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的爷爷看出许言迷茫的模样，许言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简而言之，如果江燃选择和你在一起，那他就和你一样，成为一个普通人，而不是天之骄子，出生在终点线。”
这次许言听明白了。
他拽紧了手心，“可是，江燃爷爷，为什么他和我在一起，就成为一个普通人？”
“你不懂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舆论，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继承人，一个正常的儿媳妇，而不是一个同性恋，所以，就此停下，到此为止吧。”江燃爷爷微笑着说道。
虽然江燃的爷爷是在让他和江燃分手，江燃爷爷脸上的笑容，却让许言感受不到逼迫，许言脑子很乱，也有点蒙，他挠头，“爷爷，您让我缓缓，您说的太多了。”
江燃爷爷表示理解，他笑了笑，“嗯，你慢慢想吧，如果你想通了最好。”
“江燃爷爷，我很笨，我可能想不通。”许言大概明白，江燃的爷爷这次是来让他和江燃分手。
“你最好是想通。”江燃爷爷微眯起了笑眼，盯着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被江燃爷爷盯着，许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明明刚才还慈祥和蔼的人。虽然依旧是笑着，却忽然之间像是变了一种感觉。
“江燃以后不会回来了，他会留在临川那边。所以，就算是想不明白，你的那些念想，都断了吧。”江燃爷爷说道。
许言惊愕地张了张口，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江燃不回来了？
“好了，我该说的也说了，也该走了，很高兴认识你，许言。”江燃爷爷站了起来，对许言伸出手。
许言懵着，见江燃爷爷伸出手，他也伸出手，和江燃爷爷握了握手。
江燃爷爷笑着摇摇头，“如果你不和我孙子有关系的话，我挺喜欢你这种老实的孩子。”
江燃的爷爷和他的一群保镖离开之后，许言坐在座位上，后知后觉，他现在浑身有点发抖，手软脚软，心跳很快。
芳姐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许言，刚才那个爷爷是你什么人，身边还跟着保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感觉电视里那样！”
“咦，”芳姐看到了桌上的名片，“哇，这个名片看起来很不一样，金箔纸的，好精致啊。”
她伸手想要拿起来看仔细一些，许言用手盖住了名片，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芳姐，“芳姐，我今天可能有点不舒服，想要请个假，老板还没有来，你帮我说一下，好不好？”
许言此时的脸色苍白极了，看上去的确像是不舒服的样子，芳姐摸了摸许言的额头，“许言，哪里不舒服？”
许言没有心思回应芳姐的关心，他将桌上的名片放进了口袋里，站了起来，“芳姐，我先走了。”
芳姐发现了许言失神落魄，见许言穿着工作服便要往外走，赶紧提醒道，“许言，把衣服换下。”
“哦。”许言回头，换下了衣服，推开了房间门走了出去。
他现在脑子很乱，外面的凉风吹打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一些。
江燃的爷爷说的那一大堆，许言也不懂，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最后一句话，许言听得特别的清楚。
江燃的爷爷说，江燃以后不回来了。
外面下着雪，许言顾不得冻手，掏出手机，打了江燃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边接通了。
“喂，许言？”江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听到江燃的声音，许言那颗很乱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
电话里许言不说话，江燃看了看手机，确定是许言打的没错了，“许言，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没有在上班吗？”
外面风很冷，拍打在脸上，像是夹着冰渣子，许言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江燃，你这次回去，不会就不会来了吧？”
“当然要回来啊。”电话那头，江燃笑了，“怎么，你怕我说话不算数，不回来啊？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许言摇摇头，电话那头江燃的语气和平日里无差，让许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许言，今天怎么了？”江燃听着许言的声音有些怪怪的，“被欺负了？”
