接原因是苏木，但是他能看出这个产品的前景还算不错，在一种的西药胶囊中能脱颖而出。
相当于给自己买了个批发商。
再说，苏木那边也需要中药药材供给，他也间接帮助了苏木。
只要能给苏木排解，就是好事。
“我……”
“我不会将你的职位剥削，你还是左路总裁。”
孟煜最宽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陈总一下便知道孟煜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我也快到退休的年龄，我的儿子不爱做这些，交给孟总我没有意见。”
但是交给外资，陈总宁可自己破产，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孟煜看了眼时间，蹙眉。
要没时间了。
“有事情下次说。”
“意思是孟总会参与左路的行政管理？”陈总追问。
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双眼发光。
孟煜轻轻点头。
离开之际，他默默确认了这些年来的一个念头：除了苏木以外，所有人类都是奇怪的生物。
*
苏木发现今天孟煜晚来了几分钟，倒也没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今天孟煜的事情。
转头问正在默默生闷气的孟煜：“今天结果怎么样？”
“有我在，不会出问题。”孟煜依旧对自己来晚了的事实一直在愧疚。
等着苏木吃完，孟煜才说：“苏木，我不会插手你的决定，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不管是什么，包括你的情绪。”
“把我当垃圾桶都可以。”
这样，他才能明白自己的lord的各种情况。
他们不知道，自己从詹姆斯口中听到别人这么看待苏木，他内心早就想把对方整治千万遍。
苏木指尖颤颤，最后恢复正常：“你不是垃圾桶。”
“你是孟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