“江燃，我刚才见到你爷爷了。”许言说道。
江燃停顿了一下，“是我爷爷去找你的吗？”
“嗯，他到奶茶店来找我的。”许言点头。
“他跟你说什么了？”江燃追问道。
“他说了很多……”许言闭上了嘴，脑海里回想起江燃爷爷刚才说的那番话。如果江燃和他在一起的话，就不能够继承江家，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电话那头，江燃听到许言欲言又止，心中想到他爷爷可能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许言，不用管他说什么，你还在奶茶店吗？我来找你。”
许言刚出奶茶店不久，他站在雪地里，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嗯，我等你。”
当江燃赶到的时候，许言站在奶茶店门口，头上沾着一层雪花，冻得满脸通红。
江燃看着心疼极了，拍掉了许言头发上的雪花，赶紧抓着许言被冻的冰凉的手搓了搓，吹了吹气，然后往口袋里塞，“怎么在外面，不怕冻感冒吗？”
许言抿着唇，一张脸冻得红彤彤的，眼睛也是红的，看着江燃的时候，那眼神可怜兮兮的就像是小兔子一样。
“跟我上车。”车子里开着空调。
许言坐在车上，车子里很暖和，比外面暖多了。
江燃拿出一张干净的毛巾，擦掉了许言头发上雪融化的水。
期间，许言一直盯着他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江燃捏了捏许言的脸，“许言，无论我爷爷说了什么，你不用在意，相信我，我能处理好。”
许言眼底满是担忧，他将刚才江燃爷爷说的话，对江燃复述了一遍。
“江燃，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的话，什么都没有了。”许言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知道许言为他担心，江燃抚平了许言拧起的眉，笑着说道：“他骗你的，我爷爷不会把江家交给外人的，相信我。”
许言眨了眨眼，原来江燃的爷爷也会骗人吗？
“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没有，你害怕吗？”江燃看着许言问道。
许言摇头，“不怕，”他喜欢的是江燃，而不是其他。
“那你还担心什么？”江燃说道，他浓密的眉下，眸眼清亮，望着许言的时候，带着温柔的笑意。
许言刚才一直在想，如果江燃和他在一起，只能做普通人的话，他该不该私心和江燃在一起。
如果江燃爷爷只是为了吓唬他的话，那还好说。
江燃手指尖碰触着许言被冻得通红的脸蛋，责怪地说道，“就为了这事，在雪地了站这么久，冻坏了怎么办？”
许言搓了搓手，现在感觉到有些冷了，还好江燃的口袋很温暖，此时许言的心情没有刚出奶茶店的时候那样沉重了，“那江燃，你爷爷说他带你回去之后，不让你回来了，这个呢？”
“我和他有约定，等到我高中毕业才回去。到时候我们已经上大学了，许言，你愿不愿意我和考一样的大学？”
许言有些脸红，“当然愿意，可是我考不上和你一样的大学，你那么的聪明，肯定能上最好的大学。”
“比起最好的大学，我更想和你上一所大学。”江燃望着许言，不放心地说道，“要是你在学校里被别人欺负了，我不在的话，该怎么办？”
许言不愿意江燃为了他放弃更好的学校，“别，那边学校很多，我可以报考你们学校附近的学校。”
“以后再说吧。”江燃觉得现在还早，可以迟些在讨论，“我先送你回家。”
车子停在楼下，现在已经出了太阳，不少大人带着裹得很厚实的小孩在楼下玩雪，将一些地方原本干净的雪踩的有点脏。
江燃也下了车，看着小孩玩雪，江燃提议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堆雪人吧。”
许言已经请了假，他也在，他们现在都用空。
许言点了点头，“好啊。”
因为前一天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雪，雪堆积的还算厚。
他们在一处靠着花园的地方，找到了一片干净的雪，洁白一片的雪，让人感觉很干净纯洁无暇，许言伸手抓了一捧雪，细小的冰晶在手里融化，湿润润的、凉凉的。
“手套带上。”江燃从车子里拿出一副手套，给许言擦掉了手上的水渍，带上手套。
江燃低下头给他戴手套，许言抬眼看着江燃，他的样子，好温柔。
“发什么愣？”江燃摸了摸许言的脸，隔着手套，许言感觉到了手套有些粗糙。
“我在想等会儿堆什么。”
“想堆什么？”江燃问道。
许言思索了一下，“江燃，不如我们分开堆，但是我们都别告诉对方堆什么。等会儿堆好之后，我们猜猜对方堆的是什么，行吗？”
“好啊。”江燃原本以为和许言一起堆一个雪人，见许言兴致冲冲地往雪里扑去，忽然想到了要堆什么。